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將先生,離婚吧 第六十四章 (首訂有禮送)

作者 ︰ 公子是蘇七

一震劇烈的震蕩中,酒吧的半壁轟然倒塌,瓦礫和被震蕩而揚起的灰塵彌漫在了整個‘暗夜迷香’之上。大地震動幾下之後,一群驚呆的人仿佛被頃刻啟動的機器一樣,一起動了起來。

不料剛想上前扒開壓塌的瓦礫,只听到先是悉悉索索的聲音,只是一分鐘左右,忽然嘩啦一聲廢棄的瓦礫中從中間打開了一個洞口,一個有點狼狽的男人抱著一個人從洞口里先走了出來,那人不是別人,正是秦一凡!

身上的衣服被瓦礫割出了幾道口子,臉上也被劃出了血痕,整個人看起來狼狽卻無法讓人忽視他散發的氣魄,威逼著眾人。

呆愣了幾秒鐘,副官趕緊上前想要接過他懷中的人,卻被秦一凡冷冷的躲開,他的聲音很冷,「把瓦礫扒開,里面還有一個人。」

副官被他的目光冷的打了一個哆嗦,趕緊讓後面的特警上前救人。

等回頭再看的時候,副官心里不知道是什麼滋味,從來沒看到過冷如石頭的首長也會有失控的一幕。

「葉行音,我不準你睡,趕快醒來!」他該早進來一點的,該早進來一點的。「醒醒!」,手狠狠地掐在她的人中上,哆哆嗦嗦的,剛才沖看到她差一點被壓在下面的一剎那,他的心髒血液都冷卻了。

千刀萬剮都不及那一刻的疼痛,他怎麼會這麼混賬任由她一個人冒險!葉行音,不準死,不準死,你若是死了,我讓所有人給你陪葬!

「葉行音我不準,我不準!」

「該死的,救護車!」

「都給我滾過來!」

「不準死!葉行音你給我醒過來!你要是死了我讓整個葉家都給你陪葬!」男人渾身顫抖著按壓心髒,呼吸,機械的做著能想到的所有的救護措施,眼楮猩紅一片,瘋狂的模樣讓所有人都不敢靠近。

「不準死,我不允許。听到沒有,我不允許。」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男人似是陷入了自己的世界里,重復呢喃著。

「你要是再這麼折騰,不死也被你折騰死了。」一個戲謔的聲音冷冷的道,嘖嘖,真不知道這麼大一個男人竟然做出這麼煽情的事情。沒想到他一直視為仇敵的男人,如此不堪一擊。

秦一鳴被人扶著從瓦礫堆里出來,他的一條腿被壓在了磚瓦下面,現在已是鮮血淋淋,根本自己一點也動不了。面上掛著嘲諷的笑,沒想到秦一凡對這個女人真的動了情,也對,剛才為了這個女人都下跪了,還有什麼做不出來?

秦一凡猛然抬眸,殺意盡顯,手下攬著女人的動作輕柔無比,「找死!」。如果不是看在剛才他沖上去救阿音的份上,他早就殺了他!

嘁,說的話短就冷酷嗎?果然和那個死去的不負責任的男人一樣,一樣這麼討厭。「秦一凡,你除了說這些還會干什麼,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

話剛落音,腿骨處劇烈的疼痛,眨眼之間秦一凡已經站起來,電閃火石間男人撲到他的跟前死命的揮舞出去。兩只眼楮猩紅的跟地獄來的撒旦,身旁的警衛剛想上前,就被他一聲爆喝止住了。

什麼都管不了了,身邊有很多人在尖叫亂糟糟的一片他都听不到,臉繃得要多恐怖有多恐怖。想想,他就不應該讓她一個人冒險,他怎麼會再次讓她受傷。

嘎吱——

清脆的骨頭分裂的聲音,清晰而殘忍。

帶血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容,男人額頭上留下冷汗嘴上卻沒有半分求饒的意味,「只有這點功夫嗎?我還以為秦一凡有什麼了不起,讓秦老頭子這麼看得起。看得起到……能放棄我這個兒子。」

男人惡劣的咬著字說道,每一個都清晰無比。

他的肋骨被壓斷了,說話時胸腔整個都在疼痛,可是看著眼前失控的男人就忍不住的想讓他更痛苦,以償還自己所受的苦楚,這都是秦家欠他的!同為兄弟,他秦一凡憑什麼就受盡萬千寵愛和繁華,憑什麼自己的母親就要客死異鄉!?

他們秦家的人都該活在地獄里!

身體根本早已沒了反抗的能力,全身都疼痛著,叫囂著,面上卻依然帶著諷刺的笑容,不停的重復著宛如魔咒的聲音。

他就是要看著秦一凡痛苦,見不得他過的那麼好!

「哦?呵呵」男人輕笑了兩聲,手覆在自己的眉上,緩緩的在面部五官移動,「沒覺得我們很像嗎?這八成相似的五官,真的假的,難道還沒有定論嗎?還是,你在害怕什麼?」

「哥——」

秦一凡身子一顫,眸子深沉而蕭殺的看著眼前的男人,拳頭再次落下,噗的一聲男人吐了一口血水在地上。

「打死我更好,打死了你秦一凡也就背上殘害手足的罪孽了!秦一凡,你早就該死了!」

桀桀的笑著,那笑聲如同來自地獄的魔鬼。

「哈哈,我的好哥哥,你究竟是在怕什麼?」

男人放肆而張揚的大笑,另一條腿被踢斷了也沒有任何出聲喊痛,看著秦一凡的目光決絕而帶著報復的快感。

「首長,這……」

「將所有人都帶回去,將整條‘暗夜迷香’全都肅查,絕不能留下一點點的黑社會背景的人員!」冷冷的吩咐完,抱著懷里的人堅定而緩慢的走出了以坍塌酒吧為背景的‘暗夜迷香’。

身後的男子猖狂大笑,那笑聲仿佛化成了利刃在背後刺痛。

如果他說的事情是真的,那麼父親……你究竟是怎樣的人。

他一直作為榜樣的父親,讓他這個做兒子的怎麼面對這一切。

‘暗夜迷香’在半月後從北京的郊區徹底的消失,這個存在了幾十年的骯髒的區域幾乎是在一夜之間改變了模樣。

柴景天匆忙趕到醫院的時候,看到秦一凡的第一眼就是︰「小五,秦一鳴你不能殺。」

秦一凡抬起頭看著他,面色沉靜,「你早就知道了?」。

柴景天看他的臉色沒什麼異樣,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剛知道。」

話音剛落,踫的一聲,一聲劇烈的疼痛從月復部傳遍了全身,痛苦的捂著肚子抬起頭看他,卻被再次打了一拳,這一拳落在了臉上,柴景天卻沒有絲毫的躲避。他躲得過去,卻故意不去躲,他知道小五現在心里的滋味,如果他父親敢現在冒出一個私生子,他毫不懷疑,自己會拿槍崩了那個私生子。

「你他媽知道,都不知道告訴我一聲!」 得一聲響,又是一拳落下,秦一凡瘋了似的撕扯著柴景天,他媽的,全世界都知道他老子給他生了個‘弟弟’,就他一個人不知道!

「我告訴你,你怎麼辦!還不是像現在一樣,你能把他殺了嗎?你能磨滅他的存在嗎?秦小五你冷靜一點!」

柴景天怒喝,「你讓我怎麼說,說你有了一個弟弟!」。

秦一凡呼哧著喘著粗氣,眼楮死死地盯著他,半晌松開了抓住他領子的手,沒有說話。

柴景天看著他越走越遠的身影,朝他吼道︰「秦小五,丫的給老子冷靜點,鬧出了人命你我都沒得收拾!」。

只是秦一凡腳下的步子一刻也沒有停下來,直到消失在了他的視線里。

——

「醒了?」,熟悉的聲音近在咫尺。

迷糊的掙扎了下,葉行音深呼吸一口氣,鼓足勇氣睜開了眼楮。其實她早就醒了,只是一直不知道該怎麼和他說。這件事情沒有告訴他,才會造成現在的結果。

記憶最後停留在他將自己緊緊地摟在懷里,而後是轟然倒塌的聲音,再然後好不容易恢復的神志都陷入了黑沉沉的黑暗里。

「你有沒有受傷?」,緊張的想要扒拉開他的衣服看,卻被秦一凡抓住雙臂按在了床上。

「你好好的休息,我沒有事。」秦一凡表情淡淡的,臉頰上還有幾處傷口,只是涂了酒精傷口凝結的血痂。

「你——」

葉行音開口說話,張口嗓子卻是一片火辣辣的疼痛,伸手就去模脖子卻被他輕輕的按下手。剛才太著急了沒有發現嗓子的問題,這麼一冷靜下來,才發現自己嗓子火辣辣的難以忍受的疼痛。

「你的聲帶受損,需要幾日才能好,這段時間還是不要開口。」他緩慢的說道,態度再自然不過,看著她的眼楮說道。

葉行音眨巴眨巴眼楮,有些心虛,她自然知道自己躺在這里眼前的男人一直守在身邊,事情真得超出了她的預料範圍。沒有告訴他這件事情就孤身犯險,的確是她做的不光彩,最起碼沒有給于他夫妻之間的信任。

有些糾結的抓著被角,視線梭巡在室內不敢去看他。

「唉——」長長的嘆了口氣,秦一凡冷硬著的心被她這副模樣柔軟了,他氣得不過是她這樣糟蹋自己。他把她捧上天,唯恐傷了她一根汗毛,只是轉身的一瞬間,她便將自己折騰的半死不活。

這樣的她讓他怎麼辦才好,第一次對于一個人生出無力感。

這種無法保護她的感覺,讓他很是沮喪。

「對……唔……起」

葉行音抓著他的手艱難的說道。

她知道這件事情是她錯了,她千不該萬不該不該瞞著他。

她抓著他的手,淚眼汪汪的望著他,如同一只被主人拋棄的小狗,濕漉漉的眼楮里滿是祈求原諒的光芒。

「別說話,不用說,我都知道。」沉默了半晌他將她輕輕的攬在懷里,動作是那般的小心翼翼,小心得讓她心里泛酸。

她沒醒來的這段時間他就守在床邊,明知道沒有什麼用還是不放心的守在她床邊,想讓她再醒來的第一眼就看到自己。

當知道她瞞著自己去見那個幕後黑手,他千算萬算的想保全的是她,想捉住那個幕後黑手不讓她再受半點傷害。卻算漏了,會傷害到她的可能,太過自信而讓她受傷、

他後悔的想要殺了那兩個人為她報仇,卻被景子死死地攬住。

柴景天說,他是你親兄弟,你不能。

原來所有人都知道他父親有個私生子,只有他一個人不知道。

一直深以為傲的父親原來是這樣人,他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對自己產生懷疑。懷疑一直以來的一切,疼痛像黑夜里破碎的月光,細細碎碎的化成無情冰冷的刀一點一點的剜進他的心里。

每個人都有面具有的時候面具亦是盔甲,把所有的傷害擋在外面將所有的傷口化成一片片的保護。

自己從來不是懦弱的人,秦家最艱難的時候他也挺過來了,然而卻不知道原來自己也有忍受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也是有極限的。當面對*果、鮮血淋淋的事實,鐵打的人也會受傷。

只有在她身邊,一切似乎才不至于那麼痛,那麼令他發瘋。

顫抖的模上他的面,脖頸間濕漉漉的液體讓她有些心酸,他哭了。

想要抬起頭卻被他忽然低頭攝住了唇,他不想讓她看到自己懦弱的樣子,這一刻他真的沒有半點方法讓自己冷靜下來,只能緊緊的將她帶進自己的懷里感受到她的存在,才不至于讓自己臨近崩潰的理智決堤。

屬于他的溫度透過衣衫熨貼著她冰涼的肌膚,融進了她的心里,讓她不再那麼害怕。她很有默契的沒有問別的,只是溫順的承接著他的一切,秦一凡,有什麼事情我們一起承擔吧,不要再活得那麼辛苦。

吻滑落,落在她受傷的脖頸上,如象牙白的脖頸上三道青紫的痕跡觸目驚心。細細碎碎的吻如同羽毛一般落在那脖頸上,柔軟而綿長,力道輕的讓她忍不住的戰栗。

霎時,一顆心都柔軟的融化了。

眼楮溜圓的看著他,炙熱的淚滾滾落下,睜大眼楮看著他淚水模糊了視線也不肯眨。

他的側臉帶著淺淺的青茬模上去有些癢癢的渣手,她忍不住伸手模索她的臉,他的五官每一寸都深深地可額在了她的心上,可是她總害怕,害怕自己會忘記。會有一天他不要自己了,自己什麼都沒留下,心里空空的像踩在雲端一般不踏實。

他將頭埋在她的懷里,擁抱著她久久的沒有說話。

寂靜的房間里沒有任何的聲響,彼此綿長的呼吸交纏在一起,如同一曲亙古不變的曲子。

住在秦家老宅里一切都仿佛靜止了一樣,他不再忙于公務,每天都陪在她身邊。她不能說話,他便當她的傳話筒,一個眼神、一個動作,他都能準確的猜出來。

知道她擔心葉如楓,他便將葉如楓送回了柴家,放過不是因為原諒而是因為無法寬恕。葉家的危機他沒有出手相救,任其自生自滅,他沒有任何理由幫這家人,在知道她想置阿音于死地的一剎那。

後來葉行音想起來,秦一凡為了避開葉家所有人,將她的手機號碼都換了。除了柴家,所有人都沒有她的號碼。生病期間沒有想起來,後來病好了才恍然葉家很久都沒有聯系了。

她默許了這個行為,一直以為是郭明蘭害死的媽媽,結果卻是親生父親逼死親生母親,她再也沒有辦法面對葉家的任何一個人。

幾天後的邵老的七十大壽宴會,葉行音本來不想去的,可是架不住柴菲菲勸說。身為秦一凡的妻子她遲早要接觸這些人,更遑論這位邵老是邵景南的爺爺且在一凡落難的時候對他幫助極大。

因為脖子上的於痕,她在圍了一條紗巾,車子緩緩的滑向軍區大院,警衛攔下車子看到接過帖子審核確認了才放行。

邵老不喜熱鬧,七十大壽只請了幾個親近的人,剛進了院子邵景南便笑嘻嘻的圍了上來。和秦一凡來了個熱烈的擁抱,看到葉行音眸光閃爍了一下倒沒說什麼。

那天他趕到的時候顧一鳴已經被打得半死了,要不是他攔著顧一鳴是鐵定被打死的。他敢肯定,秦小五對這個葉行音用情頗深,不是一點半點而是那種在所不惜的佔有,毀滅性的感情,強烈得讓他這個旁觀者都覺得太過熾熱,這個人會是小五的弱點,也是小五最硬的盔甲。不知是幸運或不幸,他只能旁觀。

雖然說宴會是簡單的舉行,可請了也有近百位,等所有人陸陸續續的落座,邵老這個壽星才姍姍來遲。

七十歲的邵老依然老當益壯,一雙眼楮明亮帶著不容人忽視的壓迫。

「今天很高興能請到各位前來,我邵某活了這麼大年紀了本不該勞擾各位的,蒙各位親朋好友抬舉才舉辦了這個家宴。在這里我敬大家一杯!」邵老精神很是高興,滿面通紅更增了一分的神采,舉手之間仍有當年揮斥方遒的風采。

「今天還有一件事情本不該我老頭子做主,只是好友已經亡去,家中只剩一稚子。我老頭子暫且就接著這個日子厚著老臉宣布一件事情,秦家有一子遺留在外面,趁著今日就正式認祖歸宗了。以後見了一鳴孩子不看僧面看佛面,且照顧著這孩子。」

葉行音垂著的眸子霍然睜開看向秦一凡,秦一鳴?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沒有人告訴她秦家還有另外一個兒子,那一凡知道不知道?指尖輕輕的顫抖,這于他是怎麼回事?

秦一凡冷眼看著眼前所有人合演的這一場戲,只覺得好笑嘲諷,他們秦家的事情什麼時候輪到這群人插手了?不過是怕他秦一凡一家做大,搞出這樣的名頭。真是可笑,「邵老的一番好意我秦家怎麼敢拒絕?秦一鳴既然是我秦家的血脈,秦家自然認,還真是勞煩邵老做了這番好人。」

邵景南復雜的看著他,知道秦小五已經忍耐到這番實屬不意,這顧一鳴是私生子老爺子卻這麼突兀的挑明。不過是告誡在座的所有人,他秦一凡不是秦家唯一的人,要想踩到他們這群老人頭上早著呢,他們可以扶他上位,自然也可以將他拉下來讓別的人取代。

真是可笑的權勢,他哪邊都不能幫,一邊是自己的發小一邊是自己的血親。這場戰爭里他偏向那一邊都是一種艱難的選擇,視線落在一旁無措的葉行音身上,邵景南訕笑了一聲道︰「這就是男人,權勢就是到死了也不放手,不必擔心,小五不是那麼脆弱的人。」

葉行音看了他一眼沒說話,他是邵家的人,這場較量里誰知道他扮演了什麼角色。

「一鳴,還不快過來敬你哥一杯。」邵老招手,那人漸漸的從光和影交錯的地方走來,眉眼間還有些傷痕只是和一凡*分相似的容顏讓所有人都無法否認兩人的血親。

葉行音幾乎是神經質的縮了縮手,身邊的秦一凡氣壓低的嚇人。見她驚慌無措的模樣,滿是戾氣的眼楮才緩了緩,半晌沒說話,似是在思考。

只是有些人,你想安生他也不想讓你安生。

「大嫂想必大哥沒有正式介紹我,我是秦一凡的親弟弟顧一鳴。」男人嘴角掛著邪肆嘲諷的笑容,熱絡的話沒有絲毫的暖意,眼楮死死的盯在她的臉上,充滿了佔有欲和侵掠的氣息。

「還要拜打掃所賜,我顧一鳴被親大哥打斷了兩個肋骨踢斷了一條腿,怎麼樣大嫂,我大哥很痴情吧。秦家的男人也就這點好處……」顧一鳴壓低聲音陰鷙的說道。

葉行音轉頭看向秦一凡,見他嘴角緊繃情緒毫無掩飾,就知道他剛壓下的情緒再次被這個叫顧一鳴的男人激怒了。

對著這個如蛇蠍的男人她總有一種恐懼感,總覺得他美麗的外表下是一只吐著蛇信蠢蠢欲動的貪蛇,準備隨時咬你一口,在你毫無防備的時候最致命的打擊。

伸手握緊他緊攥的手,頑固而執著,她不知道兩個人之間究竟有什麼糾葛。這一刻她給他的只能是支持,顧一鳴無論怎樣都好,她在意的只是她的秦一凡。

「一凡。」她的聲帶並沒有完全好,只能盡量的少說話,開口沙啞而粗沉如同劃玻璃時發出的刺耳的聲音。

他愣了一下,看著她入眼的眸子里是無以言喻的支持和安慰,心里的壓抑被一點一點的壓下,他怎麼忘了這些人想要的不過是讓他失去理智,冷冷的在心里笑了一聲,再看向顧一鳴的雙眸里已沉靜如波。

宴會來的都是京城上流的人,秦家發生這麼大的事情自然都知道了。只是大家都心照不宣,無論是秦一鳴還是秦一凡都不是好惹得主,他們兩兄弟相斗,自然是樂得漁翁得里。

這個男人在她開口的一剎那就知道他是誰了,那個晚上的經歷是一場噩夢,而這個秦一鳴是這場噩夢的策劃者,怎能不令她膽戰心驚。見到秦一鳴一剎那身上的神經都麻木了,腦海里浮現的是那一晚痛苦的呼吸,世界一片的黑暗,那種瀕臨死亡的感覺在踫到那個人便再一次爆發出來。

可是,她身邊的這個男人,比她還要痛苦吧。

她不能在這些人面前露出一點點的脆弱,身為秦太太她就應該為整個秦家做打算。

再抬起頭已是笑靨如花,「常听一凡提起你,一鳴真是該多回家看看,一凡很是想念你這個兄弟。」聲帶很痛,可是卻不及心上的痛,她的一凡究竟承受了多少?

秦一鳴噎了一噎,很明顯被這個顛倒黑白說瞎話的女人,然後嘴角一勾在心里暗道有趣有趣,真是一個有趣的女人,裝作之前不認識他?還是第一個不被他吸引的女人,果然不愧是秦一凡看上的女人。這樣的應變能力,真是讓他刮目相看。

他終于知道,為什麼爆炸的那一刻他會放棄報仇而選擇撲向她,報仇可以隨時,可是這個世上若是少了這麼個讓他感興趣的女人,還真是讓人有些難以忍受呢。

「大哥,大嫂還真是一個有趣的人呢。」輕輕的呢喃,低沉而沙啞的嗓音帶著致命的魅惑,眼神流轉間已是玩味笑意,眼神流連婉轉之中滿是勾引的意味。

或許,這個秦家還有比秦一凡更好玩的東西。

「多謝夸獎。」葉行音不冷不熱的回道,心里被他的目光激起了一層一層的疙瘩,她不喜歡這個男人,太過黑暗的氣息,令靠近的人感到危險的氣息。

顧一鳴眸中的笑意漸深,葉行音這才注意到這個男人談笑間流露出的邪肆,雖然有*分的像是容貌,可是一凡給人的是冷峻,而這個顧一鳴笑起來就別有一番張狂和邪肆的感覺,同樣的感覺前者讓人不由自主的信任、臣服,而後者則更傾向于一種凌駕于所有人之上的傲慢。

坐回去的車上,葉行音沉默著。這樣的事情在這些大家族里很常見,外表風光下是骯髒不堪的關系,秦一鳴是秦一凡的弟弟,而在這三十年里都未提及過,除了私生子還能有什麼?

同為她知道身為私生子是多麼尷尬的身份,也知道秦一鳴對秦一凡有多大的恨意。可是也正因為這份了解,她更不允許任何人傷害他。

車內的氣氛有些沉悶,她甚至覺得空氣似乎成了粘稠的流質黏貼在自己的皮膚上然後鑽進口舌里封住五官。

這樣的壓迫感,她從未從他身上見過。

手被覆上,他抓著她的手十指相扣,力道很大很大似乎是要將兩人的手指交融在一起,她這才發現他的眼楮里滿是血絲,眼下還有青黑,傷痛在他眼底了蔓延。

強逼著自己打起精神,聲音啞啞的︰「一凡,一切都會過去的」

秦一凡沉默的望著她的眼楮,眸子里的陰沉和死寂是她從未見過的,甚至流露出殺意,她相信如果眼前換做別人他會殺了那個人,她相信。貼上他冰涼的臉頰低聲喃喃︰「一切都會過去的,一凡,相信我。」

盡管他再怎麼不願意承認,那個男人也是他的兄弟。

是他父親背叛母親的證據,他曾經那麼崇拜的父親,一切以他為榜樣的父親,一切一切都被狠狠地撕碎,這一次的打擊甚至比當初得知全家空難還要嚴重。

她伸手環住她的腰,囔囔的說︰「不怪你,這一切都不是你的錯,」

怪只怪,一切由不得他們。

上一輩留下的事情怎麼能由這一輩來承擔。

他說對不起,哪里對不起她呢,他沒有任何理由承擔這一切。父親犯下的罪過,卻讓他一人承擔,于她何其殘忍。

火辣辣的喉嚨染上了苦澀的淚水更假的疼痛,以後就讓她來保護這個男人,讓他再也不要承受這些事情,再也不要和她說對不起,再也不要讓他擔心。

——

早上起來的時候,秦一凡還在睡,昨天晚上他趁著她睡著的時候跑到陽台上吸了一夜的煙。她裝作不知道,枕頭卻濕了大半。

才剛剛入秋天氣尚算暖和,起身的時候雖然小心翼翼的卻還是扯開了他的身上被子的一腳,他睡著的時候還皺著眉,的肌膚下是猙獰的疤痕,他從來沒有看到過,她很少能在他之前醒過來。

有好幾道疤痕都靠近心髒,雖然已經好了,可是看到那麼深的疤痕,可以想象當初他經受了怎樣的凶險。

良久,她忍住淚水,將被子輕輕的蓋上。

院里子已經種滿了花,只是新發芽才柔軟的睫葉在秋風下微微的顫動。院子里池塘中幾尾錦鯉在自由自在的游來游去。

天難得晴朗,搬出椅子坐在院子里早晨第一縷陽光剛好落在身上,她知道這周圍有一家商場。難得有空閑,她想為他做頓飯,這段時間都在忙著各自的事情很少能這麼安靜的聚在家里親手為他做一頓飯了。

秦一凡睜開眼楮看到身邊空了半邊的床,心里咯 一下醒了,踩著棉拖找遍了房間,走到窗前轉身的一剎那視線瞥到了坐在院子里的小女人,一顆心才算安穩了下來。

換好衣服想要出去找她的經過廚房聞到陣陣的香味,擰眉,家里的佣人除了定時打掃的沒有安排做飯的。腳下的步子鬼使神差的走向廚房,果然小女人正在做飯。面上帶著淡淡的笑容,他慢慢的走過去,環住她的腰,頭抵在她的肩上低聲問︰「做的什麼?」

「家常菜,不知道首長先生是否會嫌棄?」

揮舞著鏟子,她抬頭看向他,見他面色正常就知道昨天的一切已經過去。

「怎麼敢嫌棄?」他微微一笑,手不老實的滑到她的腰側柔軟的肉上,輕輕的揉捏,惹得她身子輕輕的顫動,「別鬧,我正炒菜呢。」

「嗯?我餓了。」惡意的往她耳蝸里吹著熱氣,手也越發的不守規矩,輕而易舉的越過衣服肌膚相貼,熾熱的溫度灼燒著她的皮膚,面頰忍不住的緋紅。死死地咬著下唇不敢出聲,伸手想要阻攔他肆無忌憚的手,卻被他輕輕的捏住手。

背對著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從他粗重的呼吸里感受他壓抑的情緒,他的肌膚似是燃著高溫,在秋日的早晨低溫下竟然還出著汗,在身體敏感的部位任意的揉搓著,身子癱軟成一汪春水腳下虛軟的站著,若不是被他攬著恐怕站都站不穩。

「別,別這樣。」死死地咬住唇想阻止他,發出的聲音沙啞的令她自己都吃了一驚。

秦一凡側臉看向她,只見她正雙眼汪汪的看著自己,臉頰哄得跟熟透的隻果似的。心一軟,親了親她紅潤的唇,手愛憐的掬起她的一縷頭發把玩,溫聲的說︰「阿音。」

聲音低沉而甘醇宛如陳年的酒醉了她的心神,恍惚間見他關了火,身子驀地騰空被他打橫抱在懷里,驚呼一聲緊緊地環住他的脖頸,雙腿圈在他的腰上,整個人宛如一只小抱熊一般。

被他一步一步的抱回了臥室,身子感受到失重的感覺,人已經被壓在了那張king—size的床上,柔軟的而潔白的被單上,她的頭發如同海藻一般散開,白如凝脂的肌膚帶著一股淡淡的花香和她的體香。

他壓在她的身上,兩人之間被他可以留了一定的距離,看著她的目光纏綿而帶著兩簇熊熊燃燒的火焰,唇緩緩的勾起露出一個魅惑的笑容,鼻息間噴出的灼熱的氣息撩在她的臉頰上,她驀地紅了臉頰。

「早晚有一天,我要為你瘋狂的,阿音。」

一聲呢喃里,他低下頭含住那粉女敕的宛如三月櫻花的唇瓣,沉重而急促的呼吸聲如同最甘醇的美酒,帶著致命的吸引力,麻痹了感官醉了心。

整個世界都在這灼熱力熊熊的燃燒,世界里只有了彼此,她伸手緊緊地纏繞在了他的脖頸上。白皙的手臂上泛著淡淡的粉色,那顏色似乎是被他驚人的溫度所灼燒出來的,如最好的胭脂一般,讓人移不開目光。

臥室里一片旖旎的風光,地上凌亂的散落著衣衫,床上兩人糾纏著宛如雙生的藤蔓。

葉行音躺在秦逸凡的懷里,任由他逗弄,熾熱的呼吸似乎焦灼了空氣流質一般緩緩的劃過。吻細細密密的落在臉頰上,脖頸上。

她忍不住輕聲地叫著,「一凡,一凡……」。

在那一聲一聲柔腸百轉的呼喚里心怦然而動,從未有過的體驗,似乎從第一課見到她便有這種奇怪的跳動。于是,他只能對著她才能安眠,才能夜夜平穩的如夢,沒有家仇沒有權力爭奪。

掌心是她柔軟的小手,不熱的溫度卻灼熱了她的心,纏綿而細密的吻落落在她秀氣的眉毛上,顫動的眼瞼上,小巧的鼻子上,粉紅的臉頰上,而後是嫣紅的唇上。

含住她的唇然後溜進她的口腔里,開始攻城略池,肆無忌憚的掠奪著她的廣安,手在她的後腦勺上,將她按壓向自己。溫熱的掌心在她細膩的肌膚上摩挲著,肌肉繃緊帶著一種強勢而溫柔的的力道。

她的眉毛微微的皺著,似乎在忍耐那般楚楚可憐,又那般的惹人憐愛。手輕輕的推拒在他堅實的胸膛上,指尖觸及的溫度是驚人的溫度,仿佛燙傷了一般,她退縮回手卻被他捉住按在了頭頂,修長而結實的身體透出的是令人心顫的狂野。

他雙手撐在了她的兩側,居高臨下的看著她,那眼神溫柔的能溺死人,她深深地沉溺在那目光里久久的忘記了移開,胸口隨著急促的呼吸一起一下,他眸子一沉俯身而上。

昏暗的室內,女人細而沙啞的申吟著,良久一室的旖旎才歸于平靜。

男人心滿意足的將氣若游絲的女人翻了個身放在身上,眉宇間滿是柔情蜜意,手指穿梭在他的頭發里無意識的按摩著,「阿音,我們剩一個孩子吧。」他幽幽的眼楮此刻閃爍著亮晶晶的光。

「唔,好。」她迷糊的睜開眼楮,無力的回答。

然後呢,半晌沒了動靜。

秦一凡垂眼看向懷里的小女人,眉眼閉著,已經熟睡了。

不知道為什麼笑出了聲。

秦一鳴成了秦家正名的私生子,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等兩個人回家的時坐在沙發上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秦一鳴這幾年一直在做房地產,只是根據消息在暗地里還有一個不小的財團。這次回國發展,擺明了就是和秦一凡對著干。雖然不知道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看他這麼針對秦一凡,也知道當初秦父對他可見一斑。

「你怎麼來了?」秦一凡見到秦一鳴臉色刷的沉了下來,不過很快就很好的控制好了自己的情緒,他不喜歡見到這個男人,他的存在一遍一遍的提醒著父親曾經做過背叛母親的事情。

他的婚姻觀也是大多是受父親的影響,內心對婚姻的忠誠很重視。一旦這個觀念建立的基礎被打破,他很難接受。

習慣,真的是一個可怕的東西。

「呵呵,哥哥,你看你說的都是秦家人為什麼我不能來?」顧一鳴站起來笑呵呵的說道。他姓顧,不姓秦,當初把他一個人放在美國自生自滅他就發誓總有一天他要正式進入秦家。

如今,他終于進來了,以秦家的子孫身份進來了。

臉上的笑漾開,眸底是深刻的恨意。

「滾!你還不配踏進秦家,」秦一凡冷然的說道,他知道自己現在脾氣被激怒很糟糕,可是就是忍不住的被激怒。素來以冷靜著稱的他,也有忍耐的極限。

顧一鳴伸手輕輕的撫了撫嘴,笑︰「不配?好一個不配?秦家的血統還真是高貴。」絲毫不介意兩人的目光,大大咧咧的坐在沙發上看向一旁沉默的葉行音道︰「嫂子也是這麼想的?私生子的血就是骯髒的?」。

話音剛落,下巴就被重重的擊中,頭偏向一邊嘴里滿是血腥的味道。

「誰允許你說她!再敢對她說出半句話,就算你留著老頭子的血我也不介意親手殺了你。」秦一凡冷冷的說道。

伸手擦掉嘴角流出的血,顧一鳴輕聲小處,精致的五官,白皙的面龐,與那陰森的笑聲剛相反,令人生出一種反感的情緒。

「大哥還真是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呵呵,好我不說。只是……大哥,接下來請小心了,我只是來提醒你秦家或許要再一次敗在你的手上。」

淡淡的笑容,雙目露出是陰狠。視線落在他身旁的女人,眸色閃了一下,隨機掩去了眸子里的翻涌的情緒。

總有一天,他要這個女人躺在他的身下。

葉行音瞅了他一眼,沒有任何感情的說,「秦一鳴先生,多謝你的提醒,不過秦家並不歡迎你。」

送客的意味的顯而易見,秦一鳴眼楮發亮的看著她,帶著*果的*和佔有欲,起身向外走去,擦身而過的一剎那他低聲在她耳邊說道︰「我很期待,你在我身下顫抖著求饒的那天。」

低沉的嗓音雖刻意的壓低還是讓兩個人變了臉,這樣的人著實令人討厭。

秦一凡身子一僵,蓄勢待發,散發的氣息似乎恨不得將這個囂張的男人撕個粉碎。葉行音察覺到他情緒的變化,抬眸看向他搖了搖頭,不要。

顧一鳴憑借的不過是這些惡毒的言語,激怒他讓他失去判斷力。

她是他唯一的弱點,這一點所有人都清楚。

她挺著脊梁,擊潰他惡意的攻擊,只是言語而已,有什麼關系呢?

蜜月暫時被擱置,公司那邊假期也消了,再次回到公司里似乎每個人看她的眼神都變了,不敢再和她隨意的搭話。態度疏離而恭敬,葉行音苦笑早知道是這樣的結果了。她的身份是橫亙在他們之間的鴻溝,盡管她很想和這些人好好的相處,但是別人在心里產生了距離感。

柴曉溪見到她第一眼,高高大大的身子飛撲上來,緊緊地攬著她的脖子做貓咪狀磨蹭,嘴里抱怨秦一凡的不是。「阿音,小五真是太可惡了,都不讓人家去看你。」

旁邊來來往往的人看見兩人親熱的樣子都裝作沒看到,余光卻瞥向兩個人一臉的八卦。

「松手!如果不想被一凡撕成碎片的話。」葉行音黑了臉,扒拉開纏在她身上的男人。

「哎呀,阿音真是好絕情啊,才幾天不見就這樣對我。況且,你把你家老公當成了大力金剛嗎?把我撕成兩半,我家老爺子可和他不願意。」雖然放開了柴曉溪嘴上卻是不依不饒,那幽怨的模樣引得一群八卦女又是一陣竊竊私語。

葉行音綠了臉咬牙切齒︰「你能不能別再演戲了,現在真的有事情別和我鬧了。」

她在公司里的名聲本來就不好了,這人還非要再雪上加霜。

也了故作可憐的柴曉溪一眼,轉身往辦公室那邊走去,請假了那麼些天,她有很多事情要辦才沒時間和他瘋。卻沒有注意到身後男人笑嘻嘻的臉上閃過一絲的黯然,緊追著她的腳步隨後進了同一件辦公室。

推開辦公室一個粗噶的聲音尖叫道︰「小七耐阿音!小七耐阿音!」

葉行音頓了下腳,循聲音看到桌子上擺放著一個黑色的鳥籠,里面一只綠色的鸚鵡正梳理著羽毛歡暢的叫著。走到跟前,那只小鳥滴溜著小眼楮看著她尖聲叫道︰「小七耐阿音!小七耐阿音!」整個鳥像只復讀機似的,可不停的籠子里上躥下跳。

「喜歡嗎?」柴曉溪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葉行音回頭望向他問,「你送的?」

柴曉溪雙手插在兜里,面上有些不自在,微微的揚起下巴兩只大大的眼楮向上飄忽︰「嗯。」輕輕的應聲,干咳了一聲解釋的補充道,「听說你前段時間受傷了,到集市上看到這只小鳥喜歡,便想著送給你。」

葉行音笑眯眯的伸手逗了逗鸚鵡,眼楮看向他說︰「很可愛,謝謝啦。」

「它叫小七?」輕輕的拍了拍小鳥的頭問

放在兜里的手一緊,過了幾秒鐘他慢悠悠的說︰「是。」

「真是只可愛的小鳥。」葉行音見識過鸚鵡,只是那些鸚鵡長得雖然漂亮卻從來沒有開口說過話。

‘小七’被她拍了拍腦袋有些迷茫的搖了搖頭,短小脖頸上系著的鈴鐺玲玲作響,似乎是被她拍痛了一般。

笑眯眯的用指尖點了點它的肚子,小七圓滾滾的身子如同一個小球翻滾了一下倒在籠子上再次尖聲叫︰「小七耐阿音!小七耐阿音!」

咋咋呼呼的樣子在整間辦公室里響開,柴曉溪走上前點了點它小小的腦袋怒其不爭︰「當初教了你那麼多怎麼就記住這一句!笨鳥!」

「笨蛋!笨蛋!」胖鳥在籠子里撲騰著躲開他的手指,尖聲回道。

「笨鳥!」柴曉溪怒,這只忘恩負義的鳥,這麼快就叛敵投降了。

「笨蛋!」小七毫不客氣的回嘴。

一人一鳥斗得不亦樂乎,葉行音在一旁笑得雲淡風輕。

柴曉溪瞥到她的笑容,手僵硬了一下裝作沒看到,那只鳥偏偏不識相邊撲楞著邊尖叫︰「笨蛋!笨蛋!」,柴曉溪面子上架不住了,幾乎都忘了它只是一只鳥而已。

「笨鳥,你給我等著!下次看誰還喂你!」柴曉溪炸毛,這只養不熟的小畜生,才這麼半天就翻臉不認人了,手指哆哆嗦嗦的恨不得掐死這只鳥。

「笨蛋!笨蛋!」肥鳥繼續撲騰。

柴曉溪腮幫子鼓鼓的,「阿音!今天我們吃紅燒鸚鵡還是爆炒鸚鵡?!」

鸚鵡似乎听懂了他的話,胖胖的身子一挺,裝尸體。

葉行音嗤嗤的笑,還真是一份大禮。

柴曉溪臉紅,心中大怒,隨手抓起來桌子上的東西就丟過去。竟然和個孩子似的在她跟前和一只小鳥斗嘴,真是把他英明神武的形象丟了個干干淨淨。

「哎呦!柴曉溪又不是我罵你笨蛋,干嘛砸我」,葉行音捂著額頭嗔怒,柴曉溪慌慌張張的扒拉下她的手,額頭被砸出了一塊紅紅的印子,原來剛才扔出去的是她的印章。

「嘁,本少爺砸到你是你的榮幸!」心里雖然有些擔心,可是嘴一撇說出令人哭笑不得的話。

被她轟出辦公室,他掛在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事情他都知道才心疼她,這只鸚鵡跑遍了整個寵物市場高價買下來的。

看她強顏歡笑的樣子,他忽然覺得小五沒辦法照顧好這個女人。或許,她該讓更適合她的生活,生活在這樣勾心斗角之中,他很害怕有一天看到她出事,就如……當初……

攥緊拳頭,柴曉溪有那麼一瞬間想要告訴她一切,良久,他松開了手面上再次掛上了招牌式的笑容,只是那笑容里再也沒有了開心。

可能有些人永遠不知道那只笨鳥叫曉溪永遠是小七,有些東西沒辦法說出來只能埋在心里。

秋天的越來越冷了,早晨起來的時候窗戶上結了一層薄薄的霜。

柴菲菲被家里留下了,整天被安排著幾輪相親,踫到她的時候都是衣服苦瓜臉,氣急敗壞的咆哮,她就那麼嫁不出去嗎!她柴菲菲還缺男人嗎!

葉行音淡笑,是啊,她的身價擺在那里自然不缺男人,可是沒見她往家里領一個。柴母急的頭發都掉了好多,安排相親更頻繁了,就連柴家七大姑八大姨也都加入了給她介紹對象的行列里。

晚上和秦一凡窩在家里,兩個人一個看報紙一個忙著工作,葉行音捂臉自從答應他要一個孩子,秦一凡每天都奮力的耕耘。那不要命的模樣,簡直把她拿來當生孩子的機器了。

「這幾天冷了,出門的時候記得多穿一些。」葉行音將文件丟開,蹬蹬的跑到他跟前說道,手腳冰冷,她從小就體寒一到天冷的時候渾身就像塊冰似的捂不熱。

將被角打開一些快速的鑽進溫暖的被窩里,把自己埋得只剩下一雙眼楮,聲音有些囔囔的鼻音。

「嗯,鼻子怎麼能?生病了嗎?」秦一凡伸手踫到她冰涼的額頭不禁皺了下眉,伸手模了模她冰似的手腳,心里更是擔心,「這麼冷,怎麼不多注意。」

冷著一張臉責備小孩子似的說道。

葉行音吸了吸鼻子,無所謂,「從小就是這個毛病,今天忽然間就變天了才這樣的。」

秦一凡無奈,將人撈到自己的懷里,他身子暖烘烘的像個大暖爐。葉行音拱了拱被子很自覺的纏上去,手腳貼著他,笑嘻嘻的說︰「一凡,有你真是一個寶啊,冬天都不用暖爐了。」

秦一凡冷哼哼一聲,沒有吭聲,只是攬著她的雙手緊了緊。

「小七耐阿音!」

「小七耐阿音!」

一只綠油油的腦袋從被子一角露出來,一雙滴溜的小眼神驚喜的盯著葉行音,肥胖的身子從被子下面鑽出來炸彈似的沖向了她,撲楞著翅膀一頭扎在了她的懷里。

尖叫︰「小七耐阿音!」

秦一凡黑了臉,滿是陰鷙的看著把腦袋在他老婆胸前來來回回的搖頭晃腦的色鳥,「色鳥!」,伸手就要提溜走肥鳥。

肥鳥嘰嘰喳喳︰「壞人!壞人!」。

秦一凡臉更黑了,葉行音推開他的手親昵的攏了攏它的翅膀,嘀咕︰「和它計較什麼啊,它什麼都不懂。」

肥鳥很是會看眼色的往她懷里再次扎腦袋︰「小七耐阿音!小七耐阿音,笨蛋!笨蛋!」

秦一凡兩只眸子盯著它恨恨的,不管她的抗拒,逮著它的翅膀光著腳踩在地上,毫不留情的將手中的肥鳥扔出去, 的一聲關上門。

死肥鳥,早晚有一天胖死你!還敢覬覦我老婆,早晚扒光你的羽毛喂畜生。

「你多大了,還和只鳥計較。」葉行音不滿的嘀咕

「哼,看來是我不努力,讓你還有功夫和那只臭鳥費工夫。」秦一凡陰森森的說道,高大的身子遮擋住燈光,光和影中,他一雙眸子幽深幽深的泛著蠢蠢欲動的綠光。

葉行音蹬了他一腳,被他猛然撲上來。

「滾開!臭一凡!」葉行音尖叫一聲,笑著躲開他的手。

早上醒來的時候感覺有個冰涼的東西在臉上,左撓撓右撓撓,恍惚中以為是阿音在鬧自己,伸手一抓觸感是溫熱而柔軟的毛。秦一凡黑了臉,睜開眼楮看到手里的鳥,「死肥鳥!」

「笨蛋!笨蛋!」只听噗嗤一聲,一灘溫熱的黑黑的東西自它嬌小的臀部直線下落降落在他陰沉沉的臉上。

秦一凡大怒,霍地坐起來,隨手將手中的鳥扔到牆上,沖向洗手間狂嘔起來。

「小七耐阿音!笨蛋笨蛋!」撲楞著翅膀從地上站起來,邁著小短腿向外走出去。

葉行音回來的時候看到耷拉著翅膀的小七,趕緊找了醫藥箱,肥鳥邊梳理羽毛邊告狀似的︰「混蛋!混蛋!」。葉行音偷樂,家里有了它之後兩個人都像小孩子了。也別是一凡那人,平時總冷著一張臉,現在倒是因為這只鳥變得表情多了起來。

秦一凡從衛生間里出來,看到那只鳥兩眼目露凶光,嚇得肥鳥尖叫︰「混蛋!混蛋!」。小小的腦袋鑽進她的懷里,搖晃。

「你別和它一般見識,你看都嚇到它了。」葉行音溫柔得幫它包扎好翅膀,對著他說到。

秦一凡了冷哼了哼,一坐在她的身邊,毫不客氣的將她懷里的肥鳥扔出去,摟著她的腰嘟囔︰「老婆,你都把注意力放在它身上了。」

葉行音又好氣又好笑,半晌嘆息︰「你呀……」。

秦一凡嘴角緩緩的勾起,得意的看著身後獨自舌忝舐傷口的肥鳥。

柴曉溪照舊在辦公室里等著她,從他進公司這人就開始賴在她這里,後來干脆搬了自己的辦公桌到她辦公室里。抗議過,卻無效,每次抗議他都睜著大大的眼楮裝無辜,那可憐的模樣差點惹得全公子女性視她為公敵。

「阿音,今天帶早餐沒?」柴曉溪扒拉著她的袋子,往里面瞅,樣子跟一個尋找食物的大眼貓一樣。

「沒帶,不是說了讓你在柴家吃嗎?」葉行音排掉他扒拉的爪子,不冷不淡的說道。

「嘁,阿姨做飯齁咸齁咸的,我害怕再吃下去血壓什麼的一下竄的老高。」老老實實的坐在椅子上,柴曉溪不滿。他在沒過的時候家里做飯都是口味清淡,到了柴家他們家就一個用了十幾年的阿姨,老人家年紀大了口味也腫了。柴家重情義,不忍心辭退阿姨,且阿姨做菜除了咸點也沒什麼毛病。

葉行音在柴家呆過自然也知道,之假裝什麼也沒听到。

她也不是每天做飯,早上總起不來,只有偶爾有興致了才起來做一次,大多時候是阿姨做飯。

安靜了一會,柴曉溪裝作不經意的抬頭問︰「今天有空嗎?」

「有事嗎?」葉行音頭也不抬,自從邵景南做了BOSS之後她的一切工作都不是虛的,他說公司里不養閑人否則直接被Pass掉。

她從22歲開始進入葉氏,一直爬到總經理的位置,從來都不是靠的運氣而是實力。邵景南看不起她,她自然不服輸,現在事情都剛剛接手,正是最艱難的時候。

「嗯」柴曉溪目光閃爍,半晌便秘似的哼了一聲,耳垂可疑的紅了紅。

葉行音抬頭看向他詢問︰「?」

「就是想讓你幫我選一件禮物,你知道的我一個男人,不知道怎麼幫女孩子選禮物。」

葉行音挑眉,他這副桃花樣十足還沒過女朋友,嘁,鬼才相信。

「真的!」見她不相信柴曉溪急了,忙解釋︰「她是我妹妹,呃,不是親妹妹,是領養的。過幾天是她生日了,你就幫忙一下會死啊。」一雙大眼楮瞪大了一圈,看著葉行音的樣子仿佛在說你不相信我,我就吃了你!

葉行音笑著搖了搖頭,「什麼時候?」

「今天中午!」柴曉溪急吼吼的說道,嘴笑成了一個心型,兩只大眼也彎彎的。他今天穿了一件V領的白毛衣,葉行音發現他似乎特別偏愛白色,雖然白色在別人看來有些騷包,可是在他身上就說不出的妥帖,再加上他一副無害的笑容,幾乎第一眼看到他的人都沒什麼免疫力。

真不知道他以後娶什麼樣的老婆,才能hold住他這麼個傾城妖孽。

走在街上葉行音很是後悔怎麼就答應他幫著挑東西了,挑東西比她還麻煩了十倍。不是嫌棄款式不夠新就是嫌棄設計不夠獨特,搞的櫃台小姐的臉都快成綠色了,她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听到她們磨後曹牙的聲音了。

「這個呢?」葉行音伸手拿起一串手鏈,一旁的櫃台小姐立刻笑眯眯的湊上來露出職業的微笑︰「小姐真是有眼光,這款是SWAROVSKI今年秋季的最新款,紫色的水晶高貴神秘將小姐的的氣質很好的襯托出來呢。」

「哪一款?」柴曉溪湊過來將手鏈拿到手里看了看,的確不錯,眸光落在她光果的手腕上一閃,撇嘴做不經的說道︰「既然這麼喜歡,我送你怎麼樣?」

葉行音嗤笑了一聲,「這麼貴重的禮物我可不敢收。」的確,如果當作禮物的話真的太貴了,她剛才看到標價是7,000,000。一條標價七十萬的項鏈或許在他們這些太子爺的眼里不算什麼,可是于她來說真的承受不起。

「小五子苛待你了?七十萬就把你嚇成這樣了,這麼小氣干脆和他離了嫁給我吧,嫁給我每年SWAROVSKI最新款隨你怎麼戴。」柴曉溪攬上她的肩膀一副財大氣粗的樣子,惹來葉行音一個白眼,一巴掌拍掉他不老實的手,對櫃台小姐道︰「把這手鏈包起來,就要這條了。」

柴曉溪雙手交叉在胸前,嘴角緩緩的勾起,一雙大大的眼楮里流光溢彩,閃爍著她沒有發現的情緒。

等出了商場已是下午兩點多了,再回公司里也來不及,柴曉溪不管她願不願意打了個電話回去,將人拉到了西餐廳吃飯。

他從小到大在國外長大,更偏愛的還是西餐,雖然母親和父親都是中國人。

漂亮的外表,優雅的舉止,更有顯赫的家世,這樣的男人自然引來很多女人的垂涎,不論是上層社會的名媛還是看到他的路人。

兩人在西餐廳點好了東西,相對著說一些閑話,她對著柴曉溪沒什麼好說的。偏偏他對著她就成了一個話癆,說到興致處還手舞足蹈的夾帶著英語。

「咦?是曉溪嗎?」

柴曉溪正高興的說著,旁邊桌子一個穿著精致小禮服的女孩子站起來打探的走向他們這邊。葉行音抬眼看去,是一個漂亮的女孩子,看打扮定是哪家的千金了,只是印象里並沒有見過。

「哎呦,這個小祖宗怎麼在這。」柴曉溪慘叫一聲,扯起自己風衣的一角遮住臉,拼命的躲著女孩探過來的頭,一副避之不及的樣子。

「曉溪!曉溪,是我呀!看來我們最有緣分,你看到哪里都能遇到你!」女孩子將他的風一扒下來,高興的叫道,臉頰粉紅里帶著水女敕的白。

柴曉溪見躲不過去了,干笑了兩聲,笑容里的勉強誰都看到了只有女孩子看不到。一坐在柴曉溪的跟前,扭頭目光落在對面的葉行音身上多了一絲的戒備。

葉行音笑,很少見到他柴曉溪能吃癟成這樣,見女孩露出看情敵似的表情趕忙解釋道︰「我是他嫂子。」

「哎呀,嫂子!我就說這麼漂亮高貴的女人是誰呢?原來是一家人!真是幸會幸會,嫂子你叫我小慧就好了。」小慧抓起葉行音放在咖啡杯上的手很熱情的晃了晃。

一旁的柴曉溪咬牙切齒︰「別亂叫!誰是你嫂子!誰和你是一家人!。」

「呦,曉溪害羞了哦,真是可愛啊。」伸出自己的丹脂豆蔻爪子向他白皙的臉上狠狠地襲擊了一下,柴曉溪嗷的一聲狼嚎,捂住自己的臉嚎叫︰「王慧!你還是不是女人!這樣凶悍!活該嫁不出去!」

女孩笑了笑沒生氣,對葉行音道︰「嫂子你看他就這爛脾氣,也就我能受得了他,換成別的姑娘早就被氣跑了。」

柴曉溪怒,這人死皮賴臉的賴著自己就算了,現在還在這里抹黑自己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王小慧,死開誰讓你忍我了!我巴不得你早日找個男人嫁了!」柴曉溪一把將人推開,女孩被他推下了座位,眸子里閃過一絲的受傷隨機笑了笑,「柴曉溪你死心吧,這輩子你就只能娶我了。」又轉頭對葉行音笑道,「嫂子,今天還有事情,我先走了不打擾你了。」

「對女孩子這麼凶,難怪沒女朋友。」葉行音搖搖頭,是人都看出來這小姑娘喜歡他。

柴曉溪沉了臉,冷哼︰「要你多管!好好吃你的東西!」

葉行音嘆息,這樣的臭脾氣真的怎麼讓人受得來。

後來听柴曉溪說,才知道這王慧當年的偉岸事跡,王慧是王家三代里唯一的女孩,王家對她可謂是寵上了天。更別提那王老爺子還是一個愛孫女如命的人,這王家的小女王沒別的愛好,唯一的愛好就是喜歡長得美的人。

到了適婚的年齡,王家是左挑挑右選選,就差把整個帝都的年輕俊才都扒拉個遍。人家王家小姑娘眼界高,不是嫌棄那個花心就是嫌棄這個長得不好,再不就是家世不行。

偏巧著,柴老爺子大壽的時候這柴曉溪回來賀壽。

王家姑娘拉著爺爺的手高興的喊︰「哎,爺爺這個好,這個好。」

王家老爺子打眼一瞧,這不是秦家剛上位的那小子嗎,青年才俊,全家就一根獨苗沒有財產糾紛也沒有妯娌之爭,不錯不錯。

誰知道王家小姑娘一轉身眼楮一亮,大叫著︰「爺爺!這個更好,這個更好!」

王家老爺子暈乎乎的轉過身,看到剛回國的柴曉溪,眼楮更是一亮,長得這麼漂亮拴住他家小姑娘更靠譜!柴家也就三個孫子,兄友弟恭,這個也不錯不錯!

王家老爺子問王家姑娘定了哪一家,誰料王家小姑娘羞答答的垂首︰「爺爺,我可不可以東家食,西家宿。」

王家老爺子一張老臉刷的紅了,這孫女愛美的心真是個病啊。

這不她嫁給了秦一凡徹底絕了這小姑娘的心思,現在把所有的心思都掛在他身上了。

葉行音了解之後越看柴曉溪越順眼,要不是有他吸引著這王家小姑娘,她可不就多了一個難纏的情敵麼。

柴曉溪掀桌暴走,他不干了!

工作越發的忙,踫到柴北北小姑娘的時候已不知道過了多久時間了,彼時的她正在商場里挑食物,身邊移動大冰山一枚。

旁邊大媽無視秦一凡釋放的冷氣,連連夸她嫁了個好老公。現在的年輕人都不願意陪著老婆逛超市了,又絮絮叨叨的說了些家務事。

等大媽心滿意足的推著推車走,秦一凡的臉都可以和天上的烏雲媲美了。

恰在這時,柴家最小的姑娘柴北北眼尖看到了她,從柴景天的懷里爬下來,蹬蹬的跑到兩人的跟前懷里還抱著一個類似小枕頭的東西。淚眼汪汪的看著她,委屈道︰「嬸嬸壞壞,都不去看北北了!」。說著一頭扎進了……呃……大腿上。

葉行音將她抱起來,這才注意到她懷里抱著的不是什麼小枕頭,而是一只毛茸茸的小狗,只是那只狗長得方方正正的再加上頭毛絨絨的脖子短就很讓人誤以為是一只枕頭。

心里感覺有些抱歉,這孩子對她向來很粘人,自從上一次到現在算算她已經有兩個月多未去柴家了。

「北北,嬸嬸最近有些忙,等明天一定去看你好嗎?」

「唔,嬸嬸要說話算話。」模了模懷里的小枕頭,柴北北對小嬸嬸認真的說道︰「拉勾勾,一百年不許變。」

葉行音好笑的伸出小手指,和她對了對大拇指,「嗯,誰變了誰是小狗。」

「小五今天怎麼舍得來逛街了?」柴景天走到兩人的跟前打趣,真想不到他小五子也有陪人逛街的一天,想當初他媽軟磨硬泡也沒讓這小子去逛街半步。

一句話,他嫌逛街是女人家才會干的事情!

「哼。」秦一凡冷趣他一眼沒搭話,要不是他老婆每天忙的要死,回到家根本看不到人就睡覺了他至于犧牲辦公的時間來做這些無聊的事情。

改天一定要把邵景南那小子狠狠地K一頓,這麼壓榨他老婆。

「大哥。」葉行音抱著沉甸甸的小北北有些吃力,這孩子才兩個月沒見又中了不少,幸好今天穿的不是高跟鞋,不然真害怕站不穩。懷里的小枕頭動了動,一雙大大的濕漉漉的眼楮怯生生的瞅著她。

葉行音心里一動,怎麼覺得這個眼神那麼熟悉?一時之間又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

柴景天道︰「北北,別累著嬸嬸了,來爸爸抱,爺爺女乃女乃還在家里等著呢。」

「不要!嬸嬸香,北北要嬸嬸抱。」說著兩只胖胖的小手抱上了葉行音的脖子,一副賴著不走的樣子。

柴景天一滯,別人可能不知道北北為什麼喜歡她,可是他卻知道。她媽媽在她一歲的時候就沒了,從小到大這孩子就羨慕別人有媽媽,菲菲性子跟個男孩子似的,他身邊又沒別的女人。

她一出現,北北便喜歡上了這個溫婉的嬸嬸,說她身上有媽媽的味道。

他一听,差點落淚。這幾年不是沒想過給北北找個媽媽,可是不是他這麼年輕若是去了別的女人,肯定又要有孩子,他害怕北北受委屈。只能這樣一直拖著,卻忽視了北北對母愛的渴望。

「北北乖,北北要是再不放手,爺爺女乃女乃在家里要著急了。」柴景天誘哄的說。

北北小臉皺了一下,抬頭看了眼爸爸又把頭擱在她的脖頸上嘀咕道︰「我就去嬸嬸家一天,等明天就回來。我保證,明天和嬸嬸一起回來。」

柴景天剛想說什麼,就听秦一凡冷聲道︰「就讓北北到我們那住一天吧,明天我送她回去。」

「那行,北北就交給你們了。」柴景天點頭

「歐耶!爸爸最好了!叔叔最棒了!」北北很高興的嚷道,小胖手捧著她的臉吧唧印了一個濕漉漉的吻,一雙大眼楮眨巴了一下,「嬸嬸,我今晚要和你一起睡!」。

秦一凡迅速的沉了臉,他就不該多嘴!滿世界都和他搶老婆!

回到家里,剛一打開門一個綠影就像炸彈似的沖了過來,嘴里還不停的叫著︰「小七耐阿音!小七耐阿音!」一圈一圈的圍著葉行音直打轉。

北北好氣的抬頭看著那只會說話的鸚鵡,將手里的小枕頭放在地上,邁著小短腿就要追肥鳥。肥鳥一不留神被她捉住了翅膀的尾尖,尖聲叫︰「殺人啦,殺人啦!阿音救命!阿音救命!」

翅膀撲楞著擺月兌了北北的魔爪,徑直飛向葉行音,一頭扎在她懷里叫嚷︰「嚇死啦!嚇死啦!要死啦!要死啦!」頗有驚魂未定之態。

葉行音看著一屋子嘰嘰喳喳的,莞爾,這樣的家才更有家的味道。平時就兩個人總覺得缺少了什麼,現在看來還是少了些人氣。

做好飯出來,一人一鳥一狗已經和諧的相處了,北北教肥鳥學話,小枕頭除了剛開始有些羞怯的意味現在已經追著肥鳥滿屋子跑了。

秦一凡看著滿屋子逃命的肥鳥,心里暗道活該,這只死鳥憑日里長著老婆的寵愛沒少壞他的好事,現在終于被犬欺了吧。

「吃飯了,都吃飯了不要鬧了。」

喊了一聲,集體的刷刷坐到桌子旁等著飯吃,為了公平也給‘小七’準備了個食物盤,按照柴曉溪的原話就是‘小七’是一只有教養的鳥。誠如他所言,這只鳥除了平日里咋咋呼呼,在餐桌上還是很規矩的吃飯。

葉行音剛吃了一口就感覺到腿上癢癢的,垂下頭一看果然是那只移動小枕頭。一雙濕漉漉的大眼楮望著她,泛著饑渴的綠光,嘴角流著哈喇子,嘆了口氣又轉身拿了個塑料盤準備了些肉食罐頭給小枕頭。

伺候完一幫子人和寵物用晚餐,晚上睡陪寢又成了問題,柴北北小同學堅持要求和嬸嬸睡在一起,而秦一凡陰沉著臉堅決以她已經五歲了是大孩子要獨立睡覺為理由將她轟出大寢室。

兩個人各守著一遍拉鋸戰,分毫不讓。

葉行音關了燈爬上床,往中間一躺,「都睡吧,一人一邊。」

話音剛落,身子上便多了兩只胳膊兩條腿,一大一小分別從兩邊纏上來。葉行音望著黑漆漆的空氣,嘆氣,看來人多的日子也是不好過的。

第二日柴曉溪冷哼︰「昨晚很辛苦吧,看來小五耕耘很努力啊。」

葉行音抬起化了妝還掩蓋不住的黑眼圈,一個文件夾砸過去,中氣十足的說了一個字︰「滾。」

——

下午剛要走的時候忽然被公司里的一個助理攔下,助理是個二十歲左右的女孩,剛從大學畢業一年年輕而富有活力,平時喜歡笑眯眯的套近乎。雖然知道她有巴結的意味,葉行音假裝不知道。

當年她剛進入葉氏,每一個人都看不起她,每一個都想把她踩在腳下,她知道這些新人受的苦。

「經理,今晚公司的慶祝晚會不去嗎?」

「不去了,我還有事情,你們去吧。」想著今天晚上還要送北北回柴家,她有些不耐眼前的女孩子的糾纏。

「經理,大家都去了,你也去嘛,大家都說經理很難親近,這次可以聯絡大家的感情也能讓大家重新認識經理呢。」女孩子親昵的解釋,似乎沒有察覺到她拒絕的意思一般。

「真對不起,我今晚實在有事情,而且我已經和邵總說了不去了。」葉行音搖了搖頭,頗為無奈的說,她真搞不懂這女孩子想做什麼。這次的晚會也不是說必須參加,讓她加入有什麼好處?

「葉經理,能不能讓柴總監出席」小姑娘見她要走,臉刷的一下紅了急了。

葉行音頓了下腳步,果然不是自己的問題,這個柴曉溪招惹桃花讓她來收拾爛攤子了,「我試試,成不成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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