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開門,快開門!」雪衫嬌氣又急促聲音在穎兒門外喊。
自媽媽走後,這棟房子爸爸再也沒來住過,他依舊做著他自己的事,危險卻是他喜歡的刺激。家里空慌得可怕,尤其是夜深人靜的時候。雪衫是她老家的閨蜜,來大城市工作找不到住所,正好這里有空的房間,也好讓她陪著作伴。
「來了,馬上。」穎兒沉浸在逝母的傷痛中,痛恨著爸爸沒有人性的計劃。壓了壓洶涌的波濤,在門前深吸一口氣,裝上最自然的笑容開門。
「大小姐,有何貴干?」穎兒看著雪衫捧著一堆衣服站在門外,瞬間一頭霧水。
「你大白天的鎖什麼門啊,難道你還金屋藏帥哥不成?」雪衫徑直走向房內,四處狐疑張望,然後上下打量著穎兒,「我的老大,你還穿成這模樣,你還沒準備好?」
「那我應該穿成什麼樣,我需要準備什麼?」穎兒擺擺手,打了個哈欠就撲倒在床。
想想好像哪里不對,抬頭瞥向雪衫,穎兒‘嗖’的從床上騰空跳起,「啊!糟了,我竟然把這事兒給忘了。」嚇得雪衫愣是把手里的衣服滑落到地板上。
「你算是沒救了,你是我見過的最沒責任心的女朋友。」雪衫白了一眼。「許紹陽是我見過最悲催的男朋友!」
看著雪衫拾掇得那麼積極,也開始從衣櫃里搗鼓一堆衣服攤在床上。手指落在白色的晚禮服上,衣服的質感觸電般地麻醉思緒。這是她在美國的時候她最愛的莫之謙為她挑的。
手機在木質的電腦桌上笨重地振動,煞風景地將欲陷進回憶的穎兒留在現實。陌生的號碼。「喂?哪位?」
「蘇小姐,少爺已經派我來接你了,我就等在你家門口,請蘇小姐,雪衫小姐裝扮好後,上車。」
「嗯。」許紹陽總是喜歡派人提前接待自己。電話漏音,一旁的雪衫已是听得一清二楚。「看你磨磨蹭蹭那樣兒,人家等不及了,來催了吧,還不快點收拾收拾!」
情不由衷,男朋友,好犀利的一個名詞。走到窗前,低頭就望見銀白色的寶馬車霸道地橫在家門前。
這樣的日子何時是個頭,跟自己不愛的人在一起,卻無能改變。只因為自己有個無所不能的爸爸,只要他想做的事,別人,無可抗拒。
「穎兒,我這樣好看嗎?」尋聲望去,雪衫一身粉色又華麗的晚禮服將她修長似魔鬼的身材襯托得淋灕盡致。金色的發絲像瀑布一樣順流直下,慵懶地垂在胸前,白皙的膚色,襯著烏黑的大眼楮。精致的五官,高貴又不失調皮的裝扮,整一個完美嬌貴的芭比女圭女圭。
穎兒怕再多看一眼就要流鼻血了,而自己這幾年心里憔悴得蒼老了許多。穎兒揮一揮色迷迷的眼神,「太美了,今晚你肯定壓下全場。」順手取出自己的白色晚禮服,掛在衣櫃有些時日,款式雖不及最新潮流,卻也落個大方得體。
雪衫听到穎兒的夸贊,吐了吐舌頭,羞澀地在穿衣鏡扭動幾姿自覺滿意後,跑下樓去。「你快點啊,我樓下等你。」
再次穿上這套白色禮服,心里不免五味雜陳,胃里涌上陣陣酸楚。手機又開始笨拙地振動,是許紹洋的。「喂?」
「準備得怎麼樣了?」期待已久的聲音。
「快了,馬上出發。」也是不帶任何感**彩的語氣。
沒有下文,電話就傳來忙音。穎兒盤起發髻,隨意地搭配上發簪。簡單干淨的白色珍珠項鏈點綴著白皙亮潔的脖頸。沒有像雪衫這麼嬌貴華麗,卻多增一分出水芙蓉的大方與清麗。
坐在車里,穎兒望著車窗外一路駛過盡收眼底的幢幢高樓大廈,心底不由的滋生一股淒涼,什麼緣由,自己也說不清。
雪衫靠在背椅上靜心地听著剛下載的王菲的歌,她很欣賞一個已婚媽媽竟然還能保持如此清亮甜美的嗓音。
車里的氣氛格外安靜,不,應該說是寂靜,因為司機聞到的是這個味道,他想搭訕幾句話,可是氣氛略微緊張,兩位大小姐又擺著愛理不理的樣子,無從下嘴。無奈之下,一心一意負責本職工作,將少爺的心月復送往目的地。
開到許紹陽的別墅前,車燈打向前方。穎兒心里暗嘆︰許紹陽不愧是富豪貴族,一棟棟豪華別墅不說,一輛輛高檔私家車也不說,自己常住的這一棟別墅竟然還有武警守別墅為許家。
也難怪爸爸會要挾自己選擇接近許家。以前穎兒也來許紹陽家轉,保安倒是見著了,可今兒個舉行個生日宴會,還發動武警了,個個持槍大義凜然地環著別墅外緣而立。緊緊湊湊的武警穿著統一的武警裝,老遠望去,冷冰冰的別墅像是漆上了一層充斥活力的色彩。
這種朋友間流竄的生日宴會,還怕有人對他家的資產圖謀不軌?名目張膽地張羅一群武警不是擺明了讓那些覬覦家產的人望而卻步嗎?
走進宴會廳,客廳的布置連接走廊堪比高級酒店會所的排場。別墅不愧是別墅,一個客廳就好比別人好幾棟房了。
這燈光打的太有藝術感了,該閃耀的地方閃耀,該打背光的來些陰影,許家的人不會連燈光設計師都邀請了吧。
穎兒拉著雪衫走到一個人流稍微少一點的角落,眼前飄過的女人個個端麗冠絕,風流蘊藉,脖子上還佩戴著世界上傳說很名貴的珠寶。穎兒經常看時尚類的雜志,她今兒個算是看到活的真鑽了。相比之下穎兒就只能用淡雅月兌俗,粉白黛綠等清新一點的詞來形容她了。男人們個個盡量展現出紳士風度,穿得風度翩翩。
「大家先靜一靜,我先代表許總裁講幾句話。」平靜而有威懾力的語氣,能當上許家的管家不是蓋的。
待走動交流的人群安靜後,清了清嗓子,繼續道︰「今天大家能在百忙之中參加我家少爺的生日宴會,我代表少爺向大家表示感激。」說著鞠躬彎腰90度。
客廳的樓梯上走下一個人。大家的目光齊齊聚集在他身上。在客廳燈光的照射下,穿著筆挺簡潔的西裝,手捧濃濃的一束玫瑰,眉宇間透著英俊,也露著野心。他就是許紹陽。穎兒嘴角瞬間而逝一股挑釁的笑容,仔細看看他,其實還人模人樣的。
許紹陽接過管家的話筒,「抱歉讓諸位等那麼久,但是如果我能為女朋友做一件浪漫的事,我寧願飽受爭議。」全場的嘩然詫異。尤其是女子甚是嫉妒誰能榮幸成為富豪許紹陽的正牌女友。
眾目睽睽之下,許紹陽捧著一大捆玫瑰花,向人群的最角落大步邁去。穎兒深吸一口氣,身旁的雪衫雙掌相握露著羨慕嫉妒恨的表情。單膝跪地,雙手捧上玫瑰花。「穎兒,但願你能喜歡。」全場一瞬的安靜,之前的安靜是帶有呼吸的,這時的安靜是屏息是不可思議,微微感覺到空氣中還充斥著羨慕嫉妒恨的情愫。
雙手接過花,臉上綻放出在鏡子前練了無數遍對他笑的容顏。許紹陽牽起她的手,將她帶到人群中。
「這就是當時在媒體上公布的我的女朋友,今天我還要在大家的見證下,為她戴上從英國運來的「九月誕生石」,以此來代表我對她的忠誠和堅貞。」手里的藍寶石肆無忌憚地閃爍著,亮瞎目瞪口呆人的眼。噓喻聲,嫉妒聲,窸窸窣窣混雜得穎兒頭昏腦脹。眾人盯著許紹陽為穎兒換下自己的白珍珠,取而代之他口中所謂的‘九月誕生石’。眾人再看下去,恐怕能把穎兒看出個洞來。
「哇,我長這麼大還沒模過真鑽耶,太嫉妒人了。」雪衫眼底流露著羨慕的神色,雙手已經模上掛在穎兒脖子上的藍寶石了。
穎兒壓根不希望成為什麼富豪的女友。她只想逃離,可是她不能這麼自私,為了愛的人,她必須忍受爸爸的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