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禮結束後,宮甜兒約了白桐桐。
「姐姐!我可以叫你姐姐嗎?」宮甜兒期望的望著白桐桐,看到她的臉也很蒼白,心里想著她不是不在意梅姨的。
白桐桐看到宮甜兒原本就白皙的臉龐,蒼白得讓人心疼。她比之前更加瘦了,臉頰已經凹了進去,睫毛覆著眼瞼,掩著深深陰影,那是疲憊以及焦慮,這幾日,難為她一個小女孩了。
她含著金湯匙長大,哪里吃過苦,卻一個人主持了葬禮,一個人又開了新聞發布會,澄清了宮培新和梅熙雲死亡的丑聞,否認了宮培新被梅熙雲宮刑的傳聞。
經過這麼大的一件事,白桐桐對宮甜兒也有了一個全新的認識,如果不是梅熙雲,宮培新至少現在還活著,可是宮甜兒並沒有責怪梅熙雲,她說梅熙雲這些年太苦太苦了!是宮家對不起梅熙雲!
看著眼前這張帶著憂傷的小臉,白桐桐點點頭,「以後我都是你的姐姐,不過,你要好好保重身體!」
听到她答應了,宮甜兒的連長綻放著一抹笑容,那樣的璀璨。「姐姐,以後我還有你這個親人!」
不知道怎麼的,白桐桐突然紅了眼圈,想到失去白瀟的那一天,她和她一樣,彷徨無助,渴望親人!
所以,她非常能夠理解宮甜兒此刻的心情,她伸出手,握住宮甜兒的手。
兩個年輕的女人坐在咖啡館里,宮甜兒把一個檔案夾遞到了白桐桐的面前。「姐姐,這個是宮家的百分之十五的股份,我代表梅姨送給姐姐!」
白桐桐錯愕著,沒有想到宮甜兒會送給自己股份。「不,我不要!」
「姐姐是不肯原諒梅姨嗎?」宮甜兒不解。
「不是!甜兒,謝謝你的好意,我知道這是你的意思,但是我真的不需要。」
「可是姐姐,這是你應該得到的,是我的爸爸對不起你,讓你這些年吃苦了。我代表爸爸,梅姨,向你道歉,請姐姐一定要收下!」
「過去的,我們都不要再提了吧!我應該感謝磨難,磨難讓我學會了怎樣去面對生活!這個是你的!我不要!」
「姐姐……」宮甜兒還在堅持。
白桐桐卻搖頭,「謝謝你的好意,我現在很幸福。幸福不是靠金錢來衡量的,錢再多未必快樂!她這一生不快樂,我以為她嫁給你爸爸會很快樂,可是好像沒有,我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如今,他們兩人都不在了,我們也不要去評說誰對誰錯,總之,你要堅強!」
白桐桐知道宮家只有宮甜兒一個人了,她才二十二歲,這麼小這麼年輕怎麼撐得起這麼大的家業,但人的力量是無窮的,她相信她會堅強面對的。
「姐姐,錢對我來說也一樣不重要,我只想多姐姐一個親人,因為我在這個世界上除了爸爸和梅姨外,就只有姐姐一個親人了!」所以她很珍惜,也自作主張的把股份拿出來送給她。
「你還有米大哥,米大哥是個好人!」白桐桐說道。
宮甜兒卻苦澀的搖頭。「不!他不屬于我,我們早已經分手了!」
說著,她端起咖啡急急的喝了一口,卻因為喝得太急而引發了一陣的咳嗽,結果又不知怎麼的,突然又涌出來一股惡心感。「對不起……」
宮甜兒捂住嘴站起來朝洗手間飛快的走去,白桐桐呆了下,有些擔心,也跟著去了。
她看到宮甜兒正趴在洗手盆那里嘔吐著,似乎要把所有的東西都吐淨了一樣,她微微的訝異,腦海里閃過了什麼。
「甜兒,你是不是懷孕了?」
宮甜兒緩緩的抬起頭來,看了眼鏡子
里蒼白的自己,沒有否認,眼神糾結,卻透著堅定。「是的,姐姐,這件事你不要告訴任何人好不好?」
「這孩子是米大哥的嗎?」白桐桐直覺是的。
「嗯!」宮甜兒抿唇,算作默認。
然後兩人又回到了桌邊,宮甜兒輕聲道︰「他不愛我,我知道他一直愛著別人,所以我不想委屈我自己,跟一個不愛我的人在一起,即使有了寶寶我也不會用寶寶來牽絆他。所以姐姐,請你無論如何都不要說出去,好嗎?」
白桐桐眼里滿是擔憂。「可是你不告訴他,對孩子公平嗎?」
「這是我的孩子,我一個人的!與他沒有關系!」宮甜兒苦澀一笑,小手撫上小月復。「現在我又多了一個親人,姐姐和寶寶!」
白桐桐長長的嘆了口氣,竟不知道再說些什麼,如若不愛,又怎麼能夠相守?即使相守又怎麼能夠度過一生?
「姐姐,這個你一定要收下!」宮甜兒又把那份股份轉讓表遞過來。
白桐桐卻又推回去。
「姐姐!」
「如果覺得我是姐姐的話,就不要再給我,好好保重身體!我要去墓園看看她,喪禮沒有參加,現在去,不知道晚不晚!」她說著,站了起來。
「不晚!只要姐姐肯去,梅姨一定很高興的!」
從墓園回來,白桐桐很安靜。
因為梅熙雲的死,打亂了一切的計劃。賀賢彬也不能再求婚了。
裴凌風並沒有去看望梅熙雲,誰也不知道他想的什麼!
只是吳靜軒也很安靜,裴家安靜的有些詭異。
承承已經被轉到了清一色的男生學校,再也不用跟女同學一起上課了,白桐桐雖然擔心承承可能以後不喜歡女同學,可是想到承承整日被女同學圍著也不利于學習,只好同意。
日子劃過了幾天,很安靜。
可是,白桐桐突然收到了一封信。
她錯愕的看著那封寫了她的名字卻沒有落款和地址的信,誰會把信寄到裴家來呢?還真的是奇怪!
打開信後,她看到打印的字跡,上面居然說的是父親白南北的車禍。
八年前的車禍——
而那場車禍她一直不曾見到對方是誰的另外一個司機,居然是——賀賢彬!
白桐桐呆了!
原來白南北爸爸的死跟賀賢彬有關系。
白桐桐的腦海里再次響起驚雷。
賀賢彬剛好端著一杯牛女乃進來,看到白桐桐石化在房里,有些錯愕。「桐桐,怎麼了,有人給你寫信是不是?」
「嗯!」白桐桐心不在焉的回了一句,轉過身來,怔怔的打量著賀賢彬。
「桐桐?」察覺到白桐桐失神的眼神,賀賢彬疑惑的問道︰「怎麼了?」
直覺得,她的眼神不對!
白桐桐盯著他的眼楮,「賀賢彬,八年前的一場車禍,你還記得嗎?」
賀賢彬吃驚的一怔,震驚的臉色看向白桐桐,略顯蒼白的臉色此刻更加的灰白,垂在身側的手甚至克制不住的微微顫抖著,似乎努力在壓抑著心頭那愧疚多年的情緒。
「桐桐,你知道了?」他震驚著,不知道她是怎麼知道的。
「你也知道了是不是?從墓園歸來那天你就知道了是不是?」白桐桐目光犀利的鎖住賀賢彬,他一定是知道了。
所以,那天回來他的手腳冰涼,所以他才會那樣瘋狂的要她,他是怕失去她吧!
可是……
「為什麼你當時不告訴我?」她又問。
賀賢彬的面色蒼白,掙扎許久之後,終于抬起目光滿懷愧疚的看向白桐桐,幽幽的道︰「那場車禍里我……我就是肇事司機……因為我……你爸爸失去了生命,因為我,莫伊蘭終生不孕……」
白桐桐目光倏地陰冷下來,垂下的手慢慢的攥成拳頭,壓抑著翻騰的情緒,冷聲質問道︰「可是你為什麼讓警察說我爸爸是醉酒駕駛?你知道嗎?他從來不飲酒!」
「我沒有!」賀賢彬猛的一怔,詫異的看著她。「我沒有那麼做!我只是讓警察保護了我,讓警察代替我出面去處理了這場車禍,我以為加倍的賠償可以獲得良心的安寧,但是桐桐,這些年,我的心一直不安著!」
「你告訴我為什麼?我要知道真相!」白桐桐冷冷的說道,面容換上了另外一種表情。
這個事實,猶如晴天霹靂一般,讓她一瞬間似乎停止了呼吸,驚天一個答案如同一只大手緊緊的扣住她的咽喉,窒息的不能呼吸。
「那一天,我跟伊蘭喝了酒,回來的路上,在盤山路的附近,一輛卡車拉著泥沙逆向行駛過來,伊蘭說那司機違規行駛,佔道了讓我躲開。本來可以躲開的,但因為喝了酒,我的脾氣也不好,我說我要逼他回到他的那半邊去,可是我們並不知道,那個卡車司機喝酒了,等到我發現那輛車子一直沖著我這邊來時,結果我們迎面撞上,我打了一把方向,伊蘭被撞到了小月復,子宮破裂。而卡車的司機沒有系安帶竟然撞出了擋風玻璃,正好他是下山,墜落下去後,被他自己的車子拖著刮傷,後又被軋死!」
「這麼說,是我爸爸自己撞死自己的?」白桐桐冷聲問道。
那時她才十幾歲,是梅熙雲去處理的那場車禍,她還真的不清楚車禍的真相,但是她知道爸爸從來不喝酒。
「不是!桐桐,不是這個意思,我不是推卸責任,但是我真的也有責任!如果我不是意氣用事,如果我讓他一下的話,或許不會這樣!」
也因為這樣,他這些年來,對莫伊蘭的愧疚都很深,每年也都會去白南北的墓地去看看他!
「桐桐!無論怎樣,是我不對!你爸爸她的確因為我而死!」賀賢彬悲愴的嗓音充滿了愧疚和悔恨,「是我對不起你,對不起你爸爸!」
「不要說了。」厲聲的喊了一句,白桐桐別過目光靜靜的凝望著窗外,這麼多年了,她一直不願意去警局問當年的車禍,不願意再一次的面對爸爸死時的悲慘,可竟然在多年之後,讓她意外知道,原來爸爸是因為她心愛的人而死!
她不知道該怪誰!
爸爸從來不喝酒的!
而那場車禍出了後,梅熙雲也說過,對方是個大戶,她們惹不起,還好對方給了他們雙倍的賠償,可是都用在了白瀟的治療上。
「桐桐!」愧疚的低下頭,賀賢彬痛苦的開口,一瞬間如同被抽去了所有的生命力,只余下空洞的軀殼,喃喃的道︰「因為當時莫伊蘭被斷定不能再生育了,幾次要尋死,所以我一直陪在她身邊,沒有去看你們!讓助手幫我去處理了,我知道現在解釋什麼……」
「不要說了,我不想再看到你!你走吧!」白桐桐冷漠的轉過目光。
「桐桐……」賀賢彬還要開口,卻被白桐桐再一次的打斷,「不要再說了,我什麼也不想听,你走吧。」
賀賢彬無奈,只能走出去。
听到門關上了,白桐桐沉默的閉上眼,壓抑的淚水在瞬間落滿了面容,窗外的陽光,刺痛了她酸澀的心扉。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突然想去看爸爸了!
可是一打開門,看到賀賢彬像傻瓜一樣的站在門口,那麼神色復雜的那麼小心翼翼的看著她。「桐桐……」
她飛快的越過他,朝外走去。她越走越急,越走越快,只怕自己會忍不住哭,只怕自己會忍不住轉身。
最後他終于追上來,抓住她的胳膊,那樣緊緊的抓住,連呼吸都急迫︰「桐桐,你不能這樣,你說過無論如何都不會離開我的!」
她轉身,看到他紅了眼眶,只是緊緊的抓著她,仿佛只怕一松手,她就會憑空消失。
她幾乎用盡了此生的力氣,才忍住眼淚︰「賀賢彬,松開!」
「你說過不會離開我的,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不會!」賀賢彬冷峻的臉上滿是糾結。「桐桐,我知道你爸爸的死與我有關,我這些年一直自責著!」
「我沒有看出你的自責,我只知道你害我爸爸沒有了,我爸爸死在那一場車禍里,我只知道我沒有爸爸了!」她殘忍的微笑︰「我要靜一靜,你不要打擾我!」
她掙扎著要他放開手,可是他的手卻是緊緊的抓住她的小手,他的聲音遙遠而輕微︰「好!我知道你需要時間,我不會打擾你!」
听到他這樣的聲音,她鼻子發酸,胸口痛得翻江搗海。
他走了,身影落寞而孤獨。
他就知道他有可能會失去她,卻沒想到來的這樣快!
房間里沒有了別人,她一個人靠在牆角,滑落下去,環抱住自己,嗚嗚的哭了起來。為什麼爸爸的死跟賀賢彬有關系?為什麼?
賀氏。
賀賢彬回來上班了。
他把自己埋進了文件堆里,試圖用工作來麻痹自己的神經。
已經三天了!
桐桐沒有打電話給他,他也沒敢打過去,怕自己得到的是分手的答案,他知道她需要時間去跨越,可是究竟怎樣的結果他真的不敢預料。
他手中的燃著的煙,升起白色的煙霧,彌漫在空氣里。
曾黎敲門進來的時候他都沒注意到,依然陷入了沉思,像是失了心魂一樣。
「阿彬!你怎麼回事?突然跑來上班,先前你不是死也不來上班的嗎?」曾黎已經第三日這麼問了。
可是,依然,賀賢彬什麼都沒說。
「喂!不夠朋友,你和桐桐是不是有什麼事情?不如晚上我約她一起,我們好像很久沒聚過了,要不要去喝酒?」曾黎提議。
賀賢彬繼續抽煙,還是什麼也沒有說。
「那就這麼定了吧!干脆也叫上米勒和宮甜兒,你和桐桐,我和陽陽!我們六個去k歌!不醉不歸!」
白桐桐接到了曾黎的電話,說晚上要去K歌,可是曾黎沒有說和誰,他只說陽陽和甜兒都會去,白桐桐倒也沒有拒絕。
三天了!
她的腦海里一團亂,裴凌風和吳靜軒也知道了關于白南北的死因,裴凌風什麼都沒說,只是拍了拍白桐桐的肩膀。
吳靜軒卻勸她︰「桐桐,有些事情過去了,就過去吧!不要跟過去太較真,不然人生真的很累!」
可是,一想到最親愛的白南北爸爸因為賀賢彬而死,一想到這些年來他從來沒有露過面,一想到他當時只是讓別人去處理的那場交通事故,一想到他也是酒後駕車,她的心里就翻江倒海一般的難過!
下班的時候,賀賢彬沒有去接桐桐。
他怕他去接她,她會不來。
曾黎或許早就知道了他們有了隔閡,居然自告奮勇去接白桐桐和宮甜兒,而賀賢彬和米勒一起先去了KTV定包廂。
「最近怎樣?」米勒點了煙問賀賢彬。
賀賢彬也在抽煙,兩個男人坐在包廂的沙發上抽著煙,「不好!你呢?」
「我也不好!」米勒的笑容有些無奈。「靜軒是真的把過去割舍掉了,甜兒失去了她爸爸和梅姨,我以為她會需要我。可是我發現,她居然越來越堅強了,她也不想見我!」
「等下你就可以見到了,曾黎去接她和桐桐了!」
「你們怎麼回事?」
「一言難盡!」賀賢彬長長了吐出一口煙霧,神色更加的落寞。
曾黎載著三個女孩來到的時候,賀賢彬和米勒已經抽了一煙灰缸的煙頭。
一進門,白桐桐和宮甜兒都一愣。
賀賢彬溫情的目光痴戀的落在白桐桐的臉上,她瘦了,圓潤的臉頰削瘦下來,賀賢彬只感覺心不斷的抽痛著,每一寸的肌膚都渴望著她。
宮甜兒也有些訝然,但她很快就笑了笑。「賀大哥,米大哥,沒想到你們也在!」
白桐桐只是看了一眼賀賢彬,小手緊了緊,沒有說話,她本欲轉身就走,但甜兒卻拉住了她。「姐姐,今晚我們一起唱歌,不醉不歸!」
曾黎和陽陽也立刻道︰「是啊,是啊,我們幾個難得聚一聚,不醉不歸!」
白桐桐只好坐下來,可是沒再看賀賢彬一眼。
米勒的視線不自覺地落在甜兒的身上,可是她轉過視線和米勒的相撞,只是笑笑,絲毫不以為意,仿佛他們之間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現在的宮甜兒只是把米勒當成了一般的朋友,淡漠而疏離。
從她爸爸和梅姨死的那天,他接到了管家的電話,而發生這麼大的事情,甜兒沒有打電話給他。
他試圖擁抱她一下安慰她時,她就在躲他,拒絕他的懷抱,拒絕他的安慰,她客氣而疏離的態度讓米勒一時間真的很難適應,可是她卻說,分手了,從來沒愛過,何必這麼假呢?還是不要強求吧!
包廂里的氣氛一下子有些冷凝。
甜兒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白桐桐面無表情。
賀賢彬和米勒兩個人的眼光都很糾結,曾黎只能大聲的道︰「呀!你們想唱什麼歌啊?想喝什麼酒?陽陽,快去放音樂!」
「哦!是!」陽陽立刻去打開屏幕,放了一段歡快的歌曲。
可是包廂里還是很安靜,安靜的只有音樂的嘈雜。
白桐桐和宮甜兒坐在沙發的一角,甜兒小聲的伏在白桐桐耳邊問道︰「姐姐,你跟賀大哥怎麼了?」
白桐桐扯了扯唇角,搖搖頭。
賀賢彬只好坐下來,盯著她那張看似安然柔和的白皙臉龐,實際卻是頑固到了極點,猛抽一口煙,眼眸微緊,她真的是不打算理自己了吧?
宮甜兒也意識到了桐桐和賀賢彬之間有了問題,但是桐桐不說,她也無法再問,她只好站起來,拿著麥克風,去唱歌,她不再是被捧在手心里的寶貝了,只能自己堅強的面對!
微笑著唱歌,微笑著面對一切!
白桐桐突然覺得有些悶,她起身走了出去。
曾黎立刻撞了一下賀賢彬,示意他追出去。
賀賢彬抽了口煙,沉默地站起來,走了出去。
白桐桐站在包廂外,深呼吸,看到門突然又打開,一時愣在原地,望著他朝自己走來。煙叼在嘴中,他看著她,低沉的男聲從前方飄來。「你瘦了!」
她不語,轉身要走,看著這張俊顏,她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如何忘記他是害爸爸沒有了的那個人!
「桐桐!我們可以談談嗎?」賀賢彬在她轉身的一刻沉聲問道。
「我沒什麼好說的!」
她冷漠的語氣深深的刺痛了他的心,暗啞的嗓音里吐露出支離破碎的話語,哀傷的讓人疼惜。「桐桐,我們談談好嗎?」
賀賢彬努力的揚起笑容,卻依舊是酸澀的滋味漫上心頭,看著白桐桐的面容里落滿愧疚和悔恨。
白桐桐在心底嘆息了一聲,心抽痛著,看到賀賢彬憔悴的神情時,她竟然還是感覺到了心痛。
他們還能在一起嗎?只怕不能了。
雖然她很糾結很痛苦,可她依舊愛著他,畢竟她愛他。
他突然伸出手,把她拉到了樓梯的拐角處,這里沒有人來往,適合談話。
「對不起,是我不好。」安靜的角落里,賀賢彬如往常一般的伸手撫摩著白桐桐的臉,卻被她一側身閃了過去。
「有什麼就說吧,還有好好照顧自己,不要把自己弄的那麼憔悴。還有我們已經結束了,我想了很久,覺得我無法跟你在一起,跟你在一起,我會覺得對不起我爸爸!我不能對不起他!」
白桐桐從他的手里抽回自己的手,麻木的看了一眼賀賢彬,靜靜的開口,很多事情發生了,就再也沒有回頭的余地了。
「桐桐,你爸爸的確是因為我而死,可是我卻不是負全責的,他真的喝酒了!」僵直在半空中的手慢慢的收了回來,賀賢彬痛心的開口。
「他從來不飲酒!」白桐桐呢喃著,「我又怎麼知道這不是你串通警方造的謠呢?」
「我怎麼可能這麼做?桐桐,尸檢證明在的!那個不能造假!」賀賢彬幽深的目光帶著眷戀看向白桐桐如死水般沉寂的面容,柔聲道︰「桐桐,給我一個機會好嗎?」
「抱歉。」悠長的嘆息一聲,白桐桐搖了搖頭,「我不能跟你在一起,我不能對不起爸爸,給你在一起,我會覺得心里愧疚,會難過!」
其實不在一起也一樣的難過,為什麼上天總是喜歡作弄人呢?
「桐桐,我們還有孩子啊!你這樣做,天宇怎麼辦?」
白桐桐的脊背一僵,是啊,天宇怎麼辦?承承又怎麼辦?承承好不容易接受了賀賢彬,她可以看得出他多喜歡賀賢彬,而天宇更是離不開她這個媽咪!
可是……
真不能在一起。
「桐桐,為了孩子們都不能原諒我嗎?」她的面容上一片的冷寂,賀賢彬動容的乞求著,平淡的語氣下隱匿著悲痛的情緒,將哀傷壓抑到了骨子里,才不讓自己失控的將她摟進懷中。
白桐桐淒楚一笑,「我不恨你,我只是無法心安理得的跟你在一起!對不起!」
不想哭,可是淚水卻還是淒楚的落了下來,白桐桐倔強的揚起微笑,白皙的手顫抖著抹去臉上的淚水,卻對著賀賢彬酸澀的開口道︰「我們還是結束吧。」
這一刻,她多麼希望可以撲進他的懷抱里,那溫暖而安定的胸膛,曾經是她最眷戀的港灣,可如今,她和他慢慢的遠離了,一切都結束了。
賀賢彬修長的身影顫抖著,哽咽的仰起頭,赤紅的雙目里有著滾熱的淚水在打轉,「桐桐,對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錯!如果,這真的是你希望的,那麼我會遠離你!」
「真的很對不起,讓我再抱抱你。」賀賢彬倏地伸過手,將白桐桐的身子大力的摟進了懷抱中,緊緊的擁抱著她。
如果那一年,他沒有意氣用事,沒有非要跟卡車較勁,或許此刻也不會……
「賀賢彬,好好照顧自己。」白桐桐深深的凝望著眼前悲痛欲絕的男人,決然的退開賀賢彬的懷抱,轉身離開。
「桐桐!」一聲破碎般的喊聲下,白桐桐轉過去的身子如同定住了一般,淚水撲朔的落了下來,她突然轉過身,飛奔的撲進賀賢彬的懷抱里,伸出雙手緊緊的擁抱住他的身子。
任自己的淚水濕透在他的胸口,一滴一滴落進賀賢彬的心中,「賀賢彬,放手吧。」
無聲的點了點頭,賀賢彬一點一點的松開手,昂起的頭上有著淚水落了下來,感覺到懷抱里那空虛的疼痛。「不管怎樣,賀太太的位置永遠為你保留!」
白桐桐奔走的腳步一頓,卻還是轉身離開了!
這一次,她又成了聚會里逃走的那一個,只不過這一次是她自己一個人,上一次是跟賀賢彬一起。
賀賢彬悄然的睜開眼,看著漸漸遠去的身影,無聲的笑了起來,俊逸的面容上露出決絕的痛楚,為什麼他總是會傷害到她?或許放手才是最正確和無奈的選擇吧。
「阿彬!你怎麼讓桐桐走了?」曾黎看到白桐桐離開,錯愕的走上前來,赫然發現賀賢彬慘白的面容上有淚水落下。
「我們結束了!」賀賢彬悲痛的轉身︰「黎,明日我去紐約出差!」
「為什麼?」曾黎不解,追了上去。「為什麼會這樣?」
「她是白南北的女兒!」賀賢彬只留下一句話。
「天哪!」曾黎呆愣了一下。「可是那件事情也不能怪你啊,是白南北逆向行駛的,他負主要責任的!」
「但終究是因為我而死,如果我沒有較勁,或許他今日還活著!」賀賢彬嘆了口氣。
「你要走?」
「不!我要進去唱歌!」賀賢彬說著推開門,此時,甜兒和陽陽正在歇斯底里的敞著最傷悲的情歌。
也不知道陽陽為什麼唱的這麼歇斯底里,賀賢彬回頭看了眼曾黎,他聳聳肩,湊近賀賢彬道︰「女人都這樣,需要哄哄的!哄哄就好了!」
結果,賀賢彬加入了宮甜兒和曾陽陽,三個人一起唱起了當下流行的悲傷情歌。
「桐桐呢?」米勒和曾黎踫了下杯,飲著啤酒。
曾黎大聲回道︰「走了!」
因為白桐桐的突然離去,讓大家又是覺得很沒意思。
回來的時候,三個男人都喝了酒,無法開車。
曾陽陽瞅了眼醉死的米勒,對甜兒道︰「你送米大哥回去吧,我送賀大哥和哥哥,怎樣?」
「我送賀大哥吧,你送米勒!」甜兒拒絕。
「你和他真的不打算處了?」陽陽頓了下,還是問道︰「我不送米大哥,他是你的任務!」
可是三個男人根本已經醉死,她們兩個女人根本無法扛出去,折騰了好一會兒,甜兒氣喘吁吁的,孕吐的感覺又涌上來。
「呃——」她飛快的跑到門口的垃圾簍去吐,還好只是干嘔,沒有吐出來。
陽陽呆了呆,突然恍然大悟。「你懷孕了?」
甜兒驚慌的回頭,一把無助陽陽的嘴。「你小點聲!」
還好,他們都沒听到。
「真的懷了?」陽陽問道。
「嗯!」甜兒沒有隱瞞。
陽陽點點頭,眼神里卻有些怪異,幾秒後,她囑咐道︰「你一定要看好自己的寶寶,要好好的生下來,養在自己的身邊,看著他長大,看著他叫你媽咪,那樣的感覺一定很好!」
「陽陽?」甜兒不解,陽陽她在說什麼啊?她不把孩子養大干麼要生呀?
陽陽卻突然笑了,「等你生的時候告訴我一聲,我去照顧你和孩子!」
「謝謝!」宮甜兒只是很感動,沒有再說什麼。「我一定會告訴你和姐姐的!」
曾陽陽的小手撫上她的小月復,又突然說道︰「我也好想有個寶寶!好想好想!」
「那就快點找個男人嫁了吧!」甜兒道。
「可是我只愛哥哥!」說著,陽陽回頭看了一樣醉倒在沙發上的曾黎,眼神有些受傷和迷離︰「但他卻不要我!」
「為什麼?」
「他大概是接受不了我在他身邊長大的吧!他說有的感覺,雖然我們不是親兄妹!」陽陽回了甜兒個燦爛笑容。「算了,我們在這里等他們醒來再走吧,反正一個也扛不動,我們去外面聊天!」
「好!」白桐桐一個人回了裴家,承承和天宇立刻奔過來。
白桐桐模模兩個孩子的臉,扯出一抹微笑。
「媽咪,賀叔叔呢?」承承很敏感,三日沒見賀賢彬,立刻預感到什麼。
「他……」白桐桐吞吐了一下。「他忙!」
「為什麼叔叔不會來住了?」承承又問。
「承承,媽咪累了,想去休息,你和天宇一起玩好不好?」她實在太累了,身心疲憊。
「媽咪,是不是爹地惹你生氣了?」天宇擔心的問道。
「沒有!」白桐桐扯扯唇角,卻怎麼也笑不出來。
裴凌風走了出來,站在樓梯上。「桐桐,你來一下,我有話跟你說!」
白桐桐輕輕的點頭,跟著他上樓去了。
進到書房,裴凌風示意她坐,白桐桐煩亂的心終于無法抑制。
「桐桐,關于我和梅熙雲,我想跟你說一下!」裴凌風開口,一直瞅著他的女兒,看著這張臉,裴凌風的心里還是有些惆悵,梅熙雲突然這麼沒了,做出了那種事情,他也讓人去調查了,才知道梅熙雲這些年一直處在被虐待的境況下。
白桐桐微微呆了下,不解裴凌風為什麼突然說這個。
白桐桐顯是被她的話所驚,一下子沒有回神,悶悶的低頭,沒有說話。
「當年我認識你媽媽的時候她還是個十七歲的女孩,讀高中,那時的我,因為受傷闖入了你媽媽家里,她好心救了我!可是我……」
當年。
裴凌風因為參與黑幫紛爭,身受重傷,闖入梅家時,梅熙雲救了他。幫他包扎傷口,幫他買藥,那時的她家里沒有親人,是個孤兒,全靠村子里的人接濟過日子。
在梅家養傷的日子,梅熙雲沒有要求他任何回報的照顧了裴凌風十天,等到傷好的那一日,裴凌風終于被這個善良的姑娘打動。在一次晚餐後,強了梅熙雲。當時她是激烈反抗的,她求他,可是他卻沒有放過她。
事後,梅熙雲哭了很久很久,後悔救了裴凌風。
那時,裴凌風也很後悔,但是他已經被她打動,並發誓會娶她為妻。
梅熙雲終于接受了現實,裴凌風和她後來是同居了,兩人算是無奈的確立了關系,梅熙雲從來沒有說過愛裴凌風,她越是這樣,裴凌風越是喜歡她,或許真的應了那就話,越是得不到的越想要得到。
只是,當他終于獲得了梅熙雲的心時,卻惹上了更大的黑幫,他面臨著殘酷的現實,他不能娶妻生子,否則他的妻子和孩子都將是黑幫斗爭的犧牲品。
無奈,他逼著梅熙雲打胎!親自喂了墮胎藥。可是卻沒想到,在二十多年後,他發現當初他逼著打胎的那個孩子居然意外的活著。
白桐桐一直听他說完,整個人怔怔的。
「桐桐,人生就是這樣,有太多的想不到!我不期望你原諒我什麼,我只是想要告訴你,跟賀賢彬這麼分開的話,太可惜!我知道白南北疼你,寵你,就算他活著知道這件事,也一樣會希望你跟賀賢彬幸福的!」裴凌風告訴她真相,告訴他人生真的有太多遺憾,有太多的無可奈何。
「你曾經真的試圖讓她打掉我?」
裴凌風閉上眼楮,痛苦的點頭。「是的!我的確也這麼做了!」
「可是她還是生下了我!」白桐桐不懂,為什麼她會生下自己,生了為什麼又對她不好?難道是因為恨著裴凌風嗎?他逼著她打胎,怪不得,怪不得她會不喜歡自己!這一刻,白桐桐似乎能夠諒解梅熙雲了!她想她一定是太恨裴凌風了。恨到整顆心都扭曲了吧!
「桐桐,原諒爸爸,爸爸當時真的是無可奈何!」
白桐桐的心漸漸沉了下去,呢喃說道,「我都不怪她了,又怪你什麼呢?無論怎樣,你們給了我生命,我都感激!」
「桐桐!」裴凌風喊道,看著她透明的小臉,那樣的憔悴。
「我想一個人去旅行!」她說。
「去哪里?」裴凌風錯愕著,本能的問道。
「北海道!」她說。
「我讓杜景陪你去!」裴凌風擔心。
「我想自己一個人去可以嗎?」白桐桐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只想一個人去走走,或許她的心太累了,太難過了。
裴凌風終于沒有說什麼,只是點點頭。「好吧!」
他打算派人私下保護她,不要像上次一樣被丟在北海道,他想給她幸福,保護她,不讓她受傷害,可是女兒的愛情,他做父親的又怎麼能去干涉太多?可是他還是希望她和賀賢彬能和好。
「桐桐,我想你真的冤枉賀賢彬了,那場車禍,他沒有做任何手腳,的確是白南北喝酒了!」裴凌風已經叫人去交警隊的檔案室調查了卷宗,當年白南北真的是違章行駛,醉酒駕車。
白桐桐呆愣住,心中咯 一下子,「他……他真的喝酒了?」
裴凌風點點頭。「是的!你知道為什麼嗎?」
「為什麼?」
「因為梅熙雲要跟他離婚,所以他喝酒了!我讓杜景調查了當年他的工友,核對了無數人,證實白南北的確是喝酒了!」
「這麼說,不能怪賀賢彬了嗎?」白桐桐呆愣住,她以為是他做了手腳,她以為是他在撒謊的!
「桐桐,那件事情,賀賢彬沒有任何過錯!但是他卻堅持賠償了雙倍的賠償金,這些年來,他每年都會去白南北的墓碑前獻上一束花!」
一束花?!
白桐桐錯愕著,那天,她在墓園遇到他,撞散了他的花……
她不知道如何想下去了!心中已經是兵荒馬亂,消化著這個消息。她錯怪了他嗎?他的解釋她沒有听進去,原來她一直沒有相信他?
「總裁!我先出去了!」白桐桐匆忙轉身走了出去。
裴凌風嘆了口氣,她什麼時候才能叫他一聲「爸爸」呢?
裴凌風拿起電話,撥了賀賢彬的,好半天,那端才傳來賀賢彬疲憊的沙啞的聲音。「喂!岳父?」
「臭小子,你打算怎麼辦?」
賀賢彬很意外裴凌風會給自己打電話,他看了眼周圍,發現還在KTV,曾黎和米勒都還在睡,他只能沉靜地道︰「給她點時間,讓她好好想想,我會等她想明白的!我會等她,一直等到她原諒我為止!」
「她明日要去北海道!」裴凌風把這個消息透露給賀賢彬。
「我要去紐約出差!」他說,突然驚喜起來︰「謝謝岳父,我知道怎麼辦了!」
走出書房的白桐桐,臉色蒼白,突然看到承承和天宇站在走廊里,兩個孩子的臉上寫滿了擔憂。
白桐桐心里一痛,更加得自責起來,急急的走過去,抱住兩個孩子。「對不起!媽咪錯了!媽咪不該這麼自私!媽咪怎麼能把你們丟下來自己去旅行呢?媽咪怎麼能只考慮自己的感受呢?」
「媽咪,你跟叔叔到底怎麼了?」承承悶悶的問道。
「媽咪,你不要爹地了嗎?」天宇是那麼的敏感,聲音怯怯的,幾乎不敢大聲。「媽咪,爹地是不是惹你生氣了?你不要不要爹地,爹地很可憐的!」
「不是!是媽咪不好!」白桐桐搖搖頭,「是媽咪不好!」
「那爹地為什麼不來了?」天宇抬起頭來,看到媽咪在哭,小手伸過去幫她擦眼淚。「媽咪怎麼哭了?」
白桐桐此刻心里是百般的滋味,她怎麼能一味的沉浸在自己的悲傷里,忘記了孩子。「對不起,對不起,是媽咪太自私了!媽咪怎麼能只想著自己,只想著自己難過,忘記了你們也一樣難過呀!」
這時,裴凌風走了出來,看著桐桐擁著兩個孩子的一幕,心里一緊。「桐桐,為了孩子們,原諒賀賢彬吧!」
白桐桐一回頭看到裴凌風,「如果你是南北爸爸,你會希望我跟他在一起嗎?」
裴凌風嘆了口氣,認真的點頭。「會的!我想他和我一樣,希望女兒幸福!既然那個男人可以給你幸福,可以讓你快樂,我想他跟我一樣,就算丟了自己的性命也會含笑九泉的!即使那個奪去我們生命的人是可以給我女兒幸福的男人,我也會希望女兒跟他在一起,因為他是我女兒幸福的力量!」
白桐桐震驚著,鼻頭一酸,是那樣的感動,她猛地站起來,一下子撲在裴凌風的懷中,低喃著︰「爸……爸爸……」
裴凌風呆愣住,沒想到會在這樣的時刻,他的女兒叫了他「爸爸」,乍一听到這兩個字,裴凌風一張寫滿滄桑的臉竟抽搐著,竟也紅了眼圈,緊緊擁住桐桐。「乖女兒,爸爸的好女兒……」
「爸爸,我是不是太自私了?」她問著,心里卻沒底,還在掙扎著,「南北爸爸真的不會怪我嗎?」
「不會的,他一定很滿意這個女婿!」裴凌風輕輕拍著白桐桐的後背。
「媽咪,我們可以見到爹地了嗎?」天宇問道。
「嗯!媽咪去找他,媽咪一定幫你們把爹地找回來!」她抬起頭來,抹掉眼淚。「爸爸,我去找賀賢彬!」
「我也去!」天宇急急的說道。
「不要!」承承搖頭,拉住天宇。「媽咪和你爹地有話說,我們不要去打擾,等他們和好了,我們再去!」
「對!承承真聰明!」裴凌風牽住兩個孫子的手。「我讓杜景送你去!不,讓賀賢彬來好了!」
「不!爸爸,我自己去找他!」她已經飛快的跑了出去。
裴凌風看看時間,已經是深夜一點半了!他嘆了口氣,戀愛中的男女都是這樣不分晝夜折騰的嗎?一低頭,看看兩個孩子,困得都睜不開眼了。「乖寶寶們,快去睡覺吧,不要擔心了!」
杜景把白桐桐送到了15號別墅。
「他會在這里嗎?」杜景問道。
「我會給他打電話,杜景,你回去吧!謝謝你!」白桐桐誠懇的說道。
「別跟我客氣了,快進去,我等你進去後再走!」
「嗯!」白桐桐點頭,然後飛快的跑進別墅里,杜景這才離開,搖搖頭,看了眼天邊的孤星,這個夜晚,又是孤獨的!
屋子里黑成一片,白桐桐情緒波動的看著熟悉的地方,這里是她跟他第一次見面的地方,他帶著狐狸面具,那時的他有一雙銳利的眸子,她記得他的眸子好可怕。
可是後來,他看著她的眼里只剩下深情!而她,似乎總是在逃避,經歷了那麼多,那麼多!她怎麼還不相信他呢?她真的好蠢啊!自責凝滿心間!
熟悉的屋子,白桐桐壓抑的淚水終究落了下去,慢慢的走上樓上,那里有著她和賀賢彬最甜美的回憶。
她剛走上樓梯,門就響了。
她心里一動,站在樓梯口,怔怔的看著門口的方向,鑰匙轉動後,門打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他看到了別墅里亮著燈,他以為在做夢,幾乎不敢相信,這里除了鐘點工和桐桐,沒有人有鑰匙。
他希冀著,卻不敢相信,整顆心都是顫抖的,他害怕不是她,可是門打開,他看到了樓梯上站著的人兒,他的心里狂跳著。
白桐桐的眼圈一紅,淚水朦朧中,她看著他,他也凝望著她,他的身影那麼的高大,他那雙黑眸格外深邃,這樣緊迫地盯著她,像是黑夜里最亮的星星。
她咬唇,聲音顫抖。「你回來了!」
確定是她的聲音,不是幻覺。
他突然邁開腳步,以極快的速度奔到她的身前,他低頭望向她,喘著粗氣。
她聞到了他身上的煙草味,酒精味,很濃,很濃,她心里一痛,他喝酒了,而且喝了好多,衣服皺皺巴巴的,完全不是他一開始的樣子。
她含淚望著他,小手伸出動容的撫摩上賀賢彬的臉頰,說她瘦了,他才是真的消瘦了不少,連下頜都顯得尖銳了。
白皙的手一點一點的撫摩著賀賢彬的面容,白桐桐捂住嘴巴壓抑住自己的嗚咽聲,他怎麼把自己弄的如此的憔悴。
「以後不許你喝酒了!」她哽咽著說道︰「你怎麼這麼不會照顧自己呢?」
賀賢彬動容的反握住白桐桐的手,有一瞬間,感覺自己是在夢中一般,可手上的柔軟觸感卻清晰的告訴他,她回來了。
他的大手一個用力,將她擁在懷里,嘴角忍不住勾了起來。
溫暖的懷抱,溫暖的氣息,賀賢彬彎腰快速的橫抱起白桐桐的身子,直奔二樓,踢開門,把她放在床上,他蹲在床邊,大手握住她的小手,聲音沙啞的問道︰「你什麼時候來的?」
沙啞的聲音有著莫大的激動,賀賢彬靜靜的享受著擁抱著白桐桐時的充實感覺,失去了她,他的生活永遠都不完整了。
她來了!
她是原諒他了嗎?
「我剛剛回來!」她說,聲音顫抖。
「還走嗎?」他不自覺的問道。
她一愣,搖頭。
他不敢相信的看著她,一時間,兩人都不再說話,眷戀的享受著彼此之間的感覺。
「對不起!」桐桐幽幽的開口,感覺到賀賢彬握住她的手倏地僵直起來,隨後繼續道︰「是我沒有相信你!對不起!」
「桐桐……」賀賢彬不知道她什麼意思,但是直覺是她說的是關于車禍的事情。
「賀賢彬,是我對不起你,是我愛的不夠堅強,是我卑微的退縮,居然不肯相信你,是我太自私了!我居然懷疑你撒謊,居然懷疑你騙了我!」
白桐桐默默的流著淚水,此刻心中滿是愧疚。
「傻老婆,不要跟我道歉,你爸爸的死,我確實有責任,如果我讓他一下,或許,他不會出事!」賀賢彬深邃的目光里有著水汽,伸出手抱住她。「以後我們再也不分開了!」
她伸出手,有些羞怯,卻還是主動的勾住他的脖子,將紅了小臉埋在他的脖頸處,深呼吸著,平復著情緒,「你快去洗澡吧,我下去給你煮東西吃!你是不是空月復喝酒的?」
賀賢彬點點頭,溫和的笑了起來,目光柔和的凝望著白桐桐,然後拉她起身。他則開始月兌衣服!
白桐桐驚了下,她的臉更紅,雖然看過他的,可是一看到他月兌衣服,她還是忍不住羞紅了臉,轉身要逃,她還是下去煮吃的給他吧!
可是他月兌去外套,突然一把拉住她,她一驚,被他拖得有些跌跌撞撞的。因為慣性,她沒站穩,一下子撲倒于他身上。
他順勢就吻了下來,口中全是酒的味道,呼吸急促,心髒亂跳,像要竄出胸腔般。白桐桐的小手抵住他的胸膛,一時間不知道怎麼辦了,想要推開他,卻沒有力氣。
他吻了她好久,她覺得都快要窒息,他才突然間地放開了她,只是伏在她的頸側,與她同樣喘著氣。
她听到他低喃的聲音︰「你想明日去旅行是不是?」
她一詫,「你怎麼知道?」
「明日跟我去美國出差!等承承和天宇放假了,我們再去北海道!」他在她耳邊說道。
她還有些迷茫,整個人暈暈乎乎的︰「?」
「真的不會再離開我了嗎?」他似乎還不放心,仍然伏在她耳側,輕聲問。
白桐桐心里仍然在砰砰狂跳,「不會了!死也不會了!」
她沙啞著聲音,任由他抱得她緊緊,輕聲開口。
「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他說。
「嗯!」她抬起頭來,「你快去洗澡吧,你身上臭死了!」
「丫頭你嫌棄我臭了?我三天沒洗澡了!」他說道,聲音有些委屈,她的懲罰太厲害,他都不想活了,哪里還想洗澡啊!
「嗯!嫌棄你臭了,臭死了!呵呵!」她嘴里說著,卻撒嬌的依靠在賀賢彬的肩膀上,享受著彼此之間的溫情,這才繼續道︰「洗澡換了衣服下來吃東西!」
「好!」賀賢彬伸手眷戀的撫摩上眼前的嬌顏,溫暖的笑容痴痴的凝望著她美麗的五官,柔聲道︰「吃東西也吃你。」
傻呵呵的笑了起來,白桐桐發現自己漸漸的沉溺在他一灣深如黑潭的雙眼,那眼眸深處的繾綣之情讓她深深的沉醉。突然紅了臉,她飛快的逃下樓,身後是他一雙熾熱而深情的目光。
洗浴室的玻璃門拉開,賀賢彬只在下半身隨意地圍了一條浴巾。就這麼下樓了,手里還拿著一件毛巾,擦拭著滴水的發絲。
廚房里,白桐桐正在忙著,因為時間有些晚了,煮粥是來不及了,她做了一碗蛋湯,然後又簡單的絆了兩個小菜。
一回頭,發現賀賢彬正斜靠在廚房的門邊,腰上只圍著浴巾,修長精壯的身軀,不亞于頂級的模特,見不到一絲多余的贅肉,她的臉一紅,「你怎麼不穿衣服?」
他英挺的眉宇皺了起來,走上前去,一下摟住她,將她勾進自己懷里。白桐桐躲閃不及,順手關火,被他擁住一陣窒息般得狂吻。直到她無力繼續,輕聲求饒。
「快點放開我,湯好了!」
賀賢彬這才放開她,幸福的感覺涌上心頭,讓連日來的陰霾終于消散。
她端著湯,不忘說道︰「快點去換衣服,不要感冒了!」
他跟著她,來到餐桌旁。「不換了,等下還得月兌!」
「你——」她皺眉,臉上火辣辣的,「快點去!」
他無奈,捏捏她的腮幫子。「好吧,小管家婆!」
「誰是小管家婆了?」她不依的低叫,像是撒嬌,讓他的心更加的柔軟起來。
他快速的低頭在她唇上印下一吻,蜻蜓點水般,然後上樓去換衣服。
她看著他的挺拔身軀,臉紅撲撲的,把菜擺放好,他還沒下來,他走到窗邊,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看著黑暗的夜幕。
「爸爸,你在天堂看到了嗎?對不起,女兒愛他!女兒一定會幸福的,爸爸,我愛你,永遠!」在心里說著,白桐桐雙手合十,閉上眼楮,乞求她跟賀賢彬的幸福能夠一生一世!
一睜眼,玻璃窗外突然站了個人!那人站在玻璃窗外,默默地注視著自己,表情冷漠得仿佛僵尸。
「啊——」白桐桐嚇得尖叫,跳著後退了一大步,她看到了誰?
那是一張瘦削的女人的臉——莫伊蘭。
「怎麼了?」賀賢彬飛快的從樓上奔下來,他听到了桐桐的尖叫,整個人連滾帶爬的跑下樓,就看到桐桐在落地窗前,顫抖著身子,捂住自己的胸口,心里還是撲通撲通地直跳,她顫抖著急急的道︰「是,是,是莫伊蘭,她……她怎麼會在外面?」
賀賢彬也嚇了一跳,一抬頭看到窗外的確站著莫伊蘭,她披散著頭發,靜靜地站在那里,視線空洞,像鬼一般。
「她怎麼會來?」賀賢彬也嚇了一跳。
白桐桐緊緊抓著賀賢彬的手,看了眼表,都凌晨3點了,莫伊蘭怎麼會出現在這里,她的心里咯 咯 的直跳。「怎麼辦啊?」
窗外那個人,突然動了一下,繼而笑了。
白桐桐打了個激靈,緊緊抓著賀賢彬的手,「她怎麼會來這里啊,賀賢彬,那個是她嗎?我害怕!」
莫伊蘭像鬼一樣半夜三更不睡覺跑到他們家這里,呃,她不是瘋了嗎?怎麼能找到這里?
賀賢彬的俊容微沉,也十分意外莫伊蘭怎麼會知道這里。這個地方他可是從來沒有告訴過她的。她又怎麼會知道?
「別怕,我想讓她進來,然後打電話給莫伊惠,讓她把她接回去!」
目前,似乎也只能這樣辦了!
不過賀賢彬的臉色卻已經鐵青,上次信的事情他早已猜到了是依惠所為,這次只怕又是依惠搞鬼的吧!
「嗯!」白桐桐點點頭,半夜三更,是應該先讓她進來,賀賢彬打開門,走到了莫伊蘭面前,看了眼別墅外,真的沒有其她人,她怎麼來的?
「伊蘭!」他喊了一聲。
莫伊蘭突然轉身動作有些僵硬,但是卻突然笑了起來,沒有了開始白桐桐見的那種顫抖,她瞪大了眼楮看著賀賢彬,然後突然笑了起來。「阿彬,我終于找到你了!」
賀賢彬呆了下,錯愕著。「你,你又認識我了?」
白桐桐心里一驚,下意識的看著莫伊蘭,莫伊蘭則笑了起來。「阿彬,我好了!我都好了!我認得你是賀賢彬啊!」
賀賢彬震驚著,「你說什麼?」
「我好了!」她又說,像是睡了一覺突然醒來的人一樣,她瞪大眼楮。「我的病好了!阿彬!」
賀賢彬更驚了。「伊,伊蘭,你是怎麼到這里來的?」
白桐桐的心里也跟著狐疑起來,不過更有一種感覺,那就是——怕!她怎麼覺得有些午夜驚魂的感覺,好似一夜間,莫伊蘭的病真的好了一樣!可是看著她現在這個樣子,她不敢相信她是不是真的好了。
此刻,莫伊蘭像個健康的人一樣,從天而降,出現在別墅外。
她真的很怕,那種病真的能好嗎?好像也沒多少天吧?她怎麼好的這麼快啊?一系列的疑問在白桐桐的心底涌出來,她只感覺毛骨悚然的。
三人進了別墅。
莫伊蘭一直緊握住賀賢彬的手,賀賢彬卻不著痕跡的把她的手拉下來,然後伸出手,拉住自己身側的白桐桐。
白桐桐有些微微的訝異,這一次,莫伊蘭的出現,竟然讓賀賢彬沒忘記自己還在他身邊,他回轉頭,給了她一個安慰的笑容,低聲道︰「我馬上打電話給依惠,讓她把人接走!」
「她真的好了!」白桐桐也低聲道,聲音里透著一絲驚喜。「好像真的好了呢!」
「還不清楚,我先拿電話去!」他說著要上二樓。
「阿彬,你去哪里?」莫伊蘭又拉住他的手。
賀賢彬再度的拉下她的手。「我去拿電話!伊蘭,你先等一下!」
「哦!」莫伊蘭點點頭,至始至終她都沒看白桐桐一眼,這讓白桐桐又有些懷疑,她真的好了嗎?上一次她不是不認識賀賢彬的嗎?怎麼又突然認識了?
賀賢彬上了二樓,莫伊蘭的視線一直落在賀賢彬的背影上,這讓白桐桐心里有些復雜,如果她繼續纏著賀賢彬怎麼辦?
賀賢彬上樓後,莫伊蘭突然把視線轉向了白桐桐,她的視線有些銳利,白桐桐瞬間驚了下。
「你是白桐桐?」莫伊蘭挑眉。
白桐桐才發現莫伊蘭的眉梢有些凌厲,呆愣了一下,忍不住問道︰「莫小姐,你不認識我了?」
莫伊蘭望著她,眼楮一眨不眨,有些嚇人,然後她突然笑了,那笑容看起來也毛骨悚然的,然後她說︰「我認識你,我當然認識你,你幫阿彬生了個寶寶!」
「呃!」白桐桐打了個冷戰。「你知道?你真的好了?」
莫伊蘭動了動身子,朝白桐桐靠近,白桐桐本能的後退,她是真的有些怕她,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反正心里就是突突的跳著。
莫伊蘭停住了腳步,直勾勾的看著她,問道︰「你怕我?」
「沒,沒有!」白桐桐搖頭,她只是覺得有些怪怪的,如果說怕她,她又怕傷了她,因為她的情緒畢竟和正常人不一樣,她不敢刺激她,只是希望莫伊蘭快點好起來!
莫伊蘭望著她,走進了一步,聲音如鬼魅地開口︰「你生的寶寶呢?是不是死了?」
她氣息吹拂在白桐桐的臉上,讓她猛地打了個顫。「莫小姐,你,你怎麼能這樣說?」
她的孩子們活的好好的,她真懷疑莫伊蘭是不是真的好了,好人怎麼能詛咒寶寶死?
「沒死嗎?」莫伊蘭冷笑一聲,然後坐到了沙發上,臉上帶著一絲疑惑︰「哦!那就是我的寶寶死了!我的寶寶上了天堂了!」
白桐桐不解,錯愕著,她的寶寶?她不是不生嗎?天哪,怎麼回事啊?
這時賀賢彬打著電話下樓,「依惠,伊蘭在我這里,你來把人接走!」
「你說什麼?我姐姐又不見了?」莫伊惠很是著急的語氣。「她在哪里?她沒事吧?」
賀賢彬微微的蹙眉。「依惠,你真的不知道伊蘭出來嗎?」
「賀賢彬,你是什麼意思?」莫伊惠冷聲問道︰「我怎麼會知道我姐姐出去,我又怎麼能放心她出去?她現在身體好多了,我怎麼會冒險讓她出去?賀賢彬你什麼意思?」
「依惠,你的小伎倆不用在我面前耍,寄給桐桐的那封信是你做的吧?」賀賢彬冷笑一聲,薄唇處忽然染上了一絲詭異的笑意,「我不追究,不代表我不知道,依惠,做人不要太過分!」
「什麼信?我不知道!」莫伊惠死咬住不承認。「我姐姐在哪里?你立刻給我送回去,我現在在外面回不去!」
賀賢彬又道︰「那好,我把人給你送會回去!你記住,我賀賢彬不許任何人傷害我的人,否則,殺無赦!」
莫伊惠在電話另一端驚出了一身冷汗。
賀賢彬站在樓梯上掛了電話,臉色陰沉的嚇人。
白桐桐疑惑的側過目光看著大步下樓的賀賢彬,依舊是頎長的身姿,此刻卻是透著一股王者之勢,強大的氣場讓人忍不住有些窒息。她不禁有些擔心,她听到了他打電話,原來那封信是莫伊惠寄來的!
她心里一滯,似乎明白了什麼,原來莫伊惠是想讓他誤會賀賢彬!讓他們之間再無交集,而她差一點,就上當了!她真蠢!
幸好!也幸好凌風爸爸的一席話,讓她幡然醒悟,她差點錯失了賀賢彬。
賀賢彬又撥了電話給毛之言。「你來一趟15號別墅,把伊蘭幫我送回去!」
掛了電話,賀賢彬走到沙發邊,看了一眼白桐桐,不讓她擔心。
可是白桐桐還是忍不住有些擔心,又看了一眼莫伊蘭,她覺得莫伊蘭的身體並沒有好。
「阿彬!你打電話是要我走嗎?」莫伊蘭突然開口問道。
賀賢彬只是走到白桐桐身邊,握住她的小手,對莫伊蘭道︰「天太晚了,你該回去了!」
「阿彬,我好了!」莫伊蘭又道。
賀賢彬點點頭,神情很淡漠且疏離。「祝賀你,伊蘭!你好了,我們都很開心!」
他刻意把「我們」兩個字說的很大聲,意思告訴莫伊蘭,他和桐桐是一體的,他跟桐桐是我們!
莫伊蘭呆了呆,眨眨眼楮,瘦削的臉上是疑惑的表情,然後她低下頭,回轉身,似乎在找著什麼。
賀賢彬和白桐桐對視一眼,都很疑惑,他們也在懷疑莫伊蘭是不是真的好了。
這時,白桐桐的電話突然響了,電話鈴聲嚇了三人一跳。
白桐桐拿出電話,看到是韓烈,她看了一眼賀賢彬,小聲道︰「是韓烈!」
听到「韓烈」兩個字,莫伊蘭突然安靜了下來,整個人都不說話了。
賀賢彬雖然不喜歡韓烈,可是這個時候打電話來,他也似乎猜到了什麼,瞅了一眼莫伊蘭,韓烈應該是找莫伊蘭的吧?
他示意白桐桐接電話。
「喂!韓烈!」白桐桐接了電話。「是的,她在這里!」
賀賢彬猜的沒有錯,韓烈是真的在找莫伊蘭。
這時,突然的,莫伊蘭站了起來,一下子撲在賀賢彬的懷里,緊緊的抱住他。
「啊!伊蘭,你放開!」賀賢彬拉著她的手,可是她的手那麼緊,死死的勾住他的脖子。賀賢彬沒辦法只能使勁硬拉。「你放手!」
接著電話的白桐桐也被這一幕驚呆了下,然後她幾乎是機械地跟韓烈說了一句15號別墅的地址。
「嗚嗚……阿彬,你不要趕我走!人家不走!」莫伊蘭低喃著,突然就嗚嗚的哭了起來。
「你先放開我!」賀賢彬急急的喊道,有些笨拙,他的視線下意識的望了一眼白桐桐,他發現桐桐只是靜靜的看著他們。
「桐桐,是她抱我的,不是我抱她,真的不是!」賀賢彬的雙手張開,不敢動一下,他怕說不清了,只能急急的解釋。
白桐桐搖搖頭,看著他笨拙的樣子,心里想笑,她不是那麼小氣,知道他不是故意的,但是她卻忍住笑,然後靜靜地道︰「我記得有人說那個胸膛是我的!現在貌似被別人搶去了,而那個男人居然都不推開她!嗯,一定是佳人太美,舍不得了!」
「冤枉啊!」賀賢彬這一次飛快的使勁拉下莫伊蘭,因為太用力,一把把莫伊蘭推到了沙發上。
「啊——」莫伊蘭被摔的發出一聲低呼。
賀賢彬卻沒管她,而是對桐桐道︰「老婆,我不是故意的!」
「我看到了!」白桐桐忍住笑。「你差點把莫小姐摔壞了!」
「你不怪我?」賀賢彬松了口氣。「拉不開只能這樣了!」
「不怪啊,這又不是你故意的!」白桐桐忍住笑意,低聲對賀賢彬道︰「韓烈說她還沒好,只是比之前好多了!現在她都能認識很多人了,也記得以前的事情了,或許她能好起來也說不定!」
賀賢彬微微的挑眉。「還沒完全好?」
白桐桐點頭。「是韓烈剛才說的,他說十分鐘之後就到這里,他正滿大街找她呢!你不要刺激她了!」
白桐桐正說著,莫伊蘭又湊了過來。
賀賢彬下意識的躲閃,躲到沙發的後面,急急的道︰「伊蘭,你先坐下來,我有話跟你說!」
「不!阿彬,你要趕我走是不是?」莫伊蘭追著他。「我不走!我不要走!」
白桐桐呆了呆,看著賀賢彬圍著沙發跑,而莫伊蘭在後面追,這樣的場景有些滑稽,她不是吃醋,是覺得莫伊蘭真的很可憐,或許她只是痴念太重,陷入了愛的誤區里。或許她是真的很喜歡賀賢彬,更或者她是走不出自己假想的愛情!
「伊蘭,你停下!」賀賢彬喊道,聲音突然低沉而冷硬起來。「你站住!」
莫伊蘭听到他高聲喊道,突然就停下來了,小手交握著。「阿彬,你以前不也是喜歡我這麼追著你跑的嗎?」
白桐桐心里一顫,呃!原來是以前也這麼喜歡這樣追著他圍著沙發跑的呀!
賀賢彬皺眉,擔憂得看了眼白桐桐,不得不開口說莫伊蘭,只是聲音沉悶到了極點︰「伊蘭,你不要再執迷不悟了好不好?我們都開始了新的生活!請你也正視你的新感情吧!韓烈在找你!如果你不喜歡韓烈,又怎麼會跟他結婚呢?你不要像你媽媽那樣,你很正常,很健康,你不要受她的陰影影響。韓烈可以給你幸福,珍惜他吧!」
莫伊蘭突然不說話了,安安靜靜的,低聲喃喃︰「韓烈?!韓烈?!」
白桐桐突然有些悲哀,這個女人,她究竟是愛著誰的呢?
賀賢彬?還是韓烈?
她低頭看了眼電話,突然間覺得韓烈好可憐,可是又覺得他很偉大,試問有幾個男人在經歷了和他一樣的經歷後,還能對前妻這樣牽掛的?
愛,其實有時候,是在不知不覺中凌遲愛人的心!只是有幾人又能領悟其中的悲歡。
有些愛過盡千帆後更加的升華,可是有些愛或許過盡千帆皆不是,愛和被愛都應該找對了人吧!一個人的獨角戲注定了悲涼,真希望莫伊蘭也能幡然悔悟,不要錯失了韓烈……
「莫小姐,韓烈找你,我不知道你到底愛著誰,這要問你自己的心,你安靜的問問自己的心,你愛韓烈嗎?如果愛的話快點珍惜吧!不要等來不及了再後悔莫及!」白桐桐心平氣和的說道,「希望你能正視你的內心!」
莫伊蘭沉默不語,突然就紅了眼圈,低低呢喃︰「韓烈……」
這時,外面突然傳來了敲門聲,賀賢彬愣了下,去開門,發現是毛之言。「之言,你來的好快啊!」
白桐桐一回頭,看到毛之言,視線有些恍惚,她又不由得想起了六年前……也想到了賀賢彬說賀氏沒有姓「毛」的經理,瞥了一眼賀賢彬。
賀賢彬自然明白,有些心虛,卻道︰「桐桐,之言是我的好友,也是我公司得力的助手!只是他負責海外事務!」
毛之言跟賀賢彬打了聲招呼,這才把視線轉向白桐桐,然後笑著道︰「白小姐,真是對不起!之前也是無可奈何!」
白桐桐只是點點頭,「毛先生,你好!」
「我來接莫小姐,把她送回去!」毛之言依然笑著,視線落在沙發上安靜的身影,眸光微微的閃了閃,一閃而逝後恢復了平靜。
「不用了,有人會來接她!」賀賢彬拍了下毛之言的肩膀。「抱歉了,害你白跑一趟,明日放你假!」
「有人?」毛之言有些不解。
這時,又有人敲門。
「呃!韓烈來了!」白桐桐說道。
毛之言深深的瞅了一眼沙發上的人,又看了一眼去開門的白桐桐,轉頭對賀賢彬道︰「總裁,那我先回去了,需要做什麼你盡管吩咐!」
賀賢彬點頭,「去吧!」
毛之言走到門口,剛好跟進門的韓烈走了個對臉,毛之言微微頷首,韓烈也點點頭,兩人算是打了招呼。
毛之言走過去的時候,韓烈又回頭看了他一眼,微微的蹙眉,卻什麼都沒說。
毛之言對白桐桐道︰「白小姐,祝你幸福!」
「謝謝!」白桐桐輕聲道謝。
毛之言走了。
白桐桐看到韓烈站在客廳里,眼神平靜的望著莫伊蘭。
「伊蘭,韓烈來接你了!」賀賢彬提醒道。
莫伊蘭的頭垂得更低了。
韓烈走到沙發旁,牽起莫伊蘭的手,她一呆,聲音低低得︰「烈,你告訴我,我是不是特別髒?」
她低沉的話,讓三人都听到了,韓烈身子一僵,「不!你永遠都是最純潔最干淨的!」
「不!我是髒的,你為什麼還要來?」她突然抽回自己的手,捂住臉,哽咽道︰「我對不起你!」
「我們回家!」韓烈什麼都沒說,彎腰抱起她。
莫伊蘭也不再說話,安靜的靠在韓烈的懷中。
韓烈一轉身,看到賀賢彬和白桐桐,「不要在意,她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康復,打擾你們了!」
白桐桐搖頭,有些感動,在韓烈跟莫伊蘭說「我們回家」的那一剎那,她覺得心里暖暖的,原來這個世界,愛情是如此的美好,韓烈對莫伊蘭的愛,是如此的純粹,如此讓人感動。
當韓烈帶著莫伊蘭離開時,她還呆呆的。
「人走遠了!」賀賢彬的聲音突然沉了下來。
白桐桐回神,錯愕的望著他。「怎麼了?」
哪想到賀賢彬長臂一揚,不由分說的攫住白桐桐不盈一握的小腰肢,下一瞬,他霸道的將她塞進了自己溫實的懷抱中。
「不準你用那樣的眼光看韓烈!」他欺近她,故意冷著臉,指控她。
「什麼眼光?」溫熱的氣息,有意無意的撲灑在白桐桐敏感的耳際旁,惹得她一個勁的撓癢癢,卻不懂他說什麼。
「帶著仰慕的眼光!」他沉聲說道,語氣危險。
「仰慕?」白桐桐呆了呆,大眼里滿是純真。「沒有啊!」
「你看他的眼光分明有!」他繼續指控,眼中有著不滿的火焰。
「賀賢彬,你太霸道了吧?我才沒有看韓烈的眼神有問題,我心里一直很堅定,我知道我心里的人是誰!」白桐桐嘟唇控訴著他,可是,看著他的眼底卻滿滿都是幸福的味道。
賀賢彬近距離的看著她,聚精會神地凝望她,看到她眼底一片清澈,這才滿意。「這還差不多!」
「你可是在吃醋?」她問。
「我才沒有!」他沉聲道,俊臉拉下來,也不知道什麼語氣,只是他的否認讓白桐桐有些不適應。
白桐桐頓時悶了聲,有些尷尬,推開他,輕聲說道,「那吃飯吧……飯都涼了。」
她已經朝飯桌旁走去。
賀賢彬冷漠的俊顏忽然漾起笑容。高大的身體動了動,朝她疾步走過去。
一把拉住她的手腕,「生氣了?」
「沒,我生什麼氣?」她飛快的說道︰「吃東西吧,我都困死了!」
這一折騰時間都是凌晨四點了。
「是不是我不吃醋你很失望啊?」他拉住她,不讓她躲閃。
「什麼呀,你越來越會無理取鬧了!」她一顫,持續的僵持之後,白桐桐咬牙說道︰「難道你一點也不擔心你的初戀情人嗎?」
他看著她,他的笑是溫柔的霸道︰「我只擔心你!」
整個人被他拽進懷里,恍惚的時候,他有力的雙臂已經將她牢牢圈住,她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沐浴水的香味,沒有煙草味,這讓人想念的味道,讓人留戀的溫暖懷抱。
想到剛才莫伊蘭抱過他,她嘟嘟嘴,忍不住在他身上蹭了下,像只貓咪一樣,「好了!吃東西吧,你明天不是要去美國嗎?」
「嗯!錯,是我們!你也跟我一起去!」
「不!我得在家照顧孩子們!」白桐桐抬起頭來。「這兩天的事情兩個孩子都很擔心,我這陣子都沒有陪他們,我該好好陪陪他們了!」
「不許!你跟我去紐約,三日後再回來!」他霸道的宣布。
「不要!」她搖頭。「做父母的不能太自私!我的時間要分給他們一些!」
「放假了再陪他們,馬上就放假了!」賀賢彬說道。
「不要!你自己去吧,回來後我們結婚!」白桐桐想到很久沒跟孩子們在一起了,心里不免有些愧疚。
「什麼?」他呆愣住,注意力全部被吸引了去,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好像在說結婚。「你說……」
白桐桐淡淡一笑,很平靜的看他。「你不是要跟我結婚嗎?」
「你答應嫁給我了?」他驚喜的看著她。
「嗯!」她認真的點頭。「我們結婚吧!賀賢彬!」
他激動地微微躬起身體,緊抱住了她。
「老婆,求婚是我的事情,卻讓你做了。」他沙啞的男聲響起,近到直觸心扉。
白桐桐眼眶微濕,愛一個人,不拘于形式,此刻,她不想再放手!
賀賢彬低頭親了親她白皙的臉龐,那麼憐惜,他將頭靠在她的肩頭,聞著她的香氣,略帶孩子氣,又不失霸氣地沉聲說道,「可是,我喜歡你說嫁給我!」
白桐桐笑了,莫伊蘭也差不多好了,她和他可以不用擔心了!
早晨九點,賀賢彬在神清氣爽中醒來,感覺一團柔滑壓在身上,賀賢彬呆了下,原來是桐桐趴在他身上,這樣的姿勢令早晨起來的他,感到格外的震撼。
而她的黑發覆在在她的脖頸處,小臉貼在他光果的胸膛上。
雖然睡了只有幾個小時,但是賀賢彬還是感覺神清氣爽,終于和好了,終于一切陰霾都過去了!
唇角不經意勾起一抹溫柔的淺笑,心中涌起溫柔的情愫。
伸手抱住她光果的身軀,這柔軟的肌膚,這樣光滑的肌膚,引發他一連串的遐想,終于控制不住,他托起她的下巴,吻住她的小嘴。
還在睡夢中的白桐桐像是做了個春夢,在驚訝的瞬間,只感覺身體被什麼填滿,絲絲疼痛和歡/愉傳來,讓她迷迷糊糊中忍不住哼了一聲。
白桐桐動了動身體,只覺得全身酸痛,又忍不住輕輕哼了一聲,腦子里依稀是昨晚和賀賢彬瘋狂熱烈的畫面,睜開眼,看見一張放大的俊臉。
「啊——」她呆愣住,猛然又驚醒,掙扎著要離開,他卻一把抱住她的腰,讓她緊趴在自己的身上,身體卻沒忘記猛地一動,她倒抽一口氣,低喊︰「賀賢彬,你變態!」
「老婆!是你趴在我身上的!是你自己要這樣的!」賀賢彬耍著賴,卻不讓她動分毫。
「你——你胡說!」白桐桐羞得捂住眼楮。「你沒經過我同意……」
他覺得很好笑,邪邪一笑︰「老婆,你明明很喜歡的!」
「放我下來!」她掙扎,引發他猛烈的索求。
他拉下她的頭。「不要——」
當一切過後,白桐桐用被子蒙住自己,羞得不敢看他,悶悶的提醒︰「你怎麼還不走啊?飛機要晚點了!」
「晚了就晚了好了!」他有些好笑的看著她,都多少次了,她還這麼害羞。「好了,快出來吧,不要悶壞了!」
說完也自己先進了浴室。白桐桐听見浴室里嘩嘩的水聲,才偷偷從被子里出來,一件件撿起自己昨天穿的衣服套上,準備下樓去,突然一雙有力的胳膊卻從身後抱住了她。
「啊——快點啦,要誤點了!」白桐桐看看時間都11點多了。
「不放!誤點就誤點!」他扳轉她的身體,讓她正對著自己。「跟我去吧!」
「不要!我在家陪孩子們,還有我得去找米凌了!我不能失去米凌這個朋友!」她說道。
正說著,電話突然響了!
賀賢彬出差去紐約了,臨走的時候對白桐桐是千囑咐萬叮嚀,讓她好好照顧自己,白桐桐沒有送他去機場,因為接到了米凌的電話,她一時間太開心,只好對賀賢彬抱歉了。好在賀賢彬也很理解,並沒有要求她送。
咖啡廳里。
白桐桐見到米凌,她瘦了很多。
一看到米凌,白桐桐更加自責。「米凌,對不起!」
米凌淡淡看了白桐桐一眼,不說話,白桐桐更急了。「你還生氣呢?我真的不是故意要隱瞞的,我只是不知道怎麼跟你說!」
米凌還是不說話,還是看著她。
白桐桐謹慎地望著米凌,目光晃來晃去,不敢與她對視。是的,她心虛,她害怕失去米凌這個朋友,她越是不說話她心里越是忐忑。
半天後,米凌撲哧一聲樂了!
「米凌!」白桐桐低叫。
米凌拍了下她的肩膀。「你以為我是氣包子啊?這麼愛生氣,開始真的有生氣,可是現在不生氣了!這麼多年的友誼,真的和你拜了確實有些可惜,最主要的是我舍不得我兩個干兒子。」
「真的?」白桐桐錯愕著。「真的不生氣?」
「難道在你心里我就是這麼小氣的人?」米凌挑眉。
「啊!米凌,我就知道你不會這麼小氣的!」白桐桐尖叫著撲過來,一把抱住白桐桐。「啊!太棒了!你不生我氣我終于放心了!」
她覺得自己一顆心總算是落地了。
米凌也抱緊她,兩個女人的尖叫讓咖啡廳里別的人都跟著看了過來,「哈,人家都看著我們呢!」
白桐桐立刻噤聲,看了眼四周,發現果真很多人再看,立刻紅了一張俏臉。「快坐下!」
兩人都坐了下來。
白桐桐急急的的解釋道︰「米凌,那件事情我知道的時候也很震驚,我想告訴你的,可是不知道該怎麼告訴你,謝謝你肯原諒我!」
米凌搖搖頭。「桐桐,我想過了,是哥哥跟靜軒沒有緣分。愛情是需要緣分的,沒有緣分的人怎麼能在一起呢?」
白桐桐也沉默了。
是的,愛情有時候只有兩廂情願都有可能會有緣無分,誰又能說的清楚呢!
「我媽說最近幾天哥哥一直往宮家跑,可是宮甜兒卻不理會哥哥!」
「呃!」白桐桐想到宮甜兒懷孕了,如果不告訴米凌,不知道她會不會生氣,可是告訴米凌又怕失信于宮甜兒,更加的忐忑起來。
「你是不是還有什麼隱瞞我的?」米凌的視線落在白桐桐那張有些心虛的小臉上,她了解桐桐,根本不會撒謊。
「我……」白桐桐又糾結了一下,咬牙點頭。「米凌,我真的有事情瞞著你,我答應她不能告訴任何人的!」
「和我哥有關是不是?」
「你怎麼知道?」
「一說到我哥你就開始坐不住了,是不是他跟宮甜兒的事情!」
白桐桐嘆了口氣。「米凌,我不能說……可是……我現在真的希望米大哥跟宮甜兒在一起,甜兒是個很不錯的女孩!無論如何都讓他們在一起吧!我們幫幫他們吧!」
「嗯!我也這麼想的,我爸媽也挺喜歡她的,哥哥最近也老是往那里跑,家里出了那麼大的事情……」
說道梅熙雲和宮培新那件事,白桐桐的臉立刻白了下,不禁有些黯然。
「桐桐,原諒你媽媽吧,這些年她過得也不好,外表風光無限,背後深受摧殘,這樣的日子她的性格難眠扭曲!」
「其實我根本早就不怪她了!」嘆了口氣,「她也是個命苦的人!」
「嗯,現在宮家只有甜兒自己了,說起來也真是可憐,她一個千金小姐,要支撐偌大的家業。」
白桐桐又想到宮甜兒懷孕了,她一個人管著公司,還懷著孕,想著自己那時候懷孕,孤立無援時,只有米凌一個朋友,不免有些傷感,咬咬牙,她突然問道︰「米凌,米大哥最近真的一直去找甜兒嗎?」
「嗯!」米凌點點頭。「或許他不是對甜兒一點感情都沒有吧,最近看他那樣,失魂落魄的,或許是一時難以接受甜兒不理她吧!我們全家都希望他能重新開始!」
「那就讓米大哥快點求婚吧!」白桐桐說道,再晚的話,肚子大了,只怕穿婚紗都不好看了。
米凌笑笑︰「這個我也做不了主,大哥的事情,誰知道呢!」另一邊。
米勒又一次來到了宮家。
管家看到他,立刻道︰「米少爺,我家小姐去公司了!」
「呃!她身體不是不太好嗎?」米勒難掩關心,「怎麼又去上班了!」
管家瞅了一眼米勒,道︰「不去怎麼辦呢?股東大會要召開,小姐不去沒人主持大局,難為我們小姐這麼小就得撐起這個家!」
米勒心里一痛。「她的身體好些了嗎?」
「還是那樣,最近像是胃不太好,老是吐!」管家說道。
「啊!我去公司找她!」米勒緊張的說道。
最近甜兒一直不肯見他,每次他來甜兒不是睡了就是身體不舒服,他闖進去好幾次,甜兒都睡了,睡得很香甜,他想著她可能太累了,所以才會老是想睡覺,根本沒想別的。
孕婦嗜睡,可惜米勒不知道甜兒懷孕的消息。
米勒到了公司時,甜兒剛開完會,秘書告訴她米勒來了,甜兒直接道︰「我累了,你說我不在!」
「為什麼要躲著我?」米勒突然推開門進來。
宮甜兒呆了下,看到他,幾日不見,他似乎憔悴了些,下巴上青色的胡渣都沒刮,她的視線一轉,對秘書道︰「你出去吧!」
直到室內還剩下兩人,宮甜兒也不看他,淡淡道︰「說吧,米大哥來找我何事?」
那樣淡漠的語氣,那樣的疏離口吻,米勒有些不適應,望著她的小臉,瘦了太多,語氣里透著關心。「甜兒,最近公司的事情很復雜嗎?你怎麼好像瘦了?」
「沒有啊,最近減肥!」甜兒語氣淡漠。「米大哥,你如果沒什麼事情,可以出去了!我還有工作要忙!」
紐約。
賀賢彬突然接到曾黎電話。「阿彬,出事了!」
「說!」賀賢彬沉聲說道。
「剛才我的郵箱里突然出現這樣一則消息,不像是敲詐勒索,沒有索要金額,一旦登出這一則不利于賀氏的消息,公司將有可能陷入危機!我覺得可能有人專門在制造公司的緋聞。」曾黎點了鼠標,「我把文件傳進了你的郵箱里,你打開看看!」
賀賢彬打開筆記本,點開文件一看,一雙劍眉冷然凝住了︰「這是怎麼回事?」
這份文件像是一則樣稿,上面赫然寫到了有關賀氏集團的事情。
「據悉,賀氏集團之所以有今日輝煌的成績,皆因賀茂祥當年偷稅漏稅投機倒把走私犯罪一夜暴富。日前,賀氏董事長賀茂祥退居幕後,把產業交給兒子賀賢彬,開始做起了陽光生意,但卻難掩背後罪惡。想知道當年內幕,敬請關注!」
文件上寫著這樣的一則信息!
這則消息並沒有發出去,如果一旦消息外泄,那賀氏集團就有可能大禍臨頭。
不但是股市受到沖擊,只怕整個賀氏都會受這個影響,縱然那則消息可能只是謠傳和誹謗,要知道任何不利消息都可能瞬間毀滅賀氏。
「我知道了!你先調查這則消息出自哪里,我明日回國,一定穩住媒體,在二十四小時內調查出幕後黑手。」賀賢彬冷靜地說道︰「還有,不要讓我爸知道!他最近心腦血管不是很好。」
「知道了!」曾黎點頭——
綠城。
「言,再喝一杯吧!」莫伊惠媚眼如絲,手持高腳杯,語調呢噥,偎向身旁的男性胸膛,豐/腴柔軟的女體披裹輕薄透明的睡衣,展現若隱若現的撩/人春/色。
毛之言仰靠軟榻,淡應一聲,接過她手中的酒杯一飲而盡,目光卻隱含深沉陰鷙。
這時,電話響了。
毛之言一把推開莫伊惠,眼神里滿是狠厲,語氣也是百般的冰冷。「喂!親愛的安小姐,為什麼我到現在還沒有看到?」
莫伊惠沒有說話,拿過空酒杯倒了一杯,臉上依然沒有任何的表情,但是一雙手,卻朝毛之言光果堅實的胸膛抹去,打著電話的他,神情緊繃。
「如果明天還沒有上報,你知道我做事的!」毛之言砰地掛了電話。
「言,你又在搞什麼詭計?」莫伊惠的聲音細細的。
毛之言的目光冷淡,大手卻伸探入莫伊惠胸前半敞的睡裙內。
「這麼想要我?」低沉的嗓音極為邪肆,但他的唇角卻勾勒一抹嘲弄。「還是把我當成了曾黎?」
「哼!你還不是把我當成了姐姐!」莫伊惠小手撓著他的胸膛,順著勢兒住他的身上磨蹭,手也大膽攀上他平滑的小月復探去。「我們是各取所需!」
毛之言不再開口,直接將她軟女敕的身子放倒在床上,俯身扯開她胸前薄薄的睡裙。沒有任何憐惜的,歡愛的方式,仿佛挾著怒氣在發/泄。
空氣中縈繞著的氣味,還有那不斷響起的呻/吟和喘息聲……「媽咪,你真的跟賀叔叔和好了嗎」承承擔憂的問道。
房里只有白桐桐和承承,天宇和吳靜軒在看動畫片。
「嗯,承承,媽咪跟賀叔叔結婚好不好?」白桐桐雖然已經做了決定,還是打算跟兒子商量一下。「以後讓賀叔叔做你爹地好不好?」
承承想了下,道︰「媽咪喜歡賀叔叔是不是?」
「承承不喜歡嗎?」白桐桐有些緊張,兒子不喜歡的話,她心里還是很擔心的,因為她跟承承相依為命了這麼些年,她很在乎兒子的想法。
承承搖搖頭,突然抱住白桐桐,低聲道︰「媽咪喜歡賀叔叔,承承也喜歡。媽咪快點結婚吧,給我們生個小妹妹。」
白桐桐心里感動,擁緊兒子,突然想起賀賢彬說,不許抱任何男人,也不許抱承承和天宇,不禁笑了起來。
這是她的兒子啊,不抱別的男人可以,不抱兒子怎麼行呢?
「承承不是不喜歡女孩子嗎?」白桐桐說道。
「不喜歡別人家的女孩子,喜歡媽咪和妹妹呀!」承承的小臉上洋溢著一種憧憬。「要是有個妹妹的話,我可以保護她……」
「嗯!要是還是弟弟怎麼辦呢?」白桐桐紅這臉問道。
承承又想了下。「那媽咪就和賀叔叔再繼續努力,造一個妹妹,要是有個弟弟也很好,媽咪不要太擔心,承承和天宇都會喜歡的!」
「乖兒子!媽咪的乖兒子!」白桐桐再度把他擁進懷里。
這時電話響了,白桐桐拿到手機,心里突突直跳。
「媽咪,是賀叔叔打來的嗎?」承承一看媽咪那樣子就猜是賀賢彬打來的電話。
「你怎麼知道?」
「媽咪害羞了!」承承在白桐桐臉上印了個大香吻,「媽咪,我出去找天宇和靜軒外婆看電視了!」
「靜軒外婆?」白桐桐呆愣住,手機還在響。
「是外公說以後都要叫靜軒阿姨外婆的,她是小外婆哦!媽咪,靜軒阿姨以後都是外公的小老婆了!」
「天哪!」白桐桐整個人都呆了。「承承,不是小老婆,是外公的太太!」
「嗯,知道了!媽咪快接電話!」承承囑咐道,然後體貼地幫白桐桐關上門。
白桐桐深呼吸,這才接電話。「喂!」
「想我了嗎?」那端傳來賀賢彬低沉磁性嗓音。
白桐桐臉一熱,「你時差倒過來了嗎?」
「老婆,我想你了!」賀賢彬又道,磁性的嗓音從遙遠的大洋彼岸傳來,像是在夢境里一樣,讓白桐桐的心跟著一陣亂跳。
當然想他了,可是這樣告訴他,又覺得好羞。
听到她不回答,賀賢彬有些失望。「不想啊?那我掛電話了!」
一听到他要掛電話,白桐桐緊張起來,飛快地說道︰「想!」
那端立刻傳來低沉悅耳的笑聲。
「你笑我!」她小手不自覺的捂住臉。「不要笑了!」
「老婆,我不在的時間里,你乖沒乖啊?」
賀賢彬出差後,桐桐又進了「凌風」工作,依然是擔任裴凌風的秘書。
只是上班後第一天,她便由報紙上看到了賀氏的新聞。
大大的標題——賀氏丑聞。
白桐桐整個人呆了偷稅漏稅,投機倒把,走私犯罪,行賄高官,似乎說的煞有其事。天哪,這將會給故事帶來多大沖擊?
裴凌風也看到了報紙,「桐桐!你看到報紙了嗎?」
白桐桐手里剛好拿著報紙。「爸爸,怎麼辦啊?賀賢彬還在美國!」
「不要急,賀氏有家底,不怕惡意中傷,這絕對是無恥小人在惡意中傷,每個公司都會遇到這樣的事情。你要相信賀賢彬,他可以處理好!」
「他現在不在啊!」白桐桐低喊著,「爸爸,我現在立刻去找曾大哥!」
「我讓杜景送你去!」裴凌風不放心。
剛好杜景也出來了,「我送你,桐桐!」
來不及解釋什麼,白桐桐打了曾黎的電話。
「曾大哥,怎麼回事?」
「桐桐,你去賀家吧,我擔心伯父身體!」曾黎來不及解釋什麼。「我已經通知了阿彬,他會馬上回來!」
「賀氏有敵人嗎?」
「這則消息是有人在水城的一家網吧發的帖子,目前還沒有找到那人!不過你放心,我們會找到的!」
綠城的一棟別墅。
毛之言手里拿著一份報紙,看到上面的內容,薄唇扯開一絲笑容,「游戲才剛開始而已!」
「你想毀了賀氏?」莫伊惠走了過來。
「毀了又如何?」毛之言挑眉。「是他害伊蘭這樣的,難道你不想報仇?這又不是無稽之談,陸續把證據一出,賀氏不會被毀也會被調查!」
「我懷疑你是不是真的愛我姐!」莫伊惠扯扯唇角。「你,賀賢彬,都不愛她,真正愛我姐姐的人是韓烈!」
毛之言輕蔑一笑︰「愛算什麼?如果想要你姐,又何必等到現在!」
「你跟賀賢彬究竟有什麼過節?」莫伊惠的嬌軀輕輕一顫,驚愕地問道︰「他可不是那麼容易被打倒的人!」
「所以我才籌劃了這麼多年!就是要毀滅他,讓他從這個世界上消失!」毛之言優雅溫柔的語調卻揚著如此殘忍的話題內容。
「你跟他不是兄弟嗎?」
看到眼前莫伊惠的驚愕,毛之言又是輕蔑地一笑︰「是!我們是兄弟!」
「那?」
「那又如何?毀滅他毀滅賀氏,這樣才有趣!」毛之言陰沉的眼眸中露出一絲狠毒,咬牙切齒地說道︰「讓他失去一切,豈不是人生一大快事?」
「呃!你真可怕!」莫伊惠舉杯。「不管怎樣,我要讓白桐桐那個賤人生不如死!別的我不管。」
「慢慢等著瞧吧!他加注在伊蘭和我身上的一切,我都會慢慢贖回來!」毛之言冷冷一笑。「白桐桐根本不值一提!等著吧,明日會有更有趣的八卦新聞!」
毀了賀賢彬,也毀了賀家,這是他這三十年來的目標!
白桐桐在車子上撥打著賀賢彬的電話,這個時候他一定很著急,她唯一能做的是給他力量。
可是電話是關機狀態,她一連撥了好幾次都是關機,聯系不到他,白桐桐如坐針氈,然後只好發信息。
「賀賢彬,無論發生任何事情,我都相信你會處理好,會度過一切難關,我永遠相信你!愛你!」
「桐桐,不要著急,賀氏這麼大的公司,這點小緋聞,不會有什麼影響的!」杜景開口安慰。
「我知道!」白桐桐點頭。「我只是會忍不住擔心,後面說繼續報道內幕,杜景,你說會有什麼內幕?難道賀氏真的是靠偷稅漏稅賄賂高官發展起來的嗎?」
杜景只是道︰「桐桐,你知道你爸爸是怎麼起來的嗎?」
「?」
「走私!」杜景沉聲說道︰「生意人沒有幾個第一桶金是那麼干淨的,所以很多人在成功後才會做善事,因為做了太多孽,想要洗刷自己的罪孽!」
白桐桐呆了下。「如果情況屬實的話?」
「洗干淨!」杜景簡迸出三個字。
「洗的干淨嗎?」
「當然!」
賀宅。
賀茂祥也看到了報紙新聞,一張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白桐桐的到來讓他沒有任何表情的臉上浮上一層疑惑,「你怎麼來了?」
「伯父……我來看看你!」白桐桐沒敢提報紙的事情,她以為賀茂祥如此平靜應該是沒看到。
「是為了新聞來的吧?」賀茂祥的語氣不由得溫柔起來,沒想到緊要時候,桐桐會跑來看他,賀茂祥的眸光不由得柔軟起來,這個女孩,很善良!阿彬沒有選錯,他也放心了。
「您看到了?」白桐桐錯愕。
賀茂祥點點頭。「跟我來吧!」
疑惑著,白桐桐跟賀茂祥上了二樓的書房。
賀茂祥坐在書桌後,示意她也坐。
白桐桐坐在沙發上,賀茂祥點了一支煙。
「伯父,您不擔心嗎?」她都快急死了,這樣的負面新聞會影響公司股票的,引發一系列的動蕩,或許就會帶來更大的麻煩。
「怕什麼?」賀茂祥挑眉,那孤傲的神情還真和某人有時候挺像。
白桐桐腦海里閃過賀賢彬很多時候的樣子,還真是父子,不知道此刻賀賢彬什麼表情,不過看到賀茂祥這樣,她似乎也放心了些。
當著白桐桐的面,賀茂祥不疾不徐地撥打了一個電話,「去查一下都是有哪幾家報社參與了此次報道,然後調查發出信息的人!不要大意,把對方手里的東西,給我拿回來!」
白桐桐听著賀茂祥打電話,心里又開始七上八下起來。
放下電話,賀茂祥看了眼緊張的白桐桐,對她說道︰「桐桐,生意場上,行事要滴水不漏,懂嗎?」
「啊?」白桐桐一呆。
「還有,收起你的緊張,像第一次我威脅你時,怎麼現在這樣經不起威脅了?」
「伯父,這不一樣!」白桐桐那時並沒有什麼幻想,心里也不虛,可是現在有問題的是賀氏,她真的擔心啊。
「一個道理!不要慌張!」賀茂祥說著,拉開抽屜。
白桐桐有些奇怪。「伯父是真的有把握公司不會受大影響吧?」
「公司這次還是會受到沖擊的!」對股市,信任度都是沖擊,只是賀茂祥並沒有任何表現。
白桐桐一怔,「那我們怎麼辦?」
她已經不自覺的把自己融入賀氏,這讓賀茂祥很滿意。「調查,封鎖是不可能了,只能調查是誰在幕後搗鬼!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伯父是想用那個人來澄清?」白桐桐了悟。
「聰明!」賀茂祥點頭,「等待那個人出現吧!」
不多時,賀茂祥的電話響了,「阿彬!說!」
白桐桐心里一陣緊張,電話那端是賀賢彬嗎?
「爸,我剛下飛機,馬上回去!公司的事情你不要擔心,我會妥善處理!」賀賢彬的聲音很沉穩。
「嗯!桐桐在我這里!」賀茂祥一听兒子很沉靜,心里很是安慰,「我把電話給桐桐!」
賀茂祥把電話遞過來,白桐桐立刻接過去,平復心緒,聲音里還是有一絲焦急︰「賀賢彬,你在哪里?」
「桐桐,我在機場,我已經知道是誰發的這則消息,現在立刻去處理,你不要亂跑,知道嗎?」
「是誰?」白桐桐沒想到賀賢彬這麼快就知道了,怪不得賀伯父不著急,她心里的石頭稍稍落地。
「安茜!」賀賢彬說出兩個字。
「她為什麼要這麼做?真的沒事嗎?」
「見到她自然知道,你不要擔心,一切都會處理好的,老婆,相信我!你的信息我看到了,等我處理好了咱們再說,我先去處理,你不要離開賀家,知道嗎?就這樣了!」賀賢彬急匆匆的掛了電話,看來是真的很緊急。
安茜?!
白桐桐陷入了沉思,安茜是被賀賢彬趕走的,當時也和自己有關系,賀賢彬說不是因為自己趕安茜走,可是如今想起來,又好像是真的因為自己——
「阿彬,這好像是你惹的風流債啊!」曾黎開著車子,載賀賢彬去找安茜,調查得知這個結果時,曾黎都傻了。「女人報復起來真是可怕,當初就說安茜這種女人招惹不得!」
賀賢彬剛下飛機,他今天穿的是休閑裝,一件卡其色棉服,白色長褲,一反他素來深沉內斂的形象。這樣打扮的他,讓人眼前一亮,只是指間的煙沒有離手,燃著裊裊煙霧。
他坐在車里抽煙,沉聲說道︰「安茜只是一個靶子而已,還有幕後人!」
「還有?」曾黎倒是沒想到。
「是的!」賀賢彬點頭,非常堅定的說道︰「安茜是很聰明,但是不足為懼,她自己也做不出這種威脅,一定是有人在幕後點火,而且是個很厲害的絕色,對賀氏有相當的了解!」
「對手?」
「敵人!」賀賢彬扯扯唇角,恢復一貫的清冷,一雙眼如同獵豹般的沉寂,敢惹上賀氏,可見對方是有備而來,而他不能大意。
然後拿出電話,撥了號,道︰「立刻派人去學校,暗中保護小少爺和承承少爺,確保他們不要出任何問題!」
「阿彬,你不會是預感到什麼了吧?」曾黎還是第一次見賀賢彬這樣甚重。
「以防萬一!」賀賢彬此刻像是看到獵物一般的危險,那樣的眼神,如蟄居的獵豹,充滿了蠢蠢欲動的光芒。
「阿彬,我怎麼覺得你此刻是異常的興奮呢?」打趣的開口,曾黎笑眯著一雙勾人的桃花眼,「我真的替對手感到緊張,他不知道惹到你會死嗎?!」
冷哼一聲,賀賢彬峻冷的眉宇微微挑起,「安茜發了帖子,人在綠城,真的很有意思,她大概以為這樣我就找不到她了。」
不過敢發帖子,安茜還真是膽子夠大,賀賢彬臉上終于有了一絲的表情,看來最近他太安穩了,沒想到讓敵人有了可乘之機,如此了解賀氏內幕的人,還真的是少有,不過他已經斷定對手是公司的人,偌大賀氏還真是臥虎藏龍,竟然還有他不知道的勢力存在著,是自己的敵人嗎?
「我讓人再去調查!」曾黎說道。
「不!你查不到!」
「阿彬,你是不是太小看我了?」曾黎眯眼詭譎的笑著,「我可不是廢物!」
「不是小看你,我從來不懷疑你的能力!是對方太了解我們的關系,隱藏了一切通訊方式,連手機都變換了位置,反偵察能力太強,對方很狡猾!」
「還是小看我!」曾黎瞥他一眼。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勢力。」警告的丟過一瞥,賀賢彬搖頭。「是我不想讓你暴露太多!還是做個老實巴交的生意人吧!那碗飯你不想吃了?」
他寧可動用風白逸的力量,也不能讓曾黎暴露,他們在外就是生意人,老實巴交的生意人。
雖然他知道曾黎暗地里還為政府賣力,但,他不會動用他的關系。
「你知道?」曾黎挑眉。
「你小子想要公私通吃,我豈能拆穿?這幾年的商業賄賂案,一次次被揭秘,只怕少不了你的干系吧?任何跟賀氏合作過的,有過商業賄賂的都被你送進了警局!」鷹隼般的目光撇向窗外,賀賢彬冷淡的開口,「你吃這碗飯似乎吃上了癮,我總不能殘酷地奪去你的這一碗飯吧?」
「我的神啊!」越說越心驚,曾黎驚嚇的連忙擺手,俊顏慘變,賀賢彬太恐怖了,他以為他暗藏在賀氏,以為為政府工作,已經算是全天下最機密的機構了,可到頭來連他這個情報頭子都被賀賢彬查的一清二楚。
「不要暴露了你的身份!」再次看了一眼曾黎,賀賢彬冷漠的黑眸里閃過一絲的銳利,「賀氏這些年是干淨的,這是我爸爸的心血,絕對不能在我手里有任何的紕漏,之前干淨的,不干淨的,都已經是過去式了!黎,你可明白?」
「阿彬!我可沒有要調查賀氏,這里可是我安身立命的藏身之處!我可不想毀了它!」曾黎無力的聳著肩膀,忽然曖昧一笑,俊顏上帶著幾分的調侃,「阿彬,你是怎麼知道我身份的?」
賀賢彬淡淡瞅了他一眼,沒有理會。
「我可沒有要對賀氏不利!」曾黎飛快的說道。
「如果是你,你以為你還有機會兒跟我坐在這里討論是誰指使安茜發了帖子?」冰冷的目光如同這冬日的霜雪,清冷清冷的,賀賢彬冷哼一聲,剛硬的五官里夾帶著冷漠。
「先洗清我自己,我可沒那麼無聊!」曾黎目光里閃過一絲的玩味之色,「我也很好奇那個人是誰餓了!就算暴露身份可能會丟了飯碗,都想去查是誰這麼大膽!」
「很快就知道了!」賀賢彬把煙頭熄滅丟到窗外。
看了下表,電話剛好打來。
接了電話,沉聲問道︰「結果怎樣?」
「安茜頻繁和你的駐外拓展部經理毛之言電話聯系……」
賀賢彬听到「毛之言」三個字臉上很平靜,可以說沒有任何的表現,他心里雖然有些意外,但還是沒有表現出來。「幫我再查一下他的來歷,我想知道為什麼!」
掛了電話,賀賢彬面色平靜,只是黑眸里閃過一絲光亮。
「查出來了?」曾黎問。
「沒有!」賀賢彬否認,只是淡淡的問道︰「黎,兄弟是什麼?」
曾黎想了下,有些不解賀賢彬的意思,但是還是回答道︰「兄弟就是你半夜打電話給他,他先緊張的問你有什麼事,當得知沒什麼大事之後,才開始抱怨你的人;兄弟就是可以為一個女人放棄全世界,也可以為你放棄那個女人的人;兄弟就是你出了洋相第一個拍手叫好,笑的最大聲,但在笑過之後是唯一一個肯幫你的人;兄弟就是為了你可以死的人;兄弟就是你黯然神傷時他可以豁出去陪你不醉不歸的人……」
「如果兄弟背叛了兄弟……」賀賢彬輕聲說道。
「那他不再是兄弟!」曾黎認真說道。
「或許也有什麼難言之隱,他依然是兄弟!」說到這里,賀賢彬的神情有些復雜,「快到了,把車子停下來!在門外等我!」
「你自己去可以嗎?」曾黎有些不放心。
「她不知道我來!」賀賢彬笑笑。「應該沒有什麼炸彈吧?如果有的話,你替我收尸!」
「去你的!」曾黎拍了他一下。「如果她有那膽量,我一定殺了她!」
賀賢彬點頭,這才是兄弟!而毛之言……他抿了下唇,不相信,這麼多年的兄弟,他不相信毛之言會背叛他!
安茜在綠城租了一間很舊的小公寓。
賀賢彬下車後朝那間公寓走去,敲門後,里面傳來熟悉的聲音。「來了!誰啊?」
或許安茜根本就沒有預感到賀賢彬會找來,當門一打開,看到熟悉的容顏,安茜整個人都呆了。
「好久不見,安茜!」賀賢彬冷冽的聲音響起。
安茜身子猛然一顫,熟悉的聲音似邪魅般沖擊著自己的內心,她心中像打鼓一樣,緊張地看見了自己一輩子難以忘懷的冷面俊顏,陡然瞪大了眼楮。
「總,總裁?」安茜一怔後,眸光里帶著戒備望向眼前的男人,看不透的冷峻神色有著迫人的陰冷,而安茜卻開始忐忑起來,難道是被發現了?
「安茜,別來無恙啊!」突然的,賀賢彬身影倏地壓了過來,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冷峻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神情。
「托總裁的福,馬馬虎虎!」安茜迅速整理好自己的情緒,既然答應做了,就早已經做好了思想準備。「總裁來有什麼事嗎?沒事的話我該出門了!」
「不請我進去?」賀賢彬挑眉,已經邁步進去。
安茜只得讓路,公寓收拾的很干淨,像是剛收拾好的。
安茜關上門後,回頭看著高大的身影,曾經熟悉的身影,曾經最親密的男人,害自己動了心,卻又把自己拋棄的男人呢!她因為他不能回H城的男人。
「總裁,您來是?」安茜的語氣里有著戒備的試探。
「安茜,你的膽子比之前大了!」賀賢彬猛地回頭,大手抬起,隨著他一手的落下,安茜的下巴被狠厲的掐住,力氣之大,似乎要掐碎她的下頜骨一般,「說說為什麼吧?」
「我不知道總裁在說什麼!」安茜躲閃著他狠厲的眼神。
「安茜,我賀賢彬可有對不起你?」低沉的嗓音給外的陰沉,賀賢彬陰冷的臉盤接近著安茜的臉,溫熱的氣息噴吐在她的臉上,也讓她可以清晰的看見他的黑眸里不再掩飾的怒氣。
「總裁做事一向唯我獨尊,又怎麼會對不起安茜?」昂起頭,雖然是一副孱弱不堪的身體,安茜冷漠的抬起目光對上賀賢彬那同樣鷹隼般的黑眸,可以確定的是,他已經知道了,報紙上的消息是她發出的。
但是,他應該不知道背後還有人!
她就是要毀滅賀氏,雖然對她來說一點好處沒有,但是她現在也沒什麼好處不是嗎?
賀賢彬薄唇微微的揚起,一抹嗜血的冷笑在冰霜凍結的臉上揚起,不但沒有軟化他周身的冰冷,反而多了一股毛骨悚然的詭異。
冷冷的看了她好一會後,賀賢彬一把將她推倒在沙發上,「收手吧,安茜!」
安茜冷笑,坐起來,「總裁,我不知道你什麼意思?」
「很好!安茜,你果真夠膽識!」賀賢彬輕蔑的一笑,「看來你是恨我了?」
「總裁真會說笑,安茜已經按照總裁的要求,不再踏入H城一步,安茜已經做到了,總裁這次來找安茜,莫不是要舊情復燃了?還是白桐桐不能滿足總裁的需要,總裁又想起了安茜美妙的身體來了嗎?您想要安茜陪你,安茜絕不推遲,不用找這些理由來威脅,不就是要上床嗎?來吧,安茜陪你!」
說著,安茜竟自己托起衣服。
賀賢彬的眼楮危險的眯了起來。「安茜,你寧願裝傻作踐自己也不肯收手是不是?」
這時,安茜已經月兌光了自己。一絲不掛的站在賀賢彬面前,「總裁,是不是好久沒見,我的身材還是一樣好?」
賀賢彬只是看著她,眼中沒有任何情緒,玉體橫陳沒有絲毫,「你想**女的話可以去東南亞!」
賀賢彬的這句話,就像一把尖刀狠狠插在安茜心中。
他鐫刻的臉冷冰冰的,她沒有看到他眼中的,很是震驚,但是她還是不死心,整個人突然撲了過來,一把抱住賀賢彬,依偎進他的懷中。「總裁,安茜好想你哦!」
他沒有動一下,只是眯眼看著她的臉。
安茜在他身上蹭了蹭,沒有得到任何效果,她整個人都有些緊張,怎麼可以?沒有男人可以逃過她的身體誘/惑的。
安茜此刻艷麗的臉上寫滿了錯愕和失敗的憤怒,扭曲了她原來的嫵/媚姿態。
賀賢彬斜睨了一眼神色有些慌亂的安茜,冷漠的勾勒起一抹似有似無的微笑,讓安茜僵硬的身子猛的一怔。
他不受她的勾/引了!
安茜只感覺腳底一股逼人的寒氣涌了上來,她快速的扭過頭,不敢去迎視賀賢彬那犀利的視線,「既然總裁不是來陪安茜上/床的,那就請回吧!」
她轉身當著他的面,又走到沙發上,穿好衣服。
賀賢彬的視線並沒有落在她的上,至始至終,他就沒被電到,因為心中有了堅守,自然也有了強大的隱忍力,未來的歲月,他只要白桐桐一個女人,對任何人都不再提起興趣,他不是禽/獸!
「既然你不肯收手,那我也只能不客氣了!」賀賢彬淡淡一笑。「安茜,送你去東南亞吧,每晚都有很多男人來伺候你!」
安茜心一顫,她知道他的意思,是把她賣到東南亞的夜店,陪那些臭男人。不要!她不能去!去了就別想回來了,這一生都別想有好了。
可是她不能慌亂,不能承認那是她做的。「總裁,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不承認他就沒辦法怎樣她,她在心里這樣的安慰著自己,垂下的臉上再一次閃爍起報復的陰冷,賀賢彬,你休想我罷手,就算我罷手,還有毛之言的,而她是不會這樣罷手的。
冷漠的收回目光,輕咳著,賀賢彬看向安茜低垂的臉︰「那就實在對不住了。」
他拿出電話,直接撥號,「派幾個人來,把安茜控制起來!」
只是簡單一句話,讓安茜整個人都呆了。「你不能,賀賢彬,你這是非法拘禁!你怎麼能控制我的自由?我要報警!」
賀賢彬冷笑一聲,狠狠地捏住安茜的柔肩,冰冷得透著寒氣,一字一句地說道︰「跟我玩陰謀,你還太女敕!」
安茜的心一下子被驚住。她的柔唇開始微微上揚,哀默也抵不過那般曾經心死的滋味。「太愛你也是一種罪過嗎?」
她問的很悲哀。
「愛?我們之間什麼時候有過愛?」賀賢彬陰冷的嗓音帶著迫人的冷酷,目光如同霜劍一般射向她的雙眼,「我們從來都只是交易,是你越舉了,以為這樣就可以毀掉賀氏嗎?安茜,你覺得可能嗎?我不知道毛之言給了你什麼好處,讓你不惜惹怒我?」
「你……」安茜這一次真的大驚了。
賀賢彬知道毛之言也有份?
這時,安茜的電話在桌子上響了起來,她嚇得一哆嗦,飛快的去拿電話,賀賢彬卻已經搶先一步,看到上面的號碼顯示的姓名是一個大寫字母—M。
「毛之言的姓縮寫嗎?」他挑眉。
「既然你都知道了!我無話可說!」安茜低下頭去。「我只是不甘心,不甘心被你這樣輕視!」
「沒有人輕視你,是你自己在輕視你自己!」賀賢彬把電話遞給她。「接吧,配合他,我答應不會把你送進警局,如果你不配合,那就只能去東南亞了!」
安茜一瑟縮,「好!我配合!」
她接了電話,那端沒有聲音,揚聲器里傳來呼吸聲,安茜知道毛之言生性狡詐,先開口了。「說吧!」
這時,听到是安茜的聲音,那端陰沉的嗓音響了起來,「怎麼這麼晚才接電話?」
安茜瞅了一眼賀賢彬,低聲道︰「剛才在洗澡!」
「把第二份資料發出去!」
「現在嗎?」
「對!」毛之言說完掛了電話。
掛了電話,安茜回頭看賀賢彬。「他要我發證據,不利于賀氏的證據!」
賀賢彬沉默了下,沉聲說道,「哪里來的證據?」
「他交給我的!」安茜如是說道,然後拿出一個u盤,都在這里。
賀賢彬點頭,「好,先委屈你幾日,事情一過,我說到做到!」
這時,門外傳來了腳步聲——
曾黎一個人等在外面,電話響了起來,他看到是莫伊惠,這些年來他一直躲著的莫伊惠,沒想到她會給自己打電話,不想接,可是還是硬著頭皮接了。「依惠,你找我什麼事?」
「曾黎,你打算一直躲著我嗎?躲了六年了,還要躲?」莫伊惠問道。
「不……我沒有躲你!依惠,我怎麼可能躲你呢?」
「你打算什麼時候對我負責?給了你五年的自由時間,我們什麼時候結婚?」
「依惠,這……」曾黎一提起這件事就汗顏,他在六年前一次醉酒和莫伊惠上了床,確切說那晚他真的和一個女人上了床,醒來後依惠就躺在他身邊,床上是斑斑落紅。
為此,他逃了六年。
怎麼也想不通自己怎麼會和依惠這樣的冰臉美人上床,關于那一夜的記憶,他從來不願多想,因為想起來就會心驚膽顫,莫伊惠說給他五年自由時間,五年後,他必須對她負責,那就是結婚,沒想到她會這個時候要求結婚。
「找個時間吧,我去拜望伯父伯母,商討一下結婚的事情!」莫伊惠說道。
「依惠,我看我們還是再好好考慮一下吧!」
「你不想負責?」莫伊惠聲音抬高了起來。
「不是……」
「那就這麼說定了!」莫伊惠砰地掛了電話。
曾黎呆傻住,天哪,怎麼會這麼可怕?要結婚啊!
這時,電話又突然響了起來,他差點把電話給丟出去,一看到是陽陽的電話,立刻松了口氣,接了。「陽陽?什麼事?」
「恭喜你了哥哥!」陽陽的聲音很平靜。「听依惠姐說你們要結婚了!哥哥一定很高興吧?」
「陽陽,沒有!不是……」曾黎緊張的解釋,卻突然覺得不妥,他跟陽陽解釋什麼呢?陽陽又不是他老婆,呃!
「總之都祝賀哥哥了!」陽陽依然很平靜,可是曾黎的心卻晃了起來。
賀賢彬回來的時候就看到曾黎一個人拿著電話在發呆,忍不住蹙眉問道︰「怎麼了?」
曾黎回神,搖頭,又看了眼電話,陽陽已經掛了電話,莫伊惠居然先給陽陽打了電話,該死的女人,每次都和陽陽脾氣不和。「安茜怎麼說?」
「已經被控制了!明天要發的新聞在我手里!」賀賢彬一揚手里的u盤!
「呃!這麼簡單?」曾黎似乎不相信。「剛才那些人是你找來的?」
「嗯!」賀賢彬點頭。「你怎麼回事?」
曾黎一想到莫伊惠要結婚,立刻拉下臉來︰「阿彬,你說現在的男人上了處/女是不是還要負責?」
他能不能不負責啊?他真後悔當初為什麼要逞強說負責。
「呃!你禍害了誰?」賀賢彬關上車門。
曾黎發動車子,「依惠要跟我結婚!」
「呃!」賀賢彬也驚了一下。「她還沒死心?」
「是啊,莫名其妙!鬼才要結婚!」曾黎低罵一聲。
「她還沒有死心,真是讓人意外!」賀賢彬皺皺眉,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但又說不上來。「你打算在六年後對她負責了?」
「等公司危機一過,你把我發配到意大利吧,或者去希臘也行,總之不要在國內了!死也不會跟依惠結婚!」曾黎想想就害怕,他還從來沒這麼害怕過呢。
「有沒有考慮過陽陽?」賀賢彬問。
「陽陽?」曾黎抿唇,一怔後也搖頭。「她是我妹妹!」
「又不是親的!」
「或許是在一起太熟悉了,沒那種要結婚的!」曾黎想著陽陽總是說要嫁他時的表情,想著他跟她之間的那個吻,下意識的模了下唇,呃!天哪!竟越來越煩躁。
想到那個吻,想著這一陣子陽陽一直的糾纏,想著他也在躲陽陽,又想到剛才她失落的語氣,祝福他跟莫伊惠,竟錯覺般的感受到一絲苦澀味道。
「看來你對陽陽不是沒感情!」賀賢彬已經從他的表情里看看到了什麼——白桐桐本來在賀宅陪著賀茂祥,後來賀茂祥接到電話有事要出門,白桐桐一個人在賀宅也呆不下去,然後就讓司機送她去「凌風」。
車子還沒到「凌風」突然拋錨,司機下來修車,白桐桐等候。
這時,車門突然被打開,兩個人拉她下車。
「你們——你們要干什麼?」白桐桐顫抖著,看著身邊的幾個高大的男人,直接把她拽出去,幾個男人圍住白桐桐,在她還沒來得及呼救的瞬間,有人捂住了她的嘴,她感覺毛巾上傳來一股奇怪的味道,瞬間便失去了知覺。
「啊!你們什麼人?」司機發現時已經晚了,對方的車子已經發動。司機想要追,可是車子已經拋錨。
「就是她嗎?這小妞還真的很美!」白桐桐被推到了房車上,左右各一個人按住她,其中一個男人說道,「這小妞真的這麼值錢嗎?」
「快點,別讓人看到!」一道女人的聲音傳來,帶著陰森森的感覺,讓人听到不由得毛骨悚然。
賀賢彬接到電話時還在趕往h城的路上,一接到電話,整個人都呆了,對曾黎道︰「黎,桐桐被劫持了,車速開到最快!」
他在慌亂中,打了風白逸的電話。「逸,我老婆被人劫持了!」
「地點?!」風白逸只說了兩字。
賀賢彬曝出司機說的地址。
「逸,快點!」
「一個小時!最早也得一個小時,我人在H城,現在就親自去辦!」
「謝了!」賀賢彬沉聲道。
焦急的等待,車子急速飛奔,曾黎終于知道桐桐被劫持了。「對方到底要什麼?」
「不是綁架!」賀賢彬清晰的感覺到不是綁架。「一定有更可怕的目的!」
「阿彬,你別急!」曾黎邊開車,邊打開電話,「我聯系我爸!」
賀賢彬一愣,因為太著急,所以沒說什麼。
「爸,你讓警署出幾個人把城區的監控錄像找出來!我要找一輛車牌號是……」
「A8735……」賀賢彬立刻報上車號。
曾黎說了後,又囑咐︰「爸,快點啊,人命關天,你立刻,現在馬上就打電話,動用你的老部下,找一個叫白桐桐的女人!爸,她是我救命恩人,拜托了!」
賀賢彬也開始打電話給裴凌風,此時距離桐桐被劫持已經是半個小時了。裴凌風接到電話臉都白了,「杜景,杜景,快點調集所有人,去找桐桐!」
于是,三路人馬全城搜尋白桐桐——
不知道過了多久,眼前一片黑暗,白桐桐醒來的時候,感覺到眼前一片黑暗,她動了動,卻發現手腳被呈大字捆綁著,身下像是一張床,眼楮被人用黑布蒙了起來。
她不知道這是哪里,只是感覺渾身冰冷,身下的床沒有被子,只有硬板,她甚至不能確定是不是床。
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她被人綁架了!
驚恐襲上心頭,什麼人要綁架她?她想喊,可是卻喊不出來,她怎麼會失聲?
一片黑暗中,沉寂里可以听見水珠落在地板上的細微聲響,滴答滴答,如同死神那輕微的腳步聲。
似乎還有寒風卷起了厚重的窗簾,帶來一陣清晰的空氣,也吹來了夾雜在空氣里寒冷和恐懼。
「賀賢彬,你在哪里?」白桐桐無聲的低喃著,她好怕啊,怕的只想快點見到賀賢彬。
怎麼會失聲?
怎麼會被蒙住了眼?
忽然腳步聲傳來,白桐桐的心被揪緊起來,幾乎要緊張的跳了出來,緊接著一只手伸了過來,然後白桐桐在慌亂中听到了男人粗喘的聲音。
「你是誰?」她無聲的動著嘴角,卻喊不出來。
下巴被人捏的很疼很疼,她好怕,是誰捏住她的下巴?她看不到,喊不出來,可是她還是在喊︰「放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