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你唇畔輕長生 時光翩躚向前,那人步步緊逼。(一)

作者 ︰ 一念情久

秦玖微微頷首︰「想必她是一定不願意這樣聯姻的吧?!」她的眼角都微微地帶上了笑意,那個女子那麼執著慕雲宵,怎麼可能接受這樣的聯姻?

「是啊,然後她和我們攤牌了,想必是蘇家不願意讓我和少城在一起吧。」顧北微很是惆悵,白皙的臉上滿是愁容,清秀的眉線緊緊地皺起。

秦玖的眼底有一面深不見底的潭,寧靜得看不清波瀾,顧北微的話是一個輕巧的突破口,總是讓她感到躊躇。

「傻瓜,他們是他們,我是我,你安心好了。」蘇少城放下手中的咖啡,安撫地對著顧北微微笑,縱然他也不知道事情會發展到什麼地步。

顧北微慘然一笑,沒有反駁,她也知道這豪門的一個門檻難以跨越,只是不忍心讓蘇少城為了她為難丫。

秦玖素白的手指在青花瓷杯上不斷地摩擦,漫不經心的模樣,眼角眉梢盡是一種慵懶的神態。

語氣飄渺的︰「微微,你覺得,愛情是什麼東西?值得你這樣飛蛾撲火?嗯?媲」

她的尾音高高地挑起,頗有一股的森寒,由于對顧北微的偏愛,讓秦玖總是那麼不樂意見到她這樣長途跋涉地去低微自己進入豪門。

顧北微和蘇少城都齊齊地愣住了,四只眼楮看著秦玖,看見女子眼角似乎帶了一絲的玩味笑意,唇輕抿,眼底漾開了一片寒光。

「姐,我不知道。」顧北微如同一個做錯事的孩子,深深地低下頭,是的,她不明白愛情是什麼東西,一直不明白。

蘇少城的眼眸深沉了起來,看了一眼低下頭的顧北微,莫名地感到窩火,秦玖應這樣凌厲的方式告訴他,要是他不能把顧北微安妥在蘇家,就不必讓她飛蛾撲火。

「秦玖,你這不是逼我嗎?我也姓蘇啊。」蘇少城的話剛出口,看見秦玖射過來的譏諷的眼神,頓時感覺自己有些心力不足。

「哦,那按照蘇大少爺你的意思,這該怎麼辦?」秦玖只覺得有一些的堵心,她不願意步步緊逼別人,但是卻不得不做。

蘇少城這次沉默了,伸手抽出一根煙,輕輕地吐出一口煙霧,那嗆鼻的煙霧中,蘇少城的臉色難得的一片深沉。

「姐,不要說了。」顧北微看見這樣糾結的蘇少城,多少有些不忍心,抱著秦玖的胳臂撒嬌,希望秦玖不要再逼蘇少城。

秦玖的煙癮有些犯了,點燃了一根煙,也吞雲吐霧了起來,把牆壁上掛著的禁止吸煙的提示語忽略掉。

「傻姑娘,以後吃虧的是你自己。」秦玖幽幽地圓起嘴唇,煙霧就縈繞著飄渺而出,在她的眼前,形成了飄忽不定的仙境。

顧北微恍惚看見秦玖的額頭開始爬滿了憂傷,不知那憂傷從何而來,總是讓她感到傷感。

「姐,我知道的。」顧北微越發的抱緊秦玖的胳臂,臉蹭在她的肩膀上,撒嬌的口氣,眼眶卻有些紅了。

蘇少城看著這樣的一個場面,心底就像突然被萬千尖銳的東西扎了一下,他似乎明白了顧北微和秦玖為什麼會有這麼深的情誼了。

在困苦中掙扎過來的女子,自然懂得這生活其中的煎熬,所以會格外的心疼彼此。

秦玖單薄地笑了,嫻熟地把煙掐滅,手指輕輕地彈了一下衣袖,站了起來,伸手拿過衣架上的外衣。

「姐,你要去哪里?」顧北微拉著她的衣袖,總覺得秦玖這次又要遠走,小女孩微微的不舍。

秦玖像對一個孩子般,輕輕地捏了一下她的臉,指尖劃過她吹彈可破的肌膚,笑得寵溺,有些莫名的釋懷。

「我覺得我該去做一場旅游了,好久不出去,都覺得這城市讓人透不過氣來。」秦玖笑得爽朗,沒心沒肺的涼薄的笑意,從眼角眉梢間暈染開來,看得蘇少城驚心動魄。

好一個放蕩無羈,自由成風的秦玖。

顧北微卻很是不舍,抿著唇問︰「這次要去哪里?」說完又覺得有些唐突,去哪里,秦玖都是即興的吧,她就是這樣的性格,想起哪里,就去哪里。

秦玖好像真的在認真的想,歪著頭天真單純的模樣,輕輕地笑,爾後無所謂地擺擺手。

「正如你所想的那樣,我還不知道去哪里呢。」秦玖笑得單純無害,她的樣子逗笑了顧北微。

但是很快的,顧北微的笑容又焉了下去,她不願意看見秦玖停留不下來。

赫爾辛基奢華而現實的夜晚,秦玖曾經無數次在半夜驚醒,顧北微時常擁著抱枕听見隔間里,秦玖自言自語地對著空氣說話。

她說︰「慕雲宵,我的心底住著一個猛獸,他吞噬了我的快樂,悲傷,或是自由,我只有不斷地奔跑,才能感知那些幸福。」

所以,這麼多年來,她四處奔走,顧北微卻始終不知道,她是否已經感知到了幸福?

或者是,她只是想單純地在某一個陌生的地方,她的一個回頭,便能看見顧北城和紀如卿就在她的身後,如年少她的很多次回頭一樣。

「你這傻姑娘,哪有人像你一樣,把什麼心事都寫在臉上的,要想進入蘇家,就學聰明一點,不能失去了你秦玖姐的威風。」秦玖故意深沉著臉和顧北微說話,伸出手臂擁抱了她一下。

「姐,我一定會的。」顧北微知道秦玖不喜歡她這樣消沉,遂對著她笑了笑。

秦玖的手彎掛著呢子外衣,轉身看了一眼坐在那里捧著咖啡杯的蘇少城,對他綻開了笑顏。

蘇少城頓時惶恐不已,做小白兔狀︰「秦玖,你別對我笑得那麼風情萬種好不好?我可是會折壽的。」

秦玖笑得溫婉,已然沒有了剛才的步步緊逼,眉間的笑意真誠美好︰「蘇少城,剛才是我太過于急躁了,你大少爺想必是不會和我計較的。」

「秦玖,你真聰明,你都這樣說了,我還能怪你不成?那樣顯得我多麼的小氣。」蘇少城雖然知道又被秦玖擺了一道,還是很高興地爽朗地笑了開來。

「那你們好自為之,我先走了。」秦玖轉身就走,短靴踩在空心木板上,發出  的聲響。

「一路順風。」蘇少城對著她高瘦的背影說著祝福的話,秦玖頭也不回,抬高手擺動了幾下。

不知道為什麼,秦玖每一次這樣隨性而瀟灑的動作,總是讓他感慨萬千,這樣肆意不羈的女子,不管是愛上誰,或者是被誰愛上,都必定是轟轟烈烈的。

秦玖單薄的身影已經沒有了蹤跡,顧北微仍然站在那里,心底忽然難過不已。

多年養成的一種漂泊,就像生長在秦玖的血液里一般,隨著她的生命搖擺,她的腳步停不下來。

「微微,你別難過,秦玖她。」蘇少城過來拉顧北微的手,環住她的肩膀想要開口安慰。

「我懂,她有她的信仰。」顧北微打斷蘇少城的話,略微地低頭,聲音輕軟。

蘇少城愣了一下,爾後輕輕的笑了開來,他的顧北微,已經長大了,秦玖,有她自己的信仰。

秦玖走的時候,任默生還是沒有給她來過一個電話,她輕裝而去,在飛機上眯了一下眼楮,卻又仿佛回到了多年前。

時光兜兜轉轉,秦玖時常在夢里驚醒,所有的時光已經濕輕蕭向前,所有的人都已經離去,時光獨獨忘記帶她走。

都說西藏的布達拉宮是一個建築奇跡,在那座紅山之上,迎接那虔誠的信徒。

當秦玖孑然一身站在西藏的布達拉宮前,冬日的陰冷的風從那古老的殿堂呼嘯而出,映著那落日的光輝,美輪美奐。

想起那些年,紀如卿曾經說過,她最大的願望便是能來看一看這布達拉宮,听說只要你能夠虔誠,便能到達幸福。

秦玖的眼淚落下來的那一刻,身邊傳來了男子嘲諷凌冽的聲音,瞬間便擊碎了秦玖的懦弱。

「冷硬無情的秦玖,竟然也會懷念古時傷感落淚,我還以為,你的那些情懷總就被那些繁華所取代了。」

秦玖駭然地轉頭,慕雲宵背光站在落日的余暉里,輕簡的衣著,修身挺拔,還是翩翩公子的模樣。

只是臉上的嘲諷神色濃重,秦玖在驚悚間回過神來,只剩下一個問題,慕雲宵為什麼會在這里?

「我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你都比我還清楚了,我還能說什麼呢?倒是慕大少爺,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

秦玖的神色有了幾分的凌厲,難不成他慕雲宵竟然這麼無聊,跑到了這里旅游?

慕雲宵的身上穿了一件的黑色皮草,高貴大方,圍著同色系的圍巾,于這廣闊的天地間,顯得高雅而美好。

「要你管我麼,秦玖。」慕雲宵似乎有一些的別扭,邁開長腿越過秦玖,向著那蔓延著的台階邁進。

秦玖站在原地錯愕了一下,听出了慕雲宵話里的別扭,不由的愕然了許久,這慕雲宵究竟在鬧哪般?

「慕雲宵,你別這樣幼稚行不行?」秦玖看著他的背影,話語逐漸地變得有些森冷,他慕雲宵的這份情,她怎麼能承受得住?

慕雲宵的身影一頓,站在高高的階梯上,背影有些僵硬,以他往日的反應,定然會回頭嘲諷一下秦玖。

可是,這回他沒有,他就站在階梯上,目光深沉地看著階梯延綿的頂端,布達拉宮古老而莊嚴。

秦玖沒有听見慕雲宵的聲音,邁開步想要走到他的面前,風里卻徐徐地傳來了慕雲宵略微沙啞的嗓音,飄渺遙遠。

他說︰「秦玖,你說,如果我沿著這條道一路三拜九叩,我會不會成為最虔誠的信徒?可以成全我所想要的。」

男子輕揚的話語,帶著惆悵的韻味,徐徐地落在秦玖的心頭,她的腳步踉蹌了一下,險些跌倒。

這話,是曾經秦玖在赫爾辛基和他說過的,每當生活絕望的時候,她都這樣任性地拉著慕雲宵問他。

她是這樣問他的︰「慕雲宵,紀如卿曾經說過,一路跪拜到布達拉宮,我們的幸福都會實現,那麼,慕雲宵,如果我願意一路跪拜,顧北城和紀如卿會回來嗎?我的母親會活過來嗎?」

當時歲月鐵馬金戈而過,慕雲宵只能看著絕望的女子哭倒在他的懷里,這是她秦玖的信仰。

秦玖微微苦笑︰「想不到現在,你竟然也這麼迷信了。」秦玖這話說得並不是嘲諷,是一種極其綿長的苦澀。

慕雲宵涼薄地笑了笑,長長的睫毛垂了下來,遮蓋住眼底瀲灩的波光,當然,他會變成這樣,只為贏得一個她。

「你不是說過麼,這布達拉宮里面的神,格外的眷顧真誠的人。」慕雲宵回過頭,冷峻的眉目深沉不見底,秦玖微微的倒退,踉蹌地逃離。

眼角的余光看見,慕雲宵寂寥地站在那里,背後是遼闊無比的布達拉宮,他的整個人,都融化在了這片素淨的天地間。

干淨而美好的男人,秦玖想起了初遇時的慕雲宵,也是這般,美好有些憂傷。

但是,卻不狠戾,沒有凌厲的稜角,現在的慕雲宵,眼神冷淡凌厲。稜角堅硬地刺痛別人,也刺痛自己。

「秦玖,不管到最後怎麼樣,你始終是逃不開我的。」慕雲宵陰測測的話語如同狼的宣告,秦玖的心一個哆嗦,難過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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