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夫呈祥 第25章 追逐

作者 ︰ 冰妃襲陽

衛小姐果然一語成讖,下半場的追逐就此拉開序幕。

對方現在有兩個人,衛沒了夜行衣的庇護,繞遠路更容易被前後包抄,所以她不得不犧牲個人形象,一頭扎進鬧市狂奔。予聆遠遠地看她像只慌不擇路的兔子一步三躥地奔進燈紅酒綠的市坊,心情是難言的復雜。

夜半人聲低語時,這扶城里最喧鬧的是哪兒,女人們清楚,男人們更清楚。

「‘嫣人笑’?這是什麼地方?名字好生奇怪?」青衫男子跟在予聆身後探頭探腦,一身土包子氣息撲面而來,他那是真的好奇。

「你居然不知這是什麼地方?」騙人的吧?予聆抽暇看了他一眼,來不及同他解釋,轉頭又追上去,還是衛比較重要。

「嫣人笑?閹人笑?這兒這麼好看,一定是皇城里的公公們設下的別院。」同時,衛也在邊跑邊嘟囔,她比土包子還像土包子,呆在扶城那麼久,這條街她從來沒逛過,因為她夜里幾乎沒怎麼出門。

兩男一女相隔不過百尺,他們同樣沾染了一身胭脂味,在市井中疾速穿行,引人無數人側目。

兩旁的亭台樓閣中傳來嬌婉明媚的吟唱,咿咿呀呀的好不熱鬧,衛仰頭看著繡樓上晃動的縴影,腦海中如電光火時地一閃,來不多想便躍上了高牆。

顯然,這時候人多的地方最安全。

「啊,她進去了!」那青衫男子吃了一驚,二話不說更要跟著往里去,卻被予聆拉住。

「慢著!這地方不能進!」俊臉上兩條秀麗的眉毛已經打成了死結,他鐵青著臉看向院內。

「嫣人笑」里一陣騷動,也不知是誰最先發現了獵物,一群鶯鶯燕燕競相涌出來,空氣里立時堆滿了濃郁的香味,直逼得人想吐。

予聆俊臉由青變黑。

「予聆公子!真的是你!奴家想死你了!」

樓上傳來一聲尖叫,緊隨其後是一聲巨響,予聆適時倒退,冷冷地看著一位粉衣少女從天而降,好在他退避得當,那姑娘連他的衣角都沒沾著,就臉朝下撲在了地上。

這種場面他幾乎每天都能看到,可是這樣的情形不管經歷多少遍,他都無法安之若素。

「這、這是怎、怎麼了?」青衫男子看著如潮水般涌來的女人也被嚇慘了,他呆了呆,突然拽著予聆拼命往回拉,「女、女人還是……咳,不要踫了,我家那口子會殺了我的!我們走,我們走!」饒是駑鈍如他,也該明白這地方是做什麼營生的了。

予聆公子的艷福,他一點也不嫉妒。

兩人見識到了洪水猛獸的可怕,再也顧不得追拿衛,相互牽扯著,一溜煙地跑遠了。

直到再也听不見那些鶯歌笑語,予聆才恍恍惚惚地回過神。

糟了!剛才他們追的分明是一個姑娘啊,姑娘家大半夜地進了勾欄里,又該是什麼下場?

予聆的臉色越發難看。

入不入虎穴,這還真是個問題。青衫男子想了半天,同樣沒拿出個合適的主意。不過想想家蹲著的那頭母老虎,他認為還是早點月兌身為妙。

兩人大眼瞪小眼,良久,才同時嘆了口氣。

白衣少年淡漠的表情終于有了一絲倉惶的裂痕,他倏然捏緊了拳頭。

「哈,你居然生氣了?難得啊!」青衫男子像發現了新大陸。

「生氣?你一定是看錯了!」他生什麼氣?他與她無半點瓜葛,生什麼氣?要氣也是氣她偷了令牌還敢興風作浪!抬頭望向燈火闌珊處,少年竭力壓下變幻莫測的表情。

他雖然沒看清衛的臉,但卻基本可以斷定她的身份,不錯,予聆公子逛花樓是難得,衛相千金大駕光臨卻怕是更難得。可憐衛夢言這一世英明,就要毀在一個小丫頭片子手里……想來,許皓的案子也不用再繼續查了。

誰也沒想到,衛小姐此刻正站在一片小樹林里,眼睜睜地瞧著許多像她一樣穿著中衣的或者啥也沒穿的男男女女驚叫著作鳥獸散。她抬臉看看黑漆漆的天頂,月黑風高日,殺人放火時,沒啥好看的呀。

說到這個,她心里還挺納悶,自己久不出門,居然不知道扶城里的男男女女現在都流行穿中衣賞月。

衛很聰明,可對男女之事就是個白痴中的白痴,她听過弟兄們眉飛色舞地說起秦樓楚館的**滋味,更有心向往之,可真正有機會站在了勾欄里邊,她又有些只緣身在此山中的傻氣。

未經世事的她,很多東西都意象模糊,說到感情,她也分不出一類二類,更沒想過要嫁人。像雲箏那樣一心想做姨娘的志向,她從來都是嗤之以鼻的。

這片小樹林原是「嫣人笑」的老板花心思建來為尋歡男女提供野合情境之用,那些樹有枝有葉,卻都被人刻意修剪過,低處的枝椏被留了下來,枝枝蔓蔓地伸展開去,高短錯落。有些樹上還掛著被人拋棄的衣物,有的枝頭,還掛著剛被褪下來的肚兜。

衛瞧著有些恍然,原來這地方是晾衣物用的,那些出為不是為了賞月,而是收衣服。這麼解釋好像也沒錯,但她仍舊覺得別扭。弄不清究竟是哪出了問題。

沒有人管她,她就大搖大擺地走在小徑上,包頭的黑布被樹枝掛走了,頭發也亂了,可是她卻渾然未覺。

遠處,有人沖著她指指點點,目光奇異,大概把她當成了瘋子。

衛不知道的是「嫣人笑」還真同閹黨有關,她更不會知道只有那個內侍總管馮喜才方能想出這麼多新鮮齷齪的小玩意,這院子里每年被達官顯貴玩瘋的小女子數以百計。所謂風月,若有情懷,做出來是**噬骨的柔意,若是貪圖一方暢快,便是換著方法來折磨。

這雕欄花窗之內鬧出的人命可不少。

「姑娘,能否賞臉喝個小酒?」有人嬉笑著從身後搭上她的肩膀。

「小……酒?」衛懵懵懂懂地回頭,幽幽看向來人,一雙鳳目閃動著詭譎的光芒,烏發披散,在廊燈之下映得臉上一片斑駁,笑一笑,足夠驚心動魄。

「沒,沒什麼,在下認錯人了。」那人的手腕抖了抖,默默地走了。

衛一頭霧水地目送那人遠去,半晌才將注意力轉向別處。

沒人管她,她繼續漫無目的地亂走。

院子很大,但結構並不復雜,不知不覺她穿過了弄堂,來到了後院那兩排客房中間,這一路居然暢通無阻。眼下已經是下半夜,老鴇子也準備打烊了,後院也只剩下幾個粗使下人在伺候,所有人看見她都無一例外地露出幾分同情,只有她自己還傻乎乎的。

予聆沒有追來,那她是不是要現在出去呢?

她無聲地站在院牆之下,對著牆角犯愁。

予聆那一身白衣還是那麼耀眼,由此推斷,自己這身白色中衣在夜幕中也會同樣耀眼,現在出去,不就是自投羅網麼?她的輕功與予聆是同一個師父教出來的,原本不相伯仲,可是她現在換了副身體就好像沒那麼靈便了,光是拼速度,她鐵定逃不過他的魔爪。

在院子里來回走了幾次,她神使鬼差地停在了一間廂房外。

屋里傳來嘩啦啦的響動,似有人就著節奏拍打水面。

窗縫中,隱隱傳來壓抑的申吟,急促地呼吸仿佛帶著一股奇異的熱量沖破了窗紙,光影交錯之際,一片凹凸有致的剪影透寫在窗格上,長發甩開了弧度,帶起一串水珠。

窗紙被水沾濕,幾乎一觸即破。

木桶內立著一男一女,男人正箍緊了女人的腰身,按著她一下又一下地向自己撞擊,雄物穿刺的力度讓女人發出了尖細而含糊的低鳴。那輕顫的渾圓就像半邊皎然的銀月,映在了衛的心底。

「春花,說,小爺厲不厲害?」男人得意的做著活塞運動,速度越來越快,女人的聲音也越發地高亢起來。

衛終于沒忍住,笑出了聲。

「春花……哈哈哈哈哈……這名字!」真是俗得一望無際啊。

「是誰?」男人在屋內暴喝一聲,卻無法立即鳴金收兵,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窗子被人打開,一條長腿跨了進來。

「曹游,才隔多久沒見,你就不認識我了?」衛披頭散發地坐在窗台上,笑嘻嘻地打量著貼在一處的「連體嬰」。

曹游身前的那名喚做春花的女子尖叫一聲,坐回了浴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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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肉啊肉啊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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