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華冠路 第四十一章 遠嫁他鄉(上)

作者 ︰ 沐沐格子

(打滾求收藏、推薦!)已在宮中過了三日,皇上借口瘟疫橫行,只準青桑在月安宮走動。但青桑知道自己已是個「死人」,自是見不得光的,只等出嫁那日才能走出這月安宮了吧。

這日晨起見服侍她的宮女、太監們都喜氣洋洋的,便好奇問了緣由。

領頭的宮女草香連忙回稟說是瘟疫有方子治了,很多染病的人都治好了。

「真得?」青桑喜道,「是尋著名醫了還是太醫們研出方子了?」

「是六殿下舉薦的良醫。」草香道。

「是男是女?」青桑想起曇照所說的夢娘。

「奴婢也不是很清楚,但听聞前殿的公公、宮女所說,應該是位先生。」草香道。

如此說來,不是夢娘。青桑想。既然如此,那曇照所言到底是何意,現在瘟疫已解,再尋夢娘何用?

青桑百思不得其解。同時,青桑也想起那日見著皇上竟忘了和他說夢娘之事。但曇照既然是皇上找來的,有解除瘟疫的辦法,曇照應該已經稟了吧?自己說不說應都不要緊。

接下去的幾日,瘟疫帶來的陰雲漸漸散了,去了四明行宮的嬪妃們也回了宮。這皇上的後*宮又開始熱鬧起來。

瘟疫盡散,和親之事提上日程,太監、宮女們開始忙碌起來。

青桑雖百般不願,但此時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她知道若是自己不肯和親,那面臨的不僅僅是自己丟了性命,恐怕會帶來滿門抄斬的噩運。

連著數日,尚宮局各司都捧著衣裳、首飾、陪嫁器皿等的式樣前來詢問。青桑根本無心于此,應付著隨意選了。

隨著日子迫近,青桑想起了青玉贈她的簪子、棠珣贈她的墜子,極想帶走留個念想。同時,她忽然「身亡」,不知真相的母親怕是要哭斷腸了,于是也極想知道母親的消息。

垂目思量片刻,喚草香去請了程公公來。

直到深夜,程公公才弓著腰,顛著大腦袋過來。

一見青桑,便細著嗓子解釋道自己有多忙,要伺候皇上、打理宮事,只有等到皇上睡了才得空等等等等。

青桑耐著性子听他說完,這才開口道︰「請公公過來,是有事相求。」

程公公眨巴眨巴他那大餅臉上的小眼楮,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公主折煞老奴了,有事您吩咐就是,何來‘求’之說。」

青桑知他在宮中混跡多年,圓滑得很,也不拐彎抹角,直說道︰「青桑想求公公到蒲府取兩樣首飾。」

程公公咧著嘴笑著說道︰「公主您這是在說笑呢?宮中啥首飾沒有啊,而且都是難得一見的奇珍異寶,哪還用得著去那蒲府去要?」

青桑摘上玉佩,放于桌上,說道︰「青桑也不為難公公,只消公公給皇上傳個話。青桑不懂玉,識不得好壞,這玉佩就給公公吧!」

程公公嘴里說著「受不得」,那邊一雙小眼楮已賊溜溜地看過去,只見這玉佩白如羊脂,泛著溫潤光澤,是塊上乘好玉。

青桑見他的樣子就知他心里饞得緊呢,輕笑一聲,說道︰「公公為皇上盡心竭力,勞苦功高,有什麼受不得的。」說完,拿起玉佩,捏著玉佩上的纓絡,在程公公的眼前晃了晃。

玉佩滴溜溜打著轉兒,勾得程公公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伸手接過,彎腰謝了。

程公公收了這塊好玉,青桑的事他自然就應承了,告退時不忘說道︰「公主既是聖上女兒,理應稱聖上為父皇才是。」

青桑愣了愣,瞬時明白程公公這是在提醒她呢。這宮中耳目眾多,稍有不慎就可能鑄下大錯。青桑連忙謝了,心里不禁嘀咕,看來真是有錢能使鬼推磨呀,不枉失了那塊好玉。

那塊玉佩正是青桑過繼給柳氏時,宰相柳公送贈的美玉。青桑被毒後,隨著她帶進宮的只有身上一直佩戴著玉佩、玉鐲和一些首飾。

那些個首飾都是些普通貨色,像程公公這種長期被別人巴結的紅人自是入不了眼,因而能不能成事也只有這塊玉了。青桑其實也有些不舍得,但那支青玉贈的雙蝶簪子和棠珣送的菱花墜子對她非比尋常,即使在價值上比不上這玉佩,但在意義上已遠遠勝過這塊玉佩的價值。

第二日午時剛過,就有一小太監前來月安宮求見。

當時青桑正由草香服侍著準備午間小憩會,聞得有小太監求見,直覺是程公公派來的,只是沒想到程公公辦事如此利落。

小太監進了內殿,跪拜之後,從懷里取出一小包,打開後,正是青桑想要的雙蝶簪子和菱花耳墜。不僅是這兩樣,還多了一片玉葉子。青桑認得那是赫雄老將軍所贈之物。

小心翼翼地收下,命草香取了些碎銀子賞了。

小太監謝過,又說道︰「蒲公府中眾人皆安好,老太太、大娘子、公子已回府,雪盞姑娘與書童喜墨已贖身回鄉,請公主放心。」

青桑听了,心里一陣難受,知道是父親讓傳得話,是想讓她放心。雪盞和喜墨終成眷屬,自己以前向父親求得這件事,幸而父親放于心上,在她走後仍促成了雪盞、喜墨,也算是了了自己的一樁心事。

再次謝過眼前的小太監,青桑打發了草香,一個人捧著這兩樣算是失而復得之物,潸潸落下淚來。

晚飯時分,草香端了一些清粥小菜和點心進來,她見青桑心情不佳,擔心影響了食欲,便到月安宮的小廚房里做了些清淡小菜。

青桑雖毫無食欲,但也不忍拂了草香的一片心,便舉筷一一嘗了。

「這是何物?」青桑夾了小塊的東西嘗了嘗,只覺熟悉,卻沒想起是什麼?

「回公主的話,此物是水栗。」草香答道。

「水栗?」青桑一驚,想起了那菱花耳墜里的兩個字。

「正是,水栗是奴婢家鄉的叫法,其余之地多叫菱角。」草香道。

青桑立即想起這正是菱角的味道。前世自己常吃這東西,這世來了八年,未曾嘗過,加上草香又炒于菜中,自己竟一時沒吃出來。更沒想到的是,這水栗原來就是菱角。

「草香,你的家鄉是何處?」青桑問道。

「奴婢家鄉在南州。」草香回道。

「南州?」青桑此世畢竟是足不出戶的大家閨秀,對玄朝的地理不是特別了解,除了常常听到的幾個地方外,很多她還真是不知。

草香將頭低得更下了,輕聲說道︰「即原來的南疆。」

這南疆青桑知道。各朝各代對于本朝的豐功偉績總是會大肆宣揚,青桑又喜讀書,玄朝的一些史書她略略讀過,其中就有興昌帝降服南疆的大事記。南疆臣服于玄朝後,便被更名為南州,列入了玄朝版圖,統一由玄朝政府管轄。而原來的南疆統治者也就變成了玄朝臣子,听命于玄朝皇帝。

「原來如此,南州盛產水栗嗎?」。青桑問。

「恩,奴婢家鄉更是以此而聞名。水栗成熟之時,像奴婢一般大的姑娘們便坐著圓舟,在湖面穿梭,將一枚枚泛著紫光的水栗摘下扔進圓舟里,不一會兒,圓舟便盛滿了……」一說起家鄉,草香便滔滔不絕起來,忽見青桑看著菜盤發呆,以為自己多嘴了,連忙跪下請罪。

青桑听她說起采菱時的景象,不禁想起了那日在將軍府與棠珣在菱花池邊相遇的情景。

「有一日,我定陪桑兒一同看那采菱勝景。」」棠珣的允諾仍響徹于耳邊,可惜終是難以實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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