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匪石 雙心之體

作者 ︰ 明月何處

「王爺,這也太便宜那個奴婢了。」宮宴之後她對識音就格外嫉恨,動她不容易動她的丫鬟還不簡單?那個女人對這個丫鬟似乎甚是喜歡說什麼也不能輕繞了她。

十言不可置信地望著他們,怒極反笑。小姐,這便是你選的男人,如此是非不分的男人。

她骨子里的傲氣被激出,高昂起頭,目光桀驁不馴,一字一頓︰「不,我、沒、錯」李豐嘆息地搖頭,她跟她的主子還真像,可惜最終吃苦的只會是她們。秦漠遙罕見的收斂了笑意,抿緊嘴唇不發一語,眸光浮動辨不清情緒。

秦惜風勾唇一笑,眸色漸戾,狠辣地說︰「你沒錯?來人,行刑,打到她認錯為止。」李豐略有不忍,好言相勸︰「十言姑娘,王爺好意格外開恩,這錯你就認了吧。何必呢。」

十言直視他,譏諷一笑,挑釁地拍拍自己的胸口,「這種恩老娘我不稀罕。靈村的人最不缺的就是血性和傲骨。丫」

說完又轉向了李嫣和桂蟬,斜視她們道︰「喂。你們兩個給我听好了。因為小姐屈打辱罵我忍,也是因為小姐沒做過的事我絕對不認!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在想什麼,想借我抹黑小姐,門都沒有。想要傷害她,就憑你們,也配?」她說得激昂亢奮,神情愈加譏誚。

李嫣被她氣得吸氣都不順,咬了咬牙,在秦惜風懷里哭得更加用力︰「王爺,你看看她說的是什麼話。還有沒有規矩了!媲」

秦惜風大怒叱喝︰「放肆!本王拭目以待重板之下你的血性和傲骨能撐到什麼時候。」

十言被粗暴地駕到刑具上,一板一板凶狠地落在她身上,她本就透支了體力幾板子下來便痛暈過去。卻被一桶冰水澆醒,劇痛又清晰地傳來。她被打得皮開肉綻,奄奄一息,李嫣主僕看得解恨得意,跟她們斗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身份。

秦惜風面色嚴厲,神色卻有些飄忽似乎對如今發生的事並不太在意。李豐想勸卻又無法,在王爺面前逞什麼骨氣,王爺既這麼說了那便是最好的的解決方法。秦漠遙眸色深沉看不出喜怒,劍眉緊緊地鎖住,目光聚集在十言血淋淋的身體上。

忽而秦惜風抬手止住行刑的侍衛,語調淡漠︰「你可知錯?」

十言吃力地蠕動干裂蠟白的唇,「我….沒…錯…」其實十言的意識早已模糊,但她腦中反反復復地響著這三個字好似最後的一分清醒就是這三個字。

手垂下,板子又毫不留情地打在她身上。

再、再這麼打下去,十言會死掉的。一平時與十言交好的婢女駭怕地想。不行,她要去告訴識音主子。趁著眾人的注意力都在挨打的十言身上,她不動聲色地退到外院。剛出來她便撒腿就跑,急急忙忙奔向江月居,一路上還撞倒幾個雜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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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識音匆忙地趕到時,看到的便是這幅場景。一眾人環繞著,她的丫頭被摁在刑具上一板一板地打,每落一下板子她的身子就抽搐一下嘴里卻不發出一絲聲響。身子上到處是血,頭發凌亂散落在髒污的臉上。

心被緊緊地擰起。

她誰也不看,徑直走到十言身旁蹲下,手指輕顫著撫上她的臉頰,細細抹去她臉上的泥污,將她散落的烏絲理好順于耳後。

行刑的侍衛見識音來了皆是一驚,心中猶疑,手中的板子不敢再輕易落下。

秦惜風冷笑。淡淡瞥了這對主僕一眼似在欣賞一場好戲,「誰讓你們停手的。」他話音剛落,板子又一下下結結實實打了下來。

十言顫動著眼瞼半睜開眼眸,入眼卻是一片模糊,啞著聲音微弱地問︰「小姐,是你嗎?」識音愛憐地模模她的臉頰,輕輕點頭,「嗯,是我,我來了。」

十言卻似乎急了,話音有些急促︰「小姐,快走,別、別看。我…我沒事…」

識音驀地笑了,低低重復︰「是,沒事。你不會有事的。」微用力踮起雙膝更挨近她些,將她的頭抱入懷中安撫地拍著,語調柔和仿佛和她講故事般道︰「丫頭啊,你還記不記得靈村被屠那夜,你嚇得渾身發抖動也不能動,那時我對你說了什麼。」

十言動了動嘴唇卻無力發聲。

識音眉眼好看彎起,輕笑著替她說︰「我說啊,只要我還在,你就不會有事。所以啊,你不會有事的,因為我在這里。你听到了嗎,因為我在這里。」

說罷,她走至秦惜風面前,在冷冽的目光中緩緩跪下,臉上還帶著清淺的笑意︰「以你的性子,求你放過她是不可能的。我就不奢求了。但是僕不敬,主之過,她再錯錯不過我。她尚且要罰,我又怎能放過。王爺,下令吧。」迎著他的目光炯亮逼人。

李嫣的秀眉蹙起。好深的心機,她知道就算她求情王爺也不會放過那賤婢,便說願陪她的婢子一起受罰,好歹她也是王爺的側妃,總不好真當眾打她。略一思忖,向秦惜風看去,想知道他會怎麼做。

秦惜風笑,手支下頷,有些玩味道︰「你陪她一起挨打,本王就會手下留情嗎。」

一直咬牙隱忍的十言,卻終于哭出聲來,看向識音,含著哭音嘶啞地淒嚎叫︰「小姐,你不要這樣。是我不好,我認…」

嘴卻被冰涼的手掌死死堵住,凝視她的目光是從未有過的嚴厲,「你敢!」

秦惜風未流露太多情緒,向周圍的侍衛示意了一下。侍衛听令將識音架起行刑,雖然猜不透秦惜風的心思,但他既這麼說了,他們只好不留情地打下去。

唉。真疼啊。但她死咬著牙不哼聲,那兩個女人那麼狠,她總不能讓她們太得意了不是。識音有些壞心地想,秦惜風啊秦惜風,倘若一日你記起你我所有,再想起今日,你會是怎生一副表情。這麼想著,她有些想笑還真的笑出了聲。

她這一笑眾人心思各異。李嫣想,這女人瘋了不成,被打還笑得出。李豐卻是心中一顫,暗叫不好,這笑在王爺看來無異于挑釁。余光掃向王爺,見他神色平靜,但他卻覺得王爺的怒氣在逐漸飆升好像下一刻就會爆發般的令人不安。

須臾,識音一口血水噴了出來,她在田州本已身負重傷,日日調養才見好轉。這幾板子下來,她這些日子喝的湯汁藥水算都白費了。

秦惜風擲了茶盞,掀衣而起,閃至她身旁,踹倒行刑的侍衛,打橫將她抱起。狠戾望向李豐,語氣肅冷︰「還不快叫趙大夫。」趙大夫是王府當值的大夫有再世華佗之稱。

識音躺在他懷里,輕輕扯了扯他的袖子︰「我…我…的丫頭呢?」

秦惜風眉眼驟沉,淡淡下令︰「帶那個丫鬟到王府的醫館去。」他話畢,不及旁人出手,秦漠遙已先一步抱起毫無生機的十言飛奔而去。

李豐眯眼望著秦漠遙遠去的背影,笑得莫名,事情變得很有意思啊。隨即腳下生風不敢耽擱,去喚趙大夫。

見秦惜風將識音抱入懷中,她擰起娥眉,氣的跺腳,但不待她出聲,秦惜風已抱著識音走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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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秦惜風凌厲迫人的目光下,趙大夫提心吊膽地為識音號脈。才踫到她的腕脈手便驚得縮回,怎、怎麼回事?

見他神色不對,秦惜風眸色一凝沉聲問︰「怎麼了?」

趙大夫臉色發白,顫了聲道︰「王妃乃雙心之體,身體異于常人,她、她有兩顆心。」這可是翻遍醫藥古籍也尋不到的奇事,這難道是聖女的特體?

撫著床榻上識音蒼白的臉色,視線緊鎖她,問趙大夫︰「有何影響?」

「恕在下才疏學淺,這雙心之體在下所知不多。但王妃剛受重創而今脈象卻不亂,依在下推斷這雙心之體比常體更加強健。」

「本王的王妃倒真是個奇人。」想起初見她到現在的種種秦惜風不由感慨。「你身上到底還藏了多少秘密?」撫著她柔亮的黑發,他輕聲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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