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花紅塵緣 第十六章

作者 ︰ 古月風清揚

說我也沒什麼,俗話說好男不和女斗。但說何姨卻不行,何姨是什麼人?上海花街柳巷里模爬滾打出來的潑婦大嬸,罵人吵架就地打滾根本就是家常便飯,你罵了她不等于捅了馬蜂窩?估計接下來的場面可以用‘慘不忍睹’四字來形容了。出乎意料的是,何姨居然沒有發作,甚至連聲都沒有吭一下。朱廳長一巴掌「啪」的狠狠甩在桌子上面,冷冷地對著沈艷道︰「你從哪里听來的話?這是什麼場合,耍什麼性子!」

她一驚之下急忙反駁道「從哪里听來的不重要反正他們都是些不知羞恥,人—盡—可—夫,鄉下貨色」她有意地拖長聲音重聲道。方浩植臉色慘白的用胳膊肘捅她,示意她趕快把話收回去,她像絲毫沒有感覺一樣繼續說道︰「這些不要臉的東西,也配坐……」坐字還沒說出口,滿面怒容的朱廳長猛的從坐位上站了起來,掄起手中的水杯迎面就從她的頭上潑了下去,剎時沈艷就變成了落湯雞,方浩植趕緊沖上來攙著她叫道︰「艷艷」她驚恐的看著朱廳長一臉不敢置信。朱廳長仍是盯著她冷聲問道︰「你再說一遍?」她突然推開方浩植,「哇~」的一聲哭著沖了出去,方浩植緊跟著也追了出去。

朱廳長欠身像何姨賠禮道︰「小女自幼就沒有母親,溺愛太深,又嬌生慣養出這等壞性格,說的些胡言亂語您不要往心里去,我有點事情先失陪了。」說著便拂袖而去,另外兩個瘦領導也打了個招呼隨他去了。何姨呆呆的坐在桌前,喃喃的說道︰「本來好好的酒宴就給攪合了。」聲音听著有些淒涼~告別晚宴就在這樣沒有預料到的氣氛下結束了。我和何姨悻悻的回到我的房間收拾東西,路上何姨忽的對我說道︰「嬸嬸年紀大了,閑言閑語說說不大緊,小張你年紀還輕,千萬要把握住自己,有些路走錯了一輩子都回不了頭了……」我抬頭看看她,飽經風霜的臉上掠過了淒涼而又心酸的愁緒。正所謂

翠色連荒岸,煙姿入遠樓;影鋪春水面,花落釣人頭。

根老藏魚窟,枝底系客舟;蕭蕭風雨夜,驚夢復添愁。

不一會的功夫何姨和我就把東西整理好後小石也來了,小石告訴我原本方浩植也是來送我們,不過有事情不能來了,所以只有他一個人送我們。我說沒有關系,只要能回去就行。很快小石找來一輛警車,我和何姨把東西方在車子後備箱里,便開始了回家的路。車子開出大門之後,我在車後座回望清浪園雄偉的大門,不知怎地前兩天還覺得在這里呆著生不如死,走的時候卻有一種莫名的惜別之情,是因為方浩植沒來嗎?這時,小石突問道︰「你家在哪里?我應該朝哪開?」這下可把我問倒了,我是完全不知道這個張長虹小妹妹是住在哪里的,我支支吾吾正準備想怎麼回,只听身旁的何姨念道︰「長虹~是不是撞車撞的糊涂了,怎麼連家都記得,石警官你往海鹽縣方向開,到了我給你指路。」

小石非常驚訝的回道︰「這麼遠?那你們要做好一段時間了。」何姨沒有等小石說完,一拍大腿和慌忙道︰「今天吃也吃飽了,但大事卻忘了。」一邊說一邊小心翼翼打開隨身攜帶的挎包,從里面又拿出一個小包,她把這個包遞給我,小聲和我說︰「這是公安局給你墊付的5萬元,嬸子替你保管著了一分也沒敢動,里面用報紙包好了,這是你用命換來的,自己留著,別給你媽搶了去……」

給媽搶了去?我听了一頭霧水,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但也沒有深想。5萬元人民幣是多大一筆錢我一點概念也沒有,我只記得我還是方浩植初來中國住波特曼麗嘉酒店總統套房的時候,押金用了50萬元人民幣,但是此刻,我在這個並不富裕甚至有點落魄的老嬸嬸手上完璧歸趙般的接過這筆錢的時候,卻感到一種莫名的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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