迷魂引,嗜血妖妃 069紅顏痴,許君一世(七)【萬更,求首訂!】

作者 ︰ 妖嬈鬼殿

原本漆黑如墨的青絲,此刻在晨光的照射下,泛著刺眼的銀光,一張因為失了血色而顯得蒼白的面容之上幾縷濕漉漉的白發貼合著臉頰,她站在溫泉池畔,一雙清澈的美眸此刻染上了一抹憂傷。

姜蘇塵微顫的手掌再次勾住她的腰肢,將她牢牢的扣在自己的懷抱之中,一雙幽暗的眸子久久的凝視著面前頭發銀白如雪的女子,心微微的一陣抽疼,似是被人生生的掐住了喉結,無法呼吸丫。

「塵,你很在意我此刻的模樣嗎?」

她的手掌在衣袖下緊緊握起,一雙美眸凝望著他,帶著一絲的不確定,曾經從未有過這樣子的想法,可是,這一刻,她卻好在意他是否會介意她這般的模樣。

姜蘇塵伸手將她緊緊的擁入懷中,將她的腦袋按在自己心髒處,手掌輕撫著她那一頭雪白的發絲,扣住她腰際的手掌忍不住加重了力道,用極其輕柔的聲音說道︰「菡兒,無論你什麼模樣,我都會喜歡的。」

「嗯。」上官菡靠在他的胸膛之處,輕聲應到,或許是因為失血過多,整個人都變得恍惚起來,她的身體突然的一晃,險些摔倒,幸好姜蘇塵的反應快上一步,將她一把攔腰抱起,不顧她的掙扎,將她放在溫泉池旁的一處石岩上,手掌迅速的搭上她的脈絡,只是短短的一盞茶的功夫,姜蘇塵的面色從原先的柔和轉眼變得陰沉萬分。

她抬起頭,清澈的瞳孔撞上他幽深的眸子時,忍不住一顫,顧不得思考,便迅速的將背他握在手掌中的手給抽了回來,呼吸也開始變得有些急促起來。

「我沒事,你不用在意。」

姜蘇塵的面色很色難看,看著她迅速抽回的手掌,心情陰沉的可怕,可是,每當迎視上她那張蒼白的面孔時,自責的思緒便讓他終是無法對她發任何的脾氣。

「菡兒,你知道你現在的情況有多糟糕嗎?媲」

上官菡扭過頭不去看他,一雙美眸望著霧氣彌漫的溫泉池,神色有些飄忽,口氣並不想她說的那般的堅定︰「不過,從此便是一個廢人罷了。」

姜蘇塵听著她不以為然的言語,心底一陣抽疼,他伸手執起她的手掌,緊緊的握在掌心之中,直到整個手掌被他捏的全是汗漬,他任然沒有要松開的意思。

他深深的垂下眼眸,暗啞而低沉的聲音听起來有些飄忽︰

「菡兒,為了我,變得如此,值得嗎?」

上官菡望著蹲在自己面前,頹廢的男子,一雙清澈的眸子忍不住泛起了一絲的水汽,她微微垂下眼眸,突然將手掌從他的掌心抽出,然後與他十指交叉相握,蒼白的面頰之上,微微的勾起一抹淺淺的笑意︰

「你若是心中有我,那麼便是值得的。」

他的身子猛然一僵,心底卻因為她的這麼一句話,而瞬間明朗,若是他心中沒有她,又豈會在意她付出的值得與否?因為心底有了那麼一絲位置,將她藏在其中,更深蒂固,早已剔除不掉。

天際,一抹紅光升起,照亮了半邊的天空。

幽靜的溫泉池畔,池水升起層層霧氣,遮擋住雙雙依偎的兩道身影。

……

三日後,蒼國京都城內,籠罩著一股窒息的味道,原本打算活捉北堂負治罪的蒼國國主姜豐烈,卻意外得到侍衛傳來的消息,北堂負在蒼國京都城外斃命,被人發現的時候尸骸已經在河水之中浸泡了數日。

而恰巧,當日晌午,從北唐國趕來的使者到達京都城內,得知榮靖王爺的死訊後,驚愕不已,卻在覲見蒼國國主之時,裝著毫不知情,而暗中卻將消息傳回北唐國。

蒼國國主姜豐烈在朝堂之上,當著眾群臣的面,將北唐國的使者扣押。並當機立斷,決定五日後發兵攻打北唐國。

而早已和北唐國密謀叛變的左丞相,在單獨面見蒼國國主姜豐烈時,趁機在奏折上下毒,促使蒼國國主一蹶不振,性命垂危。當日酉時,病臥床塌的蒼國國主姜豐烈下令捉拿左丞相耿趙,卻不想,左丞相府內早已人去樓空,左丞相更是不知所蹤。

京都城內,表面尚還沒有任何變化,實則早已暗潮洶涌,整個京都城內的百姓無不惶恐不安,而作為蒼國最年輕的大將軍慕容緒卻聲稱帶病,閉門謝客。

亦是當日黃昏,身體快速恢復的姜蘇塵協同自己的暗衛,以及上官菡秘密混進京都城內。

蒼國慕容大將軍府。

慕容緒的正院的書房內,慕容緒手握毛筆,悠然自得的連起了字。

因為此刻已是黃昏,天際已經開始轉暗,書房內的光線並不十分的好,甚至有些昏暗。

「將軍,長皇子已經秘密回京,現在已在大廳等候將軍。」

一名身穿軍裝的男子推門進入書房,恭敬的立在書桌的一旁,開口說道。

此人名為夏簡易,是慕容緒的貼身護衛,更是他的親信。

慕容緒拿著筆的手掌輕輕的一勾,然後迅速的收筆,一個巨大的「蒼」字便已完成。抬眼輕輕的瞄了一眼身邊不動神色的夏簡易,慕容緒面無表情的閣下手中的筆,一邊朝著書房外走去,一邊出聲說道︰「你去將大小姐一並請到客廳。」

……

蒼國慕容大將軍府的大廳內,一身紫色長袍的姜蘇塵慵懶的端坐在大廳的主位之上,而一襲紅衣的上官菡則是跟在他的身側,因為發色的緣故,又為了避免太過于引人注目,上官菡特意用紅色紗布做了一只帷帽。

即便姿態慵懶,可是姜蘇塵的那雙手掌卻依然牢牢的握住身旁之人的手掌,白皙的手掌縴細而修長,在女子中,這般漂亮的手掌也並不多見。

空曠的大廳內,沒有任何奴僕經過,讓整個偌大的將軍府看上去一下子清冷了不少。

上官菡望著一臉慵懶的姜蘇塵,蹙了蹙眉,想要將手掌從他的掌心抽回,卻不想反倒被他更為霸道的握緊了幾分,一雙眸子眯的狹長,帶著一抹暗笑的瞅著她笑。

抬起頭望著從外頭走進來的人,上官菡輕咳了幾聲,也不管姜蘇塵是否樂意,便強行從他的掌心之中將手掌給抽了回來,默不作聲的站在姜蘇塵的身後。

姜蘇塵抬起頭,一雙眸子迎著男子大步的走進大廳,唇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意,揮了揮手,免了慕容緒的禮節。

「不必了,你我相識多年,這些多余的禮數還是免了的好,還是坐著說話吧。」

「殿下,這次是如何安排?」慕容緒隨意的在姜蘇塵的下首位置坐下,開口說道。

上官菡透過紗幔望著一路從屋外走來的男子,一身黑色錦衣,高大而挺拔的身軀走進大廳時,給人一種強勢感,一張算不得黑,但是又稍稍比普通人黑上了一分的面孔之上沒有武將的粗狂,倒是更多了幾分文雅之士的感覺。

因此,慕容緒的容貌雖然並不顯得十分的出色,卻以他本身的氣場而言,也讓人無法對其忽視分毫。

雖然上官菡一直住在將軍府,可是,這是第一次,她見到這個將軍府的主人,慕容緒。

「我想聰明如你,必然不會認為北堂負真的就此喪命才是。」姜蘇塵唇角微翹,開口說道,「北堂負的目的不過是想要讓自己處于暗處,伺機行動。若不然,左丞相也不至于,明知北堂負已死,卻任然做出這般大膽的行徑,他既然敢這麼做,便表示,北堂負他還好好的活著。」

「殿下的意思是想讓我將暗中的北堂負揪出來?」慕容緒眉梢微挑道。

「不,」姜蘇塵眯長了眼,一雙幽冷的眸子深邃而邪魅,聲音微微頓了一頓,繼而又道,「他既然選擇了在暗處,你不妨顯露在明處,若是你以蒼國大將軍的名義公然將皇宮圍困起來,‘密謀造反’,我想他自然會出現在你的面前。畢竟相對于左丞相,他可能更希望找一個手握重兵的將軍‘共謀大事’。」

「可是,殿下是否要考慮一下陛下如今的身體狀況,畢竟微臣真的這般做,恐怕會加重陛下的病情。」慕容緒雖然足不出戶,在將軍府告了病假,可是作為一個有著實權的男人,他又豈會對于宮中的情況一無所知。

姜蘇塵凝望著面色如此的慕容緒,眸微微眯起,幽暗的眸光泛著點點,輕笑道︰

「若是他真這般容易死,也不會坐在那張龍椅上這麼多年。」

姜豐烈若是真的這般容易便能被氣死,那麼,早在十多年之前,恐怕便已經不復存在了,又豈會活到如今?

而就在這時,一抹粉色身影從屋外緩緩走來,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喬裝成為慕容緒妹妹慕容黎兒的步鳶,也是曾經唐門左護法寧秋。

「見過殿下……」

步鳶垂著眸子,動作熟練的對著姜蘇塵行禮,又轉身,對著一旁的慕容緒微微欠身道︰「見過將軍。」

慕容緒冷眸的掃視了一眼面前的步鳶,這整個將軍府唯一一個真正知道慕容黎兒已死的人,也只有身為她大哥的慕容緒,不過,對于慕容緒而言,無論這個慕容黎兒是誰,其實根本無所謂,因為真正的慕容黎兒早在出生之時便已經斷氣。若非擔心母親因為失去女兒而傷心,他恐怕也不會讓人抱來一名棄嬰來充當慕容府的大小姐。

只是,對于那個不幸去世的妹妹,雖然並沒有投注多少的感情進去,但是卻總歸是慕容府養了多年的大小姐,而步鳶卻不是,所以慕容緒自然不會對她又任何的熱絡。

「步鳶,听說你懷孕了,是嗎?」

此刻問話的人,不是慕容緒,而是端坐在主位的姜蘇塵,幽冷的眸光在掃過步鳶的時候泛著冷冽笑意。

步鳶的眼瞳猛然瞪大,有些驚愕自己懷孕的消息竟然被姜蘇塵知曉,可是當她迎視上他那雙幽暗的眸子時,心猛然漏了一拍,「噗通——」一聲,便跪在了地上,聲音也變得有些顫抖起來︰「求殿下饒命。」

「我何時說過要你的性命,不過你既然有了身孕,我倒是給你安排了一處好去處。」姜蘇塵的眸光凌厲的掃過匍匐在地上的女子,開口道,「白靈想必你也見過,她現在任然住在將軍府上,你倒是不妨易容成她的模樣,呆在那處別院,好生等著北堂負來接你,你覺得如何?」

「自然……全憑殿下的安排。」步鳶深吸了一口氣,心底因為畏懼,而不得不答應了下來。

只是,原本紅潤的面頰,此刻一片煞白。

以至于,直到姜蘇塵起身離去之後,步鳶任然久久不敢從地上站起,一雙眸,一片死灰之色,只是,在上官菡從她身邊掠過之時,她的眼眸之中,卻多了一份不甘,一份狠毒。

……

姜蘇塵來時並未帶著上官菡從正門入的將軍府,自然也不會從正門出去。他伸手一把攬住她縴細的腰肢,看著她臉上怔然的表情,唇角不由上翹,飛身便躍出的圍牆,幾個起躍便來到了一處院落之中,而在院落的中央,一輛馬車停在那里。

將她抱入馬車,然後自己充當起了馬夫,駕起了馬車來。

上官菡坐在馬車內,此刻的天色已經一片漆黑,因為白天晴空萬里,到了晚上,夜空之中的星子格外的明亮,她從馬車內鑽了出來,與他並做在一起,一頭銀白色的發絲在黑夜中越發的顯眼,她將頭枕在他的肩頭,仰望著天際,望著那閃爍的星辰,輕聲說道︰

「你要帶我去哪里?」

姜蘇塵側頭望著她,直到駕馬來到一處四面環山的山腰處,而在不遠處的山腳下,竟然有一所竹屋。

「到了,我抱你下來。」

沒有等她應答,姜蘇塵便將她一把從馬車上抱了下來,寬大的臂膀將她攔腰抱在懷中,步子從容的朝著那處竹屋走去。

輕輕的推開竹屋的門,動作輕柔的將她放在床沿邊,然後點燃了桌上的油燈,燭火微微輕晃,將整個竹屋照的一片通亮。

上官菡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抬頭望著他,眼眸之中帶著一絲的疑惑。

姜蘇塵來到她的身邊,手臂微微使力,便將她撲倒在有些窄小的木床之上,一雙眸幽深的如同一潭深泉,探不到底。

一縷微風從窗外吹入,桌上的燭火微微輕晃了幾下,再次回歸平靜。

「這里是我十歲那一年尋得的地方,而這里和皇宮也不過是隔著一座山的距離,菡兒,你一定猜想不到,我曾經在這里度過了六年,依靠著這所竹屋活了下來。」

盛夏的風輕拂過兩人的面龐,姜蘇塵輕巧的在她的唇瓣之上落下一個淺淺的吻後,翻身與她並躺在一塊。

「我生來便被人當做是妖孽轉世,記得有人和我父皇說,我的命格帶煞,非天命之人,然後讓我父皇另選皇子繼承皇位,我父皇雖然對我疼愛有加,可是卻對那人的話有所顧慮,決定從眾皇子中挑選出一名更適合的人選來。不過,也正因為如此,當天晚上,所有的人都一夜之間死去……」

「而殺那些人的便是我的母後,那一天,火光幾乎染紅了整個天際,母後的寢宮一夜間被燒的干淨,什麼都沒有留下。而她也隨著那場大火消失的無影無蹤,那一日,我望著那沖天而起的火焰,整整站了一夜,直到火被撲滅,直到那所宮殿被燒的已經燒的面目全非。」

「我知道母後沒有死,可是世人不信,連同我的父皇也不信我,他甚至一直認為,是我親手一把火將宮殿燒的干淨,是我親手殺死了我的母後,從那日起,我父皇的性情大變,喜怒無常,而我,最後便尋到了這里,找了一些人,為我搭建了這所竹屋,而我也因此在這里居住了六年,直到後來被父皇發現……」

「你的心事恐怕不止這一些而已。」上官菡躺在他的身側,听著他落下最後一個音符,而陷入沉默,突然出聲道。

緊闔的眼眸又一次的睜開,原本帶著一絲恍惚的眸子此刻已經一片清明,他偏側過頭,低聲應道︰「是啊。」

「若是真的只有這些,恐怕也不會有如今的姜蘇塵,或許,已經長眠黃土也不無可能。」

上官菡的身子猛然一愣,卻沒料想到他會如此回答她,偏側過頭,望著他俊逸的面容之上那雙深邃的眸明顯的黯淡了幾分,心微微的抽疼,手掌不自覺的伸出,指月復緩慢的撫上他的眼瞼,冰涼的觸感反倒多了幾分真實。

他的眉梢微微一擰,赫然伸手,扣住她的手腕,縴細的手臂一片冰冷,他沒有松開,反而握的更緊了幾分,聲音被他壓的很低︰「擔心我?」

「是,我擔心你。」上官菡側頭迎視著她的眼眸,一雙眸清澈而沒有一絲的雜色,她並沒有否認心底的想法,而是直白的回應了他的問話,「如今也唯有你,才會讓我感到不安。」

她的手掌並沒有掙月兌他的束縛,而是繼續撫過他的眉梢,一點點的觸踫著他灼熱的肌膚。

姜蘇塵的手掌微微顫抖,緊鎖的眉梢在她的手掌下微微松開。

一雙唇抿著,許久都未曾再說一句,直到一聲似有似無的輕嘆響起。

「菡兒,明日,你便留在這里等我,好嗎?」

上官菡從木床之上坐起,因為背對著他,讓他看不清她此刻的面色究竟如何,只是望著她那一頭銀白的長發,他的心又一次的開始微微抽痛起來。姜蘇塵一同從木床之上坐起,兩人的手掌相互交握,近日來的相處,他這才發覺,他遠比想象中的要在意她。想到她會再次因為自己而受到傷害,他便忍不住為此感到擔憂。

姜蘇塵見她久久沒有回答,伸手將她的身子轉到自己的面前,將她耳畔的銀絲撫到耳後︰

「菡兒,我知你在為我擔心,可是,以你如今的身子骨,恐怕該擔心的是我,我不想因為我不在你的身邊,而無法保護你。明日我會讓魅來陪著你,可好?」

上官菡伸手將他的手掌拉扯下來,一雙清澈的眸子凝望著他的臉,臉色有些緩和了許多,眉梢微微擰起,開口道︰

「我又不是小孩子,你當真以為我像小孩子那般容易哄騙不成?」

次日清晨,天際尚未大亮,姜蘇塵便起身離開了。

一陣清風拂過上官菡的臉龐,帶著一絲絲的涼意,她坐在木床邊,一頭銀色的長發隨意的披散著。她的面色自從功力全失之後便沒有緩和過來,蒼白的面容雖然精致,可是卻帶著病態。上官菡坐在河畔,赤足浸泡在冰涼的喝水之中,她的身子躺在河邊的草坪之上,望著頭頂擋去所有陽光的大樹,微微失神。

偶爾有幾縷陽光落在她那一頭銀色的白發之上,反射出點點的亮光。

一抹暗影擋住了她的視線,魅身著一襲藍色長裙立在她的身旁,手中握著一把長劍,望著闔著眼眸,躺在河畔的女子,垂下頭,低聲喚道︰「姑娘……」

「魅,你說你家主子今天會去什麼地方?」

「這,姑娘還是莫要問的好。」魅精致的面容之上,閃過一絲的無措。

上官菡唇角微翹,睜開眸子,眸色深邃的凝望著面前的魅,再次出口問道︰「那麼,我不問這個問題,那你說說看,最近京都城內究竟是何種局面好了。」

魅狐疑的盯著她一臉平靜的模樣,心里卻有些搖擺不定︰「姑娘,你還是安心的養好身子才是。」

「我想你家主子一定只是讓你不要透露他的消息吧,必然沒有說,讓你連回答我問題都給省略了才是。」上官菡的眸光清冷的望著面前的魅,見她面色僵硬,唇角的弧度便拉的越發明顯,「說吧,我想知道,現在整個京都城內的局面如何。」

魅面色有些凝重的望著笑的一臉風輕雲淡的上官菡,最後只能如實稟報道︰

「因為蒼帝一病不起,導致如今整個京都城內一片混亂,現如今,整個皇宮內到處都是禁軍侍衛,若是想要闖宮,也非易事,而京都城外,最近幾日不知從何地來了許多難民,幾乎堵住了京都城城門。而今日卯時,慕容將軍以保護蒼帝安危為由,調動了自己手中的軍隊,將整個皇宮給包圍了起來。」

「蒼帝不是下了聖旨,要攻打北唐國嗎?那領兵的人是誰?」

「是南宮將軍,不過雖然南宮將軍接到了聖旨,可是卻因為京都城內的局面而不敢貿然出兵,並且,南宮將軍手中的兵權並不多,若是要攻打北唐國,必須還得蒼帝發下命令,調動禁衛軍才行。」

上官菡的唇角微翹,慢慢的從草坪之上攀爬起來,撢去身上的草屑,蒼白的面容之上帶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那麼,我們就是南宮府走一趟。」

「姑娘,這,主子會擔心的。」魅的面容一陣僵硬,听到上官菡的話後,一陣煞白,急忙想要勸說,可是,沒等她把話說完,上官菡便率先截下了她即將出口的話。

「你若是有本事,便將我打暈了,若不然,這趟我是去定了。」

「這,那屬下隨姑娘一同去。」眼見面前一身紅衣的女子離去的背影,魅無可奈何之下,不得不跟隨這她一同離開。

上官菡唇角微微勾起一抹淡笑,若是她猜的沒有錯的話,北堂負在這諾大的京都城內最想去的地方,恐怕也唯有南宮府的後院了。上官菡領著魅一路來到南宮府的府邸門外,因為有些距離,上官菡的身體亦不太好,所以一路上行的比較慢。

上官菡雖然對南宮賀銘本人不是十分的了解,但是傳聞其人性格豪放,是個極其有能力的武將之才,而也正因為此人討厭官場的爾虞我詐,所以明明世代都是文官的南宮府,到了他這一代,反倒而成了武將。

而她這一次來,不是為了見南宮府的主人南宮賀銘,而是想要見一見北堂負的那口中心心念念的人兒,夏雨嫣,而要想見夏雨嫣,最直接的辦法,便是來她的夫家南宮府了。

一路被僕人領入別院,明明是盛夏的季節,可是別院內,卻是一片涼爽,夏雨嫣雖是南宮賀銘的妾室,不過,整個京都城內卻都知曉,夏雨嫣是南宮賀銘妻妾中最為得寵的一房妾室,听聞不單單是因為夏雨嫣本人樣貌出眾,更因為她的大度。

只是,听著人們口中的大度,上官菡不經嗤笑。

何為大度?

若是作為人妻,不愛自己的丈夫,自然而然的便會大度了,天下的女子,沒有任何一人願意與她人共享一個丈夫,哪怕這個妻子再賢良淑德,溫柔嫻淑。

而夏雨嫣的這種情況,若非她心機太深,隱藏的太好,那便是,她本就對自己的丈夫沒有絲毫的感情。

「魅,你說這院子是不是有些古怪,看起來,可並不像眼前看起來的這般簡單。」上官菡微微瞄了一眼離去的僕人,回過頭,將聲音壓低的開口說道,「你應該有听過夏雨嫣這個人吧,以夏雨嫣的樣貌與才學,恐怕這京都城內有大半的人都知曉其人,你覺得這個人如何?」

「這……雖然听過,不過,听說此女子足不出戶,雖說傳言此人容貌舉世無雙,不過真正見過她的人,卻為數不多,而且傳言之中,此人雖然美貌,可是卻是一個病美人,身體柔弱的很,從小調養至今,才得以存活。」魅頓了一頓,回憶著有關于夏雨嫣的記憶,開口說道,「不過,關于夏雨嫣為何會嫁給南宮賀銘做妾室,當時在整個京都城倒是掀起了一個不小的風波。」

「說說看。」上官菡挑了挑眉梢,因為帶著帷帽,讓人無法窺看到她的表情。

「夏雨嫣的父親現在朝廷之中居二品,而夏雨嫣又是其嫡女,以她的身份,嫁給南宮賀銘作為正妻也不足為過,更何況她雖然身體柔弱,可也算是京都城內的才女,可是,她最後卻嫁給了南宮賀銘做妾室。而南宮賀銘雖然早年娶過一妻,可是卻難產而死,听聞南宮賀銘曾多次想要將夏雨嫣扶正,可是她卻以身體不適為由,給拒絕了。」

「看到那些紅色的花沒有?」上官菡指了指院落中較為偏僻的角落,在那里盛開著一叢叢茂盛的紅色花朵,那些花看上去每朵多十分的嬌小,可是卻生長的幾位茂盛,「這些花看似無害,其實有迷惑心智的作用,若是一個人長期住在這麼一所院落內,必然對身體百害而無一利,到最後不但人變得恍惚,還會導致記憶混亂衰退,而一個人若是要生活在這樣一個地方,必然活不過三年,可是……夏雨嫣嫁給南宮賀銘為妾已經四年,以平常人的身體都尚且活不過三年,而她這個體弱多病的女子,又怎麼可能到如今都相安無事?」

而就在上官菡的話語剛落下,便听見一聲清脆的開門聲傳來,從房內走出一名身穿淺黃色布料的丫頭,十五來歲的模樣,長相算得上十分的清秀。

那丫頭一見到院落中的兩人,眉便緊緊的蹙起,冷聲道︰

「你們是誰,站在這里做什麼?」

「我們想見一見你家主子,不知道你家主子有沒有空?」站在上官菡身邊的魅開口說道。

「我家主子沒空見外人,你們還是請回吧,若是你們打攪了我家主子休息,可休怪我不客氣。」黃衣丫頭冷哼一聲,不屑的眸光掃過面前的人,聲音絲毫沒有客氣可言,「我家主子可不是誰都能見到的,我看你們還是消了念頭比較好。」

上官菡唇角微翹,指了指角落中的紅色花叢,淡淡的開口道︰「這花我也喜歡,所以平日里也種了不少,不過倒是很少見人將花種在院落之內,想來你家主子必然是極喜歡這些紅花,只是不知道,你家主子是如何培育出如此充裕的花圃來。」

「你!」黃衣丫頭听到上官菡的話,原本還氣勢洶洶的面孔嚇得一臉煞白,眼神帶著畏懼的望著面前以帷帽遮面的上官菡,聲音都變得有些顫抖,「你是誰,想做什麼?」

「不過只是想見一見你家主子,若是不行,我們自然不會強求。」上官菡輕笑著出聲。

「你們在這等會兒,我去喚醒我家小姐。」黃衣丫頭面色漸漸緩和了一些,一雙眸子雖然滿是不悅,卻不敢發作,腳步匆忙的跑進了屋子。

足足過了一盞茶的功夫,那名黃衣丫頭這才從屋里走了出來,面色顯然並沒有太好。不過言辭間卻多了一份恭敬,將上官菡和魅請進了屋子。

不似外頭的炎熱,屋子內倒是清涼許多,簡單的擺設都極其的簡單,只是當上官菡踏入屋中的時候,鼻息間嗅到了一股淡淡的渾濁之氣,雖然屋內的窗戶大開,可是那股尚還殘留在屋中的曖昧氣息卻還是讓上官菡瞬間便察覺到了異樣。

一身藍色綢緞的女子,高發盤起,白皙的面色除了看似柔弱一些,倒是看不出有絲毫的病。只見她從里屋走出時,步態婷婷,白皙的面頰之上,一雙紅唇輕勾,月牙眉下,雙瞳剪水,而整一張臉,更是精致如雕,而她身間的一襲藍衣更是將她襯托的清麗月兌俗不少。

上官菡靜靜的望著朝著自己走來的女子,如同畫中走出的女子一般,竟然尋不出什麼不妥之處。

只是,當女子那一雙瞳孔與她相撞之時,上官菡忍不住心底不自覺的便漏了半拍。

一雙眸,竟然如此的相似,恍然中,回憶起上一世北堂負初見她時那滿眸的驚愕,此刻回憶起來,不經覺得可笑。原來不過是因為兩人的相似,才促使了那場可笑的婚禮。

「請問這個小姐是?」夏雨嫣眸光含笑的掃過上官菡身旁的魅,最後將所有的目光定格在上官菡以紗遮面的臉頰之上。

上官菡眉梢微挑,淡笑道︰「我姓上官,單名一個菡字,我只是听聞夏夫人的琴技過人,所以,不請自來,打攪了夫人。」

「姑娘妙贊了,雨嫣的琴技不過一般,不過若是菡小姐想听雨嫣的琴技,恐怕今日不太方便,雨嫣最近身子不利索,今日許是又犯病了,實在不宜彈奏。」

上官菡輕笑著,微微垂眸,道︰「听聞南宮將軍三日後便要動身攻打北唐國,想來夏夫人必然是因為舍不得離開夫君,才又犯了病吧。」

「這……將軍這次攻打北唐國,雨嫣自是牽掛。」夏雨嫣端坐在桌旁,似柳眉微擰,端在掌心的茶杯突然一抖,險些將茶水給撒了出來,「雨嫣身體向來不如常人,犯病也是難免的了。」

上官菡微微挪動了下坐姿,伸手將帷帽拿了下來,一頭的銀發下,一張精致的面容略顯蒼白。

「啪——」

的一聲巨響,夏雨嫣手掌猛然一抖,茶杯便從她的掌心跌落,摔在地上,一片狼藉。

似是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夏雨嫣不由得垂下眸子,深吸了一口氣,站起身,道︰「菡小姐若是沒有別的事情,雨嫣想要早些休息了。」

上官菡的眸光泛著點點笑意,伸手挑弄著自己那一頭的銀發,看著夏雨嫣眸光中驚恐。

這讓她突然聯想到一個人,那個在錦城為塵而綁了自己的女子,那女子亦是一頭銀發,而,她在今天之前,從未見過夏雨嫣,她的失態必然與自己無關,那麼是不是和那個女子有關?

「夏夫人莫不是怕了……」

上官菡笑著從桌前站起身,輕盈的端起桌上的茶水,微微的抿了一口。

而就在這時,一顆石子赫然襲上上官菡端在手中的茶杯,伴隨著「啪——」的一聲脆響,上官菡手中的茶杯應聲破裂,溫熱的茶水飛濺在她冰冷的手掌之上。

上官菡的身子猛然一僵,卻迅速的反應了過來,抖了抖手上的水漬,垂下的眼眸中,一絲笑意從她的眼底一閃而過。

果然躲在這里,北堂負,你還當真是個痴情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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