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醒的時候,想起隔壁房間還躺著一個人。起身,走進她的房間,她的睡相還是那麼差。柔軟的大床早已沒有她的影子。她躺在地板上,雙手垂在頭頂,一只腿還掛在床上。整張床給她睡她都會掉下來。
「好冷哦。」穎兒翻了個身,雙手環住自己的身子,冷冰冰的地板讓她的身體直刺一股寒氣。縮起身體翻了個身,小小的額頭撞到床。「哇,好痛。」嬌滴滴地喊了聲,打算繼續睡。
之謙走到她身邊,抱起她把她放到床上。只要她出現在他家里,他好像成天在做這種事。穎兒睜開眼,看見之謙溫柔地看著自己。心想,這種感覺真好。
「我要走了,你自己看著辦。」他不願多在那張天真地臉上多停留一秒。
「我送送你!」穎兒‘忽地’從床上竄起,跟著他出去。
「干嘛,我還要洗臉。」之謙在洗手間門口停下,穎兒一頭撞在他堅實的後背上。
「哦,我在外面等你。」走到沙發邊,翻起一本本厚厚的金融書。她看不懂。「之謙,你有好看的碟片嗎?」
「電視機下面就有。」
「家里還有可以煮的菜嗎?」
「冰箱里有。」說完,他想了想她會煮嗎?
「之謙,你有不要用的杯子嗎?」她想了想,早上喝水對身體好,她醒來這麼久,還沒倒過水喝。
「你干嘛?」她怎麼永遠有問不完的問題。
「我喝水,我怕用你的杯子,你會嫌棄。」他昨天都要將她趕出來了。
「知道就好。」莫之謙順勢接上。
咦。之謙還是沒有回答有沒有不要用的杯子。不管了,先用他的杯子喝。
她舉著杯子走到飲水邊,他剛好從洗手間出來,看著她舉著他的杯子。不是說怕我嫌棄嗎。剛想刁難她一句,只見她已經捧著杯子在喝水了,一邊往沙發走。她翻出所有之謙珍藏的碟片,「咦,之謙,你也看蠟筆小新。」之謙竟然也這麼有童心。
這還不是在美國的時候,她經常念叨想看蠟筆小新他才買的。「我妹妹不要放在我這里的。」
「你還有妹妹?」瞪大著眼楮看著他。「我遠方表妹,跟你說過的。」之謙打完領帶的樣子更迷人。
說過嗎?也許她听過睡一覺早忘了。
她開始忙活讓動畫片播起來。「你中飯要吃什麼,我幫你帶?」之謙實在不想再對她那麼貼心,己都已經被拒絕過一回。
「咦,之謙,這個應該按哪里播放呢?」她到底有沒有在听他說話。
之謙將她調整好,視頻能正常播放後,再確認一遍,「想吃什麼,我給你買。」
她看著蠟筆小新色色的表情,抱著靠枕,笑眯眯地看著,「我隨意,我自己煮也行。」
他還真不放心她自己煮。算了,工作去,這麼大人了,要真餓死應該也會出去吃。「冰箱里有面包和牛女乃,當早飯。」
「我也想生個小新這樣的兒子,放在家里真好玩。」她直接忽略他的話。
她自己都讓人不放心還想養個不省心的兒子。之謙打開門,大步離開。不是要送他出門嗎?現在賴在蠟筆小新面前對他的話都不理不顧。
算了,中午爭取早些回來,給她帶糧食吧。她要真自己做飯,也好讓她鍛煉鍛煉。
白天,他跟客戶費盡口舌,合同談下來已經13點了。他才有空想賴在自己家里的人,走進一家甜品店,各種各樣的美味都買了一樣。他知道她愛吃,而且怎麼吃都不會胖。
才剛踏入家門,就知道那家伙會把廚房給拆了。這是他家嗎?廚房的地面上放滿了各種各樣的東西。掃把、餐巾紙、抹布???油瓶、調味品可憐地倒在廚板上。
她一見他回來,沖上去抱住他。「你終于回來了,我好餓。」
「吃甜品。」將甜品放桌上,他將抱著他的手推開,看見她的手腕紅了一片。「燙傷了?」
「你的冰箱里只有雞蛋和魚。我以為我會炒蛋,可是我忘了是放水還是放油。鍋里的溫度越來越高,我怕它會燙到我,我就拿起油往里倒,我以為油是冷的,沒想到它濺起來了。」她哭哭啼啼地說,「對不起,又把你這里弄髒了。」
他拉她到水池,「幸好燙的不嚴重,來,用水沖沖。」
「好痛,不要沖。」努力地縮回手。
他怎麼會放過她,「再不听話我送你去醫院!」
「我不要!」害怕地縮著。「好了,你去吃東西吧。」自己開始收拾起殘局。「我幫你。」穎兒很過意不去自己在吃之謙在收拾。
「不用,你越幫越忙。」之謙可惜好好的一條魚,還沒煮就得仍。也不知道她是怎麼洗魚的,魚被千刀萬剮,魚肚子里的髒東西卻還在。他可不想再吃這條魚。
「之謙,等你有空教我做飯?」她無辜地站在廚房邊,她以為做飯很簡單。
「你是我的誰?我為什麼要教你?」之謙不理會又要哭的人。
對啊,她是他的誰,有什麼資格。可是為什麼這麼簡單的事她都不會,回到自己的床上,眼淚不爭氣地掉下來。
之謙收拾好後,經過她的房門,听到她正輕輕地啜泣聲。
那家伙,那晚這麼狠心地拋開他,現在看來好像又這麼脆弱,到底應該相信哪個才是真實的她。推開門,「為什麼又哭?」該哭得人應該是他吧,他也沒說得很過分。
「之謙,你是不是現在看到我很煩,我現在就走。」她站起身抹了抹臉,擦去淚水。可是她又極不想一個人去自己的那個家,除了這里,她沒地方可去。許紹陽的家,她怕欠他的太多。她的潛意識里覺得之謙這里可是蹭。
「那我送你回家。」口氣不和善,其實他不願意將她送回去。
「不去,我不要回那個家!」穎兒哭得更厲害了,「等雪衫回來再送我去好嗎?我保證不會再給你惹麻煩。」
「怎麼了?回國後發生什麼事了?」他有預感她一定是發生什麼難以釋懷的事才一听回家就怕。
「沒事,你不要問了。」如果他知道,她會更加覺得配不上他。
「好好,不問,不哭了。」他拍拍她的頭。「吃點東西,你不餓啊?」
「我已經把你這里搞得那麼亂,我哪還有臉吃。」想起自己什麼都做不好,哭是止不住了。
「改天有空我教你做菜。」他現在只想讓她安撫下來,他倒是想教她做菜,只怕她見到許紹陽又會棄他而去。真不知道這個人的腦袋是怎麼想的。而他明知道恨她,卻又情不自禁地想呵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