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情撩人 番外︰新的故事(39)懷了

作者 ︰ 顏淡

宮甜兒體貼的把空間讓給他們,自己上樓去了,然後走了一半對曾黎道︰「樓上第二間房間是陽陽的,今晚你們不要走了,太晚了!問題解決了就在這里休息!」

「謝謝!」曾黎本能的點頭,內心卻是兵荒馬亂。

「他死了……」曾陽陽哭成了一個淚人兒,那樣的哀傷,那樣的絕望。「我們的孩子死了,他死了!才活了一天就死了。」

「不會的,怎麼會死?陽陽,伊蘭說是依惠偷走了孩子,怎麼會死?」曾黎在呆滯了半天後終于醒神。

曾陽陽猛地驚愣。「你,你說什麼?」

曾黎急急的解釋︰「是伊蘭說的,依惠偷走了孩子!」

「不是,不,我親眼看到孩子死了,我醒來的時候,寶寶已經沒氣了,不可能的!」曾陽陽搖頭,淚水又流了出來。「他,那麼小那麼小……」

「陽陽,你仔細想一想!」曾黎不相信孩子沒了,他死也不相信。

曾陽陽那年生孩子,是在私人診所里,她離家出走,沒有錢,過了七個月清苦的日子,生孩子的時候去不了醫院,那個接生的大夫說,孩子先天營養不良,生下來一直是呼吸不暢通,她自己又產後虛弱,根本沒辦法照顧孩子,她只看了一眼孩子就昏了過去,再次醒來的時候,那個醫生哭著告訴她,孩子死了,並把那孩子抱給她看,曾陽陽一下子昏死過去。醒來的時候,那個醫生說,擔心她傷痛欲絕,她已經把孩子給送去了火葬場,並且把骨灰給她送來了。

「等等陽陽!」曾黎听出了漏洞。「火化是要開證明的,怎麼可能沒有證明他私自幫我們處理?不對的!」

「要證明嗎?」曾陽陽抬起小臉問道。「那,你的意思是,孩子還活著?莫伊惠怎麼會偷走了孩子呢?我根本沒見到她!」

「是伊蘭親口說的,不會有錯,孩子被她偷走了,我們現在要去找那個診所,找到當年的那個醫生,他一定是有問題的!」曾黎握住她手。「我們去找他!診所在哪里?」

「在綠城!可是她不見了,我去找過她,找不到了,診所也不開了。有人說她回老家了,可是沒有人知道她老家在哪里!」

「那更說明有問題了!」曾黎已經大體可以判斷了,也許是依惠買通了那個醫生,然後掉包了孩子,或者做了什麼特別的處理,讓陽陽相信孩子死了。

「這麼說,孩子真的活著嗎?」曾陽陽不敢相信,她一直以為孩子死了的,這些年,每每想到孩子,每每看到別人的孩子,她都會很難過很難過,過的如行尸走肉一般。

「嗯!我堅信孩子還活著!」曾黎篤定的說道。

曾陽陽突然緊張的抓住他的手。「我們快去找莫伊惠,我們去問她!我要找她算賬,她怎麼可以偷走我的孩子!」

曾陽陽抹了把眼淚,站起來。

曾黎一愣,「陽陽,依惠死了!」

這句話一說出,曾陽陽整個人都呆了。「你,你說什麼?她死了?」

「這個我細細跟你說,陽陽,你失蹤的那一年一直在綠城嗎?」曾黎想起來就覺得心好痛,他真是太渾了,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呢?

曾陽陽抬起哭得腫脹的眸子望著他,然後抬起手來,伸到曾黎的面前。

他不解,低下頭去,然後,曾陽陽翻過手,曾黎看到手腕處一道深深的疤痕,那道疤痕是那樣的清洗,他心中一緊,劇痛源源不斷的襲來。「你割腕自殺過?」

曾陽陽閉上眼楮,淚珠從眼眶里滑出,然後她點頭。「孩子沒了,我想過死了算了,可是卻不知道被誰送去了醫院。等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三日之後了,醫生沒有說救我的是個男人,可是那個人沒有留下姓名,只是交了住院費,我好了之後試圖找那個人,也沒找到。等我想到孩子再去找那家診所,可是那個醫生也不見了!」

「這更說明有問題,我們現在去找那個醫生,一定可以找到的!不!我們去找伊蘭,陽陽,孩子還活著!伊蘭親自說的!」

曾黎牽過她的小手,在開車去醫院的路上把經過告訴了她。

曾陽陽對莫伊惠一直沒有好感,只是六年前H城飯店那一次莫伊惠的行為傷透了她,可是她並不恨她,因為她也是因為太愛曾黎了。可是她沒想到她偷了她的孩子,她是買通了那個私人診所的醫生嗎?到此刻又听聞莫伊惠自殺的消息,她不知道該不該恨她,只是覺得真的應了那句話,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陽陽很沉默的坐在車里,曾黎一只手開車,一只手握住她的小手。「一定可以找到的,我們的孩子是男孩還是女孩?」

「是個兒子!」曾陽陽哽咽道,此時她心里說不出什麼滋味來。驚喜,忐忑,一系列的情緒冒出來。「可是人海茫茫,上哪里去找他?」

醫院。

曾黎帶著陽陽再度來到醫院時,天已經亮了。

一整夜沒睡,經歷了這麼多事情,曾黎整個人很疲憊,胡子拉碴的牽著陽陽的手,出現在莫伊蘭和韓烈的面前。

「伊蘭姐!你,你說的是真的嗎?孩子真的還活著嗎?」曾陽陽顫抖著聲音,只怕听到讓自己絕望的話。

她可以再抱有幻想嗎?她的孩子真的還活著嗎?

莫伊蘭咬唇點頭。「是的,陽陽,孩子真的是被依惠偷走的,可是,我不知道孩子被她送去了哪里,我只知道孩子沒死,很健康,是個很可愛的男孩!」

「這麼說我的孩子還活著是不是?」曾陽陽心中還是驚喜的,可是瞬間又陷入了冰冷孩子找不到了,依惠死了,她的孩子去了哪里?

「陽陽,你別急,一定可以找到的!」莫伊蘭安慰她。

曾陽陽確定了孩子還活著,心里升騰起希望。可是也升騰起立刻想要見到孩子的渴望。

「陽陽,我一定會找到的,你放心吧!我們現在回家找爸爸!」

曾陽陽走出病房,走廊內人群擁擠,滿是消毒水的味道,她站在那里,視線有些迷茫,孩子在哪里?

曾黎牽了她的手,「陽陽,孩子一定可以找到的!」

「爸爸會生氣的!」曾陽陽搖頭。「我不要他知道!」

「有我在,不會生氣的!」曾黎保證。

她望著曾黎,淡淡的問道︰「你是因為孩子才找我的嗎?我不要回家,我去宮家!」

她不知道如何去面對,如果他是為了孩子找她,她不會跟他在一起的,她也不想惹曾爸爸生氣,畢竟他們養大了她,把她從孤兒院帶回家,給了她太多的愛,她真的不想惹爸爸生氣和丟臉。

「陽陽,我們結婚吧!」曾黎深深的凝望著她的小臉。「找到孩子我們就結婚!」

「如果找不到呢?」

「不會找不到的!」

還是為了孩子啊!曾陽陽苦澀一笑,「不要!」

「陽陽!」曾黎低吼。

「我想回去睡覺,我好累,你說了要幫我找到孩子的,求你幫我找他好不好?」她從來不求人,懇切的望著他。

曾黎呆愣了一下。「也是我的孩子!不要說求,我們回家,回我們家!」

「不要!」

曾黎不知道她又怎麼了,也只能霸道的牽過她的手,強行帶回來曾家——早報披露了賀氏發布會的新聞。

記者立刻開始調轉了風向,由昨日的批評開始變成了贊揚,危機算是暫時解除。

毛之言看著報紙,視線銳利的眯起,他還真的是低谷了賀賢彬。看來他需要進行下一步的計劃了。

裴家。

賀賢彬在凌晨確定公司確實解除危機並且到了早市股票開盤後,才回來。

他真的累壞了。

一進裴家的門,白桐桐立刻迎上來。「一夜沒睡嗎?」

「爹地!」

「叔叔!」

兩個孩子也跑過來。

賀賢彬蹲子,同時擁住兩個孩子。「你們看起來像是都很擔心我的樣子,我是不是該覺得很榮幸?」

「叔叔一夜沒睡嗎?」承承的小手先撫上賀賢彬的臉。「你的眼楮都是紅紅的血絲!」

「嗯,有點忙!」賀賢彬欣慰的看著細心的承承。

「爹地快去睡覺吧!」天宇也關心的說著。

白桐桐也是一夜沒睡好,擔心莫伊惠出難題,擔心公司的事情,直到早晨看了早間八卦新聞又看了報紙,才松了一口氣。

「我想帶你們回家!」賀賢彬說道。

「回家?」白桐桐錯愕了一下,「可是我們不是要躲避莫伊惠嗎?」

「桐桐……」賀賢彬看了一眼孩子們。「你們先去玩,爹地有話跟媽咪說!」

「嗯!」兩個孩子立刻去看電視了。

「怎麼了?」白桐桐心疼的看著他的血紅的眼球,真的是熬夜太久了。

「依惠昨夜自殺了!」賀賢彬說道。

「天呢!」白桐桐驚呼。「怎麼會這樣?」

「我帶你們回賀宅,也跟爸爸商量一下一些事情!我回去告訴你!」

白桐桐沒有再多問,「好!我去收拾一下,立刻跟你回去!」

賀宅。

賀賢彬洗完澡後,換了一身休閑裝,勾勒出挺拔修長的身軀,氣質高貴優雅。

張媽給準備了吃的,賀賢彬簡單用過早餐後,才跟賀茂祥去了書房。

「公司的事情都處理好了?」賀茂祥問道。

「爸!只能說暫時好了!」賀賢彬說道。「不過我會處理好的!您放心吧!」

「這麼說暗潮洶涌了?」

「不是,只是不想失去他,所以不得暫時縱容他,希望他能夠迷途知返!」賀賢彬說道。

賀茂祥深深的凝視了一眼自己的兒子,眼神里閃過一抹復雜的情緒。「你跟你媽一樣善良,對朋友總是這樣忍讓!」

「爸知道是誰?」賀賢彬問。

賀茂祥只是悠長的嘆了口氣,「如果不是朋友的話,你會這麼仁慈嗎?公司的事情你自己去處理吧,我讓承承陪我下棋去!」

他沒有多說什麼,而是離開了書房,去找兩個孫子。「承承,天宇!」

「爺爺!」

「爺爺!」

听著孩子們稚女敕的嗓音,賀賢彬搖搖頭,露出一抹欣喜的笑容,剛才老爸似乎在夸他,似乎從來他都沒有夸過自己。

白桐桐知道了莫伊惠的死,心里很是惋惜,畢竟是那樣年輕的生命,即使她做錯了一些事情,可還是忍不住替她惋惜,長長的嘆了口氣,她此刻正在賀賢彬的房間里,突然的,一副照片吸引了她的眼球。

那是一張穿著籃球衣的照片,是一個背影回眸一笑的那種照片,她看到這張照片,整個人都呆了。

伸手拿起書架上的照片,她的手情不自禁的撫上去,這里是她的學校,背景正好是她學校的,而這張照片,是那麼的熟悉。那個背影,那麼的熟悉,曾經她遠遠看著看不清的俊臉,原來竟然是賀賢彬。

她那驚鴻一瞥的暗戀,那青蔥歲月里情竇初開時的暗戀。原來,那個人,竟然是賀賢彬。這應該是他十歲的年紀吧?

她的心撲撲直跳,這時,門開了!

白桐桐猛地轉身,手里抓著那個鏡框,下意識的背到身後,卻沒有逃月兌賀賢彬的利目,他挑眉,看著她。「怎麼了?」

她的心砰砰的跳著,感覺都要跳出來了。

賀賢彬訝異著,走了過來。「手里拿的什麼?」

她的小手緊緊的在背後抓著相框,小臉瞬間漲的通紅,緊張的道︰「沒,沒什麼!」

賀賢彬更加奇怪,他的小女人背後拿的是什麼?這麼神神秘秘的,小臉還這麼紅。

白桐桐仰頭看著他,那樣英俊的一張臉,動人心魄,和照片上的十歲的樣子不太一樣。多了成熟和滄桑,更彰顯男人魅力,他的臉都快讓她舍不得移開眼。

他微揚起唇角,眼灼灼盯著她身上,「拿的什麼?我看看!」

說著他就伸出手來,要去搶她手里的照片。

他一靠近,她的臉騰地一下更紅起來,只感覺全身都跟著痙/攣了,仿佛那種情竇初開時暗戀的感覺襲來,只是對方一個眼神,足以讓她粉身碎骨。

「我看看!」他已經抱住她,讓她的身體貼在他的懷里,而她手里的照片也被他奪了去。

「這是我的照片啊,怎麼看到一張照片就臉紅了?」他這話,更是讓白桐桐想到她的初戀,她那時居然只看到他一個遠遠的背影就情緒萌動了,說出去真的很丟臉,她絕對不要讓他知道她暗戀過的那個背影是他!

「怎麼回事,老婆說一下吧?」賀賢彬笑著道。

「什麼怎麼回事,看看照片不行嗎?」她口硬的說道。

她的話音才落下,他便毫不客氣笑出聲︰「行……行……當然行……」

「你笑什麼?那張照片給我了行不行?」她紅著臉說道。

她的話,引起了他的興趣,知道她不善于撒謊。

他抱住她,看著自己那張去中學打籃球時被曾黎拍的照片,那時他們幾個打趣說他有回眸一笑百媚生的感覺,而那張照片,他個人很喜歡,因為回頭的瞬間,他的嘴角有一抹隱隱的笑意,不明顯,卻很是玩味。

不記得是因為什麼而笑了,好像曾黎說有很多女孩子看他們吧,記得那些女生都好小,還是孩子。

「不會是看到這照片心動了吧?臉紅成這樣?」賀賢彬笑呵呵的打趣。

「什麼呀!」她掙月兌著推開他。她瞪著他,真想伸手撕了他的笑臉,雖然他的笑臉的確很好看!「我是熱的好不好?」

「呃!冬天還這麼熱啊?屋里的空調好像也不是很熱啊!老婆,撒謊可不好哦,會受到懲罰的,你還是從實招來,為夫我饒你不死。」

他的手指撫/模著她的唇,她知道他說的懲罰是什麼,臉上的燒還未退下去,此時被他來了這麼一句,頓時又火燒火燎起來。

「那個照片很好看啊!」白桐桐嘿嘿笑著掩飾尷尬,「你該去睡了,你眼里的血絲太重了!」

他臉上的笑容又擴大,高深莫測的看著她。「嗯,別扯開話題!」

「你去睡覺!」她把那張照片奪過來,放在書架上,又眷戀的看了一眼,推著他來到床邊。「快睡吧!公司的事情還很多,都需要你,睡飽了去公司!」

她把他推到床上,給他蓋好被子,轉身要走,他忙攥住她︰「你不告訴我什麼事情我會睡不著!」

雖然很累,可是他還是很想知道。

他如此說道,她有些驚訝,轉頭望向他︰「你不累啊?」

「累,可是想知道,你為什麼臉紅?還紅成這麼誘/人的顏色!」他死死的抓住她的小手,不放開,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她的心怦怦亂跳起來,眼不敢對上他的,沉默了良久,才怯怯地開口,「那個如果我說,那個背影很熟悉,你會怎麼想?」

他呆了下。「你見過我?」

她羞紅著臉,點頭。

「在哪里?」

「國中的操場上,我幫你撿過球!」白桐桐低低才嗓音說了出來。「你就是我小時候喜歡過的那個大哥哥,我經常看到你在我們學校的籃球場打球,你的背影我認得,可是從來沒有細看過你的臉,這張照片,讓我想起了那時!」

他直直望著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敢相信她所說的話,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的。「你的意思是,你……你情竇初開時喜歡的人是我?」

她別過臉去。

他猛地坐起來,扳過她的臉。「老婆,真的沒有騙我嗎?是真的嗎?你暗戀過的那個人是我?」

她羞答答的點頭。

他從來不知道激動是什麼,那種內心狂喜的感覺,那種像是一下子騰雲駕霧的感覺,那種說不出來的感動,他到了此時才明白過來,「啊!真的是我啊!一直以來你只為我心動過?」

她再度的點頭,低下頭去,覺得很丟臉,小聲道︰「這個背影我記得,一直印在我的腦海里,熟悉而又陌生!」

他再度抬起她的下巴,看到她的臉上滿是緋紅,漂亮精致的小臉上紅艷欲滴的唇誘/惑著他的感官,離得那樣近,都能感覺到彼此的呼吸噴到臉上,撩得心里癢癢的。

「老婆!我沒做夢吧?」他真的不敢相信這種感覺,是假的嗎?

他看到她鄭重的點頭。「是真的!」

他一瞬不瞬望著她的臉,突然間就像個孩子般笑了起來。伸手一把抱住她,將她緊緊摟于懷中。總覺得是那麼愛不釋手,情動之中,他便要吻下去。

「你該睡覺了!」她急急的說道。

「一起!」他說的很急,說完便堵住了她的唇。

「我不!」她低叫,總不能來到賀家就先睡覺吧,她還是去照顧孩子們吧。

「傻丫頭。」抱過她,直接壓到了床上,賀賢彬沙啞的低喃著,低下頭溫柔萬分的吻上白桐桐的唇,那般的柔軟,帶著屬于她的清新感覺。

他突然起身去關門,小心的鎖好門,再度回來,擁住她,「不讓人打擾我們!」

在她呆愣的瞬間,他灼/熱的呼吸早已欺了上來,狠狠吻住她的唇……

霸道而強勢的吻,讓她整個人都呆了,心里跟著顫抖,心都要跳出來了,無助的承受著他輾轉吮吸的吻。

她只覺得肺內氣體都要被他吸盡,她快要窒息,快要透不過氣,而他依然不肯放開她。

綿長的熱吻,已讓她處于眩暈中,等到他輕輕放開她,她的唇早已腫一片,眼神迷離,那副樣子,又讓他差點忍不住吻下去。

「睡覺!」她急急的說道。「賀賢彬!你再不休息,我真的不理你了!」

心疼他的疲憊,她推開他,臉上火辣辣的燙著。

「還是想吃你!」他低喃著。

因為她的話,因為他是她的初戀,這讓他男性的虛榮心得到了巨大的滿足,覺得那是一種置身在九霄雲外的滿足感幸福感。

他在她的唇上蜻蜓點水,眼里明顯是兩簇火焰,他啞著聲音,額頭抵著她的,開口︰「真的是我嗎?為什麼那時候我不認識你呢?要是我們那個時候認識該有多好啊!老婆那時你是不是只有十二三歲?」

她的思緒混亂,渾身更是軟弱無力,這樣子嬌羞的表情,只會讓他更加蠢蠢欲動。她努力想著,那時是那麼小的。

「那時給你撿球的人很多啊,都是和我一樣的女孩,可惜你都不看我們這些小女孩的,他們說你不是我們學校的,你已經讀大學了!」

「老婆,如果那時我就把你給吃了……你說為什麼那時我沒看你呢?」他真的好後悔,如果那個時候認識桐桐該有多好啊。

「那你一定很變態!」她將小臉埋在他的胸膛上。他怎麼可以說出這種話來,她那時才多大啊?他真的是太色,情了!

他笑,伸手摟住她的頭,又在她的嬌唇上輕啄了下,然後糾正她︰「如果早知道你是我老婆,那個時候就該守著你,等著你長大,不讓你吃那麼多的苦,不讓你忍受這些磨難,好希望時光能夠倒流,讓我早一些照顧你!」

她听著他的話,很是感動。「可是時光不能倒流,一切都是緣分,我很開心那個人是你,可以證明我一直很專一!」

「你的意思是我不專一嘍?」他挑眉。

「至少沒有我專一!」她笑著,「行了,快休息吧!你看你都累成什麼樣子了?」

「可是我還是想和你聊天!」他低聲呢喃,已經開始打瞌睡,情人間最私/密的話語,在她耳邊緩緩的流動。

「老婆,認識你真好!原諒我沒有最初認識你,但我我保證,你一定是我最後一個女人!可以愛你,真好!」

是啊!

可以相愛真的很好!

可是她感謝那些磨難,因為有過太多的磨難,人才會長大,才會變得堅強,才會珍惜生活和眼前所擁有的一切。「我們有很長的時間相守!」

他健壯的身軀壓下來,她瞬間只感覺到滿世界全是他的氣息。

他的雙手也不再老實起來,探入她的衣服之內,撫著她光滑柔女敕的肌膚。

她渾身激顫,呼吸也越來越紊亂,隨著他手下的動作變得熱烈起來,她的身子也在他的撫觸之下慢慢融化。

可是她沒有忘記他累了一整夜,昨天又幫她解毒,一定累壞了,她急急的抓住他的手。「不要,休息好了,你現在需要休息!」

他懊惱而委屈的叫道︰「可是我還是想……」

「听話睡覺!」

話還沒說完,他已經翻身斜倚在她的肩膀處,閉上眼楮,呼呼的睡了起來,打著呼嚕,很快就進入了睡眠狀態,可見他有多辛苦了。

她側身看著他,硬挺的劍眉,微微蹙緊,睫毛好長,鼻梁也好挺,他居然是她第一次心動的男人。

上天真的很會安排!

她無聲的笑了起來。

可是一想到莫伊惠死了,心里又有些難過。世事無常,莫伊惠真的是太痴了,太極端了。

愛情只要花開的模樣,她這愛情的花,開了一次,希望是一生一世的花開,只為一個人,一輩子只為一個人,那也是一件美好而幸福的事情!

樓下的客廳里。

祖孫三人正圍坐在茶幾前,承承的眉宇皺著,突然笑了起來。「將軍!爺爺又輸了!哈哈,爺爺,最近你的棋藝越來越臭了!」

「呃!」賀茂祥愣了下,仔細一看棋盤還真是輸了。「好小子,有進步啊!不是爺爺的棋臭,是你又進步了!」

「我們象棋老師都下不過我了!」承承很臭屁的說道。

「嗯!聰明啊!」賀茂祥看看承承,再看看天宇。

承承這孩子根本就不是這個年齡的智商,太聰明了,而天宇倒是很正常,也挺聰明的,這麼小會察言觀色。

「爺爺,喝茶!」天宇捧著一杯熱茶遞過來。

賀茂祥欣慰的點頭,「謝謝我的乖孫子!」

「給我也來一杯!」承承瞅了一眼天宇。

「好的!」天宇又跑去給承承倒了一杯。「哥哥,喝茶!」

「乖啦,等下教你玩游戲!」承承允諾。

賀茂祥看著兩個孫子,心里很是欣慰,能在有生之年,享受天倫之樂,就是幸福吧!

喝了一口茶,承承皺皺眉。這茶不好喝啊!沒媽咪泡的好喝。

賀茂祥看著兩個同樣漂亮的孩子,抿了口茶,正色的問道︰「天宇啊,要是以後爺爺把公司給承承,你會不會吃醋啊?」

天宇想了下,搖頭,「我才不要公司,我不要像爹地和爺爺一樣累!我不要做總裁,我只想當老師。爺爺,我可以當老師嗎?」

「為什麼要當老師呢?」賀茂祥還是第一次听孫子說起自己的理想呢。

「當老師可以每天微笑啊,我們老師每天都笑的,可是爹地和爺爺都不笑,所以我不要當總裁!不笑的人不快樂,我要快樂。」天宇很認真的說道,粉女敕的小臉上滿是對當老師的渴望。

「好!只要天宇開心,想做什麼都可以!」

「我不要爺爺的公司!」承承突然說道︰「我才不要繼承別人家的財產,我要自己開公司!」

「呃!那我的公司豈不是沒人要了?」賀茂祥滄桑的臉上帶著疑惑和驚奇,這孩子雖然一直不想要他的公司,可是越是不想要,他越是想給啊,誰不希望自己一輩子的產業選對一個合適的人繼承下去呢?再說了他是真的喜歡這個孩子,即使沒有血緣,他都覺得給他不可惜,因為看著這個孩子他就滿心喜歡啊。

「不會啊!」承承賊笑兮兮的道︰「爺爺,等媽咪再生了,您就培養他當繼承人好了,反正我不要,天宇你也不要是不是?」

「嗯!」天宇認真的點頭。「我也不要!我要當老師,每天開心!」

「自己創業很累的!」賀茂祥繼續誘哄。

「我喜歡挑戰!」承承很豪氣的說道。

賀茂祥無語。

「爺爺,也許媽咪的肚子里已經有了您想要的繼承人了!」承承瞅了一眼樓上,媽咪跟叔叔上樓後就再也沒有下來,他眨了下眼楮,粉女敕的小臉上一本正經。「爺爺,什麼時候媽咪會和叔叔結婚?」

「這個要問你媽咪了!爺爺是覺得越快越好!」賀茂祥早就想辦婚禮了,可是等了這麼久,總是出事。

白桐桐在賀賢彬熟睡後起身下床,幫他蓋好被子,自己走下樓梯,就听到了兒子跟賀茂祥的對話。

「媽咪!」天宇已經發現了她。

「天宇!」白桐桐打著招呼。

賀茂祥和承承同時回頭。

「伯父!」白桐桐低叫了一聲。

「桐桐,你跟阿彬打算什麼時候結婚?這兩個小子都不要當總裁,你快點跟阿彬再生一個,繼承人就得打小培養。」

白桐桐呆了下,竟不知道回答什麼,怎麼賀伯父也跟孩子似的,她一時間還真的不知道說什麼。

「媽咪,早點結婚吧,听說肚子大了穿婚紗就不好看了!」

「呃!」白桐桐的臉騰地通紅。

承承捂著小嘴笑道︰「媽咪,你臉紅什麼啊?不就是結婚嗎?我跟天宇當你的花童啊!沒關系的,我們保護你,你快點生個繼承人給爺爺吧,省的他每天都來煩我!」

「煩你?」賀茂祥一听這話,好笑又好氣的一把把承承抗起來,讓他騎在自己的肩膀上。「臭小子,既然覺得我老頭子煩,那我干脆就煩你好了!」

承承立刻抱住賀茂祥的頭,朗聲笑著,稚女敕的童音響徹在整個大廳。「爺爺,我沒說你煩,是你每次說讓我當總裁我就煩啦!賀叔叔不是很年輕嗎?媽咪可以再生很多繼承人的,直到生出爺爺滿意的繼承人為止,我要做我喜歡的事情,和天宇一樣!」

「承承,快下來,爺爺年齡大了!」白桐桐擔心扭了賀茂祥的腰。

「沒關系的!」賀茂祥搖頭。

天宇在一旁吃吃的笑,完全不吃醋,不嫉妒,而是乖巧的倒了一杯茶給白桐桐。「媽咪,喝茶!」

白桐桐一回頭,看到天宇端著茶杯,心里暖暖的。「好孩子,謝謝!」

再回頭時,賀茂祥已經扛著承承去院子里了。

白桐桐接過茶杯,牽住天宇的手,「天宇,為什麼你不要繼承爺爺的公司呢?」

「因為我要開心啊!」天宇笑著說道。

「天宇不開心嗎?」白桐桐有些意外。

「不是啊,是覺得爹地不開心啊。黎叔叔說要開心,每天都開心。爹地是總裁,黎叔叔是總經理給爹地打工,可是黎叔叔每天都比爹地開心啊,我看到我們老師也很開心啊,每天都有笑,我也想笑。」

「黎叔叔?」白桐桐愣了下。「天宇喜歡黎叔叔嗎?」

「嗯!喜歡!」天宇很認真的點頭。「黎叔叔會笑得很大聲!爹地從來沒這麼笑過哦,媽咪,爹地以後會像黎叔叔那樣笑嗎?」

「呃!」白桐桐愣了下,天宇這孩子真的是觀察入微,很細心,而且最近他好像比以前話多了一些,變得開朗了,這是她最高興的。「爹地會笑的,爹地只是太忙了!」

這些年他應該是不快樂的吧,莫伊蘭生病,他一直心存愧疚,歲月讓賀賢彬隱藏了自己的本性,他應該是那種很青春陽光的人才對,而且是很善良的男人——曾家。

曾黎把曾陽陽給帶了回來。

曾夜風和曾媽媽終于知道事情的經過了。

陽陽不說話,一直曾黎在說。

曾媽媽听完後心疼的落淚,她都不知道女兒受了這麼大的罪,立刻奔過來拉住陽陽的手,話還沒出口還是難過的哭了起來。「陽陽,你這孩子怎麼不告訴媽媽,出了那麼大的事情你怎麼不說?」

曾陽陽低垂著腦袋,因為媽媽的一句話,她立刻淚流滿面。「媽媽……」

曾夜風很意外陽陽居然生了一個孩子,而那個孩子居然不見了。他被老婆罵了一頓,也自責起來,如果他不是那麼封建,如果不是平時這麼嚴厲,或許他的孫子孫女現在都好幾個了!

「爸,無論怎樣我都要娶陽陽,還有孩子丟了,我要報警,追查當年的真相!」曾黎無比認真的對著曾夜風說道。

曾黎把事情的經過跟曾夜風說了,然後他立刻讓警署的弟子去尋人,那個綠城的私人診所的醫生。

曾陽陽不說話,只是坐在沙發上哭。

曾夜風一看孩子哭的這麼傷心,更加自責。「陽陽,不要哭了,爸爸一定會把孩子找回來的!可是人海茫茫,找一個人並不是那麼容易的。需要時間!」

轉眼就是一周後。

莫伊蘭出院了。

莫伊惠在一周後下葬,整理她遺物的時候莫伊蘭發現了一本日記,是依惠的,而莫伊蘭在看到這個日記的時候,整個人都呆了,深深的愧疚涌了出來,那是一種深深的罪惡感,依惠她真的太胡鬧了。

她怎麼也沒有想到事情會是這樣。

握著那本日記,她的心里是對賀賢彬的愧疚,也是對曾黎的愧疚,沒想到還有毛之言,為什麼會這樣?她該怎麼辦?

莫伊蘭呆呆的握著手中莫伊惠留下來的日記本,這本日記真的是太讓她震撼了。

「依惠,為什麼要這麼做啊?」莫伊蘭喃喃低語,淚珠一顆顆流下來,心中的酸楚和愧疚慢慢的疊加起來。

「伊蘭?」韓烈走進來的時候看到她正好在哭。「不要難過了,你身體還很虛弱。」

莫伊蘭回頭望他,突然覺得自己配不上他,望著眼前這張稜角分明的俊臉,韓烈是那樣的善良,而自己……

淚水撲朔的從眼中落下,莫伊蘭只是覺得難過,覺得一切真是好笑。間接中,她成了罪人,依惠做的這一切都讓她覺得自己罪孽深重。

「烈!」莫伊蘭緊繃的聲音里有著壓抑的情緒,緊緊的抓著他的胳膊,撲進他的懷中,不停的哭著,泛濫的淚水片刻間濕透了他的西裝。

心頭悲痛著,莫伊蘭抽噎著,忽然松開韓烈的手,淚水朦朧著看他的面容,「烈,你為什麼會喜歡我這種壞女人呢?」

韓烈只是靜靜的看著她,「喜歡需要道理嗎?」

想想莫伊惠,她那樣病態的喜歡著曾黎,有理由嗎?話說曾黎真的有那麼好嗎?沒有吧?只是一個男人而已,而伊蘭也只是個女人而已,喜歡就是喜歡,又怎麼說的清楚呢?

「烈!我和依惠這樣的女人該去下地獄才是!」莫伊蘭想到曾經她所做的那一切,她跟多少男人有過復雜的關系,只是因為她心中的不平衡,責怪著賀賢彬,可是到此刻,她發現,其實她們姐妹才是罪人。

「知錯就改,善莫大焉!」韓烈擁住莫伊蘭,柔聲安慰著。「好了,不哭了,也不要想了,安葬完依惠,我們去法國!從此開始新的生活。」

「烈!我已經失去了做母親的機會兒,這樣的我,你還肯要嗎?你一輩子都可能沒有孩子。」她怎麼能答應跟他一起走?她是不是太自私了?

他痛惜的看著她,「伊蘭,我不在意!」

哽咽著,身子瑟瑟的顫抖著,看著他那眼中熟悉的關切,莫伊蘭再也壓抑不住,一把撲了過去,緊緊的摟住韓烈的脖子,將臉頰埋進了他的肩膀上,滾熱的淚水不斷的從眼中落下來,滑進了他頸項下,灼熱的刺痛了肌膚,似乎見他心底那最深沉的感情勾了出來。

痛哭著,縈繞在四周是他熟悉的氣息,莫伊蘭放肆的哭泣著,緊緊的摟住他的脖子,讓她最後放縱一次吧!

她一直那樣的自私,她這樣的女人怎麼能心安理得的享受他給予的愛呢?他這樣善良這樣溫情的男人適合更好的女人。

而她,要一輩子去懺悔。

依惠啊,姐姐替你,替自己去懺悔。

就這樣讓她最後一次的放縱,讓她再一次的貪戀著他的溫暖,只要她放棄了,他可以一輩子幸福,還可以有孩子,還可以過幸福快樂的生活,而她不知道哪天又突然變得自私了,自己也不認識自己了。

韓烈看著她此刻痛苦欲絕的悲痛,他只能伸出手,安慰著她的悲傷。感覺到背後忽然樓過來的大手,莫伊蘭顫抖著,緊緊的摟住了韓烈,最後一次了!

任由她哭了許久之後,韓烈終究開口︰「好了!最後一次哭,不要在哭了!」

「好!」最後一次落淚。

擦著淚水,莫伊蘭抽噎的抬起頭,卻發現韓烈的肩膀上早已經被她的淚水濕透,甚至連他的脖子上,都沾滿了她的眼淚,尷尬著,莫伊蘭不安的抬起目光,卻發現他的視線卻落在她的臉上。

「該休息了,好好休息下,明日要葬禮了,讓依惠走的安心些吧,不要哭好嗎?」韓烈橫抱起她縴瘦的身子,邁步向著莫伊蘭的房間大步走了去。

蜷縮著身子,再一次的感覺著他的溫暖,莫伊蘭微微的側過臉,將面頰緊緊地貼在他的胸膛上,听著他的心跳聲,莫伊蘭忽然她是那樣的貪婪,貪戀著他的氣息,貪戀著他的溫暖——

莫伊惠葬禮的那天,大家還是都趕來了。

賀賢彬,曾黎,曾陽陽,韓烈,米勒,毛之言,除了白桐桐沒有來,賀賢彬為了保護她,並沒有告訴她,他知道自己的小女人很善良,一定會哭的稀里嘩啦的,所以沒有叫她來。

大家看著莫伊惠下葬,直到她的棺槨被石板覆蓋,直到埋葬好了。

曾陽陽突然情緒激動的望著墓碑上的照片,失控的低喊著︰「莫伊惠,為什麼你要這麼對我?我的孩子在哪里?你把我的孩子偷到哪里去了?」

她突然情緒激動起來,讓大家都為之一愣。曾黎立刻抱住她,給予支撐。

這些日子,曾陽陽自從知道孩子還活著卻找不到人後,她整個人都陷入了混混沌沌中,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只想快一點知道孩子在哪里,他過得好不好!

沒有人發現毛之言的身體一顫,繼而恢復了平靜。

而莫伊蘭在這個時候卻道︰「陽陽,對不起!我知道說對不起無法彌補你心里的苦,我也知道依惠傷害了你,請看在她已經去了份上,原諒她吧!」

「伊蘭姐,你讓我怎麼原諒她?我的孩子沒了!她死了一了百了,我呢?我的孩子呢?我該怎麼辦?」曾陽陽的吼聲讓賀賢彬呆了下,他一直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當說到孩子時,賀賢彬似乎明白了一點,卻也異常的震驚,陽陽怎麼會有了孩子?這到底怎麼一回事。

莫伊蘭握住陽陽的手。「陽陽,孩子在,孩子很健康,原諒姐姐到昨晚才知道孩子在哪里!」

「你知道孩子在哪里?」曾陽陽錯愕的抬頭。

「伊蘭,你真的知道嗎?」曾黎也激動起來,怕自己听錯了話。

莫伊蘭點點頭,看了一眼毛之言,他只是轉過頭去,沒有說話。

莫伊蘭有些失望,卻也有了一絲的心疼。她對著曾黎,賀賢彬和曾陽陽道︰「黎,陽陽,阿彬,我希望你們能夠停住,尤其是阿彬,我希望接下來的話,能夠讓你挺住。」

賀賢彬的心里涌,上了一股不安,卻鎮定的點頭。「你說!」

「曾黎和陽陽的孩子,被依惠偷走的孩子,就是在阿彬身邊的天宇!那個孩子是曾黎和陽陽的。」莫伊蘭說出這句話,讓三個人都是一驚。

賀賢彬整個人如遭雷擊,「你,你說什麼?」

莫伊蘭愧疚的說道︰「阿彬,你找人代孕的那個孩子被依惠掉包了,原諒我,居然不知道,一直以為那個孩子是你的,可是直到昨天我在收拾依惠遺物的時候發現了一本日記。她說孩子是她換了,而那個孩子,是陽陽在綠城生下的!」

「你的意思是,天宇是我的孩子?」曾黎呆愣住,他不敢相信,一雙桃花眼瞪得大大的。「怎麼會這樣?」

「我要去看孩子!」曾陽陽緊緊抓住曾黎的手。「黎哥哥,我們的孩子,我要立刻見到孩子!」

賀賢彬卻是異常的震驚,他努力讓自己平靜,聲音里還是有了一絲的顫抖。「伊蘭,那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去了哪里?」

「我不知道!」莫伊蘭搖頭,低垂下眼睫,眼中遮住一抹微光。

賀賢彬無法相信這個事實。「黎,陽陽,你們不要急,等一下!」

賀賢彬此時心里跳動的異常劇烈,他不知道該怎麼相信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日記怎麼說的?為什麼會這樣?」

莫伊惠日記——

今天,我做了一件偉大的事情,跟我的盟友去綠城醫院的太平間偷了一個死嬰,買通了那個幫曾陽陽接生的醫生,她答應幫我對換孩子。

哈!曾陽陽做夢也想不到她生下的孩子還活著,而我給她弄了個死的,她這下子應該會悲痛欲絕的自殺吧?

如果她真的死了,那就太棒了!我可以一個人獨佔曾黎了,那個晚上的秘密將不會再有人知道。

看著曾陽陽的小孩,我心里還真的好喜歡,什麼時候我也生一個孩子呢?這一年,在曾陽陽失蹤的這一年里,曾黎沒有踫過我一次。我很懊惱,可是他說會對那一夜負責的!

這是我心里最安慰的!

我還做了一件偉大的事情,抱來了曾陽陽剛剛上下來的孩子,並且神不知鬼不覺的換了賀賢彬的孩子。這一切做完,居然沒有人發現,真是太神奇了。

姐姐並不知道此事,姐姐今天的情緒很不好,她一直在喝酒,沒有人照顧孩子。可是賀賢彬的孩子已經五天了,他看起來比曾黎的孩子大一些呢!

我在搖籃邊對比著兩個孩子,怎麼看怎麼覺得剛出生的這個小一號。不過幸好賀賢彬出差去美國了,要一個星期才回來,等到他回來時,孩子早已長得變了樣子,誰也認不出來。

這件事情,只要我不說,我的盟友不說,沒有人會知道的!

賀賢彬背叛了我姐姐,害的姐姐是如此的痛苦,看著姐姐整日醉生夢死,我心里好難過。

我有勸過姐姐離開賀賢彬,可是她卻不肯,即使明知道這個孩子是賀賢彬親生的,她也忍下了,裝作不知道。可是她卻整日以淚洗面,我卻什麼都做不了!我心里好難過。

其實說姐姐的同時,又何嘗不是在說我?明知道曾黎不喜歡自己,還是這樣的喜歡他,愛著他,明明可以要挾他結婚,卻還是在看到他躲閃的眼神時忍不住答應給他五年的時間,五年後,他說會娶我!可是,真的會嗎?

我很懷疑!

我怎麼也沒有想到那一夜曾陽陽會懷孕,如果不是一個月前突然在綠城見到大月復便便的她,我真的以為幸福來臨了!

我以為曾黎是屬于我一個人的。可是看到曾陽陽懷孕了,我的夢想一下子破滅了,卻沒想到我有了一個盟友,而他卻要幫我。

這一切,我們做的天衣無縫。

已經過去了一個月了,都沒有人發現孩子掉包了,哈哈……好開心啊……

日記大體的意思是如此的。

賀賢彬看到後面,突然被人撕去了幾頁。「伊蘭,後面的呢?」

莫伊蘭搖頭。「只有這些!」

毛之言一直在旁邊不遠,他的臉上很平靜。

賀賢彬呆愣著。「我的孩子呢?那我的孩子換到了哪里去?」

天哪,為什麼這該死的日記沒有提到?

「我們快去見孩子!」曾陽陽激動的抓住曾黎的手,「哥哥,天宇真的是我們的孩子嗎?」

曾黎抱緊她,有些哽咽,又看了眼身邊呆愣住的賀賢彬,心里明白他此刻的心情,如果天宇是他跟陽陽的孩子,那麼賀賢彬跟桐桐的孩子又去了哪里?

賀賢彬的臉上有著破碎的絕望,只能這樣呆呆的看著手里的日記本,她怎麼可以這樣?他回頭望了眼墓碑,她怎麼可以做出這樣的事情?她真的太壞了!可是她死了,「她的盟友是誰?」

賀賢彬的話讓莫伊蘭和毛之言都為之一怔。

「沒有說!」莫伊蘭低下頭去說道。

賀賢彬銳利的視線眯了起來,掃過低垂著頭的莫伊蘭,「伊蘭後面的日記呢?我要看後面的日記!」

「我真的沒有看到,我只看到這些!」莫伊蘭急急的解釋。

賀賢彬的視線越過她的臉,終于沒有說什麼。

他轉身,不管怎樣,他都會找到孩子的!大步的離去,曾黎和曾陽陽也跟了上去。

而身後的莫伊蘭和毛之言都似乎松了口氣。

韓烈的藍眸眯了下,走過來低聲對莫伊蘭道︰「你知道那個人是誰吧?」

莫伊蘭咬唇,點頭,然後對韓烈道︰「烈,你先去車上等我好嗎?我有些話想跟之言說一說!」

韓烈的視線落在毛之言的臉上,他沒有躲閃,很平靜,臉上甚至有些陰郁,他點頭,送米勒出去,突然發生這樣的事情,米勒也有些錯愕,真是太奇怪了。

直到墓園只剩下莫伊蘭和毛之言時,莫伊蘭手里握著幾頁紙,遞給毛之言。「之言,我沒想到,你曾經愛過我!」

她說的很平靜,說的很直白。毛之言听後整個人一愣,眼神復雜的看著莫伊蘭,她的容顏已經不在了,他真的感慨世事無常,可是面對昔日讓她心動心痛過的女人,他沒有否認。「伊蘭,是的,我愛過你!」

他握著手里的紙,他知道那是日記的最後幾頁,是伊蘭專門為了他撕下來的,他不用看,也可以想象到內容。

「我不是要責怪你,我知道。人,最難控制的是自己的心。之言,我希望你自己去跟賀賢彬說清楚,他們的孩子你到底送去了哪里?」莫伊蘭幽幽地說道。

毛之言握住紙張的手一緊,搖頭。「伊蘭,我無法那麼做!」

「為什麼?」

「這是我跟賀賢彬的私人恩怨,也可以說是跟賀家的私人恩怨。即使他知道了,我也不會告訴他孩子的去向!」毛之言回答的異常堅決。

莫伊蘭看著毛之言俊美的臉上一片堅定,只覺得心里一陣難過,一陣心疼,這樣的他,讓她想到多年前的自己和依惠,被痴念折磨的心傷心痛的自己。

只是她,在韓烈的愛和關懷下,走出了陰影,可是依惠卻沒有遇到這樣的人,所以依惠死了。而毛之言呢?他這樣豈不是跟依惠一樣了?

「伊蘭,不要勸我,我無法控制自己的心,我必須這麼做,這是賀家欠了我的,我必需討回來。」毛之言痛苦的說道。「你看不起我也好,說我卑鄙也好,我都不在意了,還有依惠,我感到很抱歉,我不該把她當成你的替身,其實她根本也不是你的替身,她永遠沒有你的善良!」

毛之言望著她,以為他會看到莫伊蘭不屑的目光,可是莫伊蘭只是平靜的回應著毛之言那凝望的視線,緩緩地走了過去,一步一步,很慢很堅定。

「都過去了。無論發生了什麼,發生過什麼,都過去了,一切都過去了!」幽幽的語調一如既往,莫伊蘭突然伸過手,緊緊地抱住毛之言緊繃的身體,一手安撫的拍上他的後背,重復的開口,「忘記吧,不要折磨自己的心了。」

她沒有露出那樣嫌惡的表情,她沒有嫌棄他的卑鄙,甚至願意抱住自己,毛之言呆愣的僵直著身體,顫抖著手臂,最終抱住了主動抱著他的莫伊蘭,閉上眼,不讓任何人看見他此刻宛如嬰孩般的脆弱,「伊蘭,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

「之言!心中有愛才快樂!讓我們忘記吧!把一切不愉快的事情都忘記吧,親自去告訴賀賢彬,你把他的孩子弄到了哪里,不要折磨他們了!讓我們大家彼此珍惜這一份難得的友誼吧!你跟賀賢彬是多年的兄弟了,你們是最好的朋友啊,他連代理孕婦都讓你去幫他找,可見他有多相信你,珍惜吧,告訴他一切的真相,他會原諒你的!」

「不!」毛之言搖頭。「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你究竟有什麼苦衷?為什麼?」原本低幽的嗓音突然嚴厲了幾分,莫伊蘭推開毛之言的身體,目光正視的看著他,一字一字的開口︰「無論你要怎樣報復,或者有怎樣的怨恨,把他們的孩子分離五年,這個酷刑足夠了,都彌補了你的創傷,收手吧!之言,在我心里你一直是最仁義的大哥,不要讓我難過好不好?」

毛之言搖頭,目光中滿是悲慟。「不!我不能!」

他突然緊緊地,雙臂圈住懷抱里縴瘦的身影,閉著眼,過往的一幕一幕愈加清晰地浮現在了腦海里,他所吃的苦,他所受的屈辱,他母親所遭受的苦難,他都要一筆一筆跟賀家算!

從知道真相的那一天,從那一刻,他的心里只有報仇兩個字,找賀家報仇,所以為了報仇,他不惜潛伏在賀賢彬身邊,不惜委身在賀氏里做一個小小的部門經理,一切只為了報仇兩個字。

「因為我嗎?」莫伊蘭不以為是這樣的。

「不全是!」毛之言痛苦的低喃。「伊蘭,你不要問了,我不會說的,我會祝福你的!跟韓烈去法國吧,忘記一切,這一切跟你無關!」

「可是之言,黎沒惹到你吧?你和依惠怎麼能這樣對待曾黎?」莫伊蘭試圖說服他,可是卻徒勞無功。

「對不起!一切都只怪曾黎跟賀賢彬是哥們,一切都只怪曾陽陽那個孩子生的太不是時候!」毛之言喉頭哽咽的,許久之後,抱著莫伊蘭的手終于松了開來,充滿痛苦的臉龐之上,是堅定。

「伊蘭,你回去吧!我跟依惠說說話!」他說。

莫伊蘭知道無法再說什麼了!她終于也轉身離開。

毛之言拿出打火機,在莫伊惠的墓碑前,燒掉了那最後幾頁的日記。讓真相灰飛煙滅吧,他死也不會放棄的!

賀家的客廳。

賀賢彬帶著曾黎和陽陽出現時,他特意囑咐道︰「請你們不要先認可以嗎?我怕桐桐一時承受不了,如果她知道我弄丟了孩子,一定會難過死的,陽陽,你能理解嗎?」

曾陽陽坐在車子里,淚流滿面,此刻她的心情是無比復雜的,可以馬上見到孩子的喜悅,以及這些年思念這孩子的苦,失而復得的感慨和期待夾雜在一起,還有更多的是忐忑,孩子怎麼能接受她?

另外,桐桐知道了這個消息怎麼辦?

他們趕到的時候,天宇和白桐桐正在客廳里看電視,白桐桐陪著天宇看動畫片,而承承則跟著賀老爺子去打高爾夫球了,沒在家里。

「陽陽,黎,你們必需保證,這也是對天宇最有利的,他太小一時可能接受不了,所以你們一定要跟他熟悉起來,才能告訴他真相,懂嗎?」賀賢彬又交代了一遍。

「賀大哥,我懂!」曾陽陽保證。

「陽陽,你不能哭!你一哭天宇會害怕的,他很內向!」曾黎說道,內心卻已是顫抖不已,他的兒子啊,他從來不知道存在的兒子啊!

「嗯!我知道了!」可是說著,還是紅了眼圈。

三人進了客廳,看到的是天宇正枕在白桐桐的腿上看著《貓和老鼠》的動畫片,笑得咯咯的,「媽咪,好好笑哦,你看那貓笨不笨啊?咯咯咯……」

「是呀,貓好笨啊,小老鼠多可愛啊!」白桐桐撫著他的小臉,也笑得樂呵呵的。「我們天宇也很可愛!媽咪好喜歡天宇哦!」

「天宇也好喜歡媽咪哦!」天宇依然咯咯的笑著,可見他是多麼的開心了。

三人看著這一幕,心中是萬般滋味,賀賢彬的心里更是萬般的復雜,他們的孩子呢?如果天宇是曾黎和陽陽的孩子,那麼他和桐桐的孩子在哪里?

這些年來,原來養在身邊的不是自己的兒子,他怎麼可以如此的粗心大意啊?

事到如今他可以明白一點了,那就是DNA的鑒定,一定是在做完了鑒定後換的孩子,他抱來的第一天就給孩子做了鑒定,那份血樣是他親自看著醫生抽取的,親自送檢的,不會錯的,確認了是自己的骨肉,而且老爹也看了的,卻沒想到最後孩子還是不是自己的。

或許那個時候太信任伊蘭,惹出這樣的結果。

他真的有些無顏面對桐桐,莫伊惠日記中提到的那個盟友會是誰呢?

曾黎和曾陽陽此時的心情是無法用語言表達出來的。

曾黎怎麼也沒想到賀賢彬的兒子會是他的,這些年來,他偶爾見到這個孩子,很是喜歡他粉女敕的小臉,那張小臉總覺得有些熟悉的感覺,到今天再看到天宇,他突然想起來,那是一張酷似陽陽的小臉啊。

白桐桐似乎感覺到身後有人,一回頭看到他們,很是驚訝︰「呀,曾大哥,陽陽,你們怎麼來了?天宇,快起來打招呼啊!」

天宇听到了聲音回頭,看到黎叔叔和爹地,還有漂亮阿姨,從沙發上滑下來,「黎叔叔,你好久沒有來看天宇了!」

「呃!天宇……」曾黎話未出口先哽咽了,他看著那張小臉,他的心里百味雜陳,這是他的孩子,他的骨血。

天哪!他錯過了什麼?

「黎叔叔?」天宇已經跑了過來,抱住曾黎的腿,揚起小臉。「黎叔叔,你上次幫我安裝的超人壞了,黎叔叔再幫我安裝一次好不好?」

曾黎哽咽,只能回答︰「好!好!」

孩子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是快樂單純的說著自己心里的話。

曾陽陽再也忍不住,一下子跑過去,抱住天宇,整張臉埋入天宇的懷里,緊緊的抱住他。

曾陽陽不敢哭,只是死死的咬住自己的唇,咬的破敗不堪,止住哭泣,可是顫抖的雙肩還是泄露了她的情緒。

天宇呆呆的。

白桐桐不解,轉頭看賀賢彬,他的臉色異常的慘白,甚至連眼神也充滿了一種焦灼。白桐桐不解的走過去,輕輕扯了下賀賢彬的手臂。「賀賢彬,陽陽他們怎麼了?」

賀賢彬猛地回神,看到桐桐擔心的樣子,心中愧疚更深,更覺得對不起她了。他只是拉住桐桐的手。「桐桐,你去樓上的房間等我好嗎?我有話跟你說!」

「可是曾大哥和陽陽來了啊!」白桐桐不懂他干什麼讓自己上樓,這好像不是待客之道吧。

「乖!我有話跟你說,你先上去!」賀賢彬說道。

白桐桐終于還是點頭,可是她看到曾黎和陽陽似乎是又悲傷又難過又驚喜又悔恨的樣子,那種表情真的太復雜了,她一時想不明白,卻也覺得氣氛有些不對勁。

天宇被陽陽抱的有些緊,一時間有些害怕,竟忍不住喊了起來︰「媽咪……」

「天宇!」他一喊,白桐桐本來要上樓的腳步停下來,回到他們身邊。

天宇小手掙月兌著陽陽。「阿姨,你抱疼我了!」

曾陽陽意識到什麼,立刻松了手,天宇飛快的跑到白桐桐身邊,抱著她的腰。「媽咪,阿姨她怎麼哭了?」

曾陽陽懷里一下子空了,眼神有些受傷,整個臉上哀戚一片。

白桐桐這才看到陽陽的臉上滿是淚痕。「這,這是怎麼回事?」

一股不安涌上了白桐桐的心頭。

曾黎看到天宇那害怕的樣子,很是心疼。「天宇,過來叔叔這里!」

天宇一看是曾黎,沒有再害怕,他不是害怕陽陽,是這個阿姨一抱著他哭他就有些緊張。

天宇走到曾黎的面前,曾黎畢竟是男人,知道這個時候不能傷害孩子,他斂去不安,輕聲道︰「天宇,阿姨看到你長得這麼好這麼可愛很開心,所以才會這麼激動,天宇不要怕,叔叔帶著阿姨幫你去裝超人好不好?」

天宇回頭,看了眼賀賢彬和白桐桐,「爹地,媽咪,天宇可以跟叔叔阿姨去玩具房嗎?」

賀賢彬走到白桐桐身邊,握住她手,對天宇道︰「去吧!」

「賀賢彬……」

「我們上樓去!」賀賢彬打斷她的話,和曾黎交換了一個眼神,牽著白桐桐的手上了樓。

房間里。

「賀賢彬,到底怎麼回事?我怎麼覺得曾大哥和陽陽都不對勁呢?陽陽為什麼抱著天宇哭?你告訴我怎麼回事?」

賀賢彬只感覺心糾結成一團,快要窒息一樣的難過。「桐桐……其實天宇……」

「天宇怎麼了?」白桐桐抬起頭來看他。

兩人的視線交匯,她在他眼里看到了糾結的痛苦,看到了復雜的似乎有難以說出的悲慟。

「賀賢彬,你事情瞞著我?」她覺得聲音都有些尖銳了。

賀賢彬搖頭。「桐桐,不是瞞著你,是我不知道該怎麼告訴你,我覺得自己對不起你,是我的錯,我難以啟齒。」

听到他這麼說,白桐桐卻搖頭笑了。「你有什麼難以啟齒的?」

「桐桐,你保證無論听到什麼都鎮靜好嗎?」他小心翼翼的問道。

「你有了別的女人嗎?」她不答反問。

賀賢彬呆了下。「你怎麼會這麼想?」

「那你跟莫伊蘭小姐會復合嗎?」她又問。

「桐桐?」賀賢彬整個人都呆了。「怎麼會?我沒有別的女人,以後有生之年,我只要你一個女人!」

「那不就完了,還有什麼我不能承受的嗎?」她問,實在想不出。

「桐桐,我告訴你,其實天宇可能不是我們的孩子!」他看著她,雙手扳住她的肩膀,擔心她听到這個消息會暈倒。

白桐桐靜靜地看著他,半天後,她搖頭。「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拜托你不要跟我開玩笑了好嗎?」

「桐桐,不是玩笑,是真的!」賀賢彬緊緊握住她的肩膀。「事情是這樣的……」

當賀賢彬把事情的經過跟桐桐說完了時,她整個人不言不語,只是覺得什麼東西從心里抽離了一樣。

如果天宇不是她的兒子……

她驚得雙手掩住小嘴,一雙大眼蒙上了一層淚霧……

整個身體如一只失去翅膀的美麗蝴蝶,蒼白、無助地望著賀賢彬,她感覺意識越來越遠,心里劇烈的痛著,像是一下子被抽空了一樣,她想哭,卻哭不出來。

淚霧在眼前越聚越多,她感覺視線模糊。

她望著他,咬唇問道,「為什麼會這樣?我的孩子呢?賀賢彬,我以為孩子在自己的爹地身邊至少會很幸福的,即使沒有媽咪在你也可以給他幸福,可是我們的孩子卻不知道在哪里,你讓我怎麼辦?不——我不相信這是真的,不相信!」

白桐桐怎麼能接受,怎麼能相信呢?

「桐桐!我們一定可以找到孩子的……」雖然他心中此刻也無頭緒,可是他從來不是被困難壓垮的那種人,他堅信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我先讓人來抽取血樣!桐桐,無論怎樣,在天宇面前不要表現好嗎?他還是個孩子,我們在沒確定的情況下不要傷了孩子!」

白桐桐的思緒是混亂的,像是听見了呼喊,又像是沒听見,只是本能地點了點頭。

賀賢彬心中一痛。「桐桐,你听到我的話了嗎?」

白桐桐回神,那樣的淒楚,望著賀賢彬。「賀賢彬,我們的孩子呢?我該怎麼辦?」

她只是悠悠的問完,整個人就癱軟了下去。她沒有了力氣,好難過,全身都好難過,抽空了靈魂一般的虛月兌。

「桐桐——」賀賢彬急喊,伸手抱住她。痛惜她這樣的表情,他又何嘗不是這種心情呢?她的痛苦和難過他也感同身受啊!

她已經渾身沒了力氣,像是失去心神的瓷女圭女圭,那樣的無助和哀傷。他把她抱到床上,輕輕放下來。

「桐桐……」他想要安慰她,可是她卻哭了起來。

「我的孩子啊……」白桐桐放生哭喊,可是到最後,所有的話語只剩下那一片嗚咽聲。房間里,顯得格外安靜,只剩下她無助的哭喊,以及賀賢彬的喘息聲。

賀賢彬凝重的嘆息無限的寂寞,視線落在桐桐的臉上,轉而看向自己的雙手,握緊,這一切都是因為自己,他為什麼總是傷害桐桐呢?雖然他不想,也不知,可是每一次都這樣傷害她,這樣的深。

「桐桐,我會找到我們的孩子的!」幽幽的開口,賀賢彬的神情堅定,黑眸里是無比的鎮靜,他又在腦海里把那些事情都過了一遍。「無論如何我都會找到的!」

耳邊那低低的,如泣如訴的寂寥嗓音下,白桐桐心頭一揪,快速的轉過身來看向賀賢彬,這才發現他的臉色那麼的蒼白,甚至如同透明的可以看見臉上的血管一般,他也是難過的吧?

孩子不見了,養在身邊多年的孩子居然不是自己的,賀賢彬一定也是萬般難過的。

她怎麼能自己只顧著傷心而忘記了忽略了他也是一樣傷心難過的?

她坐起來,抹去眼淚,仰頭望著他,心里也涌起一股自責。「賀賢彬,對不起,我只顧著自己傷心了,忘記了你也是傷心的~,對不起……」

她的自責讓他更是愧疚。「桐桐,我一定可以找到孩子的!你相信我!」

白桐桐停下的淚水再一次的流了滿面,無聲的攥緊雙手,淚水朦朧的凝望著

坐在床上看她的賀賢彬。

她咬唇點頭。「我相信你,我們的孩子一定會回來的!」

「丫頭,不要哭。」看著落淚的桐桐,賀賢彬疼惜的開口,將她身體快速的拉回懷抱,緊緊的抱住,似乎一輩子都不會再松開。「謝謝你的相信!」

白桐桐也回抱住他。「賀賢彬,我知道你可以找回孩子的,我相信你!因為在我心里你是最棒的!」

這些日子,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他的疲憊,他的辛苦,她都沒有幫上忙,心痛的抽搐著,她不該只顧自己的情緒,他們是一體的,無論發生什麼都該相互支持,相互支撐,相互安慰。

「丫頭。」低嘆著,賀賢彬痛惜的抱緊桐桐的身體,大手眷戀的插進桐桐的頭發,感覺著那潤滑的可以觸動內心的感覺。「我這就打電話!讓人來確定!」

感動桐桐的理智,感動她此刻還能這樣的堅強,感謝上天讓他擁有了她,這一生,他有她,足矣!

他先是打了電話給醫生,他覺得當下是要確定天宇的身份,天宇到底是不是曾黎和曾陽陽的孩子。

白桐桐听著他的安排,期望天宇是自己的孩子,可又同情曾黎和陽陽,原來陽陽也有過孩子,只怕她更痛苦吧!這些年來,陽陽一直以為孩子是死了的!

這種煎熬,對于任何人來說都是劇痛的。

她希望天宇是他們的孩子,可是自己的孩子呢?她將頭埋在賀賢彬的懷里,無力的閉上眼,淚水滑落下臉。

「我知道我該死。」他讓她承受了怎麼樣的痛苦,他讓她過了五年生不如死失去孩子的生活,好不容易的他們在一起了,孩子卻不是自己的!

「不!」白桐桐搖頭,伸手用縴細的手指壓住他的唇。「賀賢彬,這不是你的錯,我們去看天宇他們吧!醫生不是要來了嗎?」

「謝謝你的理智!」他牽住她的手,「我們去看看!」

白桐桐來到玩具房,看到曾陽陽一直在落淚,似乎想要靠前,又不敢靠前,自己的眼圈又紅了,好不容易控制住的眼淚又流了出來。

而天宇正依偎在曾黎的懷抱里,看著他給他安裝超人的玩具。白桐桐突然覺得心里既溫暖又悲慟。

「陽陽!」白桐桐低聲喊了聲曾陽陽。

她抬起頭來,看到桐桐跟賀賢彬,她從白桐桐的神情里知道了桐桐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她站起來,走到桐桐的面前。「桐桐姐,我……」

「什麼都不要說了!」白桐桐擁住她。「我都懂,你的心情,我懂!」

此時,還有什麼人能比她們兩個更懂彼此的心情呢?同樣是母親,同樣是失去過孩子的母親,也只有她們才能最懂彼此的心!

醫生來了。

賀賢彬把曾黎,曾陽陽叫了出去,桐桐去陪天宇。

賀賢彬對他們道︰「我讓醫生來抽血,確定天宇是不是你們的孩子,一旦確定,不管結果如何,我們都不要傷害到孩子!」

「阿彬……」曾黎拍拍他的肩膀,點頭。「一切都以孩子為前提,還有,謝謝你!我去給我爸打個電話!」

桐桐陪著天宇,看著他,看著他,她的心里很復雜。

「媽咪,你好像哭了呀,剛才陽陽阿姨也好像在哭,你們怎麼了?」天宇停下手里玩著的玩具,不解的問道。

「沒有啊,媽咪沒哭,是沙子眯了眼!」白桐桐飛快的否認。

天宇卻似乎不相信,狐疑的看著她,白桐桐也看看著天宇,看著他的容顏,秀美的眉毛,大大的眼楮,小嘴是翹著的,即使不笑也是翹著的,這張小臉,有無分像陽陽的,其實不驗DNA,她此刻也能確定了……

「天宇,等下醫生伯伯會來給我們做個檢查,要取一點血,天宇會害怕嗎?」白桐桐問著他。

天宇搖搖頭。「不怕!媽咪,天宇會很勇敢的,媽咪不要討厭天宇好不好?」

白桐桐心里一酸,「媽咪怎麼會討厭天宇呢?」

天宇立刻笑了起來,陽光燦爛的微笑著,似乎松了一口氣。「我還以為媽咪是討厭天宇了呢!原來不是呀!媽咪,我們去找醫生伯伯吧!」

為了證明自己的勇敢,天宇已經牽住白桐桐的手,說著就要往外走去。

此刻,醫生正在給曾陽陽取血樣,用尖銳的利器扎破手指。

曾陽陽別過頭去,不敢看,皺著眉頭,小臉糾結的想喊痛又不敢喊。

「阿姨不要怕啊,不痛的!」天宇在一旁說道。「天宇給你呼呼就不痛了!」

說著竟真的湊了過去,對著曾陽陽的手呼呼的吹了起來。曾陽陽一陣感動,禁不住抱住他。「天宇,謝謝……」

賀賢彬也走過去,大手悄悄的伸過去,抱住桐桐的腰,兩人相看一眼,彼此明白,卻什麼都沒說。

這時,醫生道︰「是不是給給天宇抽個血樣了?」

「天宇,怕嗎?」白桐桐也走過去,問著天宇。

「不怕!」天宇把小手伸過去。

當消毒水抹在天宇手指上時,他小小的臉糾結在了一起,眉頭皺著,轉過臉去,不敢看,而他的樣子,讓所有人都呆了下,根本是和剛才的陽陽一樣的!

而事實果然證明是如此的!

一天後,結果出來,證實天宇是曾陽陽和曾黎的孩子。

這個結果本來就是大家預料的,可是確定了,也真的死心了,賀賢彬開始全面著手找自己的孩子。

這件事情,大家都沒有告訴天宇,也沒有告訴賀茂祥,賀賢彬擔心告訴賀茂祥他會承受不住,曾黎和曾陽陽自然是理解的,對陽陽來說能找到孩子,比什麼都強,孩子生活的很好,她的心里也滿足了!雖然她恨不得現在把孩子抱走,可是一看到孩子那樣的眼神,她的心就害怕了!

她不能太自私,而看到白桐桐時,她理解桐桐的心情。自己的孩子找不到了,這個事實她怎麼能接受?

賀賢彬打電話找莫伊蘭,他想了一天,不相信莫伊蘭不知道依惠那個盟友是誰,而那本日記,明顯有說是誰!撕掉的那幾頁,也像是伊蘭所為,他不懂,她為什麼那麼做,只是當時太震驚他沒有細想,如今回想一下,覺得她明顯有說謊的。

電話打過去後,卻是韓烈接的,他的聲音異常的低沉,「賀賢彬,伊蘭不見了!」

「你說什麼?」他錯愕。

「是真的!」韓烈的聲音更加的落寞。「你和桐桐出來吧!我們見面說!她有留東西給你們。」

于是,賀賢彬帶著桐桐約了韓烈在海皇見面。

一見面,彼此打了招呼,韓烈坐下來。

「伊蘭怎麼會不見呢?」賀賢彬真的不相信。「我有話要問她的,她去了哪里?」

「我不知道!」韓烈搖頭,拿出一封信,「這是她的信!寫給你們的!」

賀賢彬和白桐桐狐疑的打開,就看到她的信上寫著這樣的一段話——

阿彬,白小姐︰

你們好,當你們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離開了H城,我知道阿彬會問我你們孩子的去處,他一定知道那個日記的最後是我撕掉的幾頁,可是那里面真的沒有說孩子去了什麼地方!阿彬,我自知我們姐妹罪孽深重,我會在以後的每一天都為你們祈禱,希望你們快一點找到孩子!對不起!再一次的說聲對不起!——伊蘭字。

「就這麼簡單?她就這麼不見了?可是她是知道那個盟友的!」賀賢彬錯愕著。「她知道居然不告訴我們,她到底去了哪里?」

韓烈搖頭,「我不知道,她也只給我留書一封!」

他苦澀一笑,想到莫伊蘭的那封信,寫的那樣堅定,他的心里就一陣揪痛,他想他應該猜到她去了哪里的,只是,如果她真的希望那是她的歸處的話,他就不讓人打擾她了吧!

韓烈只是看了一眼賀賢彬,再看看桐桐,同情他們找不到孩子,卻也無能為力。

韓烈在腦海里回想著莫伊蘭的那封信,她說︰「烈!這一生,我只後悔沒有早一點遇到你!你是那樣的陽光,那樣的溫文爾雅,那樣的卓越挺拔,而我是這樣的齷齪和卑鄙,我同時又是這樣的髒污,怎麼配得上你的高貴呢?烈,原諒我再一次的逃避了!我去了一個可以得到心靈救贖的地方,你放心,我不會自殺,不會自殘,不會傷害自己了!我會好好活下去,我會在那個充滿陽光的角落里為你祝福,忘記我吧,找一個干淨的單純的女孩結婚生子,那才是我最希望看到的。烈,我知道我又變得自私了,我丟下了你,自己一個人去尋找心靈的安寧,我又開始自私了,原諒我的,這個世界,我知道也只有你,最寵我!再寵我一次好嗎?不要找我……」

遠處的教堂,傳來和煦的鋼琴聲……

一個身著修女服的女人端坐在鋼琴前,為孩子們彈奏著快樂的曲子……

「韓烈,你真的不知道莫小姐去了哪里嗎?」白桐桐以為韓烈應該是知道的。

「我也不知道。」韓烈搖頭。「如果她想讓我知道在哪里的話,或許她就不會離開了。她想開始新的人生,我想,如果她真的想通了的話,我尊重她的選擇。」

只要她覺得幸福,覺得一切都好,他也覺得幸福和快樂。

「賀賢彬,我們的孩子怎麼辦?」白桐桐輕聲的低問。她此刻是六神無主,以為莫伊蘭會知道,可是現在莫伊蘭也不見了。

賀賢彬的臉色很是沉郁,卻堅定的回到︰「我會找到的!我們回家!」

白桐桐點點頭,站了起來。「韓烈,多保重,再見!」

韓烈張了張嘴,終于點頭。「你們也多保重。」

賀賢彬頷首,握住白桐桐的手,牽著往外走去。

只是剛走了幾步,韓烈叫住了他們。「賀賢彬,桐桐,也許,我是說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也許伊蘭她去了可以指引她不迷茫的地方,那個地方應該可以安靜的懺悔。但是我,不確定。」

賀賢彬一愣。「你的意思是她可能出家了?」

「或許!」韓烈點點頭。

「找到她我會通知你!」賀賢彬說著就打了電話,全國搜尋寺廟和教堂——

曾家。

「嘟嘟」幾聲敲門聲響起,曾陽陽知道是曾黎,「不要吵我,我想一個人呆一會兒。」

「陽陽,你躲了我一天了!從找到天宇到現在,你躲著我,為什麼?陽陽,開門,我們談談!」曾黎的聲音在外面傳來。

曾陽陽咬唇,不知道以怎樣的心情面對他,她不要他因為負責而跟自己怎樣,如果只是因為負責的話,她一輩子不需要。

「開門!」曾黎的聲音已經低了下去。「如果你不想被我踢開這扇門,你就開門!」

「我不想看到你,你愛踢不踢。」

「我真的踢了!」

「你能不能讓我靜一會兒?」曾陽陽吼了起來。「我說了不想看到你就是不想看到你。」

現在孩子也找到了,她們沒必要再那樣齊心協力的去找人了,她只希望快點找到賀賢彬和桐桐的孩子,然後慢慢的和天宇親近些,帶回來。

呃!帶回來?

真的能帶回來嗎?孩子肯跟她嗎?帶了又去往何處?爸爸和媽媽又怎麼能同意她把孩子帶走?而她又怎麼忍心剝奪掉孩子的父愛?

想到這里,她心里更加的沉郁。

「陽陽,開門!」曾黎還在外面低喊。

曾陽陽無奈,只好跑去打開門。

門一開,四目相對,她看到他疲憊的臉,心中一怔,繼而有些煩躁,急急的道︰「說吧,有什麼想說的,你只管說好了,我听著!」

「陽陽!」曾黎站在門邊,一臉正色,顯得格外沉靜,然後他說︰「陽陽,為什麼要躲著我?」

「孩子找到了!」曾陽陽道︰「我們還能說什麼?」

曾經過去的多年,她一直追逐著他的腳步,一直追到筋疲力盡,卻沒有換來他的側目。

只是突然出現了一個孩子,他就這樣冒出來獻殷勤,想到她當初追隨他時,他一次次的不見她時,她心里有多苦,又有誰知道呢?

陽陽看著他,嘴角扯出一抹苦澀的笑意。

曾黎望著她,眼神有些意味深長,有些糾結,有些愧疚,也有很多情愫,那是一種說不出的復雜感情,他看著她倔強的小臉,心里會忍不住一陣揪痛,想到她吃的那些苦想到這五年來他什麼都沒有做,而她一個人在忍受著煎熬,他的心中就源源不斷的冒出來愧疚。「陽陽……」

話還沒出口,曾黎的聲音就有些哽咽。「我知道說什麼都對不起你……」

「如果只是道歉的話,我知道了,我根本沒有怨過你,一切都是我心甘情願,我自己自作多情,那一夜是個意外,是個錯誤,你不用多想,即使有了天宇,就算他會回來,我和你也不可能的!我不會自私的帶走孩子,爸媽和你都需要他,而更重要的是孩子需要你們,需要我們大家。為了給孩子一個安定的環境,我和你會配合,也希望你能配合,等孩子大些,你可以跟別人結婚,我沒有任何異議。」

「陽陽……」曾黎錯愕的看著她。「你在說什麼?」

「我的話說完了,你可以走了!我想自己靜一靜。」

「陽陽……」曾黎呆了下,一雙桃花眼鎖住她的眉眼,「我沒有說完!」

曾陽陽恍惚地抬起頭,瞧見了他略顯焦急的面容,她點點頭,輕聲道,「那你說,說完你就可以出去了!」

同一個房間里,因為他的存在,因為他的呼吸,紛亂了她的思緒。她不知道他到底要說什麼,或者說她又在期許他說什麼?

她低下頭,心里茫然然的。

「我們結婚吧!等天宇可以回來,我們就結婚!」他終于說道,「給孩子一個溫暖的家,有爹地媽咪,有爺爺女乃女乃,我們一家人快樂的在一起生活!」

原來結婚只是為了孩子,她一直知道他不愛自己,早知道的,可是想到他結婚只是為了孩子她心里還是很難過很難過的。

她點點頭,淡淡的說道︰「不結婚也一樣給孩子幸福!」

他訝然,「你不想嫁給我?」

她沉默,他等待著她的回答,只覺得整顆心都跟著快要跳出來了。

半天後她幽幽說道︰「曾經想過要結婚的,也想過跟你結婚,但是現在,真的不想了!」

「為什麼?」他問。

還用問為什麼嗎?不相愛,怎麼能夠結婚?

「總之我不會跟你結婚的,你我只是為了給孩子一個家,我配合你就是了,至于結婚,我不想。」她說的很是堅決。

沒有愛情做前提的婚姻,她不要,因為人的心都是貪婪的,他不想用婚姻鎖住一個男人的身軀,沒有靈魂要一個身軀有什麼用。「你可以交女朋友,只是暫時不要帶回來,你也可以在外面跟人同居,而結婚後,你就不能這樣了!」

「陽陽?我為什麼要交女朋友?」曾黎十分的不解。

曾陽陽悶悶的道︰「你不是離不開女人嗎?不是沒了女人不能活嗎?你放心,我不會耽誤你過正常男人的生活,允許你找女朋友,只要不傷害到孩子,你在外面怎樣花天酒地都沒有關系!」

「該死的!」曾黎低咒一聲。「我干麼要找女人?我什麼時候離不開女人不能活了?我干什麼要花天酒地啊?」

曾黎一陣惱火。

曾陽陽漠然無語。過去這些年他不都是這樣嗎?

曾陽陽轉身走了出去。「既然你不想出去,那我出去好了!」

她很悶,她現在不能去看天宇,不能每天陪伴她,這是她的痛苦,她想出去透透氣。

「陽陽!」曾黎也追了出去。

可是,曾陽陽已經飛快的跑出去上了計程車,車子揚長而去。

曾黎也叫了一輛車子追出去,計程車一直走著,他在後面指揮司機︰「師傅快點,別追丟了前面的車子!」

曾陽陽在一家咖啡館下了車子,曾黎也下車,然後他看到宮甜兒已經開車過來,兩人一起進了咖啡館。

他沒有跟進去,而是下了車子在咖啡館外,默默的抽煙。

然後他打了米勒電話,「米勒,快點過來這邊,甜兒在這里,地址是……」

剛掛了電話,電話又響了,他看了一眼,是賀賢彬的。「阿彬?」

「告訴你爸媽吧,我想他們一定是急壞了,桐桐說,先告訴你爸媽,讓他們知道孩子找到了,也讓你爸的人幫我找我和桐桐的孩子。」

「阿彬!謝謝!」曾黎差一點感動的哽咽。「謝謝你,謝謝桐桐!」

「謝什麼,你我之間不需要這兩個字!」賀賢彬說道。

「嗯!我會告訴他們的!」曾黎竟紅了眼圈。

放下電話,他看了一眼玻璃窗後的兩個女人,再看看陽陽,心里還是很難過,也很費解,不懂陽陽為什麼不肯跟自己結婚,那不是她一直夢想的嗎?他有些煩躁,狠狠抽了一口煙,煙抽進肺里,鎮定思緒。

不斷有人進出咖啡館,很多人都在看他,尤其是女孩,居然還有女子過來搭訕。

一個紅衣女子在瞅了他好一會兒後居然大步走了過來,身上濃郁的香水味傳來,很是刺鼻,在曾黎皺眉的同時,那個女人搭訕道︰「先生一個人嗎?」

曾黎錯愕一愣,「我認識你嗎?」

「先生,做這行的裝什麼裝?每天等在這咖啡店外的男人多了去了,說吧,你要多少錢?」女子問道,看起來異常闊綽。

曾黎不解,「什麼意思?」

他站在這里,好好的抽煙,等待著他心愛的女人出來,他招誰惹誰了?

「一夜多少錢?」那個女人又問。

「啊!你把我當成牛郎了?」曾黎指著自己的鼻子錯愕的問著。

「難道你不是嗎?」那個女人挑眉。「裝什麼裝,想要高價就直接說好了,姐見過清高的多了去了,說吧,多一點也沒關系!只要你的服務真的好,姐給你雙倍的價錢!」

「呃……」曾黎一陣干嘔,他真是欲哭無淚了,他長得像牛郎嗎?

咖啡館里,宮甜兒視線一瞥,一下子看到外面的曾黎。「陽陽,那不是曾黎嗎?你們吵架了?」

曾陽陽看過去,一下子看到他跟一個女人糾纏著,心里更加氣憤,真是狗改不了那個,一會兒沒女人也不行。

「好像那個女人在拉他,我們去看看吧!」宮甜兒說著已經站了起來。「難道是有女人訛詐上了你哥?」

「喂!看什麼看?我們坐下!」陽陽生氣的說道,該死的男人,一日沒女人也不行啊,會死啊?

宮甜兒跑出來時就听到曾黎在跟那個女人理論。「小姐,你是不是太自以為是太武斷了?想男人想瘋了是不是?」

他本來就很生氣,這下子終于找到人吵架了,把自己心底的積郁都發泄出來,對著這搭訕的陌生女人,該死的,居然說他是牛郎,他長的帥就是牛郎嗎?

「你裝生裝,我看著你就是!」女人也毫不示弱。「走吧,姐就喜歡你這種脾氣大的!脾氣大的功夫也好,姐不喜歡面瓜男人!」

「走個鳥啊!我臉上寫著是牛郎了嗎?哪里寫著是牛郎?你像男人想瘋了去牛郎店,你大街上找什麼牛郎?該死的,我說我不是!」

「吆!害羞了啊?姐在牛郎店見過你!」紅衣女子是真的看上曾黎這種男人了。

「見過我?」曾黎指著自己的鼻子大喊。「我什麼時候去過那種店?我又不是同性戀,真是的,世界全他媽瘋了,你這種女人找男人也不用這麼饑渴吧?見男人你就想上啊?變態不變態啊?」

這時曾陽陽也跑了出來,遠遠听到了曾黎的話,一時間有些難以想象,他居然被人當成了牛郎,真是好笑。

曾黎一回頭看到她們兩個,臉一下子紅了起來,該死,他不要被她們看到他野蠻吵架的一面。「甜兒,你怎麼在這里?」

「呃!我說呢,原來是有更漂亮更年輕的客人,妹妹們,要不要今晚我們玩個4P游戲?」那個女人挑眉問著陽陽和甜兒,大方的坐著邀請。

兩個女孩同時呆住,宮甜兒毫無形象的大笑起來,「哈哈哈……這個姐啊,你是不是特喜歡玩NP游戲啊?哈哈哈哈……」

「你笑什麼?」那個女人皺眉︰「難道你們不是找他玩3P游戲的?看他這樣的小白臉,一看就是吃軟飯的!」

曾黎羞得臉通紅,悶聲吼道︰「你這女人真是個瘋子!我怎麼小白臉了?」

曾陽陽不語,也被那女人剛才的話震傻了。曾黎是俊美了些,可是也不至于是牛郎吧?她還以為他又招惹了什麼女人呢,原來是個搭訕的。她繃住臉,不想讓自己被他那搞笑的樣子逗樂,真沒想到在女人面前巧舌如簧的曾黎也會有卡殼的一天。

「陽陽,我不認識她,是她跑過來搭訕的!」曾黎解釋著。「她還把我認做牛……郎,我們走!」

說著他就去牽陽陽的手,可是曾陽陽卻後退一步,躲開他。

宮甜兒對那女人說道︰「你真的認錯人了,大街上找牛郎,這位姐,你搭訕的本事可真厲害!不過你真的找錯人了,看到沒,這位先生是那位小姐的男人,你呀,以後別在這大街上找牛郎了,小心被警察抓到哦!」

米勒趕來時,看到的竟是這樣一幕。

宮甜兒本來大笑著,被米勒看到,她迅速止住笑聲,很淡漠也很客氣的道︰「米大哥,這麼巧?」

米勒的視線鎖住宮甜兒的小臉,她剛才笑得還真的是開朗,那樣的神情,仿佛又回到了以前的她,開朗,幸福,無憂無慮。他眼神復雜的看著她,她真的想要放開自己嗎?不然她怎麼笑得那麼開心?

那個紅衣女人非但不覺得尷尬,反而對曾黎道︰「如果你打算以後做牛郎的話,可以打電話給我,這是我的名片!」

說著,那個女人竟然遞上了一張名片。

曾黎立刻後退。「搞什麼啊,見鬼了!鬼才做牛郎。」

米勒也呆了下,突然忍不住爆笑起來。「黎,你被當作了牛郎?」

「走了!」曾黎不解釋,拉住曾陽陽的手。「我們回去!」

「喂!我和甜兒要逛街!」曾陽陽大叫。

「對!我們要逛街!」甜兒立刻說道,她不要見米勒。她緊張,她也不知道和米勒說什麼,他又不愛自己,干什麼來找自己,害她的夢想總是破滅,再也不幻想了!

「拉住你的女人!」曾黎警告的回頭看米勒,他打電話來就是要他把宮甜兒帶走的,可不是讓他來妥協的。

「你要拉我以後你休想見到我!」宮甜兒警告的說道。

米勒有些為難,急中生智道︰「不如我們一起去逛街吧,黎,我們四個去逛街好了!」

曾黎翻了翻白眼,如果沒有好辦法,那就一起吧。曾黎將抽了一半的煙扔進一旁的垃圾桶︰「好!我們跟著她們逛街!」

宮甜兒急急的搖頭,「不要!我自己去逛街!陽陽,你跟曾黎回去吧!」

「甜兒,你又想逃了?」米勒忽然的靠近,低沉糾結的男聲在她耳畔響起,「不要再鬧了。」

她鬧?宮甜兒苦澀一笑,反射性地朝後退了一步,腳下不穩,卻跌出了馬路。

一旁有車快速駛來,他急忙伸手抓住她的手臂,猛得一拽護著她將她往懷里帶。宮甜兒悶頭撞進他的胸膛,那溫暖又疼痛的感覺讓她一顫。

「小心點!沒事吧!」米勒的聲音也帶著緊張和焦急。

宮甜兒回過神來,意識到他的雙手摟著她,她急忙朝後一退,退出了那個寬闊結實的懷抱。

不知道是怕留戀過後怕自己難以放手,還是在告誡自己不該再有多余的念頭去渴望,認清楚事實就是他們已經分手,他愛的人不是自己,她不敢再奢望。

可是她的舉動卻讓米勒皺了下眉,她是在劃清界限?還是和之前一樣?

「甜兒?」

曾黎看著兩人的樣子,拉著陽陽想走,可是這時宮甜兒突然抱住了肚子。「啊,我肚子好痛……」

「甜兒?」米勒大驚,看到宮甜兒的臉瞬間慘白,「怎麼了?」

曾陽陽明白了什麼,突然掙月兌曾黎,「米大哥,快點啊,我們去醫院!」

宮甜兒的眉頭皺緊,小臉上迸出冷汗。「陽陽……」

曾陽陽點頭,知道她要說什麼,只是催促。「哥哥,你開車,米大哥,快點我們快送醫院去!」

米勒也慌亂了起來,一把抱起她,把車鑰匙給了曾黎,四人火速趕往醫院。

直到到了醫院米勒才知道了一個消息,這個消息很雷人,他好半天才反應過來。

「她懷孕了?」他真是很詫異,很害怕。

曾陽陽無奈,點頭。「米大哥,我想你應該知道怎麼做了,是甜兒不想讓你負責,他認為你不愛她,所以她不會跟你結婚!女人跟男人不一樣的,沒有愛情,她寧可不要混應。」

听著這話的曾黎突然一愣,腦海里閃過了什麼,難道是?

他立刻拉著陽陽來到急救室外無人的走廊上。

「你拉我干什麼?甜兒還在急救!」

「陽陽!」曾黎雙手扳住她的肩膀,雙眸鎖住她的眉眼。「你是怕我不愛你所以才不跟我結婚的嗎?」

陽陽的心里一顫,抬起眼楮,看著他,「無聊啊!快點放開!」

其實他很想知道接下來他會說什麼,可是她又怕他說出的話不是自己想要的,她害怕,寧願不听。

「陽陽,我喜歡你!」他用了喜歡,不是愛。但是緊接著他說︰「你不知道我知道六年前那夜是你的時候我心里有多慶幸,幸好是你,我一直以為是莫伊惠,也懷疑過,可是知道是你的時候,我心里一塊石頭終于落地,我真的喜歡你!我們結婚吧,哥哥的愛情只給你,哥哥這一生沒有愛過別的女人,也許我現在說愛你,你未必相信,但是哥哥真的很喜歡你,比喜歡還要喜歡你!」

陽陽一怔,心里兵荒馬亂,「你什麼意思?」

「哥哥說愛你,你信嗎?」

「你愛我嗎?」她反問。

「我想這是愛情,不是負責,不是為了負責要結婚的,如果為了負責要結婚的,六年前我跟莫伊惠就可能糊里糊涂的結婚了!」曾黎認真的說道。

陽陽看著他,看著他,突然紅了眼圈。

曾黎心里一緊,突然將她摟近,身體緊貼著身體。剎那之間,俊容壓向了她。他低頭吻住她的唇,陽陽錯愕,不由的睜大了眼楮,不敢相信他居然在醫院里這樣旁若無人的吻他。

「唔……放開!」她低喊。

曾黎放開她,凝望了她半晌時間,久到她無法再繼續僵持想要離開的時候,他卻認真堅決地道,「我是因為喜歡你才要跟你結婚,還有,謝謝你幫我生了兒子,對不起我不在你身邊,害你吃了很多苦,我用以後的五十年來補償你,愛你,可以嗎?」

陽陽那顆原本城牆高築的心,此刻因為這句話而轟然倒塌。一瞬間淚流滿面。

曾黎再度將她擁進懷里,情難自禁的吻著她的發絲。「我們回家說,不要哭,甜兒還在里面,我只要你知道我是真的喜歡你!不是一時的興起,是真的想要一直喜歡下去。」

曾陽陽呆了呆,這麼多年了,她終于等來了他的回眸,激動的淚水怎麼能不流下來。

這時,急救室的門開了,醫生摘掉口罩道︰「誰是宮甜兒的家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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