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80後 中招考試

作者 ︰ 花魂舞姬

中招考試如約而至。我們的考場在市里的職專,還有市一中。學校準備了兩輛客車,專門送我們去市里考試。在出發前,我被我的班主任張金老師叫到了他的辦公室。

「瞳瞳,這次考試你千萬不要緊張,老師都幫你安排好了,你那個考場有我們學校的人,你不要害怕,也不要因為陌生的環境也產生影響,加油!」我點了點頭,帶著張金老師的期望去了考場。

拿著手中的紙條,看著上面的考場編號,我找到了我考試的那間教室,很多同學都等在外面,等待著進入考場。我在人群里尋找著,張金老師說有我們學校的人,但是怎麼也沒看見。

「笨笨!」忽然我的頭又被襲擊了,我用腳趾頭也想得到叫我笨笨的人只有劉鴻佳。張金老師該不會把我和他安排在一個考場吧。親愛的老師,你這是愛我,還是害我啊!我苦笑著轉了頭,看著自己的腳尖說︰「是你啊,真巧!真不知道是倒霉還是慶幸!」

「瞳,這可是你們班主任特別安排的,他怕你在陌生的環境里會緊張,影響你發揮。瞳,你們班主任對你真是用心了!」劉鴻佳笑眯眯的看著我。

「就怕他的別有用心被我當成了沒安好心!」我低低的嘀咕著,我是真的害怕辜負了張金老師的一片「好心」!

「瞳,考場上多幫忙哦!你可是我們學校的才女呢!」劉鴻佳調侃著,可能是想化解我們之間這種尷尬氣氛。

我卻認真了,我欠了他那麼多,可能只能這樣彌補他了,我定定的看著他,心里暗暗下了決心,這次的中招考試我一定要幫他。劉鴻佳被我定定的眼神嚇到了,心虛得低下了頭。

終于隨著鈴聲的響起,我們陸陸續續走進了考場,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劉鴻佳在前面坐,中間還隔了一個人。第一場考的是語文,我知道對于劉鴻佳來說應該沒有難度,他的班主任就是語文老師,非常在意他的成績。因為要寫作文,所以考試時間正好夠用。從考場出來,我們都出了一身的汗。

「瞳,怎麼樣?」劉鴻佳問我。

「還行,你知道我文科一直很好的!」為了不影響彼此的心情,我有一句沒一句和劉鴻佳搭著話。

「下一場要考英語了,想想真是頭疼呢?」劉鴻佳皺著眉頭。我側過臉看著他,認真的說︰「放心,有我在呢!」這下子劉鴻佳愣住了。

再次走進考場,我抓緊時間把自己的卷子答完,然後把答案全都抄在一張紙上,團成了小團,找機會準備扔給劉鴻佳。監考老師有兩個,一個在前面,一個在後面。終于兩個老師都走到了後門那兒在交談,我緊張得手心都冒汗了,如果作弊被捉住了,我這科成績是會被作廢的。但是想到劉鴻佳,我心一橫,把紙團扔了出去,用力過猛,打在了劉鴻佳前面女生的背上,反彈下來掉到了地上。萬幸的是那個女生頭也沒有回。我的衣服都快被汗濕透了,太驚險了。鴻,我盡力了,能不能拿到答案看你的造化了。我心里默默念著,因為緊張,也無心再去檢查自己的卷子。終于考試結束了,我迫不及待的走出了考場。等到劉鴻佳出來,看到他嘻嘻的樣子,我就知道他拿到答案了。

「謝謝你,瞳,你幫了我大忙了,我看到英文我都會頭痛!」劉鴻佳想要去拍我的頭,我轉身躲開了。這是我人生中第二次作弊,第一次是為了李新老師,第二次是為了劉鴻佳。

之後的幾場考試也都順利結束了。我們被放回了家等待通知!

在家里呆了幾天,偶爾會跟艷子她們出去玩,但是每每總是會踫到劉鴻佳,于是我都盡量避開,不再出門。

中招成績出來了,總分數是550,我考了453。老師讓我們選填志願,我填了市一中,小道消息得知,高攀也填了市一中。高攀的成績,我還是比較有信心的。但是艷子告訴我,劉鴻佳也填了市一中。他行嗎?我真的懷疑,他的成績真的落下了太多。艷子說,劉鴻佳早料道我會選市一中,因為那是我們市里最好的高中,他只是想和我在同一所學校,所以他沒想過考不考得上。考不上想辦法也要去!說實話,那一瞬間,我心里有一點點的小感動。

但是分數線下來的時候,我想死的心都有了,市一中的分數線是457,也就是說我差了4分與市一中失之交臂了。我後悔的想要殺掉我自己,如果我考場上能專心一點,如果我能再檢查一遍,我不至于考得這麼慘。

張金老師找到了我︰「瞳瞳,不行的話再復讀一年吧!你一定是考場上分了心了,都是老師不好!」復讀?呵呵,我笑了,考試前,我就撕掉了所有的課本,我是不打算給自己回頭路的。我就那樣失魂落魄的回了家。

「瞳瞳,怎麼樣,考上沒有?」難得今天爸媽全在家。難得今天他們居然開始關心我的成績。

「沒有,差4分!」我沒有表情的回答,我知道我的家庭情況,我的爸媽是沒有多余的錢幫我走關系,讓我可以進市一中的。因為我听說,要進市一中,差一分要交1500,我差了4分,6000塊錢,在那個時候我們家里是拿不出來的。我不想為難我的爸爸,因為我的爸爸他已經夠辛苦了,我還有一個弟弟一個妹妹要讀書呢!

我們那一屆的考生幸運的是落榜後還可以到學校改填志願。媽媽陪我去了招生的現場。

路上,踫到了一個女孩,穿得很樸素,扎著兩個辮子,微微翹著下巴,旁邊還著著一個老婆婆,我听到她喊那個婆婆「女乃女乃」。原來是祖孫倆。看著女孩手里拿著的志願表,我知道她也一定是來選擇學校的。

「阿姨,你知道不知道五中的報名地點在哪邊?」女孩問我媽媽。

「我們也是去五中報名啊!一起吧!」我對這個女孩有著一種說不上來的親切感。我的成績除了市一中進不了,哪所高中都是搶著要的。我是決定把我的檔案投給五中的。因為那所高中離我姑姑家很近,爸媽的意思是我可以住在姑姑家,這樣就省了一筆住宿吃飯的費用。呵呵,沒辦法,就隨他們的意吧!

「謝謝哦,希望我們在五中踫到會在一個班,成為同學!」女孩甜甜的笑了,我也笑了,哪里會那麼巧呢,再踫到也不知道認不認識呢!

擇校回來後我在想,如果我的爸爸特別有錢,我是不是會有不一樣的命運。小小的我已經開始對命運產生了懷疑,開始明白了錢的重要。我要努力讀書,考一所好的大學,找一個好工作,賺很多很多的錢,這樣才可以改變我的命運!我暗暗的發著誓,模模糊糊的心里有了一個概念,我要變得強大,我要改變我的命運。什麼高攀,什麼劉鴻佳,都哪遠去哪兒吧!

在家里,我開始靜靜等待,等待去學校報道的那一天。意外的是慧君不想上學了,她選擇了回家,結束學業。我慌慌張張的去找她,希望可以改變她的決定。慧君的爸爸是做生意的,很有錢,應該不是錢的原因。

到了慧君家,她坐在她們家爐子旁邊織著毛衣,遠遠的看去,就像是一個賢惠的小娘子。

「慧君,你怎麼不想上學了呢?」我輕輕的坐在了慧君的旁邊,拿著她旁邊的毛線團幫她團著線。

「瞳瞳,你的成績好,所有學習沒有負擔,但是我的成績一直不好,所以壓力很大,真的。我真的一走進學校就會頭痛。我就喜歡留在家里。」

「慧君,難道你的人生就這樣嗎,你就想這樣織著毛衣終老嗎?你不想看看外面的世界有多精彩嗎?」我著急了,開始口不擇言。

「是,我就是喜歡坐在爐子旁邊織毛衣,我就是不喜歡讀書,這又怎樣,每個人有每個人喜歡的生活方式,不要拿你那一套標準來衡量我好不好!」慧君也生氣了。

我憤憤的離開了,我沒想過我的好姐妹會這樣的不思進取,也難怪,從小嬌生慣養的大小姐,從來衣食無憂的,她怎麼會理解奮斗的意義。我對慧君的決定選擇了不聞不問。慧君說的也對,每個人有每個人的生活方式。

但是我不解的是,艷子也輟學了,艷子說,女孩子讀那麼多書也沒什麼用,還不如趁著年輕早早的嫁人算了,還能嫁個好人家。看著艷子那張天使般的臉蛋,我沉默了,我絕對不會向命運低頭的,我要努力,我要出人頭地!即便我身邊沒有一個朋友,即便我會一輩子的孤單!

從艷子家出來,我一個人空落落的走在回家的小路上,從此我要一個人了,一個人去一個陌生的地方,這種感覺是這樣的疼痛。我對我的未來充滿了未知,充滿了擔心。我低著頭,想著,走著,踢著路上的石子,想著自己的小心思。一不留神撞上了什麼,我揉了揉額頭,一抬頭,便看到了鴻那雙充滿了笑意的眼楮。

宛如三年前第一次撞到鴻的時候,我的臉唰的一下全紅了。

「想什麼,這麼專心!」劉鴻佳笑著問我,一邊幫我把額前的頭發理到耳後。

這一次我沒有躲開,艷子和慧君的離開讓我此刻充滿了孤單和不安,我太需要一個肩膀了。于是我輕輕的靠在了鴻的肩上。劉鴻佳反而一下子手足無措了。就那樣愣愣的站著。

「鴻,艷子慧君她們都不上學了,只有我一個人了,我以後就是一個人了~~」我喃喃的說著,也不知道是說給鴻听,還是說給自己听。

「瞳,放心,有我在!」劉鴻佳小小胸膛在此刻給了我想要的安全感!我很滿足的抬起頭,離開了,留下了身後莫名其妙著的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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