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片桃花那陣風 四十

作者 ︰ 一葉扁舟田

辦公室內燈火通明。九個大隊干部齊聚一堂。王長貴面帶厲色,正瞪著劉向東呵斥。

「這幾天,各隊的生產進度都上去了,為什麼七隊的掉在最後?」

劉向東不服氣,分辯道︰「七隊地勢高,蓄水量不足,加上田塊小,分散,不便于耕作,這個你又不是不知道。」

王長貴當然清楚。可生產進度是硬指標,不怕你劉向東撇得清。正沒機會找你下手,如今有了碴兒,豈肯輕易放過。

「蓄水量不足?你那里單獨修了座水庫,平時不蓄水,這會兒訴苦來了?」

朱福生和劉大保對視一眼,有點忍不住笑。早知道劉向東沒好果子吃,沒想被王長貴逮得這麼快。那水庫前年因蓄水過多,差點決了口,今年五月接連幾場暴雨,嚇得劉向東趕緊泄洪。沒想到泄了半庫水後,天與他作對,快兩個月只下了幾場毛毛雨,水庫一下子涸了水。

劉向東有話說不出,只能干瞪眼。他拿眼求助似的看著眾人,可大多低著頭。

姚春林有些不忍,開口道︰「今年雨水分布不勻,情況特殊……」

王長貴臉色一沉,粗暴地打斷姚春林的話。

「你管好自己的事。十隊的進度倒數第三,說不定下次就是你了。」

姚春林紅了臉,低下頭。坐在王長貴身邊的李紅英用腳他一下。

王長貴看了李紅英一眼,舒了口氣。姚春林與李紅英當任時間差不多,但為人低調,和誰也不粘在一起,人緣頗佳,因此王長貴也不想他過于難堪,緩了口氣說︰「小姚要多蹲十隊。十隊我蹲過,刺兒頭多,不過我支持你,有什麼事及時向我匯報,」

最後王長貴總結說︰「李主任的八隊進度最快,嘉獎一次;劉大隊長工作沒盡責,貽誤生產進度,記過一次。現在每隔三天,晚上來大隊部開總結會。不插八一秧,這是既定目標。過了八月一號還有沒插完秧的,扣五十元工資作為處罰,進度第一的,獎一百元。我不想听任何解釋。」

與會者唯唯諾諾,散會後都去了蹲點的隊。劉向東一肚子的火,氣沖沖地奔向七隊。

人都出了門,辦公室里只剩下王長貴和李紅英。李紅英給王長貴續了杯熱水,坐到王長貴對面。王長貴撒了氣,心情甚好,看著燈下的李紅英,說不盡的嫵媚。王長貴心念一動,伸手就去拉李紅英。

李紅英拍了王長貴一掌,輕聲罵道︰「你作死啊,現在什麼時候?這里時不時有人過來,看見了怎麼辦?」

王長貴見李紅英輕嗔薄怒,更具風情,在她身上撓了一把,又坐下來啜了口水,說︰「看到又如何?誰還敢嚼我的舌根?」

「你呀,才好了傷疤就忘了痛。」

「這里不方便,要不上你家?」

李紅英臉上一紅,啐了一口。「你真是色膽包天。我男人對你起了恨心哪。」

王長貴哈哈一笑,滿不在乎道︰「他那種蔫頭蔫腦的人,還能雞公屙屎頭皮硬?我們當他的面做給他看,他也莫可奈何呀。」

李紅英差點說出何國生要在李曉陽面前檢舉他的事,想想說出來對不起老實巴交的男人,忍了下去。

李紅英打了個哈欠,站起身。王長貴趕緊跟上,涎著臉說︰「我送你一程。」

李紅英掃視著王長貴,那神色就象餓狼盯上羔羊,知道王長貴欲火攻心。她咯咯一笑道︰「我膽子大,什麼也不怕。再說滿壟滿畈都是夜班的人,還有鬼敢出來呀?不用了,我可不想讓人多說閑話。」

李紅英扭著腰往外走。王長貴見那肥大的挪捏得煞是誘人,禁不住撲上去,在她上狠狠掐了一把。李紅英尖叫一聲,踢了王長貴一腳。

眼睜睜地看著李紅英罩進夜色里,王長貴失魂落魄跌坐下來,心里那團火越燒越旺。

王長貴在辦公室坐了近一個鐘頭,沒一個人進來。王長貴甚覺無聊,眼前浮出李紅英的影子,咽了口唾沫,狠狠罵道︰這個騷娘們,把老子的火燎上來,人卻跑了。老子要找地方泄泄火去。

王長貴忽然想起了李琳,頓時精神一振。這水女敕水女敕的小美人,好久沒親近,今晚就是她了。

王長貴熄了燈,鎖上門,哼著小調,美滋滋地出了大隊部。

已近亥末時分,代銷店關了門。王長貴進了機務隊大院,見辦公室沒人,知道何東平下了隊,值班室內倒有一個人在打盹。王長貴沒有驚動他,心里暗喜。他想這當兒再不會有人進來,就掏出那把藏了很久的鑰匙,悄悄靠上李琳睡房的門,模著鎖孔插入鑰匙,很小心地開了門,鑽進去,又很小心地關上了。

一連串的動作沒發出一點聲音。

王長貴依稀記得李琳床鋪的位置,探過去模了一把,卻是空的。王長貴一愣。這小美人跑到哪里去了?代銷店那麼多東西,不可能晚上沒人值班吧?

玻璃窗戶透進一絲微弱的光亮,室內影影綽綽的看不清楚。王長貴屏氣凝神,听到極輕的呼吸。這聲音是從王明玉的床上傳來的。王長貴暗暗好笑。女孩子就是小氣,怕自己的被子弄髒了,卻睡到別人的床上。

王長貴探出房屋里有人,心里大喜,又有良宵可度。有權就是好,隨心所欲,美女相伴,不覺對何小翠有一份感激。這個女人不簡單,平了眾怒,讓我重拾風光。以後她想做什麼,真的不去管了。

王長貴喜氣洋洋,掃了床上隱約的影子,欲火高熾。他快速褪下衣服,輕輕模上去。天氣熱,床上的人被單都沒掩,這一模上去就是軟溜溜的溫熱。原來只穿著短衣短褲,

床上的人被觸模,有些感覺,翻了個身,側身變成了仰臥。看不清細節,那白白的肌膚卻是有些誘人。

心頭那把火呼的竄了上來,王長貴無暇多想,俯身就撲了下去,低低地叫了聲小美人,人已壓上那柔軟的身子,雙手就剝她的短褲。

床上的人醒了,很用力地反抗,沒有出聲,卻把手爪在王長貴臉上撓。王長貴忽然感到臉上有灼痛,知道撓出傷口,不覺怒從心底起。他一用力,把床上人的短褲都撕破了,箍緊她的腰,就要霸王硬上弓。

床上的人忽然發出低微的叫聲︰「二叔,是我。」

王長貴听出是王明玉的聲音,大驚失色。王明玉扯了被單蓋住身子,拉亮電燈。王長貴趕緊下了床,愣愣地看。

王明玉見王長貴赤身露體,臉上飛紅。王長貴瞅著王明玉桃花燦爛的臉,燈下尤為可人,那把將熄的火又竄了上來。他一把拉熄燈,又撲了上去。

「不該看都看了,不該做的也快做成,橫豎是個錯。明玉,我原來沒發覺你是這麼漂亮。二叔就疼你一回吧。」

王明玉腦里一片空白,連掙扎的力氣也沒有了。王長貴身如大山般沉,推也推不開。王明玉捂住臉,淚就泉眼一樣冒了出來。

听到房門的叩擊聲,盧小生翻了個身,懶洋洋地爬起來,開了門。

門前站著的是劉向東。盧小生大驚,難為情地笑笑,忙回身穿好衣服。劉向東面無表情地咧咧嘴。

劉向東剛從大隊部出來。辦公室的門是掩著的,卻沒有人。劉向東等了好一會兒,不見王長貴,就忽然想起了盧小生。劉向東猛省現在自己勢單力薄,拉不到同道,就必須另闢蹊徑了。盧小生跟王長貴跟得緊,給他點甜頭,收為己用,到時一定是磅重型炸彈。

看來得假戲真唱了。

劉向東指指隔壁,盧小生笑了笑︰「何大成這段時間都不在,放心,」

自從劉向東許了願,盧小生怕何大成壞了他的好事,就極力攛掇何大成回家休息。他每天也沒睡多少覺,常常偷窺劉向東的行動。劉向東好久沒有理他,讓他的心漸漸沉了下去。正沒指望,不防劉向東又找上門來。

劉向東示意盧小生坐下,擠出一絲笑說︰「這段時間我忙,把你的大事也耽擱了。你知道,王長貴現在處處針對我,我的日子不好過,也沒那個心情提你的事。」

盧小生知道劉向東這段時間如進風箱,日子難熬,卻沒想到因此劉向東情緒低落,竟延誤了他的終身大事,不覺恨從心生。

「劉大隊長,你要我做什麼?王長貴那個狗雜種,我不會放過他。」

沒想到盧小生是個莽夫,劉向東大喜。這麼輕易就把盧小生操控在手里,怕是王長貴氣數將近了。

「不要叫我大隊長,沒人的時候叫我姑爺。開親如結義,結義一家人。我把佷女撮合給你,不圖你報答,就圖你一份真心。」

盧小生滿心歡喜。

「劉……姑爺,您老放心,我盧小生從今就是您軍前的馬前卒,你指到哪里,我沖到哪里,刀山火海,不皺眉頭。」

「好,好。」劉向東心中大慰。他沉思一會,慢條斯理地說︰「這媒人我是不能出面做了。我出面,必叫王長貴起疑心,那時他就會防你,你就搜不到他的證據,你姑姑也不能做媒,但我會委托一個合適的人。現在是雙搶,沒時間,雙搶過後,我立即找人給你提親,你記住了?」

盧小生想劉向東棋高一著,這樣做確實無懈可擊,心服口服地點點頭。

「還有,你必須與何大成處理好關系,爭取他的信任,王長貴這人狡猾,有些事不會同時讓你們兩人知道。你和何大成關系好,就會從他口里套出話來。」

盧小生大大咧咧道︰「姑爺,這您就更放寬心,我和大成鐵著呢。「

「對我你必須冷淡。你在王長貴面前罵我都行。總之你要投其所好,這樣王長貴對你不疑,就會讓你知道更多的秘密。「

劉向東走投無路,這次要在盧小生身上下血本了。他也知道盧小生人微言輕,不一定從王長貴那里知道很多,但王長貴有些事是要他執行的。那些事情反饋到他這里,他就會作出明確判斷。

劉向東諄諄囑咐良久,才長吁口氣,溜出盧小生的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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