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的陽光透過窗子洋洋灑灑落在台面上。
青桑看著被窗欞切碎的陽光,只有一點一點落在案幾上,如同現在自己的心,一點一點的,沒個想頭。
昨晚青桑拿著這菱花耳墜想了很久。這赫炎府里那滿池子的菱角怕是有意種的。只是赫炎到底為何要種這菱角?這耳墜又是誰的?棠珣又從何處得來?這些個問題攪得青桑輾轉難免,天微亮才漸漸入睡,醒來時手里還握著這墜子。
和親的日子越來越近,青桑也就越來越害怕。若說當初與太子成親青桑是緊張的話,那現在青桑只感到恐懼。
盲婚啞嫁!青桑滿腦子都是這個詞。這個北戎的王子青桑見也沒見過,方臉圓臉、高個矮個青桑完全不知。剛醒來時心里煩亂,倒沒想去探听這北戎王子的消息。現在想到自己就要嫁給他了,一點都不知怕是不利于以後自己在北戎的日子吧。
于是,問了正在給她梳頭的草香。
草香對這王子之事也是毫不知情,只知道這王子在七歲那年與北戎王失散,在京城長大,前些日子才尋獲。
草香給青桑的信息太少太少,以至于青桑對這王子仍是沒多了丁點了解,反而是多了一份好奇。這北戎王子怎麼會在京城長大,又是怎麼被尋獲的呢?帶著這份好奇,很快就迎來了出嫁的日子。
天未亮,草香便領了眾人前來為青桑梳妝打扮。
「稟公主,這些都是聖上、娘娘精心挑選與公主一同去北戎的公公、宮女,請公主訓話。」草香指了指身旁低著頭站著的兩縱隊人,一排是太監、一排是宮女,約莫二十人。
青桑心中嘆了一聲,這些人怕是要跟著自己去北戎受苦了。無心訓話,揮了揮手讓他們下去。
草香留了排在最前頭的公公和宮女,對青桑說道︰「此二人是聖上特地挑選了宮中得力的,近身侍候公主的。」
青桑看了草香一眼,笑道︰「你已是周全得力的,有幾個能勝得過你。」
草香見青桑贊自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趕忙謝了。
青桑再瞧這新給她的兩個人,問道︰「你們叫什麼?」
兩人跪下答道︰「奴才小朱子。」「奴婢山桃。」
青桑命他們倆起來回話,說道︰「以後問你們話不必跪著說,只要答了便是。」
小朱子、山桃趕緊應了,心里頭對面前的這位主子充滿了好感,只是這去北戎的陰影任誰都是揮之不去的。
青桑瞧了眼山桃,圓圓的小臉,皮膚有些黑,但反而顯得健康。最顯眼的是她的一頭烏發,黑得發亮,又絲絲分明。
青桑又看了看小朱子。這個名字青桑覺得有些拗口,問道︰「你本名叫什麼?」
小朱子回道︰「奴才名叫朱常。」
「什麼?豬腸?呵呵~~」青桑忍不住笑了起來。草香和山桃也忍不住捂著嘴偷笑。
小朱子倒沒覺得不好意思,他的名字已經被人取笑慣了,只要知道的無不笑話他。
青桑很久沒有如此開心,便有了興致想給朱常改個名。若是叫小常子也不好,和小腸子同音了,姓朱的給個什麼名字好呢,朱元璋?青桑有些惡搞的想。不過她還是沒這個膽,這明朝開國皇帝的名號被她用在了一個太監身上,怕是明太祖都要從地底下爬上來找她算賬了吧。思量片刻,青桑朝著小朱子說道︰「你就叫常安吧,常常平安,取個好兆頭。朱姓仍掛著,畢竟這是祖宗傳下的,但平時你就喚作常安吧。」
「謝公主賜名。常安願公主喜事常有,歲歲安康。」常安跪下謝恩道。
「果然機靈,快起來吧。剛說過就不記得了。」青桑淺笑道。
常安這才起身。
說了一會子的話,天已微亮。草香和山桃開始著手為青桑打扮。
足足捯飭了一個時辰才打扮好。
看著鏡中穿著大紅喜服的自己,青桑只覺得感慨萬千。
時隔沒多久,自己竟又穿上了這紅艷艷的喜服。只是這一次所嫁非人,日後的日子還不知道要怎麼挨。
喜慶的號角已響起。
青桑蓋上大紅的蓋頭,由草香、山桃扶著出了月安宮,走上了一條未知路。
到元華殿跪拜了皇上、皇後,青桑一步步走下階梯,向北門走去。
剛從階梯上走下,就見立于旁邊的草香從某人手中接過紅綢帶,遞到了青桑手中。
一陣微風拂過,紅蓋頭飛起,在那一瞬間,青桑瞧見了一個身穿米色長袍的身影。
蓋頭垂下,青桑又只能看見地面了。
由著紅綢帶的那頭扯著走到了一輛扎著紅綢,掛著紅簾的馬車邊,小心翼翼地踏著車凳走了上去,手中的紅綢由身邊的侍女收起,青桑坐到了車中。
而北戎的王子則騎上了高頭大馬。
按理公主和親需要一得力之人護送,直到男方接手。但因本次北戎王子已在京城,所以自然由王子親自帶著新娘回家鄉。
但皇帝仍抽調了百余名侍衛護送至北戎。未確保萬無一失,還派了一千名千牛衛由赫炎親自率領護送至邊境。
出發的號角響起,送親隊伍浩浩蕩蕩出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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