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次,楊帆嘗試著引導體內的靈子去沖擊手中的斬魄刀,以往的試驗都是以失敗而告終,可這一次情況發生了大大的轉變,甚至遠遠超出了楊帆的預期。
楊帆才剛剛將靈子引導過去,哪知道才一接觸到斬魄刀,靈子就像發了瘋一般直接迅猛地向刀柄內涌了進去。斬魄刀的刀柄就像是一個帶有巨大引力的黑洞,所有靠近的靈子都不能擺月兌它的吸引,才沒多一會兒,楊帆就覺得體內仿佛被抽干了一樣。
要知道,楊帆現在處于死神狀態,死神也即是魂魄的一種,靈子即是魂魄力量的源泉,而其本身也是由靈子構成,如果靈子流失太大的話……那麼後果很可能就只有一個,那就是隨著靈子的消失而魂飛魄散。
楊帆急了,可他現在偏偏控制不了此時的局面,斬魄刀已經完完全全徹徹底底地反客為主了,他想叫,想要向夢琴希、劉威、浦原喜助等人呼救,可是力量的流失讓他只是微微張了張嘴巴,喉嚨里只發出了幾個微乎其微的低沉聲音。
「我的命運怎麼這麼坎坷啊……」楊帆有些無奈地自嘲,自己怎麼就不能像夢琴希一樣干什麼都輕輕松松的呢?
斬魄刀一直在吸收著楊帆的靈子,絲毫沒有要停下來的跡象,大概是能量流失的太多,楊帆卻已經開始有些發暈了,如果這個時候有人看他的話,一眼就能發現此時的楊帆已經是唇無血色,全身上下的皮膚蒼白如紙,簡直就和死人沒有什麼區別了。
對于魂魄來說,靈子就像是構成身體的細胞,就像是血管中流動著的血液。隨著靈子的流失,楊帆的神智也越來越不清晰了,迷迷糊糊中,他的意識,仿佛又墜入了那一片永恆的黑暗之中。
「又是你……你是我體內的虛嗎?」黑暗中,那條戴著骷髏面具的龍正漂浮在楊帆的面前,靜靜地凝視著他。
「……虛?」龍沉默了許久,竟然發出了聲音,它會說話。
听到這條巨龍開口,楊帆也有點驚訝,而且就目前來看,這條龍似乎對自己並沒有什麼敵意。
「你會說話?」
「這有什麼難的,」龍不屑地打了個響鼻,「不過,你剛剛說的‘虛’到底是什麼?」
楊帆有點汗顏,雖然說眼前這東西的外表像是一條龍,但是這個怪物一樣的姿態和頭上那個骷髏頭似的面具,不管從哪里看都像是虛。
「虛……就跟你差不多,戴著個面具,長得像是怪物……」
「怪物?!」龍長長的脖子瞬間伸長,將那碩大的頭顱送到了楊帆的面前,蜷曲著的身體也微微蠕動了起來,「你說我是怪物?!」
「啊……不是……那個……」巨龍的吼聲震得楊帆一陣耳鳴,腦袋里嗡嗡直響,半天都沒回過神來,「就是……那個……靈魂因為喪失了本心而化成的專門襲擊和吞食正常靈魂的那些怪物……」
楊帆磕磕絆絆地簡單解釋了一下什麼叫做虛,完了還指著巨龍的腦袋補上了一句,「就是戴著那種面具的,那種……」
龍縮回了腦袋,伸出一只爪子抓到了頭上的骷髏面具之上,隨即手上微微用力,這幅面具就化為了碎片,在無盡的黑暗里飄散,漸漸消逝。
「你說的,應該是指惡鬼吧。」
楊帆傻愣愣地看著巨龍摘掉面具,他之前一直以為這條龍就是潛藏在自己體內的虛,可是現在他才終于發現,似乎自己一直都錯了,虛哪有能自己毀掉面具的?
然而,後面發生的事情讓楊帆更是驚訝不已。在龍擋住臉龐的手漸漸移開以後,在它那看似鋒銳的利爪後面,藏著的竟然是一張人臉,這是一只長著人面的巨龍。
「你……」楊帆捂住了嘴巴,這條龍不是虛本來就夠讓他訝異的了,可那恐怖的骷髏面具之後居然是人的臉,長著人臉的龍他可從來都沒有听說過。
「怎麼?」巨龍一臉的鄙夷,它的眼楮里滿是暴戾的厭惡。
「啊……沒什麼……」楊帆下意識地躲開了巨龍的眼神,不知怎麼,四目接觸的那一瞬間讓他全身上下都不自在,身體仿佛不受他控制了,下意識地想要避開這道目光,或者說,是避開眼前這整條巨龍。
「哼……」巨龍的鼻子里不屑地哼了一下,「人類啊……」
「那個……」楊帆搓了搓手臂,等上面的雞皮疙瘩消退了一些以後這才鼓足了勇氣再一次開口,「你是斬魄刀嗎?」
「斬魄刀?」龍的脖子稍稍擺動了一下,「這又是什麼東西?」
這一下楊帆就更奇怪了,眼前這條龍既不是虛,也不是斬魄刀,那它到底是什麼呢?
「無所謂。」見楊帆不回話,龍搖了搖那碩大的頭顱,直看得楊帆一陣心里發寒,一條龍,而且還是從未听說過的人面龍出現在自己面前,是個正常人應該都會感到膽寒吧。
「人類,你不止一次來到這里了,到底是來干什麼的?」
「我……」一瞬間,楊帆有些穿越的感覺,自己在黑暗中飄蕩確實也不只這一次了,見到這條龍也是第二次,可怎麼听它的口氣,這里是它的底盤一樣呢,難道這不是自己的內心世界嗎?
「我猜,」見楊帆又是半天不答話,巨龍揚起了爪子,亮出了手里還剩下的半邊面具,「你來到這里是因為它吧?」
「嗯……可以說是的,不過……」一邊回著話,楊帆一邊努力思索著自己看過的死神原著里每一個場景,一護的內心世界是一座城市,里面有斬魄刀斬月大叔,有與一護本身完全相反的白一護……對了,白一護是虛,而且沒有面具……難道說,這條龍跟白一護是一樣的嗎?
想著想著,楊帆漸漸有了頭緒,可是這條龍的形態跟白一護可差太遠了,人家好歹也是個人形,可這個……實在是無法想象啊。
「難道不是?」巨龍一把捏碎了手中殘存的面具,粗壯的爪子又向身後伸過去,從黑暗中拽出了一個身穿短衫短裙的少女,「那麼,應該是為了她吧。」
少女看上去是在沉睡,閉著眼楮一動也不動,任由巨龍的爪子提著她,只有均勻的鼻息和胸前有節奏的起伏讓人能看出來她還活著。
「啊?」楊帆看的有點呆了,這又是個什麼情況?
尸魂界,靜靈庭,護庭十三隊總隊會議室。
「六番隊隊長,這你要怎麼解釋?」十一番隊隊長更木劍八滿臉的凶狠,眼楮死死地盯著朽木白哉。
朽木白哉沒有說話,只是把更木劍八的話當成了耳邊風,一點也沒有回應。
「喂——沉默可是解決不了問題的啊……」更木劍八的手緩緩推了推腰間的斬魄刀,坑坑窪窪傷痕累累的刀刃微微地展露了一截出來。
「不要這麼激動嘛,」旁邊一個頭戴斗笠身披大花旗袍的胡子大叔輕輕開了口,「十一番隊隊長,你的心情我也理解,但是……」
「八番隊隊長,這里應該沒有你的事情吧,純粹是我們兩個之間而已。」更木劍八的眼楮一眨不眨地盯著朽木白哉,一點也沒有買八番隊隊長京樂春水的帳。
京樂春水嘆了嘆氣,還沒等他再開口,人群中看起來年齡最小的十番隊隊長日番谷冬獅郎也按捺不住了,「十一番隊隊長的話也沒錯,六番隊隊長必須要給出一個過得去的解釋才行。」
眼見局勢愈加混亂,站在正席的白胡子老頭用手中的拐杖杵了杵地板,各個隊長們這才漸漸安靜下來。這個看起來頗為慈祥的老頭正是護庭十三隊的總隊長,號稱尸魂界千年來最強死神的山本元柳齋。
總隊長輕輕咳了一下,「最近,靜靈庭里連續發生了多起命案,僅有的一名幸存者現在也處于緊急看護之中,對于他留下來的證詞……」
「總隊長,」更木劍八打斷了山本元柳齋的話,他一直怒視著朽木白哉,如果不是有其他的隊長在,估計他早就拔劍砍過去了吧,「證據已經很明確了,我看也沒有什麼再查下去的必要了吧。」
山本元柳齋再一次用拐杖杵了杵地板,眯著的眼楮微微張開,登時一股強猛的靈壓從他的身上釋放而出,同一時間,似乎所有隊長的白色長袍都被一股勁風掃過,衣衫的下擺一齊抖動了起來,八番隊隊長京樂春水更是用一只手按住了頭上的斗笠。
「哦哦……山老頭發怒咯……」京樂春水正了正斗笠,低聲說道。
更木劍八這才收回了一直釘在朽木白哉身上的目光,腰間本已微微出鞘的斬魄刀也重新回到了劍鞘里。
「六番隊隊長,」山本元柳齋重新接起了之前的話茬,「對于唯一幸存者的證詞,你有什麼看法嗎?」
「完全沒有。」朽木白哉沒有一絲表情,語氣也平平淡淡,仿佛這事情跟自己壓根就沒有一毫的牽連。
「哼……」更木劍八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他當然沒有,這本就是事實。」
「劍八,你也應該學的理智一點了吧。」
「總隊長,受傷和遇難的可是有我們十一番隊的隊員啊,我想十番隊隊長和十二番隊隊長應該都不會就這麼算了吧。」
更木劍八話音剛落,十二番隊隊長涅繭利就發話了,「從最近一名遇害的十一番隊隊員的尸體檢查情況來看,他是先被刀刃刺入了胸腔,隨後刀刃在他的身體內部分散成為無數細小的碎片,將其內髒全部粉碎。在之前的幾具尸體上也都存在這種極細小的刀刃切割過的痕跡,唯一例外的,應該就是那個還躺在四番隊舍里的可憐蟲了吧。」
「你想表達些什麼嗎?」朽木白哉冷冷地向涅繭利看過去,涅繭利剛剛的話語中帶有露骨的指向成分,明顯就是在說他。
「沒什麼,我只是想說,」涅繭利毫不示弱地看了回去,同時從懷中拿出了幾張圖片,「能夠造成這種傷口的,似乎就只有千本櫻吧。而且我對比過千本櫻斬擊在虛身上造成的痕跡,跟這些受害者身上的傷口是一模一樣的。」
「換句話說,就是你干的吧。」更木劍八惡狠狠地說道,十一番隊本就是具有最強戰力和最強戰斗**的番隊,出現了隊員傷亡的事情,身為隊長當然要討回一個公道了。
而在靜靈庭之外,遠離流魂街的一處曠野的山丘上,烏蛇隊的隊員聚集在此。人群里,中森正得意地看向護庭十三隊召開會議的方向,眉飛色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