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長的山峰 A 卷第二章(總9-12節)《親情加友愛 姊妹多兄弟》

作者 ︰ 花樹映天

9、四哥是謝王村出名的調皮鬼;四哥班上有幾個留過三四級的女元老,有期負弱小的愛好,而四哥偏不買她們的帳;男老師女模女樣,常和女元老討論女紅針織;四哥逃學,父親真想揍這小子一頓;王老師正式通知家長——謝玉山被學校開除

從我家出發,走兩里山路,過一個大溝,再向上走二三里小路,最後越過一個滿是墳地的山嶺——一個叫碑嶺的地方,才到當地唯一的小學——長豐小學。

父親擔心四哥摔到溝里或坎下,對王叔說︰「讓別人先吃,我去找找玉山!」

王叔請爺爺坐席。爺爺著急,不去。

母親也無心赴宴,就抱著我,拉上小哥,去臥室和岳嬸說話,看芳月。王叔跟進來拉小哥︰「大ど兒子,今日兒可有好東西吃呢!」

小哥說︰「四哥沒回來,我吃不下!」

岳嬸說︰「真是好伢子!就憑你這份心,玉山也不會出事!」

四哥是謝王村出名的調皮鬼。如果誰家飯桌邊沿被刀削得凹凹凸凸,象鋸齒,極不雅觀的話,那一定是他的杰作。如果誰家雞上插一支箭,或狗身上有幾處傷痕,那也是他的戰果。如果誰家果樹被砍壞,或房屋板壁上滿是刻痕,那還是他在作怪。

四哥出生在1963年,正趕上好時光,即全國人民大興農業、大搞副業時期,父親是種地好手,母親勤勞賢慧,家中有糧吃,有錢花,也有肉食,把四哥喂養得圓圓滾滾、結結實實。

這幾年,國家政策一變,農民又沒飽飯吃、沒暖衣穿了。去年冬天,父親做新屋時,四哥只穿一條小短褲、一件小背心,嘴上刁一個竹籃,抱住木柱,象壁虎一樣爬上爬下,為在房架上面作業的外公送東西,竟不覺寒冷,一時傳為美談。

以前的好生活僅為四哥的一副好身板打下一個好底子,後來營養沒跟上,讓他難得長高,使他變得矮矮壯壯。

今年,四哥上學啟蒙後,沒有吸收書本中的文雅氣,仍然調皮搗蛋。班上有幾個留過三四級的女元老,有期負弱小的愛好,而四哥偏不買她們的帳,對她們的命令從來不服,時常逗來她們的拳頭和暴力。他人小力微,打不過她們,就去向老師報告。

學校只有一個老師,姓王,是個二十七八歲的男青年,偏偏說話女聲女氣,動作女模女樣,常常和班上的女元老們討論女紅針織,師生感情親厚。

一次,四哥竟從王老師抽屜里翻出一雙布鞋半成品,當眾用民歌里的詞兒直嚷嚷︰「鞋子我穿起,銀子交于你,把給姐兒買茶吃!」

頓時,王老師的臉成了一塊紅布。他恨四哥調皮,一直討厭四哥,見四哥來上告,根本不听四哥解釋,反而尖聲尖氣地喝斥四哥。四哥有冤無處訴,真是︰黃連樹上吊苦膽,啞子夢見娘,有苦說不上。往日事,想一想,越想越心傷!

四哥就逃學。好幾天上午他走到大溝,就去捉魚玩兒,一直玩到天黑,然後直接回家。

今天上午,四哥上學走到大溝,又去捉魚玩兒,一直玩到下午,才到學校報到。王老師一氣之下,宣布開除他。他不敢回家,磨磨蹭蹭走到大溝,又去捉魚玩兒,直到天暗下來,還不敢回家。

這時,父親借著皎潔月光,沿著去小學的路,邊走邊叫喚「玉山」,一直找到大溝,看到水旁一個小小的熟悉身影,才找到四哥。直到這時,四哥還在猶豫,是不是要回家。

父親真想揍這小子一頓,但平時為他操心慣了,就勉強忍住,沒動手。

回家途中,父親接過四哥帶的一包午飯——10幾個生洋芋果,發現還是原樣,就問︰「你還沒吃中飯?」

四哥這才想起去學校遲了,沒來得及在學校食堂把洋芋蒸熟,肚里一直是空的,強烈的饑餓感頓時襲上心頭,但他咬咬牙,有氣無力地說︰「我不餓……」

父親心里雪亮,到底忍不住怒氣,狠狠罵四哥一頓。

父子倆後腳剛進家門,王老師前腳就跟進來。王老師冷靜嚴肅地向父親說明事情的原委,正式通知家長——謝玉山被學校開除。然後,他打著手電筒,踏著月色,回學校去。

那時,一個老師對一個農村學生,就有這樣大的權力,說開除就開除。老師的話就是聖旨,老實的農民家長們從來不知道反抗。

王老師剛出門,父親就捉住四哥,扒下他的小褲子,用一根竹條子,狠狠向那白生生的女敕抽去。一下,兩下,三下。四哥的小火燒火燎地疼,但他硬是忍住已到嗓子眼上的哭聲,始終沒讓眼淚流出來。

一家人听聞這個不幸事件,到底沒在芳月「洗三」的喜宴上大嚼海喝,只是象征性地每樣吃了點。只有我沒心沒肺地狠狠吃了一碗王家的蒸雞蛋羹,涂得小嘴髒兮兮的,並不時在姐姐懷里對芳月傻笑,總算給她的好日子增添不少喜慶色彩。

沒有美麗的女孩

就沒有人間的七彩

沒有心智健全的女孩

就沒有未來偉大的母愛

沒有健康成長的女孩

就沒有人間美好的未來

關愛女孩

就是延續我們美好的存在

10、馬老師認為三哥在全班同學面前太不給他面子;直到三哥初中畢業,馬老師才得以報復;三哥雖累得半死,也只評得當時4分的最低分,姐姐則更可憐;父親太老實善良,不知吃過那些人多少悶虧

我開始記事時,印象最深的是遠方的大哥常常寫信回家。那時,通訊和現在比起來,自然差得遠,只有行政機關和郵電局里才有電話,自然不會象如今手機滿天飛;也沒有電腦,更不用說象如今通過伊妹兒(EMAIL)聯系;遠隔兩地,一般只有通過信件來往。

大哥的來信往往由三哥繡山讀,其他人听。不識字的母親听了,總流下滾燙的思兒淚。

每當這時,我也喜歡湊湊湊熱鬧,仔細听听,雖然听不懂,但常常下意識地想︰「我還沒見過面的大哥到底是個麼樣子呢,竟值得一家人這樣牽腸掛肚,連一向沉悶的三哥念著念著,神情竟也變得光彩四射?」

剛滿14歲的三哥中考成績名列班上第一、全公社第三,卻再也不能上學讀書。自從三哥在長進中小學上初中,馬二老師一直當他的班主任。他常常向馬老師提問,馬老師往往答不上來。有一次,馬老師在班會上說︰「**教導我們說,‘人民公社好’!」

**,就是當時全中國人民的偉大領袖**。

三哥立刻站起來,問︰「老師,既然‘人民公社好’,為麼子我們經常連飯都吃不飽?」

馬老師答不上。他根本沒有思考過這些問題。反正他是堂堂人民教師,每月有國家拔給的生活定量,吃飽不成問題。正因他從不思考這些問題,且一直對「上面」的話言听計從,從不持任何異議,才有幸從數千農民中被「提拔」為光榮的民辦教師。其他同學從不向他提這些難題。偏偏三哥要提,而且常常提,不禁令他大為頭疼。他一頭疼,就很惱火,認為三哥在全班同學面前太不給他面子,于是瞄準三哥是「上中農」出身、似乎根子有些歪、底子有些黑、不如「貧農、雇農」根子正、底子紅,就常常不明不白地懲罰三哥,給他小鞋穿,要他多掃地、多砍柴、多干義務勞動,毫無商量余地。

三哥天不怕、地不怕,無所顧忌,看馬老師身材瘦小,戴一副高度近視眼鏡,就編出一段順口溜,天天和同學們喊上幾遍︰

「馬二小,四眼泡,

鼻子象個大墳包,

耳朵象倆豬食瓢,

嘴巴鼻眼象個三眼炮。

別人喊他「馬老師」,

其實喊的是‘草包’!」

馬老師很氣憤,但逮不住三哥的碴子,因為三哥鬼精鬼靈,在馬老師面前絕對不喊。

直到三哥初中畢業,馬老師才得以報復。這時期,初中升高中,都由老師們一起討論,推薦誰,誰上高中合適?校長提出名單,其中就有仁伢和三哥謝繡山。

早在四年前,我二哥就從地區師範畢業,先在一個高山小學任教,後到長進中小學教初中數學,由于工作出色,去年年僅21歲就被提拔為學校副教導主任。這時,因事關自己親弟弟,他主動回避了。

先討論前幾個,老師們都無異議。最後討論三哥,馬老師說話了︰「雖然該生學習成績好,但太調皮,出身和品德也不太好啊!」

其他老師正想提出不同看法,就听會議室外有人直嚷嚷︰「我被四眼狗刷下來了!」

正是三哥稚氣而憤怒的聲音。原來,他一直躲在門外偷听,听到這時,很惱火,就嚷開來,以氣氣馬老師這個「四眼泡」,而且將「四眼泡」升級為「四眼狗」。

老師們都很詫異,有的很氣憤。校長臉上立時變色。馬老師趁機說︰「真不象話!這樣的品德——竟偷听老師們開會!」

就這樣,還是少年的三哥早早結束學業,回家務農,走上姐姐桃山很小就走上的道路,每天跟著大人們,集體下地勞動,風吹日曬,霜打雨淋,晚上回到家,骨頭都似乎要散架。

在謝王村,許多人是貧農,在田里干活時光顧和人說話,一天下來,竟和從早累到晚的父親一樣,被評為12分的最高分。三哥繡山呢?因人小,雖累得半死,也只評得當時4分的最低分。

當年,姐姐桃山更可憐,她人太小,又是女伢,有時為社員們看10幾個孩子,有時下地,雖然做的事、出的力並不比一些大人少,但也只得大人最低分的半數。

這些都不說,最氣人的是,有人竟常說︰「謝福欽一家人多,不曉得吃了公家幾多便宜呢!」謝福欽,就是我父親的大名。

其實,因父親太老實善良,不知吃過那些人多少悶虧。這有我後來專門為他寫的一首敘事詩為證︰

我樹桿一樣

堅實的父親,

是個沒有水份的農民,

在土家山寨的坡地里,

模爬滾打了一生;

他正直如竹笛,

走過的路卻彎彎曲曲,

但他很開朗,

說說笑笑

一直是他的樂趣;

流下咸咸的汗水,

卻唱出甜甜的山歌。

解放前,

父親曾象

小樹一樣年青,

為躲避「捉征兵」,

他被我爺爺

送進舊學堂,

做了小學生,

學會看小說,

也學會記帳本。

十六歲那年,

父親走出學堂,

回到土地,

扛起鋤頭,

經過操練,

成為

經營莊稼的行家里手,

也學會一些享受——

飲濃茶,

抽葉子煙,

品味人生的苦辣酸甜。

幾年後,

舊中國變成新中國;

父親當了大隊出納員,

白天

彎在炎炎太陽下勞動,

晚上則

趴在昏暗的煤油燈下

為社員們記工分;

有一年,

隊里的瘋豬跑出欄,

咬爛公家的帳本;

年底,

人們來找父親要收成,

張口報出天文數字,

與他們

流淌的汗水大不相稱;

父親不說二話,

用幾年加倍的血汗,

滿足了

人們蒙昧的良心。

有一次,

公社領導看中父親,

把他編入干部後備軍,

通知不是黨員的父親

去開黨員會;

父親豁達地笑笑,說︰

「當基層干部,

需要一雙鐵腿,

天天跑了東家,

又要跑西家;

當基層干部,

還需要一張鐵嘴,

能在大會上

說出千言萬語;

雖然我腿腳靈便,

但上台做報告,

肯定口拙舌笨,

還是不當干部的好。」

父親硬是沒去開會,

甘願扎根于

農民的土地,

不靠嘴而靠手活著。

如今,

父親老了,

頭發白了,

滿臉溝溝坎坎的滄桑,

送走八十多年歲月,

留下行行艱澀腳印;

他耕種了一生,

也收獲了一生,

不僅收獲幾十茬莊稼,

也收獲了

村里第一個大學生。

父親啊父親,

雖然您是一個

普通的土家農民,

但您

對人間傾注的熱愛,

卻讓我感念終生!

當時,姐姐和三哥听了那些人名不副實的閑話,想想一家人受的罪,氣不過,就常和那些人臉紅脖子粗地爭吵。那些大人吵不過理直氣壯的姐弟倆,怒氣沖沖,跑到我母親面前告黑狀。軍勇媽就是那些人中最突出的一位,常去說︰「伢他大姆媽,你的乖女兒、三兒子不得了,全不把長輩放在眼里哩!」

母親每天起早模黑,忙了地里的事,又要忙家務,比父親還勞累,雖明知這些人的筋筋怪怪,卻因善良老實而不會辯解,一時說不出什麼,就把一腔怒氣發泄在兒女身上,常常幾巴掌打得女兒、兒子嘴角出血、眼里流淚。

她心里疼,但手上還得打。因為打了,那些人才會露出笑容,才會暫停搬弄是非,才會換得我們全家的一時安寧。

每當這時,只要岳嬸看見,她就會以「孩子還小」為由來勸,拉開我姐姐和三哥,並送給軍勇媽等人幾個白眼,有時還厲言厲色地呵斥他們「缺大德」。

不久,三哥每天除下地干活和吃喝拉撒,就是蒙頭大睡,竟由一個活潑玩童,變得和木頭一樣無聲無息,連我這個三四歲的小孩童見了,都直覺心里憋屈得慌。

好在大哥常有信寄回來,讓三哥時常變得鮮活一些。

11、大人們的笑聲似乎有些不對味兒,我雖是小孩兒,也听出里面調侃的成份極濃,不覺愣了;姐姐接到朱二哥的目光,更是羞得連耳根都紅了

這年冬天,大哥河山又寄回一封家書。信上說,他將在臘月間回家探親。我們一家人喜得無救。尤其是我,簡直是望眼欲穿,每日恨不得第二天早上一醒來,就能見到還未見過面的大哥,听他親口說說山外頭的精彩故事。

臘月二十六這天,七峰山上北風陣陣,天氣格外寒冷。中午時分,我和芳月正在小哥帶領下,在王家門前道場上瘋玩,不經意間,一眼瞥見我家門口來一個軍人。他20郎當歲,粗壯個子,黑黝黝的方臉堂,穿一身綠軍裝,紅領章、紅帽徽點綴在一片綠叢中,很耀眼,象冬天里的三星火苗,似乎能驅走周身寒氣,又象五月的石榴花,給人帶來夏天的熱烈氣息。

我呆一呆,趕緊跑回家去。小哥和芳月跟過來。

父親、母親正在家,他們喜出望外,趕緊把軍人迎進屋內,親熱地敘話。我們三個小人兒跟進屋。

軍人拿出一捧水果糖,笑微微地分給我們三個。小哥盯著他看了又看,遲疑又遲疑,終于喊一聲︰「大哥!」

我和芳月立刻就往軍人懷里鑽,要「大哥」抱。「大哥」愣一下,然後高興地抱起我們兩個小不點兒,一邊膝上放一個,還單獨送我一顆真正的紅五星,端端正正別在我當時戴著的帶檐藍色仿軍帽前面正中,讓我過過當軍人的干癮。

後來,我為此專門寫了一首詩︰

小時候,

我披一身草綠,

掛一把木槍;

當兵的哥哥,

送我一顆紅星,

火種一樣

燃燒在我額頭,

溫暖我

對軍旅的渴望。

長大了,

我沒有成為

最可愛的人,

卻在香港

回歸的號角聲中,

充滿熱愛地注視

「威武之師

文明之師」

捍衛主權的身影;

這時,

紅星雖已

離開我額頭,

卻深入我內心,

血液一樣,

滋潤我

對軍人的崇敬。

當時,父親、母親、姐姐和聞訊而來的爺爺、王叔、岳嬸見到這一幕,哈哈大笑。岳嬸口中還念念有詞︰

「喜鵲叫,貴客到,

當兵的哥哥回來了。

快去喊媽和嫂嫂,

哥裝煙,姐敬茶,

我在旁邊看熱鬧,

挪出嘴巴把‘大哥’叫!」

大人們的笑聲,尤其是岳嬸的話似乎有些不對味兒。我雖是小孩兒,也听出里面調侃的成份極濃,不覺愣了,不知怎麼回事。母親見我們不解,就對我們說︰「他不是你們大哥,是朱二哥。」

原來,這個軍人不是大哥河山,而是大哥的戰友。他回家探親,順路來謝家捎口信︰「謝河山被領導留住,說是商量點事,只能明年回來探親。」

我們三個小人兒終于明白了,小哥和芳月羞得滿面通紅,我也感到臉上發燒。我和芳月趕緊從朱二哥身上溜下。朱二哥硬是沒留住,嘴里說︰「你們就當我是親哥哥好了!」他一邊說,一邊拿眼偷瞟姐姐桃山。

姐姐已是大姑娘,緊繃繃的身軀隨時彈出青春的芳香。她本就臉色紅潤,這時接到朱二哥的目光,更是羞得連耳根都紅了,頓時面若桃花,嬌羞動人。

12、大哥從永茂鎮郊區帶回一個瘦弱秀氣的年青女子,這才是他下定決心放棄錦繡前程的最大動力;爺爺再沒有「狗腳板兒」慰勞我們這些小孫孫

第二年正月,大哥河山真的從部隊回來。原來,部隊領導看他相貌英俊,又上過初中,還會寫一手瀟灑的毛筆字,也會寫象模象樣的文章,甚至善于打籃球,就有心提拔他,去年底不讓他回鄉探親,就是留他在部隊和他正式談話,沒想到談過幾次,他都不改口地說要回家給爺爺養老送終。領導看他態度堅決,干脆批準他轉業回地方。

大哥不是一個人回來,還從永茂鎮郊區帶回一個瘦弱秀氣的年青女子。大哥讓我們這些弟妹叫她「吉家姐」。原來,吉家姐和大哥是初中同學。自大哥當兵後,他倆一直以通信的方式談戀愛。鴻雁來來往往,兩人的感情越來越深厚,越來越思念若渴,後來在吉家姐催促下,大哥復員回鄉。這才是他下定決心放棄錦繡前程的最大動力。大哥回鄉沒幾天,就被分到大隊擔任會計兼民兵連長。雖然年近古稀的爺爺身子骨依然硬朗,但大哥不讓爺爺再隨集體下地勞作。他還買些餅干孝敬爺爺,爺爺卻從來不吃,專等小哥、我和芳月去老屋玩兒,就喜滋滋地拿出。這些餅干自然成為我們口中美食。我至今還記得,在這些甜甜的餅干中,象嬰孩腳掌的最多。我和芳月稱之為「狗腳板兒」,因為我倆常听大人慈祥地叫嬰孩「狗狗」。

爺爺看著我們的香甜吃相,笑得很開心,似乎比他自己吃這些人間美味還感到舒服。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不久,大哥和吉家姐戀愛成功,沒舉行什麼儀式,就跟爺爺一起住在老屋。從此,爺爺再沒有「狗腳板兒」慰勞我們這些小孫孫,因為吉家姐不允許大哥再給爺爺買這些「白費錢」的東西。

沒幾天,爺爺就寧願不在家享清福,也要隨集體下地勞作,因為呆在家里總看到吉家姐不陰不陽的臉色,老人家反覺下地勞作,和大伙在一起,心里還舒坦些。

大哥也不敢說什麼,免得和妻子吵嘴,免得更加心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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