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罪寵 酒夜承歡

作者 ︰ 雲箋曲

轎輦在山間搖晃了兩日,安營扎寨過夜之後,再走半天就可以進入平原。

連日來,迎親的隊伍都是白天加緊趕路,晚上原地休息。好在只有青箋一個女子,其他人等都是內衛司的侍衛,夜晚只消輪番守衛即可,加之時值初夏,山間的夜晚氣候怡人,倒也撫慰了旅途上的勞頓。

青箋的晚飯是在一塊大石板旁邊吃的。雖然身處野外,但食物卻十分豐盛,因了侍衛們都是射獵的高手,只消一會的工夫,山珍野味便被拎了回來,一向適應在任何地方生存的男人們三兩下就生了火做了飯,炖、煮、蒸、烤了野味,熱熱鬧鬧地開始了晚餐。

照例是迎親女史和侍衛長在一起用餐,其他人等或蹲或坐,散落在四周。

青箋似乎沒什麼胃口,端著飯碗,對著西沉的斜陽發呆丫。

「怎麼了?飯菜不合口味嗎?」凌舜用筷子夾了個野雞腿,放到了她的碗里。

「哥,你看那夕陽,多美……」美眸凝望著落日,眼楮里波光粼粼媲。

凌舜轉頭望去,「美則美矣,卻是剎那間的輝煌。明天早上哥帶你看日出,到那時你會發現,日出比日落美得多。趕快吃飯,多積攢點氣力,一旦接到長公主,你的任務就重了。」

口吻像極了哄勸不乖的孩子,溫暖得女子心里熱乎乎的。遂收回目光,大口吃著味道獨特的飯菜。

晚飯過後,天色暗了下來。眾人各自找了舒適的地方休息,青箋也回到了轎輦上。然,躺下好久,依舊輾轉反側,難以入寐。

大約到了後半夜的時候,轎輦里仍然憋悶難忍,她便躡手躡腳走了出去,于月朗星稀的夜空下漫步,直至來到白天吃飯的大石板處,端坐在上面,看著暗夜中的星月。

「怎麼,睡不著嗎?」不知何時,凌舜已經來至身側。

「哥,是你當值嗎?」女子的眼神依舊翱翔在月空,並未看向男子。

「我剛從哨位上下來,便看見你下了轎輦。這里野獸多,不要亂走……」說著,將手中拎著的衣衫裹在了女子身上,「山里更深露重,女兒家要多注意。」

女子卻未道謝,依舊仰頭看天,「哥,夜色好美。身處這麼高的地方,感覺跟天空好近。」

「你等一下,別亂走。」男子說罷,不待女子有所回復,便徑自跑開。再回來時,手里多了一張毯子。

他將毯子平整地鋪放在石板上,輕輕拍了拍毯面,「來吧,躺在上面看夜空。若是一直這麼坐著看,明天一早你就變成歪脖子了。」

女子啞然失笑,乖巧地挪著身體,躺在毯子上,扭頭看了男子一眼,「哥,你去休息吧,我躺會就回轎輦。」

「我不困,陪你坐坐。」說著,抱著佩刀,盤腿坐在了石板旁的地面上,與女子正對。

「要不你也躺下,這個石板夠寬敞……」女子拍著身邊的空位,示意男子可以躺在她身側。

「我坐著很好,不用躺……」男子硬生生將一個哈欠忍了下去,用寬大的手掌搓了搓臉頰,已然清醒了許多。

「哥,你相不相信還有另外一個世界?」女子驀然問了這麼個問題。

「另外一個世界?這是何意?」男子懵懂搖頭。

「就是在這個人世之外,還有一個人世,那里的人也在生老病死,那里也有紛亂和寧靜。」思緒游離著,在兩個時空穿梭。

「你說的是陰司嗎?人死後都要到陰司里去的。那里也算是一個人世,卻沒有生老病死,沒有單純的紛亂也沒有單純的寧靜。好人在那里永遠享福,壞人在那里永遠受罪。那是一個公平的地方,是每個人的歸宿。」口吻有些落寞。

「我說的不是陰司,是真真切切存在的一個人世。或許,還有不止一個人世,那里生活著不同的你和我。」女子打了個哈欠,將手臂枕在腦後。

「困了吧?都開始胡言亂語了。睡吧,睡著了哥抱你回轎輦。」男子起身,將女子身上裹著的衣衫蓋好。

「抱我回轎輦?哥,你不擔心男女授受不親啊?」諧謔問道。

「你是我妹妹,小姑娘一個,談不上什麼授受不親。」用指頭輕輕在女子額頭彈了一下,又坐回到原處,「到了一百歲,你也是我的妹妹。數星星吧,一會就睡著了。」

女子便乖乖地望著天際的星星,沒過多久,雙眸就閉上了,隨即,進入了甜美的夢鄉。

男子察覺到了女子勻稱的呼吸聲,便站起身,輕手輕腳來至石板旁。待到確認她已經睡熟,彎腰將她抱了起來,向轎輦走去。

將安然入睡的女子安放在軟塌上,他卻並未即刻離開。暗夜里,眼瞳怔忡地凝視著模糊的面龐,良久,才下了轎輦。

下轎之後並未回到自己休息的地方,而是去了石板那里,躺在女子睡過的地方,凝望著天空,心事重重,久久不能入睡。

——————

瑤華殿。

岑妃坐在院子里,手把酒樽,舉頭凝望著夜空里的星月。

自打身子痊愈,她每夜都會出來喝酒、看星星。並非擁有風花雪月的秉性,實在是為了打發掉無聊的時間,——夜晚的來臨只會讓她更加寂寥難耐。

「娘娘,回房去吧,夜了……」翠兒將紗衣搭在她肩頭,柔聲說道。

「回房……回房也是一個人,有什麼可回的,還不如在這里與繁星做伴……」端起面前的酒杯,將烈酒一口喝光。

「娘娘,您已經喝了好幾杯了,如此下去,會醉的……」

「醉?本宮從未醉過!想當初一杯酒就把那個該死的庶女給喝得渾身紅疹,差點死掉,可本宮喝了大半壺,卻絲毫無恙。知道這是什麼嗎?這是能耐!做女人要是沒點酒量,怎麼母儀天下、統領後宮?」揮舞著雙手,對著天空叫囂道。

「娘娘小聲點,這話若是被人听了去,傳到皇上耳朵里,是要問罪的。」謹小慎微的婢女趕忙提醒主子。

「問罪?問什麼罪啊?本宮已經與身處冷宮沒什麼區別了,難道會有比這個還淒慘的境遇嗎?」用力放下酒樽,表情義憤填膺起來,「同樣是相府的女兒,我哪一點不比她強?論地位,我是嫡出她是庶出;論樣貌,我比她美比她媚;論天資,我比她聰明比她機敏。為什麼皇上會寵.幸一個卑微的、愚鈍的女人?」

思維還算清晰,說出的話也很有邏輯性,可見真的沒有喝醉。

「娘娘,夜深了,翠兒陪您回房聊天吧,好嗎?」婢女循循善誘,生怕主子酒後生事。

「不行,我要留在這里喝酒!」岑妃徑自為自己倒了一杯酒,端起,仰望,「敬孤單的月兒一杯!」

語畢,又一飲而盡。

「啪啪啪!」清脆的掌聲響起,隨即便是冷颯的贊許聲。

「沒想到岑妃也有此豪情!」

男子的出現驚得主僕二人皆慌了手腳。翠兒趕忙攙扶著主子站起身施禮,因了懼怕的緣故,身子竟抖了起來。

「皇上大安!」

這時,暗色衣衫的男子已經走到桌邊,徑自坐下,「都起來吧,不必拘禮。」

許是動作幅度太大的緣故,岑妃被婢女扶著再度坐下之後,酒勁兒便漸漸上來了。

「皇上,怎麼會深夜來此?是不是終于想起臣妾了?」岑妃竟嬉笑著,與素日里儀態端莊的樣子迥然不同。

皇上蹙眉以對,「這就醉了?」

「沒醉,沒醉。紫筠還能喝的……」手指伸向酒壺,準備再倒一杯酒。

男子卻把酒壺奪了下來,搖了搖,「這半壺美酒是朕的。你就安安穩穩坐在這里,陪朕說說話。」

岑妃有點不情願,嘟著嘴巴收回手臂,「皇上,自打那日封妃之後,這是第一次來瑤華殿。」

語序沒錯,但舌頭已然發硬,說出的話便走了形,倒是有點撒嬌的意味了。

龍岳梟並不解釋,拈起酒壺,往嘴巴里倒了一大口酒。

「臣妾想念皇上……」見沒有回應,岑妃竟然淚眼婆娑,凝望著月色下的男人。

「身上的傷都好了嗎?」男子看向女人,「听說新進宮的御醫弄錯了膏藥,你竟白白受了許多罪……」

岑妃听聞,眼淚涌了出來,「原來皇上還惦記著紫筠……」

翠兒見主子並未回答皇上的問話,遂福了福身子,「回稟皇上,娘娘身上的傷已經痊愈。」

女婢的心思是細膩的,一來是替娘娘作答,免了怠慢之罪;二來是暗示皇上,娘娘的身子已經無礙,可以承.歡。做奴婢的,事事要為主子著想,有哪個奴婢不願意跟著一個地位顯赫備受恩寵的主子呢!

皇上又喝了一大口酒,瞥著女人,「你醉了,回房去歇息吧!」

「紫筠沒醉!紫筠不回房!紫筠要陪皇上!」醉態演變成了媚態,硬著舌根回絕道。

「沒醉?那好,既沒醉,就起身給朕跳個舞吧!听聞相府的大小姐練就了一身的好舞蹈,可以稱得上是冠絕皇城呢!」端起酒壺繼續喝酒。

「好,紫筠跳給皇上看……」勉強扶著桌子起身,腳步踉蹌著走了沒兩步,身子就開始往下堆。

「娘娘當心啊……」翠兒趕緊上前扶住,心里焦灼萬分。本是一個大好的承寵機會,若是就這麼浪費了,主子清醒以後一定會懊惱萬分,搞不好還會連帶著責罰她。

「放開,我可以的……」岑妃一把推開婢女,結果卻害得自己重心不穩,向後摔去。

「娘娘——」婢女想要上前攙扶,已然來不及,遂驚呼著傻在了那里。

但見坐在桌前的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竄到了岑妃身後,及時攬住了她的柳腰,並順勢將她打橫抱起。

「皇上……」女人一愣,旋即嬌羞百媚地把頭埋進了男子的胸膛。

男子的腳步未做停留,轉身奔寢殿大踏步走去。

婢女心中一喜,即刻原地跪下,「奴婢恭送皇上!」

其實她本該跟上去伺候兩位主子的,可此情此景,若是少了奴婢們的干擾,想來兩位主子進入正題的速度便會快了許多,這遲來的初次歡.寵還會盡興一些。

翠兒雖然是個沒經歷過人事的黃.花閨女,卻也跟著主子從教養姑姑那里听受過諸多男歡女愛的常識,心知皇上抱起娘娘,便是動了那個心思。此時,無人打擾,便是最好的催.情良藥。

眼看著皇上抱著娘娘進了房,婢女雙手合十望著月空,心中默默祈禱,惟願娘娘今夜承.寵之後能夠一舉中的,懷上龍裔。如此,整個相府便大勢無憂了。

寢殿這邊,男子進房之後連門都沒有關,徑自將女人放在了幔帳圍繞的床榻上。

「皇上……」女人的柔荑順勢纏繞在男人的脖子上,媚態在滿屋的紅色燭光下熠熠生輝。

「怎麼了?」男子解開女子的雙臂,淡漠地坐到了榻上。

「紫筠想念皇上……」楚楚可憐地撕扯著胸口的衣衫,看似有些不由自主。

「熱嗎?」男子竟然溫柔地問了一聲。

「嗯……好熱……」衣衫已經被扯開,粉頸和大半個胸口顯露無疑。

男子沒有看向春光撩人的胸口,卻把目光擱淺在了她的眉宇之間。當她蹙眉的時候,一種似曾相識的熟悉感扎了他一下。

不期然間,大手伸了出去,撫上了嬌美的臉龐。

女人的身子顫抖了一下,隨即,陶醉地閉上了眼楮,輕輕扭動著脖子,讓自己的面頰摩挲在涼意十足的大手中,盡情享受著被撫.慰的快.感。

驀地,女人察覺到另外一只大手也貼了上來,兩只手竟固定住了她的頭部,惶然睜眼看去,但見男子竟俯下了身軀。

不待女人有所準備,男子的唇已經印在了她的嘴巴上。先是小心翼翼地輕輕吻啄,溫柔觸踫;接踵而至的,便是唇齒之間的大肆進攻和掠奪。

女人心里潛藏的欲.念一下子被勾起,加之酒精的催化作用,便顧不得什麼初.夜的羞.澀,竟伸出了翹.舌,與男子的糾.纏在了一處。

喘息聲在榻上騰起,男人的大手漸漸松開,並且向下滑行,于女人的胸口隔著半.果的衣衫揉捏起來。

女人口舌忙和著,想要吟叫卻無法施行,只能壓抑著叫聲,不停地扭動身子,以承受猛烈的欲.念沖擊。

肆意進犯的大手忽然戳進了衣衫的裂口,一下子便找到了重點,完全覆蓋在了上面。

女人再也無法遏制澎湃的刺.激感,一把挽住男人的腰身,伸出手去扯拽他的腰帶。

盡管欲火焚身,盡管帶著醉意,女人靈巧的雙手還是完成了解衣的任務,並且順利地將男子的長衫褪了下去。因了天熱的緣故,男子跟女人一樣,也沒有著中衣,褪去長衫之後,便只剩下了一條未及膝蓋的短褲。

此刻,激吻已經快要達到窒息的程度,男子不得不松開嘴唇呼吸新鮮空氣,然,額頭卻抵在女人的上面,兩人之間距離近到只看得見對方的眼瞳。

「若是你一直這樣乖巧,不倔強、不忤逆,朕何苦去折磨你……」男子呢喃著,手指不曾停歇,卻逐漸少了力度,改做了溫柔的撫.模。

女人听了,心中一甜,想要積極獻身的心便更加堅定。雖然是初.次,卻也不想顧及太多,便把雙手向下移去,隔著男子的褻褲,撫模上了那處堅實。

「皇上,紫筠日日夜夜都在思念皇上,時時刻刻都在等待著皇上來寵.幸。今夜,就讓紫筠好好伺候您吧……」淡淡的酒氣噴薄而出,帶著濃烈的情.欲,和甜甜的蜜糖氣息。

而那只靈巧的手,已然開始有所動作,如羽毛般撩撥著男子的心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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