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罪寵 紅傷禁愛(吻藥)

作者 ︰ 雲箋曲

翌日,天剛蒙蒙亮,龍岳梟等人就離開了客棧。

昨晚那三頂轎子把人送到客棧之後,凌舜多給了轎夫銀錢,並且定好今早來接他們出鎮子。小鎮上的轎夫很少遇到如此敞亮的雇主,遂大一早就候在客棧外。凌舜便帶著三頂顫悠悠的轎子沿著人跡罕至的凌晨街道,直奔鎮口。

路上,龍岳梟忽然叫停了轎子,把一張字條遞給了凌舜。

「去附近的藥房抓幾副藥帶著。」

昨夜他听見女子疼得大口喘息,早上先她一步醒來,悄悄看了她的後腰,肌膚上的破口竟然還沒有結痂,周圍原本淤紅的皮膚已經泛出青色,而且面積加大了一倍。于是,他先行下床,寫了神醫曾經說過的活血化瘀、消炎止痛的方子丫。

凌舜看了一眼字條,「爺,這些好像是活血化瘀的藥材。難道您的傷勢……」

他欲言又止。皇上受了重傷,竟得自己開方子抓藥,他這個侍衛也實在是太不稱職了。可他之前觀察了皇上的步履和身法,以他這個習武之人的經驗,也不覺得皇上受了太重的傷啊媲!

「是她。」龍岳梟望著前面還在顫悠悠行進的轎子,「她的後腰受了傷,雖然不算嚴重,但一個弱女子,總歸……」

「夫人受傷了?」凌舜的口氣急了起來,「怎麼會受傷呢?前晚明明沒有傷到她啊!」

龍岳梟尷尬地看向別處,「是……我……。不小心傷了她。」

「爺……」有些惱怒地低喊一聲,但轉瞬就意識到了自己不該如此,遂拿著字條匆匆離開。

男子望著侍衛急匆匆的身影,眉毛擰成了花兒。

「走吧,跟上前面的轎子。」冷冷地吩咐轎夫。

一行人在鎮子口會合,待到凌舜抓了草藥回來,隊伍便繼續向虞山開拔。大約一個時辰之後,巍峨秀麗的虞山便出現在了視線里。

雖然由宮里出來的隊伍人數不多,看似此行十分寒酸,實則虞山方面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虞山,自古就是代國祭祖的聖地。雖然君王們可能一輩子只來一次虞山,這里卻已經被建設得頗具規模。

由第一代君王開始,祭祖的儀式便由專門駐守在虞山修真觀的道士們來操辦,他們是由整個代國道行最高的道士們經過一層層選拔之後,留下了道學和德才都最優異的人,由皇帝下旨戍守在虞山。而這嚴格的篩選是沒有時間限定的,通常是山上每故去一位道長,朝廷便會選出一個人來堵上空缺。如此,虞山就始終保持著總共六十六位道士在供奉、祭奠著代國皇室先祖的靈位。

而每次來祭祖,皇城便會提前一天派人前來通報。道長們每日過的都是供奉的生活,所以也毋須做什麼特別的準備,只消在皇上駕臨當天列隊迎接聖駕便是。

大致還有一里地才到虞山山門的時候,便看見李韋率領十名左右的道長前來接駕。

最開始是想讓李韋隨同大批人馬一起來的,但龍岳梟擔心帶了女眷來虞山,可能道士們會措手不及、準備不周,遂讓細心的李韋提前一天啟程,到修真觀把女眷(其實最主要是青箋)的住處一一安排妥當。

話又說回來,若是李韋跟隨大隊人馬一起上路,想來那個替皇上擋刺客的人就是他了。以當時的情況來看,若真的是他,也許不僅他性命堪憂,龍岳梟也未必能夠全身而退。

叩拜過皇上,道長們便分成兩撥,一撥開道,一撥墊後。

原本龍岳梟是想下轎步行的,然,凌舜把皇上受傷的事情跟道長們一提,眾人便紛紛央求皇上坐轎輦到山門口,然後再步行上山即可。

于是,侍衛們紛紛下馬,和道士們簇擁著兩乘轎輦,浩浩蕩蕩地往山門行進。

「小東西,一會朕不能抱你上山,你若是實在疼得緊,就留在山下吧!朕會派凌舜找個安全雅致的住處,你就跟雅妃一起,在山下等著朕,朕拜祭完就下來找你。」龍岳梟撫模著女子的肩頭,柔聲說道。

他沒有執意下轎輦步行,也是考慮到了她的因素。若是他這個做皇帝的下轎步行,想來她這個妃子就定是要跟隨的。一想到她的腰傷,他便不忍心連累她跟著受苦,遂依舊坐在轎輦上,等到了山門再下去。

其實,他之所以這般體貼,還因了一層內疚感在里頭。

昨晚,他以為她的傷已經好多了,也沒有仔細查看,就要了她。——若是一天不要她,他就像丟了魂魄似的,提不起精神來。他甚至數度郁悶于她會來月信,若是來了月信,就不能這般融合在一處了。

要她的時候,他明顯感覺到了她的喘息聲有些特別,不似平素那般柔美,反而增添了幾分狂野,好似在嗚咽似的。如此,他的感覺便更加強烈,動作幅度更大,力氣也加重了。

因為激.情昂.揚的緣故,這場歡.愛的時間並不是太長。他卻還不滿足,未幾,意猶未盡地又要了她一次。第二次,時間長了許多,他終于得到了滿足,最後吻著她的乳,傾瀉在了她的身體里。

之後,他便累得睡了過去。

夜里,他被粗.重的喘息聲吵醒。起初以為小妮子在做夢,驀地,想到了神醫提到過的「紅傷不能行.房.事」的說法,再看她那表情扭曲的小臉,便意識到她的腰傷是真的惡化了,不禁埋怨起自己的沖動。

待到早上醒來之後偷偷看了她的傷勢,就更加肯定,她這因他而受到的傷,也是因了他而變得嚴重。內疚和憐惜交織著,便對她格外溫柔格外體貼。

誰知,女子听了他的柔聲細語,竟淡然搖首。「皇上,讓青箋跟你上山吧!皇上不是說過要讓青箋以後宮主位的身份站在皇上身旁完成祭祖儀式嗎?更何況,身為皇上的妃子,竟然在祭祖時不上山,而是留在山下享清閑,這事若是傳揚出去,對皇上、對青箋,乃至于對整個代國皇室都是不好的影響。」

龍岳梟為女子的曉以大義所折服,咬牙切齒地在她的頭頂輕輕揉了揉,「大道理一堆,朕都說不過你。讓你上山也行,但是你要答應朕,不可強撐。若是覺得身子不適,要馬上告訴朕!」

女子嫣然一笑,微微頷首,「遵旨。」

這笑容宛如催情的良.藥,男子竟又勃發起來。

「該死的妖孽!」他惡狠狠地罵了一句,松開女子,打開轎輦的簾子,看向窗外,以分散注意力。

——————

既然眾人一齊上了虞山,龍岳梟便決定,祭祖儀式待到明天一早再舉行。

因了祭祀之前是要沐浴淨身的,加之皇上和娘娘們車馬勞頓之後又徒步上的山,需要好好休息一番,才能夠恢復熠熠的精神,遂,道士們也十分贊成皇上的決定。最主要的是,明日也是吉日,適合祭祀。

于是,眾人便住進了李韋提前來安排好的房間內。

因為是在虞山聖地,皇上是要禁.欲的,所以,他跟青箋便不能在一間房內居住。李韋為了讓皇上不那麼失落,便將女子的房間安排在了他的房間旁邊。

用過午飯之後,男子沒有回房去,徑自隨同青箋回了她的房間,進門之後,就直奔她的床榻,慵懶地躺在了上面。

稍頃,大太監敲門,原來是凌舜購得的草藥已經熬好了,他特地給端過來,請娘娘趁熱服下。

女子望著李韋放在桌子上的藥碗,遲遲不肯端起,臉上的神情苦得好像已經連喝了幾碗湯藥似的。

「乖,把藥喝了,腰傷才能很快痊愈。」他依舊躺著,語氣卻是很溫柔的,仿佛在誘哄尚不懂事的孩童。

她搖搖頭。「我的傷很快就會好了,不用喝藥的。」

「怎麼不用?」他坐起身子,臉色玩味,「小東西,你該不會是怕苦吧?」

之前她服用醫治喉嚨的藥,神醫貼心地在湯藥中加了帶甜味的草藥,喝起來不僅不苦,反而還有種清冽的甘甜。而這碗藥是凌舜從小鎮的藥房抓來的,想必一定是很苦的。

本以為倔強的她會反駁,卻哪知她馬上沖他用力點頭,承認了自己的懦弱。

他無奈地做出假怒的樣子,「你若是不喝,要何時才能好啊?你的傷一日不好,朕就不敢踫你,難道你要朕難受死嗎?」

虧他想出這麼個理由來說服她喝藥,但卻對她這類頑.固分子絲毫不起作用。

「你喝不喝?」他立起眉毛問道。

她微笑著,搖搖頭。「我沒事,不用喝藥。」

只見他慢吞吞地下了床榻,走到桌邊,端起藥碗,放到嘴邊,一仰脖,「咕咚咚」灌進了嘴巴。

「皇上……」李韋驚得張大了嘴巴,心說皇上這也太寵.愛娘娘了,她不喝藥,他竟然自己喝了下去。是藥三分毒呢,萬一皇上糊里糊涂喝下這湯藥,弄出不良的反應可咋辦?

這一切發生得太突然,就連女子都愕然地不知所措了。

然,男子放下藥碗之後做了一個動作,——一把攬過女子的細腰,將她的雙臂反剪束縛在背後,隨即,另外一只手捏住她的下頜,把自己的嘴巴印了上去。

這個熱吻來得突然,令大太監措手不及,嚇得他慌忙轉過身去,不知道自己是該趕快離開還是厚著臉皮留下來。

李韋的這一轉身,便錯過了一個精彩的瞬間。原來,龍岳梟將湯藥倒進嘴巴,卻並未咽下去,而是扯過女子,與她接吻,把口中的湯藥都導入了她的口腔內,並用舌頭相助,令她將湯藥都吞了下去。

女子喝下了湯藥,雖然嘴巴里苦得要命,心里卻是甜蜜的。遂,將身子依偎在他的懷抱里,愜意地感受著他的溫暖和溫柔。

李韋悄沒聲地拿著空藥碗退了出去,不禁又對兩個主子之間的濃情蜜意感慨了一番。都說自古帝王多涼薄,可他的主子卻獨獨對青箋主子一往情深,這令他好生感動。

神仙眷侶一般的男女喝完湯藥之後便雙雙上了床榻,然,兩人並未做出褻瀆聖地的事情,只是靜靜地擁抱著,直到雙雙入眠。

整個下午,他都睡在她的榻上。用過晚飯,他還要跟她回房間,卻被她給阻在了門口。

「天黑了……」她搖首「說」到。

「那又如何?」他的嘴角噙著笑意,知道她在擔心什麼。說實話,他自己也擔心,擔心控制不住暗夜里的欲.望怪獸。然,他也控制不住想要跟她在一起的強烈欲.望。

「皇上難道想被人恥笑沉迷酒池肉林嗎?」她嗔怪地「說」道。

男子听了,垮著臉,「如此說來,朕只能回自己的房間了。」

青箋恬然頷首,返身打開自己的房門,走進去,對著他微笑之後,闔上了門板。

「好,朕忍!」他恨不得垂首頓足,又在她門口站了一刻,這才悵然若失地回自己房間。

回房之後沒一會,敲門聲響起,隨即,一個更加令他郁悶的聲音響起。

「皇上,雅雅來伺候您歇息……」

「朕已經睡下了,你回去吧!」冷冷地回復了一句,上榻躺下。

這次,女人倒是很識時務,被男子拒絕之後,沒有再說話,便挪著腳步離開了。

——————

翌日早晨,虞山山頂,修真觀,金碧輝煌的皇家宗祠。

六十六名道長穿著嶄新的道袍,手拿拂塵,魚貫而立。

青箋有些驚訝,這場盛大的祭祀典禮雖然是由道家主持的,然而卻不似她曾經在影視劇作品中所見到的那些個古怪詭異的祭祀場景。確切說來,眼前的場面更莊重、更宏大,也更令人心生敬畏。

她站在皇上的身側,與他肩並肩,款步進入宗祠。而一同前來虞山的蘇婉雅,則被勒令隨同侍衛們跪在宗祠外,等候祭祀結束。

女子入內之後,以最快的速度環視一周,對宗祠內的環境有了一個大概的了解。

這間房子面積相當大,按照未來世界的丈量尺寸來計算,大約有個幾百平方米。在古代,能夠見到這麼大的房間,也算是增長了見識。更令人詫異的,是房子的內部設施,——它竟然沒有窗戶,而且房門是由底到頂的,每扇門的高度幾乎就是房屋的高度。此刻,十八扇木門全部打開,陽光便照了進來,卻只是映到了地中央,並未照射到牆壁前神龕上高高矮矮擺放著的數十個金絲楠木雕刻的牌位。

稍後,一個年紀最長的、留著白色長髯的道長走到牌位前,面對眾人,主持這次祭祖儀式。

一通拗口的、冗長的獻辭過後,終于輪到了皇上致祭祀辭。

讓青箋納罕的是,一向不善長篇大論的男子竟然月兌稿演講,把大約五千字左右的同樣拗口的祭祀辭演說得既莊重又富有感染力,以至于連她都對眼前的這些個牌位心生敬畏。

終于,男子演說完畢。

接下來,便是皇上和禍妃娘娘(按照禮制應該是皇後)一齊向祖先們敬香。

這個環節是有說道的。皇上所祈求的是皇室的江山社稷代代傳下去,而女子則要為舉國的老弱婦孺以及皇室的後代子孫納福,並誠心祈禱。這個敬香的時間必須要長,要待到所敬的香全部燃燒殆盡,跪著的敬香者才可以站起。

大約一炷香的時間,漫長的祈禱終于結束,跪在蒲團上的男女才得以起身。在站起來的那一刻,疲憊的青箋眩暈得幾乎摔倒。男子見狀,及時伸出手臂,不著痕跡地扶住了她。

最後一項,是由皇上單獨留在殿內,隨意跟老祖宗們說點什麼。听起來十分鬼魅的一個項目,實則是個很溫情的部分。歷代皇帝在這個環節上說的事情都不盡相同,大部分與國事有關。自然,也有的皇帝述說的是跟國家大事毫無關聯的事情。

比如,此時此刻的龍岳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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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不等于不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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