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游之繡口琴心 第六章 溫暖

作者 ︰ 淺暮向晚

商廈里的衣服玲瑯滿目,婉兮看的真是一個眼花繚亂。

或許是《逍遙》流行的緣故,商廈里竟有幾家成衣鋪子開始零零散散的賣起古裝來,甚至在拐角處還有一家叫做霓裳坊的服裝店專門銷售古代服裝。

輕紗細帛材質的的裙,少了幾分輕佻,多了幾分柔婉。

婉兮挑了一件月白色的高腰襦裙,走進試衣間。說是古裝,其實也不確切,只是對古裝的仿制而已,並沒有真正古裝那麼繁瑣,就像婉兮挑選的這件高腰襦裙,裙子只需要直接套在身上就好,而不是正規襦裙那樣分前後兩片,需要分別系好;內里也不需要穿起襯托作用的中衣和貼身小衣。

很快,婉兮就穿好了,對著試衣間里面的鏡子整理了一下,婉兮漫步走出試衣間。接過服務員手中的披帛挽在臂彎處,對著鏡子照了又照,卻總覺得有些怪異,卻又想不出到底是哪里不妥。視線落在自己披在肩上的一頭又黑又亮又直的長發,婉兮一扶額,原來是這樣。

走到店中的飾品區,婉兮挑了幾根顏色雅致的頭繩,又挑了幾支精致的絹花珠花,再選了幾朵頭花,對著鏡子給自己梳了個垂鬟分肖髻。

所謂垂鬟分肖髻,多是古時未出室少女喜歡的一種發式,將發分股,結鬟于頂,不用托拄,使其自然垂下,並且束結肖尾、垂于肩上,也叫做燕尾。在《國憲家猷》中有記載︰「漢明帝令宮人梳百花分肖髻。」

重新回到試衣鏡前照了照,婉兮滿意的點了點頭,又挑了一套桃紅色的中腰襦裙和幾套與自己身上一款相仿的冷色系襦裙。

請售貨員把自己挑選出來沒用到的發飾和挑好的衫裙包了起來,婉兮結賬離開了服裝店。

婉兮一走出服裝店,迥異于其他人的服飾發型就吸引了眾多愛美女子的注意。走上幾步就會被人拉住詢問在哪里買來的衣服,婉兮開始還耐著性子一一指給他們,隨著詢問的人越來越多,婉兮終于還是忍不住落荒而逃了,披帛隨著婉兮的跑動揚起,飄然若仙,吸引了更多的目光,愛美的女子們紛紛沿著婉兮指引的路線鑽進了霓裳坊,興致勃勃的挑選起來自己喜歡的衣服了。

婉兮跑出商廈,抬手拭去額際的冷汗,心有余悸。女人對美的執著還真是可怖啊。

按了下被制成耳釘戴在耳朵上的光腦,快到琴藝課的時間了,婉兮整了整衣擺,坐上商廈的飛行器,向歐陽伊雪家的別墅駛去。其實就是類似于出租車的工具,由機器人駕駛,到達客人指定的地點後,交納一定的費用即可。

步入歐陽家的別墅,婉兮一身飄逸的襦裙勾住了大家的目光,女僕們不敢明目張膽的盯著婉兮看,卻也趁著主人不注意偷偷的用羨慕的眼神瞟一眼。看著她們小心翼翼的樣子,婉兮忍不住掩唇一笑。

「婉兮姐姐~」歐陽伊雪若乳燕投林一般自二樓沖了下來,後面的僕婦嚇的忙不迭的追了下來。

「呀,婉兮姐姐,你從哪里買的衣服啊,好漂亮啊,阿雪也想要~」歐陽伊雪撲到婉兮身前,看著漂亮的衣服,扭股糖似的撒著嬌。

「我就知道阿雪也會喜歡,特意給阿雪買了一套哦。」婉兮捏了捏歐陽伊雪的小鼻子,將手里提著的另外一套衫裙給歐陽伊雪看了看。「走吧,我們去你的房間把這套衣服給你換上。」

「婉兮姐姐,你昨天怎麼沒來教阿雪彈琴呀?你看你的眼楮都還腫著呢?是誰欺負你了麼?告訴阿雪,阿雪替你報仇!」歐陽伊雪愛嬌的抱著婉兮的胳膊向二樓自己的房間走去,關心的看著婉兮。

婉兮听了歐陽伊雪的話,心里了一暖,至少這個世界上還有歐陽伊雪和王姨她們在關心著自己,至少,自己不是一個人。鼻子有些發酸,心里有些落寞,又有些幸福。「姐姐沒事,就是姐姐太累了,昨天睡過頭了,今天早上才醒,阿雪放心吧。」

「哦,這樣啊。」歐陽伊雪看到了婉兮眼中一閃而過的落寞,乖巧的沒有再問,害怕引得婉兮更不開心,眼楮一轉,笑嘻嘻的轉移了話題,「婉兮姐姐,你一會兒一定要把阿雪打扮的好漂亮好漂亮哦,我要讓爸爸媽媽知道,他們的阿雪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小姑娘~嗯,婉兮姐姐就委屈點,做第二漂亮的吧。」

婉兮看著笑得開心的歐陽伊雪,溫柔的笑容在臉上蕩漾開來。

回到房間,歐陽伊雪在婉兮的幫助下,迫不及待的穿上了襦裙。這件中腰襦裙是標準的上衣下裙,粉紅色的上衣配上桃紅色的馬面裙,趁著歐陽伊雪紅撲撲的笑臉,可愛極了。

「婉兮姐姐,好看麼?好看麼?」歐陽伊雪用白女敕女敕的小手輕輕的模著光滑的綢面,眼楮里全是興奮的光芒。

「嗯,好看。我們阿雪是最漂亮的。」婉兮看著歐陽伊雪,笑著點了點頭。本來還擔心桃紅色太過妖冶,歐陽伊雪駕馭不了,沒想到穿在歐陽伊雪身上這桃紅色竟可愛成這個樣子

歐陽伊雪站在鏡子前,轉來轉去的看著自己,清脆的笑聲止都止不住。

「阿雪來,姐姐給你梳頭。」婉兮拿出自己買的小飾品,朝著歐陽伊雪招了招手。

「哦。」歐陽伊雪戀戀不舍的又看了一眼鏡子,坐到了婉兮身前。

婉兮接過僕婦遞上來的桃木梳,把歐陽伊雪的頭發舒順,然後將她發頂的頭發平分兩大股,梳結成對稱的髻,相對垂與兩側,又取出桃花狀的發飾,和對稱發髻扎在一起,梳出了個雙平髻。

雙平髻在古時多用于宮廷侍女或未成年少女。據記載從秦開始,延續及近代,這種發飾在二十一世紀存世的古畫中特別多見。敦煌千佛洞供養人之侍女和閻立本《列帝圖》之宮侍皆類似這種發式。正適合只有十幾歲的歐陽伊雪。其實,丱發也很適合歐陽伊雪這種未成年少女,但是婉兮覺得對于已經十四五歲的歐陽伊雪來說,雙平髻這種發髻比丱發那樣結成兩大椎更適合一些。果然,梳起雙平髻的歐陽伊雪穿著一身桃紅襖裙,亭亭玉立在哪里,說不出的俏麗。

「哎呀,婉兮姐姐,你好厲害,真漂亮啊。」歐陽伊雪小心翼翼的模了模自己的頭發,大大的眼楮里滿是驚嘆。

「阿雪喜歡就好。對了,阿雪不是說要讓你爸爸媽媽看看麼。」婉兮看著歐陽伊雪孩子氣的樣子,笑著提醒道。

「對哈。爸爸媽媽哥哥,你們快來看啊,阿雪漂不漂亮~」歐陽伊雪快速的起身,像只快樂的百靈鳥一樣跑了出去。

婉兮倚在門邊,看著客廳里歐陽伊雪的父母哥哥把她圍在中間,其樂融融的樣子,忽然很想念前世的父母,曾經,自己也是這樣被他們寵溺著,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眼角悄悄的變得濕潤,婉兮忙回身走回屋中,關上了門。

走到琴架旁,婉兮伸手調了調音,琴聲從手下滑出。

「蓼蓼者莪,匪莪伊蒿.哀哀父母,生我劬勞.

蓼蓼者莪,匪莪伊蔚.哀哀父母,生我勞瘁.

瓶之罄矣,維罍之恥.鮮民之生,不如死之久矣!

無父何怙?無母何恃?出則餃恤,入則靡至.

父兮生我,母兮鞠我.拊我畜我,長我育我,

顧我復我,出入月復我.欲報之德,昊天罔極!

南山烈烈,飄風發發.民莫不穀,我獨何害?

南山律律,飄風弗弗.民莫不穀,我獨不卒。」

琴聲淒切,歌聲哀婉,婉兮忽然有些不能自已,淚水順著眼角滴下,對父母的思念,對生活的彷徨,對戀人背叛的傷心,借著歌聲,婉婉轉轉的傾瀉而出。

婉兮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沒有發現自己的歌聲樂聲已經驚動了客廳里的一家人。歐陽夫人輕輕推開門,看到一邊流淚一邊唱歌彈琴的婉兮,忽然對這個在自己家里一直表現的很堅強快樂的女孩子感到由衷的心疼。

「媽媽,婉兮姐姐傷心是麼?」歐陽伊雪看著婉兮,偷偷的問歐陽夫人。

「是啊,你婉兮姐姐失戀了,現在很傷心呢,一會兒你要好好安慰安慰婉兮姐姐知道麼。「歐陽夫人對歐陽伊雪說道,對于這個很受自己女兒喜愛和信賴的小琴師,自然備受歐陽夫婦的關注,特地派來個保鏢暗中保護婉兮,當然其中也不乏監視的意味,因此對婉兮的事情歐陽夫婦知道的很多。

轉過身,歐陽夫人拽了拽歐陽先生和歐陽浩宇,「我們下去吧,別讓婉兮發現了,免得她覺得尷尬。」

歐陽伊雪看著爸爸媽媽下樓,輕手輕腳的走到婉兮身邊坐好,托著下巴靜靜的望著婉兮,大大的眼楮里帶著濕意,仿佛被婉兮所感染。

待到婉兮回個神,看到歐陽伊雪坐在那里靜靜的陪著自己,忽然覺得自己的心里很安寧。能遇到一個這樣天真善良的小公主,自己其實還是很幸運的不是麼?

「婉兮姐姐,你剛才彈唱的是什麼曲子啊,听著好傷心啊。婉兮姐姐,你別傷心,阿雪會一直陪著你的。」歐陽伊雪用自己溫暖的小附在婉兮的手上,一雙小鹿斑比似的大眼認真的看著婉兮,眼里滿是堅定。

歐陽伊雪一句一直陪著你,讓婉兮感覺窩心到了極點,伸手把歐陽伊雪摟在懷里,感覺到歐陽伊雪的體溫,一顆冰凍的心,一點點蘇醒,變得柔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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