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星途,與總裁有染 VIP006︰真相

作者 ︰ 時無兩

再次醒來,觸目所及,一片令人心悸的白色,混雜著醫院里特有的味道,讓尚未完全恢復意識的雲傷感到陣陣暈眩。

太久沒有進食,她空空如也的胃在瘋狂地抽`搐,剛一張嘴,喉頭涌上一股嘔意,其實根本什麼都吐不出來。

听見聲音,坐在一旁沙發上正在小憩的男人猛地掀開了眼皮,向病床這邊看過來,見雲傷醒了,他站起來,幾步走到床邊丫。

「醒了?感覺怎麼樣?」

語調平靜,算不上關切,但也不會太過冷漠,卡迪爾居高臨下地看著面色懨懨的雲傷,輕聲詢問。

這種時候她當然對這種細枝末節不甚在意,只是一時間大腦有些不能思考,暫時有些懵。

在饑餓和藥效的雙重影響下,雲傷再次閉上眼,舌忝`了舌忝嘴唇,下意識地開口道︰「水,我好渴。」

卡迪爾看著她不復紅`潤的臉頰和雙唇,按下床頭的呼喚鈴,很快,有護士走進來,手中端著一個托盤,上面有一杯半透明的液體。

他接過來,親手把吸管放入,端到雲傷的面前,冷聲道︰「張嘴。媲」

鼻間立即飄入一股淡淡的香氣,很微弱,並不會刺激已經抽空了的胃,雲傷含`住吸管,用力吸`吮。

她一口氣將被子里的水全都喝光,好像四肢百骸立即有了力氣,不再輕飄飄,微微動了下手指,之前那種酸`麻脹痛的感覺也緩解了很多。

雲傷兩只眼定定地看著純白的天花板,她依稀記得,雲輕的手術成功了,僥幸,萬幸,那顆子彈沒有打中他的心髒,而是貼著擦過去。

生死只在毫厘之間,這次她是真的體會到了這句話的深刻含義。

「你那麼在意,為什麼不問我他的情況?」

卡迪爾有一絲不解,按照他的揣測和猜想,他以為雲傷醒來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死要活地從床上掙扎著下來,去看雲輕。

「他沒事,我能感覺得到。」

雲傷扯動嘴角,露出一個安心的笑容,她是真的有這種感覺,覺得雲輕就在自己身邊,盡管呼吸微弱,心跳微弱,然而,是真的在活著,不會讓她孤零零一個人。

「在停車場有那麼幾秒鐘,我確信他真的心跳曾停止過,因為那一刻我竟然完全感受不到他的存在。」

她邊說邊抬起一只手按住自己的心口,眼神里透著一絲與年輕不相符的堅毅。

卡迪爾微微一愣,似乎沒有想到雲傷會這樣淡然,彷佛早上那個跪倒在地瘋狂哭嚎的女人並不是她,只是他的錯覺。

「是,」他長出一口氣,抿著嘴唇回答她的話︰「他情況還好,就在你隔壁的病房里,一切指標都在正常範圍內。」

說罷,卡迪爾拿起手邊一個遙控器模樣的東西按下去,牆壁一側立即傳來「吱吱」的機械聲響,雲傷面前密不透風的白色牆體漸漸轉化為透明玻璃般的質地,能令她看清眼前。

原來隔壁是和她所處的房間擺設布局都相似的另一間病房,此刻,雲輕就靜靜地躺在房間正中`央的病床上,身上插滿了粗細不一,顏色迥異的膠管,另一端連著不同的醫療儀器。

不遠不近的距離,她想立即確定他是否真的沒事,雲傷急迫地想要坐起來下床,一改之前的冷靜,卡迪爾伸手,按住她的肩頭阻止她的動作。

「無菌室,你就是進去也要從頭到腳的消毒,先就在這里看,再過幾個小時就能出來。」

她動作一滯,終于還是听話地點了點頭,任由他幫著自己調高床頭,用枕頭墊在身後。

「你究竟是什麼人?」

猶豫片刻,雲傷還是忍不住問出聲來,她看得出來,眼前這個異國男子身份絕不一般,不僅僅是因為他周`身散發出來的凜然迫人的氣勢。

卡迪爾早有準備,這個問題不出他所料,就看他站在床畔,雙手抱胸,邪氣地一挑眉,不答反問道︰「我是什麼人?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中國小`姐,從你的語氣里我只听出來懷疑和戒備,絲毫沒有感激。」

雲傷臉上一窘,也確實覺得自己的問話帶有一絲不善,慘白的雙頰霎時浮起淡淡紅暈。

「我……我沒有那個意思……」

她連忙解釋,雖然自己不是什麼善男信女,但是起碼的道德和良知還是有的。

能在當時那般混亂的情況下,敢于插手這樣的事件,無論如何,她對這個男人是感激的,同時心頭也滑過一股淡淡的莫名情愫︰出國不足十天,她和對方居然有三次偶遇,這實在是很大的緣分,在茫茫人海中實屬不易。

「你們中`國人不是有一句話嗎,叫……」

卡迪爾頓了頓,似乎在思考這句話該如何翻譯,半晌才有些不確定地開口道︰「滴水之恩,涌`泉相報?」

雲傷頗感意外地點了點頭,沒想到他居然還听過這句老話。

「好啊,人命大過天,等他醒了,我就問他要雲氏企業的百分之四十九的干股好了。」

他攤攤手,流露`出一副勉為其難的樣子,好像自己吃了大虧似的。

但是這句話,卻幾乎在一瞬間令雲傷渾身陷入僵硬,她頭皮一緊,好像一顆心馬上就揪了起來——

雲輕一向低調,只身前來意大利,甚至不顧雲家人的阻攔,這些年很少在身邊安排保鏢,所以其實能夠查出他身份的人,這世上並不多。

這個人到底是誰,能在短短時間內,把他的底兒全都模清了?!

她的表情變化一個不落,全都落在卡迪爾的眼中,他伸手撈過一把折疊椅,在雲傷的床前坐下。

「玩笑話罷了,不用當真。不過接下來我問你的問題,你都要仔細想好了再告訴我。」

雖然明知道她身體還虛弱不宜過多思考,但是有些話還是必須問清楚,刻不容緩。

「這些是什麼藥?」

雲傷忽然答非所問,抬頭看了一眼頭頂的輸液瓶,上面一大一小,藥液透過輸液管緩緩注射`到自己體內。

他站起來用手撥`弄了兩下,順便看看里面還剩下多少,明了道︰「放心,小計量的鎮定劑,還有生理鹽水罷了。絕對不會影響你的思考能力,你不會被藥物牽著鼻子走。」

看來他果然是個小心謹慎,心思細膩的人,雲傷沉默了一下,這才放下心來,主動問道︰「你要問我什麼?」

卡迪爾坐回椅子上,翹起腿,兩手`交叉放到膝蓋上,審視的目光一寸寸滑過她的臉。

「開`槍的是什麼人?之前在酒店有沒有見過?」

她搖頭,這個問題從一開始就困擾著她,她唯一能想到的一種可能就是,雲輕來意大利與人談生意,但是談不攏,得罪了對方,所以才惹來殺身之禍。

而這筆買賣無非是毒`品或者軍`火,總之見不得光上不了台面,是黑`暗`勢`力們角逐的產物。

「你是說當地的黑`手`黨?」

他也不繞圈子,直接戳中她的心底事,因為雲傷的話語之間,給出的提示全都指向這一勢力。

她咬咬嘴唇,還是點了點頭,除此之外,她實在想不出雲輕到底惹到了什麼人,居然這樣毫不留情地想要他的性命。

「這種可能性其實很低,前些年教父被捕,整個西西里島全都亂了套,此後他們一直盡力避免內訌,嚴格遵封建家族式的繼承和管理方式。而且據我了解的情況是,他們目前的毒`品網絡重心都在哥倫比亞——歐洲這個區域,很少把手伸向亞洲,短期內也不會輕易撈過界,主動去打破這種世界性的平衡。」

沉吟片刻,卡迪爾神色凝重,想了想又補充道︰「我想你的養`父也應該很清楚,即便是親自來這里,這筆生意也很難說一蹴而就,他是生意人,不會因小失大,畢竟買賣不成仁義在的道理,沒有人會不懂。」

他對雲輕的稱呼讓靠在床頭的雲傷微微一怔,養`父,她從未如此稱呼過他,更不曾這樣認定兩人是屬于養`父`女的關系。

她很早`熟,很小就知道,想要什麼就要完全靠自己,曾為了一個沒餿掉的肉包子,五歲的她就和流浪狗在小巷子里廝打爭搶,最後她趕跑了野狗,一臉木然地將包子塞進嘴里。

貧窮的人,不配談尊嚴,因為在餓肚子的時候,人根本沒有骨氣。

所以,只要自己能留在雲家,只要雲輕還給予她足夠的寵愛和財富,她不在乎拋卻廉恥。

「除了他們,我根本想不到第二種可能了……」

眉頭深鎖,雲傷翻來覆去,反復咀嚼著卡迪爾的話語,承認他說的很有道理,但,若是就這樣去除了黑`手`黨的嫌疑,她就徹底地陷入了茫然,心中的線索,一下子全斷了。

她抬頭看向對面,雲輕一動不動地躺在無菌病房里的病床`上,身邊的醫療儀器上閃爍著各種顏色的她根本看不懂的數字和字母,這情形她從未見過,滿心悲愴地遠遠凝望著他依舊灰白的臉,她捂住嘴,眼窩再一次濕`透。

卡迪爾站起來將椅子放回原位,走到她面前,從西服口袋中掏出一條干淨手帕地給她。

因為很容易對紙屑煙塵一類的東西過敏,只要外出,王子殿下和他的侍從都會隨身攜帶手帕,以備不時之需。

雲傷沒有想到,如今還會有人舍棄一次性紙巾而使用手帕,她愣了一下,向他道謝,接過來瞥見手帕一角上繡有一個小巧精致的簽名。

「卡……迪……爾?」

遲疑地拼出來,她抬頭看向他,問道︰「這是你的名字?」

他嘴角的笑紋加深,已經不記得有多久沒有人這樣簡單地稱呼他了,他的全名冗長繁復,除非王室中的家人至親,其他人全都必須對他使用敬語和尊稱。

「算是吧。」

卡迪爾實在不想多做解釋,也不想過早地對她暴`露自己是誰,類似的情形有過太多次,原本印象不錯的朋友一旦得知他的真實身份,便再也恢復不了曾經的親`密和自如。

模稜兩可的回答讓雲傷微微蹙了蹙眉尖兒,但她此刻的心思全然不在這個男人到底是誰這一問題上,所以沒有多問。

頭頂的輸液瓶中剛好全部滴完,卡迪爾抬頭查看了一下,彎下腰,小心地將雲傷手背上的針頭拔`出來,讓她自己按著針眼。

「你好好休息,需要什麼,床頭有呼喚鈴,24小時都有值班護士。」

說完,他便拿著空瓶,轉身大步離開了病房。

雲傷不語,凝視著他的背影,直到卡迪爾徹底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她這才微微闔上眼,強迫自己入睡。

她必須要在雲輕清醒之前養`精蓄銳,她不能再倒下了,現在的他,更需要她。

好像從百丈懸崖跌落一般,風聲在耳邊呼嘯而過,身體瞬間下移,然後被擊中,然後身體似乎在眨眼間就被貫穿,有黏稠溫熱的液體,不可遏制地從體內傾瀉狂`涌。

緊接著便是一陣前所未有的寒意,侵遍全身,似乎被囚`禁在滿是冰塊的水缸之中,冷,冷得叫人牙齒咯咯作響,渾身都在打冷顫。

原來這就是無限趨近于死亡的感覺,雲輕僅存的意識停留在這里,耳邊似乎傳來女人的哭叫`聲,他很想睜開眼楮,伸手去撫模她,讓她不要害怕,但他做不到了。

面對死亡,再驕傲的人都會有所遺憾,都會怯懦,他也不例外。

不知道沉睡了多久,眼前似乎有朦朧的微光,微弱的嘈雜聲也一點點如同潮汐般傳入耳中,他吃力地去傾听著,想要辨認清楚自己身在何處。

「心跳恢復!」

「快!繼續!」

「子彈取出來了!」

身邊的人說著他听不懂的語言,似乎一片忙碌混亂,不時有一束燈光來照射著他的瞳孔,刺激得他想要大聲咆哮。

張了張嘴,艱難地吸入了一口空氣,他再次陷入了昏迷中,心頭好像隱隱有一個聲音在不停地回響,雲輕,你不要死,別丟下我一個人……

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大,像是一波一波的海浪拍擊著岸邊的礁石,無法忽視,無法抗拒。

他疲憊地掀開眼皮,想要看看,到底是誰在這樣鍥而不舍地呼喚著自己。

「唔……」

雲輕哼了一聲,一點點睜開眼,看清眼前完全陌生的環境。

因為脊背受傷,他此刻的姿勢很怪異,幾乎被支架完全固定住了身體,像是懸浮在空中似的。

下一秒,他就看到了伏在床頭,緊`握著自己右手的雲傷。

三個小時前他才恢復了自主呼吸的能力,Stefano醫生親自為他摘掉了此前一直用來維持生命的氧氣機罩,同時這也說明了,原本已經瀕死的雲輕終于被他從死神手里爭奪了回來。

察覺到響動,雲傷立即清醒過來,一抬頭,剛好對上雲輕透著疲憊,卻仍不失神采的一雙眼眸。

她幾乎剎那間喜極而泣,捂著嘴強迫自己不要哭,雲傷伸手環住他的肩頭,小心地避開他的傷處,免得弄疼他。

「答應我,千萬答應我,絕不要再有下一次……」

雲傷喃喃,大顆的淚水終于壓抑不住,滴滴滾下,滑落到雲輕的頸子上。

三十個小時的焦急等待,他終于醒過來,從來不信任何鬼神的她一次次祈禱,只求他還在自己身邊。

「別哭。」

雲輕吃力地開口,眼圈泛紅,他無法抬起手來抱住她,這令他感到十分自責。

「是我太大意了,早一點兒帶你走就不會有事。」

如果他當時足夠果斷,毫不拖沓,馬上開車帶她離開停車場,說不定自己就不會中槍。

或許是冥冥之中注定吧,會有如此劫`難。

「你告訴我,雲家到底怎麼惹到了那些人?」

雲傷忽然想起之前卡迪爾說過的話,此時此刻,她等不及想要知道真相。

就看雲輕面色一暗,沉默了片刻,他說出了一句令雲傷神色大變的話來——

「根本就沒有任何生意,我來意大利這件事,雲家上下,就只有雲輕川知道。」

她徹底愣怔,即使她再蠢,也明白了這句話背後的含義是什麼。

怎麼,怎麼可能……

雲傷下意識搖頭,不願相信這是真的,可雲輕的目光告訴她,他方才所說的,都是真的。

兄弟相爭,手足相`殘,這簡直是大家族里所有罪`孽中,最令人感到痛`心`疾`首的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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