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大一的那一年認識了大我兩屆的汪濤,從那時候他就在追求我,經常給我寫情書,半年後……」安然幽幽的道來那段令她丟臉的日子。
「真遜,都什麼年代了,追女孩子還學人家寫情書。」外婆鄙視的說。
「外婆,如果追求女孩子寫情書很遜的話,那麼怎樣才算不遜?外公那時是怎樣追求你的?」安然從很小的時候就已經听說過外公外婆兩人年輕的時候是自由戀愛的。
歐莉芬老臉一紅,不敢對孫女說出自己當年的「豐功偉績」。
孰料,外公溫謹陽爆料,「當年啊,你外婆追我追得可勤快了,天天的愛心便當把我的嘴養叼的,一沒吃到她做的便當總會想起她來,就這樣時間一久,我就淪陷在她的柔情攻略中,幾十年下來,再也離不開她了。」說到幾十年來的老伴,溫謹陽一張充滿皺紋的臉龐熠熠生輝,雙眼有掩飾不掉的幸福光彩,外人足以從中發現他很愛他的妻子。
「哦,外婆,原來是你先追的外公,俗話說嘛︰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層紗。你很厲害哦,想不到你倒挺會用的嘛,挑到古往今來亙古不變的那一招︰想要抓住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他的胃。用得倒是挺成功的,嗯,改天我也要用在卓越的身上試試,看看他會不會更愛我一些。」安然模著自己的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臭丫頭竟敢取笑你外婆我,看我怎麼修理你?」只見歐莉芬賞了一個糖炒栗子給外孫女吃。
「冤枉啊,我哪敢笑話你啊,我是說你很厲害,在四五十年代那會就知道要主動出擊了,還把外公這個大帥哥追到手了,這不是很厲害是什麼?」安然狗腿的把想歪了的老人家安撫好。
「妞妞,你少在那里鬧你的外婆了,還沒給我交代清楚休想給我逃避。」安慕堯頭痛的看著女兒,一不留神,讓她抓住機會就想逃避問題。
「對對,妞妞,你趕緊給外公外婆說說你是怎麼被你前男友一家子欺負的,快說說,外婆讓你爸爸幫你把他們一家子給欺負回去。慕堯啊,你說是不是?」歐莉芬立馬給女婿使眼色,讓他識相點的話就照她的話去辦。
「媽,你少在一旁煽風點火,慕堯之前就已經教訓過那個女的了,把她罵得狗血淋頭。估計啊,以後在我們這個圈子里是混不下去了。」溫馨阻止母親在一邊亂出餿主意。
「哦,已經教訓過了?如果沒有的話,我可要親自出馬了,看看那個女人是否有三頭六臂的,把我的孫女欺負得那麼厲害,也讓她嘗嘗我這老人拐杖的厲害。」
無奈的翻了翻白眼,外婆實在是太暴力了。「外婆,動手打人是不對的。」
「我說說而已嘛,讓我口頭上耍耍威風還不行哦。」她這個老太太也很委屈的說。
「……」
「好了好了,妞妞,你還不快跟你爸爸說說,他那雙眼楮可還一直在瞪著你呢?」溫馨趕緊把女兒扯遠的話題拉了回來,老公一直把眼楮瞪得大大的,她真擔心他把眼楮瞪得月兌窗了。
「哦,哦,爸爸,你說吧,我在听著呢。」安然乖乖的坐好,听候首長的指示。不得了了,爸爸的眼楮睜那麼大,那麼久,累不累啊?
呼,你們終于知道理會我了?算你們還有知覺,哼。「那個瘋女人就這樣公然跑到學校去找你的?」
「對啊,人家可拉風了,找人把我叫到校門口去,也不顧過往的同學那麼多,劈頭蓋臉就給我下馬威,要不是身上的這身軍裝讓我必須遵守軍人的紀律,我真的好想沖到她的跟前去,賞她幾個鍋貼,讓她知道我是一只狼,不是一只小綿羊。」
撲哧,溫馨等人笑了出來,「你喲,正經一點。」
「是」安然行了一個軍禮。
「那她也是像今天這樣罵你的?」安慕堯問。
「對啊。」安然低下了頭,那日的場面是她這輩子都不太願意回首的,只記得那日過後,很多同學或明或暗的對她指指點點,排山倒海般而來的流言蜚語幾乎壓得她喘不過氣來。「她說,我長得再好看也只不過是個騷狐狸罷了,還警告我最好離她兒子遠點,別再死皮賴臉地纏著他,否則有我好看的。」
仿佛陷入那日的記憶當中,過了一會,她又說︰「她還讓我趁早認清自己的身份,別想著癩蛤蟆吃天鵝肉,妄想麻雀變鳳凰嫁入豪門,因為我配不上她的兒子。她還建議我讓我出去賣,或許還能賣個好價錢。如果我還執迷不悟下去,她會有辦法讓我被軍校開除學籍。還說她的老公是個什麼炮團的團長……」安然越說越難過,曾經的傷疤再次被自己親自撕開,那是一道血肉淋灕的傷口。她自認自己雖然不是十全十美的女孩,但也沒有李娜說的那麼不堪吧,這樣的中傷,讓一個純潔的女孩怎麼受得了?
「那女人真該投胎到古代去,讓人家把她浸豬籠淹死她癟兒。」外婆惡狠狠的說。
「依我看啊,她應該生活在戰爭年代,讓人家亂槍射死她算了。外公也發表意見說。
哇,外公、外婆好狠的招式啊,不過也是最適合李娜那種人的招數。
「李娜真該死,我畫個圈圈詛咒她。看她還壞不壞?」溫馨孩子氣的說,同時也起到了讓人心情放松的作用。
「媽媽,你以為你是巫師啊,還能詛咒得了她?」安然好笑的看著母親。
「總之,你爸爸今天已經是不顧形象的幫你罵了她一頓,而且,估計以後她也不可能出現在上流社會的宴席上了,這對驕傲和虛榮的她來說,已經是很好的一種懲罰了,說不定呀,此時汪家正因為她而鬧革命呢?她那副老身板還不知是否頂得住汪建平的狂轟猛炸呢?」溫馨此時絕對是在幸災樂禍,看見李娜痛苦她就高興,誰叫李娜三番兩次地欺負了自己的女兒呢?算她活該。
「爸爸,今天你那樣怒罵李娜致使汪建平丟盡臉面,他不會記恨于你,在你背後使ど蛾子吧?」安然一臉的緊張,雖然父親幫忙教訓李娜很讓她解氣,但是,她不想因為自己,而使父親與人交惡,毀了他的前程。
「放心吧,爸爸這輩子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陰朝地府也走過幾回的人了,還怕什麼?汪建平他現在已經是自身難保了,很難興風作浪。況且他沒這個膽,如果他真的敢給我在背後使壞,我會讓他知道惹毛了我的下場,他要有足夠的勇氣承擔我的怒火。」女兒的擔心令他很欣慰,都說女兒是父母的貼心小棉襖,果然不假。他一點都不擔心汪建平會咋樣,就算汪建平會咋樣,他也有足夠的能力處理一切突發情況。這就是他,安慕堯,自信,驕傲,霸氣的安慕堯。如果他估計得沒錯的話,汪建平明天肯定會提著大禮領著他那令人討厭的妻子登門謝罪來了。
第二天早上,門衛兵打來了電話,說有一個叫汪濤的年輕人找她,問安然要不要見。汪濤?安然狐疑,她不覺得自己從五年前開始直至今時今日,與他還有什麼好談的?
把電視機的聲音調至最小,安慕堯問︰「誰的電話啊,看你一臉不高興的樣子?」
「哦,門衛說是汪濤,他想找我談談。可是我不覺得跟他還有什麼好談的,如果他是為了他的母親而來,我覺得完全沒有必要。」安然不咸不淡的說。
「這樣啊?爸爸建議你還是下去見見他吧,看看他要說些什麼。」安慕堯給予女兒一個良心的建議,畢竟來者是客。沒必要狠心絕情到連人也不見就把人家打發回去。
「好吧,那我听你的,現在就下去瞅瞅。」
等安然下到門衛室的時候,正好可以看見一身便裝的汪濤等候在一旁來回踱著步。這一刻,她發現這個男人褪去了一身綠色的軍裝真的很平凡,她幾乎都要認不出他來了。
兩人避開了門衛兵,安然冷冷的說︰「汪先生,有什麼話你就快點說吧,我很忙的。」
「你一定要這樣嗎?我們做不成戀人,難道非要搞得像仇人似的?」汪濤一臉傷痛的開口。自從昨晚見過安然以後,他就一直無法入眠,腦子里想的和心里頭念的全都是她。他是真的真的後悔了,所以一等到隔天早上,他就馬不停蹄的跑來要見她。
「我記得我曾經說過,以後你走你的獨木橋,我走我的陽關道,再見也只能是陌路。」
「當初我們交往的時候你怎麼不說你是安慕堯的女兒?說了的話,也許我們就不會是這番光景了。」汪濤感傷的說。她是他至今唯一愛過的女孩,只可惜這個世界光有愛情沒有面包是不行的,所以,是他放棄了她。
「我們戀愛跟我是不是安慕堯的女兒好像沒有關系吧?」安然譏諷的反問。「就算告訴了你,我們也不會長久,因為當時我並不愛你,只能算是對你印象不壞罷了。」她實話實說。
「……」他一時語塞。「原來你從沒愛過我,所以當初談分手的時候才能如此干脆、灑月兌。」原來他一直活在自己的自以為是當中。「罷了,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我今天來找你的主要目的,是希望你原諒我媽,我知道她很過分,不過她已經知道錯了,希望你不再與她計較。」
「你說得倒是輕松,傷害已經造成,這才來道歉,不覺得太遲了嗎?如果我真要對她怎樣的話也不會等到今天了。你的話我已經听到了,但原不原諒她那是我的事,你可以走了,再也不見!」說完,安然率先往回走,她與汪濤是徹底的結束了,至于他要求的原諒李娜,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听著她字里行間的決絕,看著她頭也不回的離開,汪濤知道自己終究是錯過了她,這就是他當初所種下的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