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血蠱毒靈于我而言是缺之不可,況且,一年前,不是從黑叢林傳出消息,此藥已有人練制成功了嗎?既然血蠱毒靈少不了天族血蠱,那麼此人定然與天族有著莫大的關系……」
「話雖如此,但你這麼說是不是太斷定了!」暗夜撇了撇嘴,不贊同的道︰「畢竟,天族在這片大陸消失已久,便是這世上是否還存在天族之人,也未可知,況且,從黑叢林那邊傳來的消息也未必是真的,畢竟,血蠱毒靈可不是那麼容易練就而成的,千年天族血蠱本就是傳說中的東西,更何況,在擁有這樣東西的同時,個人還得必備至高無上的醫術,你不覺得單單這兩個條件便已經太苛刻了嗎?」
「苛刻嗎?」上官夕顏不以為意的瞥了瞥眼,淡淡道︰「有些東西你越覺得不可能,便越容易發生,這天下不泛醫術高明之人不是嗎?醫仙孟世道,一代巫醫寧常生極其關門弟子天下第一公子東離非,更甚者,還有,早已歸隱不問世事的醫聖曲赤,這些可都是線索。」
「曲赤!」音調拖高,暗夜無奈的翻了翻白眼,頗有些不可置信,「上官夕顏我看你是瘋了吧,曲赤,虧你想的出來!」
「我怎麼就想不出來了!」上官夕顏神色淡淡,卻並不覺有何不對,「醫聖曲赤能活死人肉白骨,他的醫術比之其他三人更高一層!」
「活死人肉白骨!」暗夜諷刺的扯了扯嘴角,「的確,他確實有能起死回生的本事,但是,前題是他必須得是個活人,我可沒听說過哪個死人是能醫人的!」
「呵呵……你又何以知道他就不是個活人了呢?」
「活人?上官夕顏我看你真是瘋了,百年前曲赤名揚天下之時,他多大年紀?他九十六歲,你覺得一個正常人的壽命能有多長時間!」
「一個能活死人而肉白骨的人,你覺得正常嗎?曲赤他哪是我們這些尋常人能比的,況且,一個名聲如此顯赫之人,若當真離世,江湖上怎麼可能沒有半點風聲!」
「不就是江湖曾有傳言,曲赤可能與突然消失的天族有一定關系嗎?但那也是一百多年前的事情了,即便是你想要抓住些什麼線索,那也請你現實點!別太自欺欺人了!」
「我怎麼就自欺欺人了!感情你根本就不相信血蠱毒靈這回事!」
「說實在的,血蠱毒靈這東西我還真不怎麼相信,不過,即便是相信了,我也不可能將它和一個一百多年前的死人聯系在一起。」
「不怎麼相信?」鳳眼一挑,上官夕顏審視的看著暗夜,眸光深遂而又清冷,「所以大半年前,你去查東離非結果一無所獲,其實並不是傳言有假,而是你並沒有盡全力,暗夜,因為你不相信,所以,你在忽悠我!」
「忽悠你?」聞得上官夕顏如此言辭,暗夜不禁提高語調,神色明顯不悅,「難不成在你心里,我暗夜便是如此不可信之人嗎?」
「哼!人心難測,世事無常,有時候便是連自己都不能全然相信,何況還是別人!我本也不想這麼想你,但是,」語氣微一停頓,上官夕顏略一思索,便又接著道︰「這些年來你一直希望我不再繼續練這門功夫。」
「所以你便覺得在這件事情上,我並未盡力,更甚者我即便知道些什麼也不會全部都告訴你!」
「會這樣想也是人之常情不是嗎?況且關于東離非的那件事就這麼無疾而終了,而你卻沒有給我任何交待,不,應該說關于那個人的事,你是只字未提,我本以為你是沒想好要怎麼跟我說,如今看來……」尾音拉長,上官夕顏就這麼定定的望著暗夜,漆黑的眸子倒映著微微跳動的燭火,仿佛能在他的身上燒出一個洞來。
想到半年前調查東離非的事情,暗夜的臉色微微變了變,從眼底涌起的恐懼若曇花般一閃而逝,他之所以越來越排斥上官夕顏練那門功夫,她個人的變化自然是一方面的原因,然,更為重要的是,因為東離非那個人的存在。
暗夜自問,自己的功夫雖然算不上什麼天下第一,但在如今這江湖上,能與他稱為對手的人卻也不多,能將他打敗的人那就更少,有些人即便能將他打敗,卻也未必能夠全身而退,強者若那天晚上的黑衣人,與他一戰下來,雖未重創,卻也不能說毫發無傷,而那個天下第一公子東離非……想到當時的情景,即使時間已過半年之久,暗夜仍舊會有一種悚然一驚的感覺,那個人在暗夜的心里根本就不能稱之為人,他就像一個怪物,一個沉寂千年的怪物。
與這個怪物一輩子交道一次,暗夜便已覺得他自己是倒霉到家了,本以為時間過去那麼久上官夕顏便不會再提起這事,必竟血蠱毒靈的事當時在黑叢林也就一陣微風的事,卻沒想到這個女人,暗夜暗嘆,看來他是低估這個女人對那東西的執著了。
只是他該如何讓她死心呢!這事著實令暗夜頭疼無比,畢竟這世上若當真存在著血蠱毒靈這種逆天的東西,那麼必定與東離非月兌不了關系,而顯然,東離非那樣的人並不是他和上官夕顏能對付得了的人物。不管從哪方面考慮,暗夜始終覺得東離非這樣的人,他們應該離得越遠越好。
本想等著暗夜自己開口解釋的上官夕顏見他遲遲沒有表示,不禁雙眉一擰,銳聲道︰「暗夜這事我已經忍了半年了,你別以為我不問就代表這事過去了!」
「呵……」暗夜不以為意一笑,「所以你是故意把曲赤搬出來的!」
「沒錯!」上官夕顏甚是理所當然,「我需要一個理由,還有,你身上這傷到底是誰造成的,我想知道,趙飛雪身後到底藏著什麼厲害的角色,居然能讓你如此兒狼狽。」
「沒什麼理由!」暗夜輕輕一嘆,即而拍了拍衣角,淡淡的自門口走去,「不過還是覺得你不要太執著才好,必竟那門功夫,我始終覺得不怎麼適合你!至于,那天晚上傷我的那個人……呵,我也不知道他是誰,不過,值得提醒的是,趙飛雪身後有如斯強人,那麼她便不如你想的那麼好對付,這點你可要注意了!」
「還有,不管怎麼樣,我絕對不會背叛你……」
上官夕顏淡淡的望著暗夜離開的身影,紗巾後面的嘴角不禁勾起一抹冷漠而又譏屑的笑容,「不會背叛,我當然知道你不會背叛,若非如此,這些年來你知道我這麼多事也就不會活的這麼好了,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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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御醫,王妃的身體如何?」風清寒輕輕的摟著飛雪的肩膀,望著張顛,表面上神色淡淡,心里卻是略顯的焦急。
「咳咳……」飛雪收回手捂著自己的胸口悶悶的咳了幾聲,隨即攏了攏自己身上衣服,方才抬眸望著一臉沉思的張顛,到也沒多在乎他的診斷結果,畢竟自己的身體還是比較清楚的,就是這幾天老是怕冷晚上猶勝,現在差不多已經是夏季了,自己卻還裹的像顆粽子,這事卻是讓飛雪挺是郁悶的,六月天穿棉妖,單單想到那幅場景,飛雪便覺得挺受不了的,她是穿越來的沒錯,她也喜歡獨具一格沒錯,但卻還沒到別人過夏我過冬的地步。
「這個……」張御醫思索一會方才斟酌著開口︰「王妃身子本身就比較虛,這次身體又因受傷而導致失血過多,身體便也就更差,本來,依王妃的身體底子,那些大補之物就該慎用,可是,」語氣微一停頓,眼角余光撇了一眼風清寒,方才接著說道︰「想來,這幾日府中下人怕是給王妃補的過份了吧!」
呃!神情微微一愣,飛雪怔怔的望著張顛咽了咽口水,嘆道︰「這個你也知道,張御醫不愧是張御醫,就這麼隨便把把脈居然就知道我這些天被大補了!」
「哼!」不以為意的撇了撇頭,口氣明顯不悅︰「我何止只知道你這些天被大補特補了,而且還知道你被雜補亂補了!」
「雜補亂補?」清寒與飛雪同時問道。
「是藥三分毒,這話王爺該是听過吧,雖然知道王爺擔心王妃的身體,但也得對癥下藥,所謂物極必反,過剛則斷,王妃身體便是再虛那也得逐步而來,這世上沒有一步登天的人,也沒有誰能夠一口吃下個胖子,王妃的身體天生就比較柔弱,再加上之前的傷,也不是這一時半會就能補好的,那得慢慢來,慢慢來,慢慢來,慢慢來是什麼意思王爺您懂不懂?」
談到醫術談到自己的病人,張顛平時雖然很是畏懼風清寒,但此時此刻明顯是激動的沖暈了頭腦,竟絲毫沒有顧忌的當著飛雪的面便訓起他來。而且,那架勢還頗有一套。
飛雪有些茫然的望著張顛,明顯沒想到區區一介御醫居然會有這麼大的膽子,風清寒名聲再差,他也一個王爺,不僅如此他還是一個極度愛面子的王爺,這張顛如此奚落于他,這未免也太那啥了吧!本以為依風清寒的性子,怎麼也是不能容忍的,卻不想那貨听了這話以後,不僅沒有斥責于他,反而還極度認真的以略帶差異的語氣問道︰「你是說,飛雪之所以會這樣子突然怕冷是因為補的太亂太過份了?」
「沒錯!」語氣略硬,張顛回答的頗為氣憤,但一觸覺到風清寒氣勢的變化,又馬上強調解釋道︰「我記得上次給王妃看病時說過,王妃的身體得慢慢來,適時而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