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有雨天堂晴 紅波千流轉

作者 ︰ 夢落南唐

這天芳菲和李歌在回宿舍的路上看到了秦風和李青,李青摟著秦風的胳膊,似乎在說著什麼,而秦風只是在走路,默默的听著李青說話,李歌一下子就來了氣,走到李青和秦風的旁邊,故意提高嗓門說「哎呦,芳菲,你看,傳說中的賤人,媽呀,終于見到真人了,你沒有見過吧,快來看吶」

芳菲也實在恨,應和李歌說「呀,真的啊,我見過賤的還沒有見過這麼賤的,真是開了眼了」說完兩人故意哈哈的笑了幾聲,

李青停下腳步,依舊是滿臉明媚的笑容說「思君呢?怎麼沒和你們一起?不會又病了吧,哎,如今裝可憐還有人在乎嗎?」

秦風听到思君兩個字,原本平靜的臉上抽動了幾下,听到李青這樣說,出聲制止「快走吧」

李青嬌媚的說「好,趕緊回去洗個澡,一股味燻死了都」說完轉身走了。

李歌狠狠的吐了口口水「真是不要臉,搶了別人的男人,還這麼理直氣壯」

芳菲搖搖頭,「這是放學的時間,他們怎麼是反方向走,要不咱們跟著看看,」李歌點點頭。

當他們看到李青和秦風走進學校對面的小區時,徹底傻了眼,這才分手多久啊,他們竟然就同居了,李歌皺著眉頭問芳菲「要不要瞞著思君?」芳菲想了想「還是告訴她吧,這樣才能讓她徹底死心」。

思君听到李歌小心翼翼的說「他們好像是同居了」的話時,就像听一個毫不相干的人的事,表情淡然的「哦,」了一聲就去午休了,似乎完全沒有想起這個人曾經和自己是多麼親密,根本沒有李歌想象中的歇斯底里,可是,平靜的也讓他們不安,與其這樣,還不如大吵大鬧讓他們更安心。

日子一天天過去,只要是在校園里不踫到秦風她們,那麼這一天李歌和雲芳菲就會擁有一個正常的思君。

可是慢慢的他們卻發現,思君每天在宿舍的日子越來越少,天氣越來越冷,可是思君卻穿的越來越暴露,吊帶低胸裙已經是司空見慣,只是會在外面穿著一個長到腳踝的羽絨服,妝也化的越來越濃重,長長的睫毛,火紅色的唇彩,厚重的眼影,涂滿丹寇的長指甲,十厘米的高跟鞋,一切都展現著她作為一個年輕女人所應該擁有的張揚與魅力,同時也把自己的臉和心一起遮擋了起來,不讓別人窺見她內心的一切風霜變化,悲喜無常。

剛開始只是沒課的時候出去,後來慢慢的開始逃課出去,再後來,甚至于晚上也會出去,要麼是半夜醉眼迷離的回來,然後吐到胃里沒有可以吐的時候,才能睡去;要麼是徹夜不歸,第二天早晨總是有人開車送到樓下。

李歌和芳菲好多次想要張口問問思君,到底在干什麼,可是往往剛開了個話頭,思君要麼就會岔開話題,要麼就是推說自己有事,然後匆匆下樓,李歌和芳菲知道她不想說,也不好再問。有時候,甚至可以在思君的香水味下面依稀可以聞到煙味,剛開始李歌和芳菲也沒有放在心上,想是也許哪個靠近過她的男人留下的吧,可是後來,他們發現思君會在偶爾連著上一個上午的課的時候,坐立不安,感覺心神不寧,和她說話也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下課了就會匆匆的跑出去,回來就爬在桌子上就睡覺,李歌和芳菲常常會有一種錯覺,現在這個白天上課時像個女流氓,晚上出去時像個女妖精的人真的就是曾經那個只會輕聲微笑,只會低聲說話的甜美女孩思君嗎?李歌會在某個昏昏欲睡的中午看著思君走下樓的瘦弱而俏麗的背影神思憂愁的問芳菲「她是忘記了自己還是忘記了我們?」芳菲搖搖頭,難以回答,愛情的世界里,可不是就這樣嗎,誰放不下誰就傷的深,誰愛的多誰就越難以釋懷,自己和思君比起來,芳菲苦笑著搖了搖頭,也許,思君這樣才是更好,至少比自己好,她可以改變,可以讓別人看到她的改變,可是,她不能,即使她能,她也不會,因為,除了那個人,這個世界上還有女乃女乃以自己而作為精神支柱的活著,自己無論如何不會倒下。

思君走出宿舍,長舒了口氣,李歌、芳菲,對不起,但是你們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生命的,即使,它可能注定就不會太長久。

剛走出公寓門口,就看到了老板派來的車,思君停了幾秒鐘,確定了已經將最完美的笑容掛在臉上後,動身鑽進了紅褐色的轎車,看著行駛的車子把校園里的一草一木匆匆的掠過,似乎看到了那棵古老的法國梧桐樹下站著秦風斜斜的身影,那個石椅上坐著的秦風正擁著自己湊在耳朵邊喃喃訴說著動人的情話,那條馬路邊秦風正在牽著自己的手說著拉丁俱樂部里發生的趣事,兩個人笑的前俯後仰,思君深吸一口氣,閉上眼楮,不忍再看,心里默默念著,秦風,這就是我沒有了你的生活,我恐懼,我哀傷,我心痛,我不安,你的報復達到了目的,你覺得好不好?

一走進舞廳,老板就迎了出來,嘴里說著「怎麼才來啊?」思君歉意的笑說;「今天學校有點事,耽擱了,不好意思」

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立刻擠出如花般的笑容「沒事,沒事,來了就行,快去換衣服吧,客人都等不及了,今天來的可是大老板,好好招待著」

思君邊往自己的單間走,邊應了聲」知道了,霞姐」。

沒錯,這就是思君兼職打工的地方,XX區最大的歌舞廳,她在這里兼職做陪酒女。

思君想起和秦風分手後的第五天。自己一個人來到「夜醉」這個XX區最出名的舞廳,告訴前台的經理,她是附近XX大學的學生,想要來兼職做一個陪酒女,經理是個年輕的男人,看著思君,想了一會說道「你有沒有想過這個行業可能會有怎樣的風險?你確定自己做好準備了麼?」

思君想都沒想「我已經都考慮清楚了,一切都沒有問題,一切後果我都自己可以承擔」

經理還是不敢私自做主,「那你現在這等會,我去找老板來」

思君笑著說「好」,

過了幾分鐘,一個體型肥大的女人跟在經理的後面走了出來,指了指思君說「霞姐,就是她,」

轉身又對思君介紹「這是霞姐」

思君伸出手「霞姐,你好,我叫思君」

霞姐很是豪爽的握了握思君的手「啊呀,長得不錯,」

思君笑了笑,沒有否認也沒有肯定。

霞姐接著說;「想必剛才的經理已經對你說了我們這里有可能出現的情況,出事了我們可不負任何責任,你要能夠接受就留下,不能接受就算了」。

思君坦然「我能接受,霞姐好好培養我吧」。

霞姐哈哈大笑著說「不錯不錯,是個好苗子」。

第一天思君陪了兩個客人喝酒,什麼事也沒有發生,思君心里的擔心稍微輕了一些,也許這里也並沒有想象的那麼可怕,畢竟那種無理取鬧,總是想著佔陪酒女便宜的客人還是少數。後來的幾天里也是如此,思君的膽子慢慢的也就放開了,和陌生的客人聊天聊地,聊古扯今。遇到生意上失意的客人就聊社會壓力大,生意不好做;遇到情場上失意的客人就聊現代女人現實,但是好女人也多得是,不必在一課樹上吊死,遇到工作穩定出來排遣寂寞的上班族就聊工作壓力大,上司都不把員工當人看;每天陪的客人越來越多,酒量越來越大,膽子也越來越大,慢慢的越來越多的人都知道在霞姐的舞廳里有這樣一個陪酒女,身形瘦弱,長相卻是清新月兌俗,年齡不大但是有一種似乎已經經歷了無數人生的難測完全洞悉世事的滄桑感,讓其嫵媚更是攝人心魄;最難得的是,任何你想聊得話題,她都有所研究,侃侃而談之下更是顯的明媚皓齒,眼波流盼,知性優雅,叫人怦然心動,難以自已。

霞姐看到越來越多的人點名要思君陪酒,常常笑著打趣,現在還是年輕的小姑娘吃得香啊,我們這樣的老女人真是沒法活了啊,這世道啊,其實心里還是樂開了花。

思君回宿舍的時間越來越晚,客人越來越多,慢慢的有些人覺得思君看著柔弱其實骨子里還是豪放的,就會玩笑著讓她抽煙,思君都只是笑著說自己還未成年呢,大家也不為難。後來又一次,思君和霞姐聊天,霞姐拿出一包煙,自己抽了一根,吐著煙圈對思君說,「其實抽煙也沒什麼,真的,吸進去吐出來而已,什麼事也不會有,而且你看著手指里的東西一點點化成一縷縷煙你會覺得這個世界上的東西無非都是這樣的,傷心痛苦也好,開心愉悅也罷,最後都只是一縷青煙而已,」說著抽出了一根遞給了思君。

思君看著手指里的煙,想起秦風曾經對她說過,「當我想你想的心里空落落的時候,就喜歡抽一根煙,看著煙圈一個又一個,才能繼續新的一天繼續去想你」思君接過霞姐嘴里的煙,點燃自己的煙放進了嘴里,狠狠的吸了一口,辛辣的味道立刻溢滿五髒六腑,思君艱難的咳嗽起來,霞姐拍著她的背,哈哈哈大笑著說「小姑娘,吸那麼狠干什麼,慢慢來,習慣了就好了。」

思君咳的眼淚都出來了,卻還是笑著,秦風,原來當年你想念我的味道竟然也是這麼苦澀。

思君拿的錢越來越多,有時候會給家里打一點,爸爸立刻就打電話過來,問她在干什麼呢,一個學生不問家里要錢反倒給家里打錢?思君只能騙他說是獎學金,助學金,校友基金,後來想著打的多了還是容易露餡,索性給弟弟思啟打錢,然後叮囑他說這是自己辛苦打工賺的錢,讓他保守秘密,並且家里給他打的生活費照樣要,不要亂花,只是存起來,留著以後有事再拿出來。思君從小就和弟弟愛一起分享心事,所以她知道弟弟一定會替她保密。有時候會請李歌和芳菲出去胡吃海喝一頓,看著李歌滿足的打著嗝,思君想至少還是有人是真的開心,真的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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