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早飯,白少熙又給三月涂了一次藥,三月想要自己涂,可是白少熙不容她伸出手,一把就把桌上的藥搶在了手里,不由分說,從椅子上抱起她放在沙發上,把三月的腳搬起來放到自己腿上開始涂藥。
「好多了呀!」白少熙看了看三月的腳,高興的說,「再涂兩天藥就好了。」
白少熙低著頭認真的涂著藥,一副專注的樣子。
「謝謝你。」三月有些感動,雖然自己並不是十分喜歡白少熙這個花心大少,但看他為了自己做了這麼多事,仍然覺得很感動,
「什麼?」白少熙抬起頭,露出一臉燦爛地笑,黝黑的眸子閃著亮光。
「我說謝謝你。」真是的,有這麼高興嗎?難道從來就沒有做過讓人感謝的事情嗎?
「啊,是呀,你是該好好謝謝我,要不是我,你恐怕已經躺到醫院的床上了。」白少熙得意的說。
真是經不得夸,一夸就把尾巴翹起來了。
「你怎麼會捏骨頭的?」不過三月對白少熙的手藝倒是很好奇。
「沒什麼,我小時候崴過好幾次胳膊和腳,就找村子里的一個婆婆給我捏,後來,崴的次數多了,就直接跟她學了這個手藝,這樣以後就不用麻煩別人了。不過後來這個手藝還真是派上了大用場,有一次我掉進了農田里的一個廢棄的枯井里,你不知道,那個枯井很深,里面還有很多帶著荊棘的枯樹枝,我都忘了自己是怎麼爬上來的,反正胳膊是月兌臼了,上來後,我怕我爸知道了打我,就自己坐在草地上捏骨,居然給捏好了,我爸知道後,感到非常不可思議,有一段時間,嗯,應該是考大學那會兒吧,我爸極力讓我考醫學院,他認為我是個當醫生的料。」
原來從小就是個淘氣蛋。
「那為什麼沒當醫生呢?」
「啊呀,醫院里那股消毒水的味兒,我聞了就想吐,要是讓我當醫生,我每天都要洗至少十次澡才行。」
洗十次澡,那還不洗的月兌了皮?
「不過,這都不重要,我的捏骨術一直保留了下來,遇到我,你可算是幸運了,醫院里的一聲都不見得有我捏的好呢。這種情況,就要在最初的時間段里把錯開的骨頭捏到一起,否則就會就是消了腫,也會留下後遺癥的,話說回來,我的手藝這麼好,你該怎麼謝我?不能只口頭表揚一下就行了吧,我可不是小學生。」白少熙把藥收起來,斜著眼看著她,露出一股邪惡的眼神。
「你想讓我怎麼謝你?」三月一時想不起來怎麼回答,不看他的眼楮,因為這家伙的眼楮實在是會讓人失魂落魄。
「要我說,那我就說了,你不如——」白少熙說著,壞笑著把臉湊了過來。
「啊!那是什麼?」三月驚叫了一聲,眼楮看著白少熙背後。
「還跟我玩兒這種雕蟲小技?」
白少熙毫不理會,繼續往這邊湊。
「蜘蛛!」三月指了指白少熙身後。
白少熙嚇得猛回頭一看,一只蜘蛛正從窗戶上往下慢慢的爬著,幾根銀亮的蛛絲閃閃發光,蜘蛛正樂不知疲的在蛛絲上忙著,準備隨時捕獲偶爾飛過的那只綠頭蒼蠅。
「蜘蛛!」白少熙出乎意料的尖叫一聲,手里的藥飛到了地上,一下子跳到了沙發上,抱住了三月。
三月猝不及防,被白少熙壓倒在沙發上。白少熙的溫熱的嘴唇壓倒了三月的右腮上。
「你干什麼?」三月呆了一下,用力往外推著白少熙。
可是沒想到白少熙抱得更緊了。
「蜘蛛!蜘蛛!」白少熙頭也不回的叫道,聲音都有些顫抖。
「我知道,那又怎麼樣?」三月很奇怪白少熙居然這樣害怕一只根本無毒的蜘蛛。
「蜘蛛啊!」白少熙說不出更多的話了,只是把三月壓得更緊頭也埋到三月的脖子里。三月被他壓得有些喘不過氣來,這個家伙,居然趁火劫色。
「它沒有要過來的意思,它在那里織網呢。」真是大千世界無奇不有,真是服了白少熙了。
白少熙把藏在三月脖子里的頭露了出來,這才發現三月被自己壓在了身下。
「看什麼,還不快點起來!」看到白少熙盯著自己的眼楮里那色眯眯的眼神,三月嚇得心里突突的跳了幾下,一下子把白少熙推到了地上。
白少熙尷尬的從地上爬起來,往窗戶上一看,那只蜘蛛確實沒有要來侵犯的意思,只是在專心的在網上劃拉著,可即使這樣,白少熙的身上還是布滿了雞皮疙瘩。
「不行,要趁它沒注意的時候把它干掉。」
想到這里,白少熙躡手躡腳的下了沙發,從桌子上拿起一本雜志卷成桶,又躡手躡腳的向那只蜘蛛靠攏。
三月正要問他要干什麼,只見白少熙已經揮起書卷,朝著那只毫不知情的蜘蛛痛下了殺手,可憐那只正在做著美夢的蜘蛛就這樣莫名其妙的命喪黃泉了。
白少熙長長的舒了口氣,把沾著蜘蛛尸體的書卷扔到了垃圾桶里。
「你干什麼?那只蜘蛛又沒有傷害到你。」三月有些同情那只蜘蛛。
「不知道我最害怕蟲子嗎?可這是我的家,那只蜘蛛在我的家里搭房建網,就是私闖民宅,就屬于違章建築,凡是違章建築就應該拆除。」
白少熙說著,舒了舒腰身,就像什麼也沒發生一樣坐到三月面前。
真是會狡辯啊!
「你說什麼?這是你的家?」三月看著白少熙追問。
「啊,不是,我是說,我住在這里,相對于蜘蛛來說,當然就是我的家了,它就是侵犯者。」白少熙趕忙改口掩飾。
看著白少熙有些牽強的解釋,三月覺得有些奇怪,不過這家伙一向就是能言巧辯的。
「你不去上班嗎?」三月忽然想起白少熙昨天精神狀態那麼好,這個家伙,分明就是裝的。
「啊——」白少熙皺著眉頭,揉著肋下,「我的傷還沒好呢。」
一副痛苦的模樣,說著,把頭歪倒在三月的肩膀上。
「別裝了!」又想佔便宜,三月一把推開他,她不會再上當了。
「你看出來了?」白少熙嘿嘿的笑著,一副謊話被拆穿的可愛模樣。
中午的飯照例是白少熙做的,冰箱里什麼都沒有,他到外面轉了一圈,提著大兜小兜和一個天藍色的手機回來了。
白少熙放下手里的菜,打開盒子,把手機遞給三月。
「怎麼是你?」三月一打開手機,屏幕上就是白少熙的臉。
「手機是我給你拿過來的,就算對我的獎勵了,不許刪掉。」白少熙命令道,「再說,一打開手機,就看到這麼一個帥哥,一天都會有好心情的,難道不是嗎?」白少熙很自戀的說。
「見過自戀的,沒見過這麼自戀的,你可真是自戀無底線啊。」和白少熙相處了這麼幾天,已經沒有了當初那種拘束,說話隨意了很多。
「難道不是嗎?很多人都說我很帥呢,你看。」白少熙把臉湊過來,三月不想看,可是這個家伙真是個牛皮糖,三月把臉扭到哪邊,他就把臉轉到哪邊,反正是粘著不放。
「你看,我的眼楮雖然不大,但是眼形很漂亮,我的眼睫毛連女孩子都很少有這樣長的,我的鼻子又挺又直,我的嘴唇紅紅的,組合在一起真是完美無缺呀!」
啊,要吐了!三月使勁推開白少熙眼看就要貼上來的臉,力氣有些大了,白少熙不妨,一下子從沙發上掉了下來。
「今天已經是第二次了,」白少熙揉著摔得有些疼的,伸出兩根手指。
三月肚子里的早餐剛剛消化完,廚房里就飄出了一股香味兒,白少熙系著花圍裙,一手拿著鏟子,一手端著盤子。餐桌上放著兩碗雪白的米飯,一盤香酥雞塊,炸的外焦里女敕,白色的芝麻和焦黃的花生瓣兒粘在上面,一盤清淡的香菇炒青菜,還有一盤酸酸的香菜拌木耳。
三月嘗了一口,咸淡正合她的胃口,沒想到,白少熙這家伙還真有這把刷子!
兩個人一頓風卷殘雲,將三個菜吃得干干淨淨。
吃過飯,白少熙又給三月抹了一次紅花油,三月的腳已經好了許多,腫痛已經消失的差不多了。白少熙提議玩五子棋。
「白少熙,我已經沒事了,你可以去上班了。」三月擺了一個白子,她不習慣讓別人這樣照顧自己,而且,自己和白少熙同處一室真是有些不習慣,以前只是在一日三餐時見到,現在他卻時時刻刻在自己眼前晃著。
「你怎麼這麼沒心沒肺?我還不是為了你?我要是上班了,你怎麼吃飯?」
三月啞口無言,她懷著感激的心情看著白少熙,可惜白少熙正忙著擺黑子,沒有和她對視,如果這時候他抬起頭來,準會看見三月注視著他的眼神,他一定會激動地狂跳。
可是他沒有,三月有些失望。
三月的傷很快好了,回到了學校。她的腳不能過度活動,住處離學校說遠不遠說近不近,白少熙本來想要再給她續幾天假,可是三月實在悶得慌,雖然白少熙每天扶她下樓去轉一會兒,但她不想和白少熙走得太近,因為她覺得自己和白少熙不是同一類人。白少熙提出要開車送她,她不同意,她不想讓別人誤會,她只想過平靜的生活,做平靜的工作,可是拗不過白少熙,再者她也怕自己走路長了,好容易捏好的腳踝再錯位,將來留下後遺癥,只好同意了,但她說只讓白少熙開車送到學校南邊圍牆的拐角處。
白少熙高興得心花怒放,像得了什麼彩頭似得,每天樂呵呵的送她,然後拐回去把飯菜做好放在電飯煲里,三月回來後打開就可以吃,晚上回來給她做飯,而且,每次三月下車前,他都要不厭其煩的叮囑她,不要過多的活動,以免關節錯位。
這天在辦公室里,三月正在批改作業,包里的手機「滴滴」響了,三月一看,是白少熙來的短信,告訴她自己出差了,要三到五天才能回來,不知為什麼,三月的心里有些惆悵。
「呦,你買了新手機了?」王佳眼尖得很。
三月笑笑,沒說什麼。
「三月,最近怎麼不見給你送花了?」
三月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改送手機了吧?」王佳打趣。
三月臉一紅,說︰「沒有。」
改送手機?她腦子里忽然閃過一個念頭。
「王佳,你說有沒有飯店吃過飯後讓顧客抽獎,中獎後送手機的?」三月問王佳。
「吃飯還送手機?哪里有這樣的好事?哪家飯店的?」王佳眼楮瞪的溜圓,放著亮光。
「我只是問問。」三月喃喃的說。
「你淨想好事,這年月,飯店老板哪個不是想著從顧客身上掏錢的,還會有倒貼錢的事兒?除非腦子進水了。」
三月沒有接話,她的心里泛起了一陣海浪。
是啊,腦子進水了,怎麼沒有想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