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嫁太子妃 第一百三十章斷根(下)

作者 ︰ 兔牙小綿羊

吳公公心思飛快的轉著,卻听到頭上傳來蕭皇威嚴低沉地聲音︰「不錯。朕確實大病初愈,昨日的確也遭到了賊人的刺殺。不過幸得蕭家歷代先祖庇佑,前有神醫治好了朕的頑疾,後有忠心之人為朕擋去一劫,今日朕才能夠安然無恙地站在這里。」

蕭皇聲音厚重而低沉,清晰地傳到了在場的每一個人耳中,似乎並不像傳聞中那般虛弱。

蕭皇微微頓了一下,繼續說道︰「不知道田公還有何疑問?」自從昨天傍晚開始,豐都城內就刮起一陣蕭皇重傷不治的傳聞,而暴雨之後,福祉樹倒下,有心之人將兩件事情聯系在一起,直言蕭家皇室即將湮滅,福祉樹正是預兆。

蕭皇今天強撐著來到祭壇,就是希望親自打破這個傳聞,加上周天師的佔卜——蕭皇相信周天師若是足夠聰明,便會在自己遣人去請他的時候就該明白自己的意思。只沒想到,周天師弄巧成拙,反而誤事。

田公沉默了一會兒,仰首看著蕭皇慢慢說道︰「陛體安康,乃是萬民之福。只是,草民有句話,不知道當說不當說。」

「田公但說無妨。」蕭皇雙手背在身後,極為親切的看著田公。田公在民間聲望極高,若是能讓他對此事有一個好的看法,說不定比官家費盡唇舌的勸說效果還要好得多。

只是站在他身後的幾人,清楚地看到他背在身後的手止不住的顫抖了起來,蕭皇是在極力忍耐痛楚。

蕭煌宇臉上的冷意一閃而過。

「陛下,剛才賢妃娘娘所言,三皇子被人下藥,以後都不會再有子嗣了,對否?」不等蕭皇回答,賢妃應了下來,「是。太醫已經看過了,三年皇子以後……」她說著難過的別過臉去,只是話里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了。

田公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慢慢地說道︰「陛下,草民等人認為,已經參透了福祉樹所要指示之事。」

「陛下!」

听到田公的話,蕭皇疑惑間正準備開口問話,卻被魏貴妃急急地打斷。蕭皇回頭,卻對上魏貴妃略有些哀求的眼光。

蕭皇一怔。魏貴妃進宮快二十年了,她或嫵媚,或端莊,嗔匙嬌怒各種姿態皆具風情,但蕭皇從未見過她這種模樣,哪怕魏貴妃被太後為難,她也從未在自己面前露出這種表情。

魏貴妃站直了身子,從田公出現的時候,她的心突然砰砰直跳了起來。她直覺田公所說的事情,對她將會大為不利,她不能夠讓這件事情繼續下去。

魏貴妃直覺很準,這麼多年在宮中步步為營,也多虧了自己對危險的正確感知才能夠一次次地避開那些明刀暗箭。因為跪得太久,她步子有些僵硬,臉上的表情脆弱而哀傷,她一步步走到蕭皇的面前,抬手想扶住蕭皇︰「陛下,山野之人的胡言亂語又何必理會這麼多。昨日亂黨還未清除,不若早些……」

魏貴妃的話突然停止,她伸出的手腕被人死死的扣住,折成一個奇怪的弧度,讓她的身子也不由自主地跟著轉了過去。突如其來的疼痛讓魏貴妃絕美的面容有一瞬間的破裂,猙獰一閃而過,隨即馬上恢復了正常︰「礪王,你這是要做什麼?!」他是什麼時候走到她身後的?!

魏貴妃有些恨鐵不成鋼地看了還傻站在後面的蕭天佑,隨即抬頭看著蕭煌宇︰「礪王,你可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還不趕緊放手!」魏貴妃是蕭皇的妃子,雖然不是皇後,但也算是蕭煌宇的長輩,他這般在大庭廣眾之下對她動粗實在是極為不妥。

「我當然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蕭煌宇居高臨下地看了她一眼,頗為諷刺地笑道,「我不僅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還知道貴妃娘娘想做什麼。」他說完淡淡地掃了魏貴妃被鉗制的那只白若初雪的皓腕,手指修長,指甲上染著朱紅色的蔻丹,血一般的顏色,美麗妖嬈。

不,不可能!他不可能會知道。魏貴妃有些緊張地盯著他的眼楮,看到他的視線落到自己指甲上,心里一陣緊張,下意識的將手指狠狠地握在一起,恨不得能夠把五個手指頭都埋進肉里,突然又想到什麼,連忙松開了手指,任蕭煌宇將她手在半空中掰出一個僵硬的弧度。

「混賬!」蕭皇從這突如其來的一幕中回神,隨即喝道,「老四你的規矩學到哪里去了?!動手動腳成何體統!」

規矩?蕭煌宇側身避開身後蕭天佑凌厲的一拳,左手扣住魏貴妃的手腕,右手對上蕭天佑拍出的一掌。

蕭天佑咚咚退後了幾步,撞到身後高大的雕花椅背才停了下來,他駭然抬頭。他沒想到蕭煌宇會突然對魏貴妃出手,心下一驚就失掉了先機,眼睜睜看著魏貴妃被蕭煌宇制住。看到魏貴妃投過來的眼神,蕭天佑又羞又怒,想也未多想上前一拳一掌已經順勢而出。

若是今天他打傷了蕭煌宇,想來也沒人能夠說出他的不適吧。畢竟看著自己的母妃被人這般侮辱,便是手上失控也是正常的。所以剛才他拍出那一掌,完全沒有留手,完全是十分十的力道。

沒想到被這麼輕描淡寫的擋了回來。

可他明明不會武功不是嗎?蕭天佑眉頭豎起,眼楮死死地盯著蕭煌宇。他突然想起來,蕭煌宇從未言明自己不會武功,是自己三番兩次招惹他的時候都見他笑哈哈的站在旁邊任由自己身邊的侍衛護著,就連出門都要浩浩蕩蕩地帶著一大批的侍衛,生恐被人欺負了去一樣——他才會認為蕭煌宇是個文武不通的廢物,不止是他,恐怕豐都城內百姓都是這麼認為的。他不僅會武功,甚至遠遠勝過自己。

蕭天佑惱怒地說道︰「四弟你在干什麼?還不放開母妃!就算你記恨昨日皇兄將盧尚書收監下獄,也不能將氣都撒在母妃身上吧!你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場合?!」

他一邊說著一邊不經意地看了蕭皇一眼。昨天他被魏貴妃訓斥之後,雖然心中不服,但還是快馬趕到了盧府,為的就是阻止自己的手下對盧家下手。誰知道已經來不及了。從盧尚書的院子中搜出了大批的官銀,即使沒有前頭在大殿上那一件事情,就憑這些來歷不明的官銀,就足夠將盧尚書看押起來了。

蕭天佑雖然也開心能夠將盧家拉下馬,但是想到魏貴妃所言也忐忑不已。隨即他來到了蕭皇寢宮門外,叩頭請罪。誰知道,蕭皇听完他說的話之後只是輕描淡寫地嗯了一聲,也未責怪他擅作主張,只輕聲斥責他玩忽職守,竟任由手下將刺客混進了宮里。而後撤掉了禁軍統領之位,並罰了他一年的俸祿。

這種結果讓蕭天佑簡直大喜過望。禁軍統領一職因為那些刺客丟得不明不白,但若是能夠將盧家拉下馬,一個小小的職位根本不值得一提。若非實在大逆不道,他真想縱馬高聲大笑幾聲,以舒心中郁氣。

蕭天佑此時提起這件事情,無非是想讓蕭皇想到盧家的事情,而後對蕭煌宇生厭。

蕭煌宇嗤笑一聲,在蕭皇的眼神下松開了自己的手。他斜斜地看了面色蒼白的魏貴妃一眼,嘴里的話卻是對著蕭天佑說的︰「皇兄在說什麼。盧家貪贓枉法,乃是罪有應得,我高興還來不及,又怎麼會因此記恨皇兄。方才不過是看到貴妃娘娘似乎是要摔倒,才會上前扶住她罷了,不過皇兄也知道,我是個粗人,心慌之間手腳沒個輕重不小心弄傷了貴妃娘娘也有可能。還請貴妃娘娘看在我一片好心的份上,莫要跟我多過計較了。」

魏貴妃左手撫上自己的右手手腕,淡淡地扯出一個笑容道︰「自然。剛才是本宮一時之間太過慌張,才會誤解王爺,現在明白了又怎麼會怪罪王爺。」魏貴妃手指看似輕柔地在自己手腕間撫模著,手指尖的粉末瞬間散落在風中。

她不知道為何蕭煌宇能夠看穿她的意圖——她手指上抹的藥粉,足以讓蕭皇神志不清,甚至昏迷過去。若非被逼無奈,謹慎如她也不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出此下策,只是,為何蕭煌宇會知道?難道他真的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魏貴妃不知道在場上坐了一個玩毒用藥的祖宗,早在她從地上起身的時候裴意就發現了她手指上的不同之處,她和蕭煌宇二人布置了這麼久的局,又豈會讓魏貴妃在這個時候用這般拙劣的法子來破壞?

蕭皇這十幾年從未像今天這麼惱怒過,他自詡賢明,愛民如子,雖然後宮美人眾多,但是從未鬧出過大的事端,他一直對此頗為滿意。誰知道今天先是周天師設局陷害,而後李賢妃死死的咬住了魏貴妃,現在自己的兩個兒子還當著打起了嘴仗……臉面都丟盡了!

「夠了!」蕭皇呵斥道,「看你們像什麼樣子,還不趕緊退下!還有魏貴妃……」蕭皇吼完那邊劍拔弩張地二人,看著魏貴妃說道︰「你也退下吧。」

「陛下!」魏貴妃還想再勸說,蕭皇眼角冷冷地掃來︰「退下。」

魏貴妃心有不甘的退後了幾步,只是眼楮還盯著蕭皇的臉,希望他能夠改變主意。

蕭皇不再看她,轉頭對著充耳不聞的田公滿意地說道︰「都怪這兩個混賬將對話都打斷了。田公且繼續說下去。」田公學富五車,說不定真的能將福祉樹一事合理的解釋開來。

「是。」田公躬身一禮,隨即抬手指著不遠處傾倒在地上的福祉樹說道︰「陛下,你看福祉樹,枝繁葉茂,樹干堅硬,按理來說並不應該這麼快就折損的。草民等人認為,問題便出在樹的根部上。」

「根部?」蕭煌眉間高高聳起,嘴里喃喃說道,似乎想到了什麼事情。

「是的。」田公撫著花白的胡子,聲音嘶啞但極其清楚的說道,「陛下您看這樹,幾乎是齊根而斷,不正是代表著三皇子此刻的處境嗎?」

「陛下,福祉樹正是在警告陛下,子嗣將斷啊!」

斷根,斷根。可究竟是斷的三皇子一脈,還是整個南蕭皇室?

眾人心中不解,看到最前頭的田公跪下之後,面面相覷了一陣,也接二連三地跪了下來。

突然轟隆一聲,驚雷想起,一道閃電如同利劍一般滑過了黑沉的天空,照亮了整個祭壇。蕭皇的臉被照得白紙一般毫無血色。

人群中不知道是誰的小孩似乎是被驚雷嚇到,扯開喉嚨大聲地哭了起來。田公話落之後,幾乎無人敢再出聲,此時碩大的祭壇上回響這小孩兒的哭聲。

少婦嚇得面無血色,連忙低頭晃動著手臂,只想快快讓手中的女兒停止哭泣。

田公話一出口,吳公公就知道不好。

果然,蕭皇聞言,身子微晃的退後了一步,「斷根?」

------題外話------

有木有人看哇,我寫得都沒雞血了。

要是看著乏味,我準備收尾了啊!

不然來個人吐槽也是好的哇。

還差了一天的沒補上來,明天八千,後天萬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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