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樂見青慈和他斗嘴,自己也輕松起來,說︰「誰說你是劉姥姥了?要是,也是余姥姥。」
青慈被徐樂的話逗得忍俊不禁,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說道︰「你可真會開玩笑。那我是余姥姥,你是徐熙鳳嗎?」
「不,我是余姥爺……」徐樂月兌口而出。
驚得見剛剛喝了一口水的青慈差點噴出來,她尷尬地把水放下,臉唰地一下紅了。
徐樂見狀,突然意識到不妥,隨後改口道︰「我是說我是徐……」
「我知道,是徐,雙人余。不是我這個多余的余。」青慈苦笑道。
「青慈,你別這麼說。怎麼會是多余的余呢?是年年有余的余啊!」徐樂看著青慈緊張地解釋道,她這樣自輕自賤,真是讓他心疼。
青慈看徐樂那緊張的樣子,故意打趣道︰「年年有余,也是多余的余啊!」
徐樂見青慈故意不依不饒,于是心一橫,說道︰「既然總覺得自己是多余的余,那就跟著我姓徐吧!賜你一個雙人旁,做徐太太怎樣?」
此話一出,青慈愣在原地,臉在原來紅的基礎上,又一寸寸地紅下去,像是一摁就能滴出血來。
她想她必須把周立文的事情說出來,不能這樣曖昧,這害死人的曖昧。
徐樂見青慈緊張的樣子,真恨自己的莽撞,于是泄氣地說道︰「我開玩笑的,你別這樣緊張。」
青慈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鼓起勇氣,鄭重其事地說道︰「徐樂,你記不記得我們一次見面,我‘錯認’了你?」
「恩,在機場嘛!」徐樂失落地回答。「錯認」,這可讓他傷懷了好一陣呢!
「那是我第一次來星海。來見網友。也就是我現在男朋友。」說起第一次的相遇,青慈也不由地失落地起來。見徐樂詫異的表情,她娓娓道來︰「我和他是在網上認識的。一年半。從剛開始的簡單問候,到最後的無話不談。整整經歷了一年半的時間。」
「你們之前沒有交換過照片或者視頻之類嗎?」徐樂詫異地問。他實在不敢相信,像青慈這樣平靜美好的女子,竟然也會相信網絡上那漂浮不定的情緣。
「沒有。那是我第一次見他。‘憑著聊天時候的印象來確認是否能夠認出對方’是我們的約定。可是沒想到,我認錯了人,把你,當成了他。」青慈無奈地攥緊了拳頭,好在經常練琴的她並不會留多長的指甲。這才避免了,她那樣的力道會將指甲扎在肉里的危險
她刻意沒提「一見鐘情」的事,這時候對著徐樂提出,除了增加誤會,別無其他作用。況且,時過境遷,「一見鐘情」這樣的浪漫的事,對她早已不像從前那般美好。
徐樂听著青慈說著那日的誤認,表情淡漠的像是在說別人的故事,不禁心疼起來。他關切地問︰「是杜景新嗎?」
「不是。是那天在機場拉我離開的人,周立文。」青慈搖搖頭。腦腦袋里不禁想著︰「如果是杜景新,事情肯定不會是今天這個樣子了。」
且不說杜景新如何斯文有禮,她和他如何趣味相投,視為知己。就只是第一印象,她對杜景新,就比對周立文好。
「那天見面之後就決定跟他在一起了嗎?」徐樂心疼地問。他實在不敢想,青慈是否也和電視上報道的那樣,男女網友初次見面,就經歷了那「驚險的一晚」。
「不是。」青慈看著徐樂關切的眼神,傷心地說道。
說完,滿眼浸著眼淚又說︰「那次見面之後,我覺得他很陌生,和在網上聊天的感覺區別很大。我本來想著我們永遠不再見的,可他去追到了蘇州……這讓我很苦惱。本來我清楚地表明了自己的立場,他也表示了自己會離開,且可能永遠不會再見。沒想到在他離開前,我們都樂極生悲,喝多了酒,醒來就成了今天這個樣子……」
「他對你好嗎?」徐樂對青慈的遭遇感到心疼極了,沒想到那日一面之緣後,她竟然遇到了這樣的事。他多麼希望那天青慈真的就是來找自己,他的感情可能會讓她苦惱一陣,但至少,他會保護她,尊重她,不會那樣傷害她。
「好。」青慈言不由衷地回答道。
徐樂看著青慈像是個做錯事的孩子般,眼中浸含著淚水,卻始終不敢流下來,心疼不已。他突然拉住青慈的手說︰「青慈,有什麼委屈你都可以告訴我。我願意和你一起分擔。」
青慈尷尬地抽出自己的手,哀傷地說︰「他對我很好,是我的問題。我一直渴望相依為命,至死不渝的愛情。可在那樣的意外之後,我不得不將錯就錯。只是他最近心情不好,我又不知如何勸他。心里很難受。」
徐樂看著青慈一臉的悲傷,滿心的疼惜和不知所措。在他眼里的像青慈這樣剛滿二十多歲的小姑娘,除了想買一件衣服錢沒帶夠,或者被人說了幾句以外,還能有什麼天大的委屈和悲傷呢?
但當他知道她的網友是這樣成為她男友的,他真的驚訝極了。同是男人,他明白那酒後的「意外」,可能是真的意外,但更多的可能,是計劃中的「意外」。
「你的家人見過他嗎?對他什麼評價?」徐樂心疼地問。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問這樣的問題,但他很想知道周立文到底是什麼樣的人。他實在不願相信青慈這麼一個純淨如水的姑娘,會被那樣衣冠禽獸「算計」。青慈年齡小,經歷的少。可他既然去了蘇州,想必家人是見過的,如果家人放心,估計可能就真的是意外。
「我的家人嗎?我有家人嗎?我不知道。」青慈一听徐樂提起她的家人,苦笑搖頭反問道。本來隱忍著的淚,終于止不住流了下來。
好在這是個隱蔽的地方,除了服務員上菜時會來,其他一般人都不會經過打擾她的哀傷。
徐樂看著青慈傷心欲絕的樣子,心疼的無以復加,滿帶深情和憐惜地望著青慈,說︰「青慈,別難過,有我在。」
「我不難過。沒什麼可難過的。」青慈擦擦眼淚,故作堅強地聳聳肩,低著頭說道。
接著,她又說︰「我從小是在姥姥家長大的。父母在我兩三歲時就分開了。我被判給了媽媽。在我十三歲那年我媽媽出意外去世了,沒過多久,姥姥也去世了。姥姥臨終前把我托付給了我的爸爸。就這樣,我在爸爸的再婚家庭里,生活了十年。」
青慈的話說的盡量的雲淡風輕,只是她不敢看徐樂的眼神,她真不知道該以何種表情來迎合他的關愛。
良久,她才抬頭看徐樂,發現他低著頭若有所思,很徘徊的樣子。她問︰「在想什麼?」
「沒什麼。就是心疼你。」徐樂這話直說了一半,另外一半是他在思考到底要不要在這樣的時候,告訴她自己的真心。
正在糾結,被青慈突然一問,他發現在自己現在還是沒有勇氣。這樣的時刻說李弘琳的事,說他的真心。難免讓人覺得他趁火打劫,心思不純。
「你愛他嗎?」徐樂鼓起勇氣問道,雖然不能表達自己的愛,但這個問題也是他最在意的。
青慈盯著徐樂的眼楮,猶豫一下,然後淒涼而無奈地苦笑著道︰「愛吧?愛與不愛,我這一輩子不都是要跟他在一起嗎?」
「這樣的愛情,很辛苦吧?」
青慈被說中心事,低頭徘徊的樣子,苦笑說︰「有一點吧。可誰的愛情又輕松了呢?」
徐樂听青慈這麼一說,對號入座想到自己和李弘琳。無奈地嘆息道︰「也對。可既然在一起那麼辛苦,為什麼不分開呢?」
青慈詫異地看著徐樂,隨後低下頭苦惱起來。她不敢正視他的問題,因為她沒有答案。是因為愛嗎?因為孤單?因為跟了他就要從一而終?是因為想要一個家庭?
她忘記了自己當初是為了什麼,才決定要和他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