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燭已燃近半,夜深了。今天是軒轅全國上下都知道的日子——斂王爺的大喜之日。斂王府一改平日面貌,全府上下都張羅著紅布、喜燈、彩帶。張燈結彩看著極為喜慶熱鬧。
不僅如此,這婚事是皇上親指的,當然也是非常重視,不管是籌辦婚禮的人、參宴的賓客、又或是府中打點的下人,統統都有禮金。皇上對外百姓免稅一年,以示普天同慶,喜澤萬民。這場婚禮有多隆重,都是被人看在眼里的。
仙韻端莊的坐在床沿之上,就這樣直直坐了一整天。頭上的發誓太過沉重,壓得她脖子生生的酸疼。她現在是王妃,這喜帕金冠該由王爺來揭,所以不管如何累重都不能摘下,否則失了規矩。
外頭傳來大片喧鬧聲,大抵是他來了。果然房門被推開,一雙金絲絹繡的黑靴朝她這邊走來,腳步沉穩,他沿床坐下。外頭的喧鬧聲也漸漸平了,應該是管家給說走了,畢竟他們也都知曉這是王爺的洞房花燭,不宜鬧過頭了。
軒轅斂還沒什麼動靜,喜婆不知從哪冒了出來,「老奴恭喜王爺、王妃新婚大喜!」
「來人,上合歡酒。」那鋪著金屑紅紙的木盤被呈到他們眼前,各自端起一杯飲下。酒劃過口腔,辛辣不失香醇,咽入月復中,頓時身子暖和了起來。
接著又上了大棗,貴圓,花生,蓮子,多多少少兩人都吃下了。喜婆在一旁不停說著吉祥話。
「吉時已到。王爺請挑蓋頭。」喜婆將幫著紅絲緞的機杼遞給軒轅斂。感覺到他的靠近,仙韻的手心冒出一陣細汗,機杼伸到了蓋頭內,紅帕被緩緩挑起。仙韻嘴角動了動,大眼忽閃著。
「王爺!宮中有事來報!」機杼停在了那個位置,半刻那紅帕又垂下。他渾厚的聲音響起,听不出是什麼情緒。「暫緩,本王有事離開片刻。」說著將機杼擱在了木盤中。
喜婆有些為難,」這•••••••••王爺可要快些,恐誤了時辰,不吉利呀。」喜婆的話還未說完,屋內早已沒了軒轅斂的身影。
過了一個時辰,喜婆再出去尋時,便再也找不到他了。仙韻一把扯下紅帕,揪在手中。望著銅鏡里的自己戴著金絲八寶攢珠髻,綰著朝陽五鳳掛珠釵,明珠生暈、美玉瑩光。可惜的是那絕美的容顏沒了生氣。
她知道,他一去今晚就不會回來了,她都知道。喜燭還在燃著,房內空蕩蕩的只剩她一人。看著房內的布置那般喜慶熱鬧,在她看來不過都是淒涼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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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女廂房內,一女子躺在榻上,臉上失了紅潤,只剩下蒼白。墨眉猝起,嘴中不斷噫著夢話。感覺臉上被輕柔的撫•模,那女子無力的張開眼。是他!她沒有看錯吧!一顆淚珠從她的眼角滑落。
「是你嗎?我不是在做夢吧。」她死死地盯著他,生怕這是夢,生怕一個不留神,下一秒他便會不見。
看到她的手緊緊攥著他的衣袖,大掌覆上她緊繃的手,安慰道︰「不是夢,芷蕊。」這話一出,只見她哭的更凶了。
「別哭了,才落了水,可別又傷了身子。」他將她眼角的淚拭去,擁她入懷,動作溫柔,仿佛一汪湖水。
「你可知我落水的那一瞬間,真心想就這麼離開了也好,也好。」
「別說胡話。我不會讓你死的。」
「讓我眼睜睜的看著你和別的女人成婚嗎?我做不到,做不到!」她痛苦的搖晃著頭,情緒激動。
軒轅斂箍住她的肩,神色認真。「你知道我此生只會愛你一人,可這婚事容不得我拒絕。芷蕊,等我兩年,兩年之後以江山為聘,我會娶你做我唯一的後。」
她倚在軒轅斂的懷里,他都這樣許下誓言了,她還有什麼話可說。既然、既然要等到那個時候,她一定要助他一臂之力,為他,更為自己的將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