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務居然失敗了!」女子一身紫衣,傲然立于男子的面前,紫色的紗巾雖然遮住了她大半的容顏,但那雙露在外面的清亮眸子卻充分的顯示出了她此刻的不悅和詫異,暗夜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她自是了解,暗夜的能力她更是絕無有疑,「為什麼沒能殺了她?你身上的傷又到底是怎麼回事?」
男子一身玄衣,身子斜靠著桌子,本就蒼白的皮膚因為受傷的緣故而更加的不見絲毫血色,在額間那顆若血般艷麗的朱砂映襯下,整個人看起來顯得即陰森又邪惡。
「呵……」聞得紫衣女子這般言辭,男子看著手中的劍怔忡了一會,不知想到了什麼,便又抬眸意味深長的看著紫衣女子,苦笑道︰「這可是自暗門創立以來的第一次敗筆,你如此跟我說話,顯的真是不夠意思!」
「哼!」紫衣女子冷嗤一聲,譏屑的瞥了一眼男子,冷然道︰「就是因為相信你的能力,我才會要你去辦這件事情,暗夜,這一次,你可真讓我失望!」
「呵呵,怕不只是失望這般簡單吧!」眸光一瞥,暗夜的眼神突然變得銳利起來,「夕顏,你在懷疑我。」
「怎麼,難道我不該懷疑你嗎?」紫衣女子冷聲反問︰「一個自出身起便不曾出過閨閣幾次的柔弱女子,你暗門出動了這麼多人,做出了如此周詳的計劃,沒能殺得了她不說,結果還讓自己弄的這麼狼狽,你說這正常嗎?」
「事無絕對,怎麼就不正常了?」暗夜冷笑,對于上官夕顏一廂情願的看法更是嗤之以鼻,暗門的實力他自然清楚,對自己的能力也從無有疑,但熟話說的好,夜路走多了,總也會踫到鬼,他從都沒覺得自己會一直這般順利下去,所謂的從無敗績,不過是從未遇到真正的強手而已。想到那天夜里遇到的那個黑衣男子,暗夜的眸子頓時染上一層血色,只覺得自己身上的血液整個都沸騰起來了,強手,那個男人是絕對的強手!
察覺到暗夜氣勢上的變化,上官夕顏不禁擰了擰眉,「別以為我會不知道你那些怪癖的手段,說實在的,此次行動到後面或許遇到些什麼變故,但……」音調拉長,上官夕顏別有深意的盯著暗夜身上的傷頓了一瞬,方才開口道︰「有水靈兒的幫忙,處理一個趙飛雪還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可是,你卻讓她有時間等到外來的支援,就這一點,便是我不懷疑你,你是不是也該給我一個交待?趙飛雪那個女人就那麼合你味口嗎?」
「是挺合我味口的,不過在我給你交待之前,你是不是也該先給我一個說法!」身子微微一頃,暗夜朝上官夕顏稍稍靠近,沉聲道︰「你該知道,若非是你,這件事我不會親自出手,但是,我不遠千里趕回皇都,可不是為暗門創造敗績來的!」
「我承認此事確實有些倉促,但那也是因為我相信你,況且,在此之前,那趙飛雪的詳細資料我也已經給了你了,你從來都不是一個輕敵的人,即便要對付的人只是一個三歲的小孩子,你也絕不會輕敵大意!」上官夕顏長長的嘆了口氣︰「我以為這件事交你來辦絕對是十拿十穩的,卻沒想到居然會是這樣子。」
「我承認,我很失望,暗夜,我真的很失望!」
「你就那麼想要那個趙飛雪死!」若蛇般陰冷的眸子死死的盯著上官顏,暗夜若有所思。
美目冷冷一瞥,眸中閃過狠厲之色,上官夕顏斷然答道︰「當然!」
「是嗎?為什麼?」雙眉輕蹙,暗夜顯然有些不能苟同。
「你明知故問!」
「因為風清寒嗎?」語氣稍稍一頓,暗夜斟酌一翻,苦惱的挑了挑眉,方才開口道︰「夕顏,我在你身上第一次感覺到了如此強烈的恨意,我想知道你恨的究竟是風清寒還是趙飛雪?」
「哼!」臉色猛的一垮,上官夕顏冷哼一聲,憤然轉身,望著屋外漆黑的一片,便不再言語。
見得上官顏此般反應,暗夜卻是陰陰一笑︰「你恨的是風清寒,要殺的卻是趙飛雪,說到底她是何其無辜!」
「無辜?」上官夕顏冷笑,「在她成為三王妃那一刻起,她注定就不是無辜的,你以為我不對付她,她就不會有事嗎?居我推測,皇城之中想讓她死的人多了去了,拋開水靈兒不說,你以為太後會讓她好過嗎?你以為皇後會讓她好過嗎?區區一介商賈之女,竟妄想攀上皇族,單單這一條,趙飛雪這個女人便足已死上一萬次!」
「這話可真不像你說出來的!夕顏,你變了!」語氣微微一嘆,暗夜似頗為惋惜。
「怎麼?」豁然轉身,上官顏冷聲問道︰「你心疼她了!你當真看上那個女人了?」
「呵呵!」邪邪一笑,暗夜朝前兩步,頃身逼近上官顏,手指輕輕的勾起她的下巴,啞聲道︰「你怎麼就不想想我這是在心疼你呢!」
一把拍掉暗夜的手,上官夕顏警告道︰「你少在我面前動手動腳!」
「夕顏,變化可別太大,變化大了,有些東西也就陌生了!你與風清寒七年未見,何不給自己留點本質,男人的心可沒你們女人想的那般堅定,何況,那個趙飛雪……」語調拉長,暗夜摩挲著下巴故意吊人味口的停頓了下來。
不得不說他的話題點卡的恰到好處,上官夕顏便是明知他藏了什麼心思,卻仍舊有些急不可奈,「你什麼意思?」
「沒有!」暗夜雙手一攤,聳了聳肩,說出來的話像生怕不能氣死人似的,「我只是覺得她確實是一個不錯的女人,嗯,看上去比你有意思!」
「言外之意,你是說她很好咯!」雙眸一眯,上官夕顏頓時涌起殺意,「這麼說來,這次的事你是承認自己放水了!」
「我帶去的人都死的差不多了,自己受了這麼重的傷又半分都不休息的快馬加鞭的趕來這里,你好歹給些好臉色!」說道這里,暗夜還不忘捂著胸口悶咳兩聲,以證自己絕無夸大。
「給我一個合適的理由!」
「你當真想要知道!」
「洗耳恭听!」
「好吧,我承認,看到她的那一刻,我手軟了!」
「手軟!」十指緊攥,上官夕顏憤恨無比,這個女人竟然會讓殺人如麻的暗夜第一次手軟,那,風清寒呢?那個與她日日相處的風清寒呢?對她又當如何?趙飛雪,我真是越來越想要見到你了!越來越想要見到你了!「居然能讓你手軟,看來這個女人確實不簡單,不過,這個理由已經足夠了!」
「哦!」雙眉一挑,暗夜顯的很是意外,「就這樣!」
「怎麼,你不滿意!」
「你不問我為何會對她手軟?」
「你自然有你自己的理由,況且,你剛剛不是也說了嗎,你覺得她不錯,難得有人能入得了你的眼,會心生憐惜,倒也屬人之常情!
「說的如此在情在理!」暗夜陰陰一笑,一副我知道你心里不是這麼想的表情,沉聲道︰「如果我說,她長得很像你,你又會怎麼想?可還會恨風清寒?」
「你說什麼?」上官夕顏詫異道。
「我說,她長的很像你!」
「像我……你說她長的很像我……」上官夕顏低頭,心中起伏萬千,她怎麼都沒想趙飛雪只是一個長的像她的女人,「所以,當時你才會手軟,所以,他才會選她為妃……所以……一切只是因為她長的像我……」
「對,她像你!」聲音微沉,其實別說上官夕顏知道這個消息時會如此詫異,便是當時,他見到飛雪時,內心也是非常震撼,極為不可思議的,卻也是在那一刻明白,為什麼風清寒會如此斷然的選她為妃,只因她像極了她,像極了她。
可是,即便長的相像,但性格卻是相差甚大,那個女人身上的氣勢是如此的噬血狠厲卻又淡漠如風,而夕顏,想到她這幾年的變化,暗夜卻只是搖了搖頭,隨即又問道︰「如此,你心里會不會好過點!」
上官夕顏卻是緊緊的捂住胸口,仿佛這個消息讓她太過激動而沒有听到暗夜的話一般,心情有些甜,也有些苦。
「趙飛雪只是一個深居閨閣的弱女子,這個消息你是從哪里得來的?」見得上官夕顏這般樣子,暗夜適時轉移話題。
「啊?怎麼有什麼不對嗎?」
「呵……何止不對!」暗夜很是無奈,「就這一點差點把我給坑死了!連冷七都對付不了的人,居然被你們說成是一個深居閨閣的弱女子!若非你給的消息與真實情況出入太大,此次卻也不至于如此!」
「什麼?你是說……」上官夕顏滿是不可思議,「暗門中排名第七的冷七竟然……」
「對,沒錯!」暗夜擰眉,沉聲道︰「那絕對是一個夠狠心的人,對自己狠心,對敵人更狠心,行事風格就像是一個經歷過無數風雨的頂尖殺手,一個地獄修羅。卻是不知道這個弱女子的名號是誰給她安上去的。」
「修羅嗎?」上官夕顏咬牙,「遲早有一天,我會讓她變成真正的修羅,屬于地獄的!」
「你還想殺她?」暗夜看似相問,實則並不意外。
「當然!」
「她可是很像你,殺一個像自己的人,你不覺得很怪嗎?」暗夜倜侃。
「哼!就因為長的像我,她才更該死,更該死……」
「嘿嘿……」暗夜陰陰一笑,「夕顏,自你練上那門邪功後,你變的殘忍了!」
「是嗎?」上官夕顏不以為意一笑,「我倒覺得不錯,只是如今境界如限,暗夜,關于天族,你了解的怎麼樣了?」
「怎麼,你還不死心嗎?」
「當然,血蠱毒靈于我而言是缺之不可,況且,一年前,不是從黑叢林傳出消息,此藥已有人練制成功了嗎?既然血蠱毒靈少不了天族血蠱,那麼此人定然與天族有著莫大的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