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雲傷喜歡土耳其浴,雲家的別墅三層自五年前便建有浴室,浴池里常年保持著41攝氏度的水溫。
熱氣氤氳的白茫茫霧靄中,雲傷閉著眼,享受著家中理療師的細致服務。
將一層厚厚的葡萄籽去角質精華均勻地涂抹在雲傷的全身,年輕的理療師于迦茵微笑著贊美道︰「雲小姐,這麼久沒見,您的皮膚還是跟從前一樣好。」
她是曾經留學法國的高材生,主修身體護理與形體塑造,對護膚和造型很有研究,是雲家的首席形象顧問之一,這些年來一直與同樣在雲家工作的父母生活在這里,為雲家人服務。
閉目養神的雲傷沒有睜開眼,保持著俯臥的姿勢,許久才緩緩開口道︰「是麼?可是你不知道的是,我三年都沒有泡過澡,每兩天才能沖一次涼,護膚品用完才能有新的,唯一的化妝品是一根口紅,而這些還是經過雲輕的幾番上下打點才能得以保證。」
正在幫她推拿後背的于迦茵終于意識到,自己本想討好的目的不僅沒達到,還很可能在無意間觸到了雲傷的禁區。
想到這里,她手上的按摩動作停頓了幾秒又恢復正常,只是將薄薄的嘴唇狠狠地抿緊了,不再開口。
雲傷沒有說謊,她服刑的監獄位于內地北方一座小城,雖然算不上落後閉塞,但也十分不起眼兒。
盡管雲輕為了能夠讓她少受罪而不惜大肆賄賂,可監獄監區長能夠給雲傷的特殊照顧還是極其有限。
唯一讓雲傷松了一口氣的是,她沒有被監獄里那些被寂寞折磨得失去理智和人性的女人們玩弄。
要知道,女人折磨起女人來,比起男人要狠了百倍,千倍不止。撕扯長發,煙頭燙,牙刷插,夾乳`頭,簡直令人發指,更有無數性變態患者虎視眈眈初入監獄的新人,想要將其教成自己的私人玩物。
如果自己也曾經歷這些,雲傷不知道現在的自己是否還能做一個正常人,她連想都不敢想。
三年前的事情,幾乎成了雲家諱莫如深的禁忌,就連一直生活在雲家的于迦茵,也只是從其他人口中的只言片語里隱隱約約知道了一個大概——
雲輕經友人介紹,認識了一個控制了渤海港口的黑幫老大,對方向雲家買了兩噸的貨,分別要運往日韓。
這兩噸的貨,不是別的,正是高純度的冰毒。
根據我國的法律,走私販賣五十克以上冰毒就會被處以七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無期徒刑。
兩噸,一般人簡直不敢想象那是怎麼樣的數字。
所以,當雲輕發現自己人手里居然混進了警方的臥底時,一向冷靜自持的他生平頭一次陷入了驚惶和恐懼。
但,已經晚了,黑幫老大、雲家、警方三方的火拼一觸即發,雲輕手下死傷無數,幾乎全軍覆沒。
交易當天,陪伴在雲輕身邊的,是他名義上的養女雲傷,和他親叔叔的獨生子,他的堂弟雲輕川。
堂兄弟二人相差了八歲,相比于雲輕,年輕的川少與雲傷年紀相仿,只是兩人不知何故並不熟稔,相反,倒是頗有種王不見王的感覺。
「小心!」
一道呼嘯的子彈穿破空氣,發出「嗤」的一聲,直奔雲傷而來。
不知是誰開了第一槍,然後槍聲便緊密如豆,一響接一響,到最後已經密密麻麻如大珠小珠落玉盤。
從未見過這種真實血腥場面的雲傷此刻已經近乎傻掉,就連眼看著子彈急速朝自己眉心射來,都忘記了躲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