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華冠路 第一章 穿越重生成庶女

作者 ︰ 沐沐格子

唐若菱穿越重生到此已經五年了。

現在她的身份是玄朝戶部尚書蒲繼年的三女兒蒲青桑,芳齡十三。

蒲繼年弱冠之年高中狀元,娶了當朝宰相之女柳氏。之後便平步青雲,搖搖直上,而立之年便已任戶部尚書,掌管玄朝的戶口、經濟、財政等,官居正三品。

仕途之路蒲繼年可謂是洋洋得意,只是子嗣卻不旺。正妻柳氏連生兩女,長女青玉,現年十七;二女青璧,現年十六,之後便未再生育。

柳氏賢淑,秉承了無後便是不孝的教理,做主將房中的陪嫁丫鬟香雲給蒲繼年收了房,可惜香雲不爭氣,進門一年多未有所出。無奈之下,柳氏又給納了京城商家大戶的小女兒鄭氏為妾,豈知鄭氏體弱,來了之後三天兩頭的生病,整一個藥罐子,更別提傳宗接代的事了。

柳氏本也不想一個個把旁的女人招進來給自己添堵,卻是一個個的不爭氣。最後,听了婆婆莫氏的勸,也覺著粗生粗長的好生養,這又給丈夫添了第四房,鄉下王家莊莊主的女兒王氏,也就是青桑的母親。

王氏倒是爭氣。在連生了兩個女兒青桑、青禾之後,終于生了蒲家長子家寶,今年三歲。

一家人自是喜不自勝,老太太給做主取名家寶,名字雖俗卻是心意,蒲繼年倒也沒說什麼,只是說只做小名,上學時需改。

青桑前世是個孤兒,雖有人資助養大,但畢竟不是親生,而後又陷入養父母家中宅斗,最終丟了性命。此生穿越重生至此,雖是大戶人家的庶出女兒,卻至少有骨肉血親,因而甚是珍惜這家常人倫之樂。

剛到此世,所在之身也就八歲。听說此身原主與二姐青璧為爭一支黑檀木簪子掉進了荷花潭,昏睡了三日方醒。醒來後,若菱就成了青桑,或者更準確地說青桑就成了若菱。

想來前世已過而立之年,算是大齡剩女了。本來籌備著國慶節結婚的,卻出了那樣的事,別說改了計劃,就連命運軌跡都改了。

青桑輕嘆一口,看著假山上已經吐出女敕芽的藤蔓,想著前世之事,心里只感到郁結難平。

「三妹近日身體可好些了?」出神間,就聞身後傳來一婉轉女聲,回頭一看是大姐蒲青玉。

青玉今日穿了藕紅色的褥裙,外罩淺灰色的錦衫,一頭青絲盤卷成兩個發環,聳豎于頭頂,著以兩朵桃花形發飾,明艷之色正配了這春日的大好時光。

青桑起身答道︰「昨日請郎中瞧了,已無大礙。」前些日子,春寒交替,青桑偶感風寒在房中躺了幾日,吃了幾天的苦藥,可把她苦壞了。要擱在二十一世紀,就這小感冒,喝幾包板藍根就解決問題了。

「春日里氣候無常,妹妹可要注意身子。」青玉執過青桑的手,見掌中小手一片冰涼,再見青桑只著了褥裙加半臂,不禁皺了眉,問道︰「雪盞那丫頭呢,也不好生服侍,這病剛好,著了涼又得受些罪。」

青桑眼里劃過感動,這個家里大姐最是溫柔體貼,所以她穿越到此第一個搞好關系的就是青玉。

「娘親剛為我和禾兒添置了些衣料,我命雪盞去取了來。」青桑拉著青玉一起坐到了花園的小石凳上。

「你呀,怎麼自己不去挑一些中意的。再過兩年就要加笄了,自己要學著打扮。」青玉說著從頭上取下一枚花飾戴在青桑不著一飾的發髻上,「瞧,有了顏色就嬌俏多了。」

青桑莞爾一笑,甜甜地說道︰「謝謝大姐的鈿花,這可是大娘前兩日從珍寶齋新置的粉晶桃花鈿?」

「正是呢,阿娘前兩日去外祖父家,回來的路上見珍寶齋的這對桃花鈿煞是應景,就買下給了我。」青玉笑吟吟地瞧著青桑,這個妹妹自八歲以後倒是越來越溫順可人了,不再似以前那般野蠻調皮。

青桑這具身體的原主人,還真不是省油的燈,喜歡爭強好勝,不喜女紅,不善琴棋書畫,雖只有八歲,性子卻很是頑劣,喜歡打罵丫鬟、家奴,還常與尖酸刻薄的二姐青璧沖突生事。青璧雖說性子也不好,但終是嫡出,親外公又是當朝宰相,老太太、父親大人都難免縱她,而青桑本是庶出,親娘身家背景又擺不上台面,自己性子還不討喜,那可不就成了人人都厭惡的主。

當年她落水之事,青璧本也有錯,老話不常說一個巴掌拍不響嗎?豈知青璧一句責罵未得,反而青桑昏睡醒來後,還沒弄清狀況,就被老太太傳去挨了一頓訓,說什麼「小家小戶教出的女娃就是不懂規矩,生養的如同鄉下的野孩子一般」。听得剛穿越來到這里的青桑雲里霧里的,還以為這堂上坐著的老太太不是這具身體的親女乃女乃呢。

不過,很快她就從貼身侍婢雪盞那慢慢弄清了狀況。庶出的身份是一個問題,但這身體原主的個性也是個大問題。

青桑前世喜研古文,加上養父母都是書香門第,教會了她圍棋和書畫,所以使得她到了這一世,也不怕才情落後于人。至于這彈琴,到了這一世青桑還怕沒得學嗎?

再說這為人處世,青桑前世的經歷又幫了她大忙。由于是孤兒她過早地就要討生活,因此養成了一副乖巧溫順、安靜服帖的脾性,加上她本就聰慧異常,又多了前世三十年的閱歷,更懂得察言觀色,揣摩人心。

因此,剛剛醒轉過來的青桑經老太太一頓訓斥後,就立志要改變自己在這家里的惡劣局面。

雖說「擒賊先擒王」,但青桑審時度勢,總結分析,最後得出老太太那不是那麼好拿下的。反而這長女青玉性子單純、為人親和,完全不似二女青璧那般不易親近。而且青玉為嫡出長女,有了她的幫助,很多事就能事半功倍。

五年前,青玉也就十二,青桑雖然名義上是八歲,但實際上有三十了,加起來可有三十八了,對付個小毛孩還不是手到擒來?很快,幾個小游戲,幾個自創的小玩意就將青玉收到旗下。

有了青玉的幫助,青桑漸漸地就和大娘柳氏走得近了。經過一段時間的細心觀察,青桑發現青玉的個性很大部分遺傳了柳氏,這就省了一些勾心斗角之事,只要投其所好就能大功告成。

古人娛樂的玩意少,像柳氏這樣的官宦小姐更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最喜的也就是女紅和「葉子戲」。青桑以前雖從未繡過花,做過女紅,但勝在聰慧好學,小有所成之後就常常拿著去請教柳氏,一來二去的雖不是親生母女,這感情也漸厚。再說這「葉子戲」,就是古代的紙牌,因只有樹葉那麼大,故稱「葉子戲」。張數共有四十張牌,分為十萬貫、萬貫、索子、文錢四種花色,玩法是依次抓牌,大可以捉小,和現代的撲克牌打法相差無幾。雖青桑以前不喜打牌、麻將這類俗娛,但基本規律還是知道的,只可惜在這里她只是八九歲的女童,總不能上桌打牌吧。不過青桑自有妙計,而且此計是一箭雙雕,既可以取悅柳氏,又可以讓親母對自己刮目相看。親娘不疼是青桑來到這世繼與青璧不和之後第二頭疼之事。

王氏沒有娘家的屏障,只有靠自己的肚子爭氣來爭得些地位,豈知雖有所出,卻也只是兩個女兒(五年前還未生出家寶)。而青桑又性子頑劣,為此她受青桑連累沒少招老太太、夫君的白眼,相比之下青禾就好些,即使顯得有些愚鈍,但從不惹事。所以她對青桑這個女兒嫌惡較多,不怎麼在心。她本人大字不識一個,禮數不夠,又敏感小氣,時常為點小事就掉眼淚,所以柳氏也不待見她。青桑模清了一切之後,就想著法子教她打「葉子戲」。

「葉子戲」是一些達官貴人、大戶小姐喜玩之物,像王氏這樣的農家女兒自是沒見過,但好在本是游戲,學起來也不難,經過一段的時間的特訓後,王氏竟也打得順手了。

青桑這才趁著到柳氏那討教刺繡的時機裝著無意提起娘親這幾天苦學「葉子戲」的事。柳氏听了,果然眼前一亮,請了老太太,叫上了二娘香雲、四娘王氏,擺上桌子就打了幾圈。雖然王氏輸多贏少,但何時見老太太、大夫人如此待見過她,最後老太太見她輸得多了還拿了一些貼補她,喜得她回來後少不了抹了兩把喜淚,對青桑這個女兒慢慢也就放在心上。

最後,青桑開始朝著老太太下手了。其實對付老人,青桑上一世就總結出來一個字「哄」。只要不是蠻不講理、性格怪癖的老人家,「哄」總是沒錯的。先是改了以前身體那主從不請安的壞習慣,朝五晚九地前去承歡膝下,還學著做糕點孝敬老太太,知道老太太愛喝露水泡得茶,天未亮就領著雪盞在園子里一片片葉子的搜集,直感動的老太太摟著她心肝心肝的叫。

搞定了府里這幾個舉足輕重的大人物,其他人更是不在話下。二娘香雪本是丫鬟出身,又無所出,平時少言寡語,青桑只要禮數上到了,香雪自不會為難她。三娘鄭氏多病,足不出院,青桑出于同情,偶爾去探望,扶著她出來走走,她就喜得當青桑如同親女,娘家里有點好東西送來總不忘給青桑送去。

至于蒲繼年,青桑開始還是有些懼怕的,總覺得父親大人太過嚴肅,不苟言笑。不過,俗話說「成也蕭何敗也蕭何」,這青桑原不得蒲繼年喜歡,是因為常和青璧吵吵嚷嚷,但後來又得了喜歡,卻也是因為青璧的挑釁。

還記得那日,姐妹四人從老太太那請安回來,因青桑最近大半年的表現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再加上變著法子討老太太歡心,所以今日又得了老太太的贊。青璧就不服了,出來後,叫嚷著要和青桑下棋。這青璧其它才藝都一般,唯獨這棋藝頗佳,每次都喜拿這去挑釁青桑,每次都必贏,每次都為此得老太太的贊她棋藝好,因此這次又故技重施。

青桑心里冷笑,她可是五歲就開始學圍棋了,雖不是高手,卻也有業余六段,對付一個十一歲的孩童,綽綽有余了。果然,青璧被青桑殺得片甲不留。

當時,兩人只顧下棋,卻沒發現蒲繼年已站在一旁,觀看已久。

青璧輸了,不敢相信,只說青桑運氣好,嚷著再來,結果連下五局都是慘敗,這下子一向心高氣傲的青璧頓感顏面無存,氣惱之下推了棋盤,撒著潑。若換以前的青桑怕早已打了起來,可現在的青桑卻是站于一邊,淡淡地說了一句︰「勝敗乃常事,二姐,何須如此。」

「說得好!」一旁的蒲繼年這才相信青桑果然轉了性,不僅禮數周全、言行得當,才學更是精進不少。看來老太太、大夫人所言非虛。

蒲繼年其實不似表面看得那般嚴肅,反而有些慈父之風,極少苛責兒女,而且極其愛才,即使是女兒,也希望她才華橫溢。只是身為官吏,又是大戶人家的家長,言行自是要成表率,所以平日不苟言笑罷了。

青璧見是父親,扭著身子撒著嬌,說青桑不學無術,耍賴巧贏。青桑當時真是感到無語啊,心想著要是蒲繼年真信了青璧,那這個父親真是不要也罷。

只見蒲繼年怒喝道︰「爾父在旁觀棋已久,是你學藝不精,技藝上已遠不如妹妹,棋品上更是差之千里。罰你閉門抄寫五十遍《女訓》,不寫完不準吃飯。」說完,牽著青桑走了。

青桑當時心里那個激動呀,第一次在這里感受到了父愛,感動得都掉了淚。蒲繼年見青桑臉頰帶淚,以為她受了委屈,心疼地替她擦了淚珠,還讓管家祥叔端了新炖的蓮子羹給她。自此以後,父女關系大為改善。青桑因不是當世之人,在父女親情上沒這些教條束縛,見蒲繼年其實也不似那麼嚴肅,經常爹爹、爹爹的叫,還常拿著書本問這問那。蒲繼年見她不與自己生分,嘴又甜加上好學,心里對她自然又喜歡了幾分。青桑前世就喜古文,有了這些年的根底,在吟詩作對上竟能和蒲繼年不分上下,這更是讓蒲繼年寵愛不已。而蒲繼年罰了青璧之事,傳到老太太耳里,她也只是不輕不重地說了一句︰「雖是罰得重了些,但璧兒也該收斂收斂了。」而柳氏對此更是沒有異議。至此,青桑在蒲府算是真正站住了腳,安了身。

這五年來,除了偶爾被二姐青璧冷言冷語譏誚幾句,青桑在蒲府里的日子是一天好過一天。青桑不得不感激上蒼沒再讓她卷進宅斗漩渦,這蒲府的人大多數還是好相處的。

對于目前的一切,青桑滿意極了。

而今,又和大姐青玉談得甚歡。

忽見蒲繼年身邊服侍的書童喜墨氣喘吁吁地跑來,說老爺讓二位小姐到前廳去,有要事。

兩人聞言,相視一看,款款起身一同去了前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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