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有雨天堂晴 朝暮塵埃

作者 ︰ 夢落南唐

這一天是星期五,思君早早的就來到了舞廳,邊換著衣服邊胡亂的想著心事,忽然感覺到腦袋里一陣嗡嗡響,趕緊扶著桌子角才算沒有倒下,可是,心煩氣躁的感覺卻洶涌而至,思君趕緊模出衣服口袋里的煙,當看到自己拿著打火機點火的手是難以控制著的顫抖時,思君的心瞬間掉入了冰窟,難道自己的病已經到了後期,難道就是這樣的癥狀嗎?狠狠的吸了幾口煙,呼吸才平穩了一些,在霞姐推開門走進來之前,思君把剛剛涌出來的難過堵了回去。

霞姐扭動著她那肥大的身體,厚重的嘴唇一張一合,「思君,發什麼呆呢?快點,客人等著呢」然後笑眯眯額湊近思君耳朵邊說「听說是個大學老師呢,切,還不是個偽君子」

思君看著霞姐,對著她的臉故意吐了個煙圈,站起來大笑著說「我這就出去」,

霞姐笑罵著「小丫頭片子」然後對著思君已經走出去的身影喊道「客人在包間405,要一瓶紅酒」。

思君昏昏沉沉的走進了包間,可是當沙發上坐著的人抬起頭時,思君愣在了原地,「輔,、、、輔,、、、導員、、、曹老師,你、、、你怎麼來了?」

曹鴻抬起頭,看到思君似乎並不驚訝,招手示意思君坐,思君木然的坐在了曹鴻的旁邊,曹鴻接過酒瓶就開始倒酒,倒好了兩杯後,遞給思君,自己拿起另一杯,「 」的踫了一下思君的酒杯,仰頭一口就喝了干淨,

思君這才反應過來,趕緊放下酒杯,攔住曹鴻還要倒酒的手,「曹老師,你怎麼了?不能這樣喝啊,」

曹鴻抬起頭,對上思君的眼楮,思君打了個寒戰,那個玉樹臨風的人竟然也會這樣,頭發凌亂,眼楮布滿血絲,領帶歪著,襯衣的扣子已經開了三顆,滿嘴酒氣的說「思君,她不肯原諒我,怎麼辦?她怎麼都不肯原諒我,她再也不會原諒我了,我失去她了,徹底的失去她了,你知道嗎?是我自己把她推了出去,是我自己,一切都是我自己,我自己,我對不起她啊,對不起,,,」說著痛苦的開始撕扯自己的頭發。

思君趕緊抓住曹鴻的手」老師,是誰?是誰不原諒你?」

曹鴻停了手上的動作,眼神呆滯的望著前方「雲芳菲,思君,是芳菲,是我對不起她,她再也不會原諒我了。思君,我該怎麼辦?」

思君驚訝的說不出話,怪不得芳菲不去參加年紀大會,遠遠的看到導員也不顧李歌喊著「帥哥導員」硬是拉著她繞道而行,怪不得她對所有的示好者都是冷眼相對,怪不得她總是會對著大一軍訓時的照片發呆,原來是因為那里面有輔導員,再想想,這兩年來,曹鴻卻是總是對芳菲關照有加,軍訓時帶過水杯,暑假野外實習時送過太陽傘,雖然大家都有,可是其他人的都是班長發的,只有她和芳菲,李歌幾個人的是曹鴻親自發的,原來一切都在眼皮子底下進行著,可是,自己卻整天和秦風一起,對朋友的關心實在是太少了,心里滿心懊悔,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呢?

思君看著只顧著一杯接著一杯喝酒的曹鴻,心里五味雜陳,芳菲她到底經歷了什麼,她和曹鴻之間到底有怎樣的糾葛?一個如火般的女子是不是在煉獄的冰窟中進行了靈魂的煎熬?曹鴻一個如玉般溫柔的男人又是體會到了怎樣的掙扎才會有這樣頹廢的神態?他們相愛麼?如果相愛為什麼不能在一起?如果不想愛,為什麼又要有糾纏做這些無謂的相互折磨?這個世界為什麼這麼凌亂,芳菲,曹鴻,還有秦風,似乎是相愛的人,卻不能夠在一起,只是多了些無謂的傷心,可是,相愛嗎?思君冷笑,如果相愛怎麼會舍得這樣殘忍的彼此傷害。

思君端起酒杯,一口氣喝到了底,曹鴻看著思君,苦笑,但是什麼也沒說,只是拿起酒瓶給自己和思君到了滿滿一杯,自顧自的踫了一下思君的酒杯,端起一仰脖子就喝完,思君也是這樣,兩個人就這樣你一杯我一杯,思君現在酒量已經很好了,喝了那麼多也只是有點頭暈而已,可是曹鴻平時作為輔導員一直嚴格的要求自己,很少出來喝酒,突然喝了這麼多,顯然已經有點醉了,

思君掏出煙點燃後遞給了曹鴻,曹鴻眯著眼楮吸了幾口,似乎有了幾分清醒,看著煙問思君「這是什麼煙?怎麼怪怪的,」

思君微微一笑「這是女式香煙,而且是我們這里特有的,外面沒有賣的,能不怪嗎?」

曹鴻看著思君與身形完全不相符的語調和神態,忍不住勸到「思君,離開這里吧,霞姐不是一般的人,恐怕你即使再小心,早晚怕是也要出事,這個地方魚龍混雜,你一個女孩子實在是讓你不放心,」

思君苦笑,一個女人在這個行業里打拼了這麼多年,付出了多少才得到了」霞姐「這個稱呼,沒有嫁人,沒有父母,沒有孩子,只有自己,只有這個叫做「夜醉」的舞廳,只有這些,這些就是她的生命,所以她才會做那些不顧自己以後的事情吧,因為如果「夜醉」不倒,那麼她「霞姐」也就依然是傳奇,如果「夜醉」沒了,那麼她也會活不下去或者說是沒有了活下去的必要。這也是自己當初來到這里的原因,她和霞姐一樣,從來不曾想過要給自己留條可以轉身的路,所以才會在秦風離開後那麼無助,那麼茫然,她想回頭,可是發現自己走過的路都是用前路鋪就,轉身只有萬丈深淵,所以,她只能往前走,忍著疼往前走,她要看到霞姐的結局,看到自己的未來,看到自己那個沒有機會出現的未來,結局悲慘,那麼她不會遺憾了,她沒有讓自己的身體在這個世界上受更多的苦,如果圓滿,她會滿足,愛自己的人會看到自己的未來。

思君喝了一杯酒,「我知道,會小心的。」

曹鴻點了點頭,「思君,我答應過你的事,確實做到了,我沒有告訴任何人你的病,包括芳菲,」思君想說她已經知道了,話還沒有說出口,曹鴻就說「思君,我,我想請你幫我個忙,行不行?」

思君珍惜他和曹鴻之間的這份信任,再加上芳菲的原因,即使曹鴻不開口,她也不會坐視不理的,于是滿口答應「我明白你想說什麼,你放心,我會和芳菲好好談談的,可是。我想知道你們……」

曹鴻哇的吐了出來,思君趕緊把他往洗手間扶去,曹鴻從洗手間出來後,已經連路都站不穩,嘴里一直念叨著「我不知道會這樣,對不起,對不起,,,」說著說著,竟然跪在地上嗚嗚的啜泣起來,思君本來力氣就小,根本扶不起來,想著看來只得明天把芳菲約出來好好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了,順便喊來了認識的服務員幫忙把曹鴻扶進了舞廳里的一個包間,讓他睡在了包間的沙發上、出來把門帶上一看表發現已經凌晨三點了,暗暗慶幸著幸虧明天是周末,不然自己不能回去上課不說,曹鴻這個樣子也不適合出現在學校啊。邊想著邊走到自己的一個小休息室里,里面有個沙發,看來就要在這里湊合一晚了,明天早點讓芳菲過來,萬一有和好的機會,曹鴻也正好在,那自己也就放心了,,,,想著想著迷迷糊糊的進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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