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匪石 三人叛變

作者 ︰ 明月何處

在座的朝臣各自發表自己的看法,又問問旁人的意見,皆是無解的表情。太子看著她,臉色變了變。秦惜風的眼神飄過來,意味深沉。

「該不會此題三王妃亦無解吧。」翰林學士臉色難堪地怒問。

識音正想反駁,秦惜風啖一口杯中美酒,勾唇而問︰「音兒,此題答案可是三人叛變。」雖是疑問語句但語氣是肯定的丫。

有些意外,看向始終垂眸視酒,似是答得隨意的秦惜風,識音笑問︰「王爺何出此言?」

淡淡聲音自樓間傳開,不大卻引人注目︰「先假若僅一人叛變,第一日該屬下的主人未看到其他殺手屬下叛變,則知自己屬下叛變。如是,第一日便會有殺手殺人。」

「如若兩名屬下叛變,命為甲、乙,其主各命為丙、丁。第一日丙視乙叛變,無可推斷甲是否叛變,丁亦如此。第二日,丙視丁未殺乙則知叛徒不只乙一人,而他可察得其他屬下未叛變,因而另一叛徒只能是甲,丁亦如此。依此,若二人叛變第二日會有殺手殺人。如是類推,可知殺手第三日殺人則叛變的屬下有三人。」說完,杯盞放下,轉頭看她目光浮動,興味甚濃。

語出四座驚,或有恍然大悟,或有依然不解,或有嫉羨怨恨。

「答案正是如此。」看來轉世之後他也聰慧不改。

「聖女果真才智非凡。賞北供胭脂十盒。」雖是稱贊,毫無喜悅之色媲。

秦惜風與識音對望,他的目光炯亮熾熱,似一張羅覆地的巨網無所遁形的將她網住,天地有萬物乾坤納蒼生,于他這浩瀚宇宙此刻僅她一人。那樣的眸光太過灼人似要將她洞穿般,心湖波瀾突起,對視片刻輕輕別過頭去,心亂了調。

看見秦惜風看識音的眼神,李嫣不悅地蹙起娥眉,執起杯盞巧笑嫣然地繞至他面前阻斷他的視線。

宮廷一宴,李嫣方知自己錯的離譜,識音可不是什麼不值一提的女人,她是個太會裝瘋賣傻的女人,必是想先削弱她的防備再攻其不備。

識音埋頭繼續喝酒,嗯,確是好酒。酒未入唇,聞香自醉,這一杯酒至少釀了五十年,澀味褪盡甘醇沉,酒色清亮不染濁塵。酒是世上最好的東西啊,大醉一場,愁情往事盡忘,千思萬緒皆了,酒醒,世事一場大夢,再繼續生活在原本的生活。奈何她識音卻是個只知醉不懂醒的人。一醉,便是生生世世。其實她是個很恐怖的女人吧,偏執的可怕,最終連佛亦只能嘆息地看她自尋死路。

一杯接著一杯,天旋地轉,思緒飄乎,頭漸昏沉,視線模糊不能視物。恍惚感忽生,她這是在哪里?好像是在宮廷宴席。這一趟紅塵她為何而來?是為了一個人,一個讓她醉了三千年的人。這一個人在哪,他在哪兒,他什麼時候會來叫醒她。

「不該醉的時候醉。」低低斥責聲自身旁響起。好熟悉的聲音,是誰?是誰像他一樣,在她貪杯醉倒後,輕刮她的鼻梁溫柔低斥︰「不乖,不該醉的時候醉。」

意識的最後,她被納入一個寬廣溫暖的懷抱中…

十言說她這一醉便是三日,秦惜風將她抱回江月居時臉色一片鐵青,陰雲密布,隨後拂袖離開再不過問,夜夜寢于李嫣房中。聞後,識音了然一笑,她已醉過一場,醒來該做的事還要繼續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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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漠遙臉上掛著萬年不變的笑意,手中竹棍一揮狠狠向十言鞭去,出手太快十言根本躲閃不及,生生受了他一棍。竹棍雖軟確是柔中帶剛,今日練武她本已多處受傷,鮮血透過磨破的衣裳滲出,烈日當頭燒得她的傷口更是火辣辣的疼,她早已筋疲力盡支撐到現在全憑一股不願在他面前示弱的傲氣,而這一棍打得霸道活活將她打趴在地上。

欣賞地看她痛擰著臉趴在地上,秦漠遙笑得愜意,漫不經心揮著竹棍,聲平如水命令︰「再來。」

忍著一身劇痛,掙扎著爬起來,腳顫抖著尚且站不穩,擰緊拳頭向他沖去。秦漠遙連防御都覺不屑,竹棍輕揮一掃她泥污滿布的雙膝,狠力灌入,十言膝蓋一痛,拳頭還未近他三分便再次重重跌怕在泥地里,泥水浸入她雙腿裂開的創口拗得她生疼。

秦漠遙笑得更加燦爛,興味盎然地向她勾勾食指,重復同一個句子︰「再來。」

雙眸充血通紅,識音憤恨地盯著他,死死咬著牙關,十指陷入土里再猝地收緊,指甲寸斷鮮血溢涌,借著這股力量撐起雙臂,不顧再次裂開的傷口,搖晃的站起。

這次還為等她完全站起,竹棍再揮下,這次打在她縴細的脖頸出,柔軟的竹棍微微纏住她的脖子,秦漠遙輕輕一甩她的整張臉徹底嵌入泥濘中。泥水漫入鼻中堵住她的呼吸,她吃了滿嘴的泥巴,惡心的味道自舌尖漫開,胃中翻江倒海只想吐,身子陣陣抽搐起來。

秦惜風笑得春風化雪,語調不變的重復︰「再來。」

「啊!!!」十言竭力怒吼一聲自地上坐起,奮力抹去臉上的泥污,顫巍巍地立起身子,轉身便走,步履艱難跌跌撞撞。

秦漠遙也不動怒,自若笑著,不帶任何溫度地警告︰「你今日走了。以後就算在我面前跪上三天三夜,我也不會給你第二次機會。」

聞言,十言停住腳步,憤然轉頭,盯著他的眼神銳似利刃,嘲諷一笑,不屑地向他比個中指。

「你根本就是借著練武整我。哼,我才不要再跟你學了。」話畢,回頭,留他一個瀟灑的背影。

「但願你不悔。」秦漠遙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如玉修長手指拂過竹棍,即刻竹棍裂成九段。

十言,過不了多久你會再來找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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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福無雙至,禍不單行說的就是如此。她剛經秦漠遙的摧殘折磨,心情已經糟糕透頂,偏生這個時候還有人要來惹她。

「怎麼?見著我也不知要行禮,識音姐姐就是這麼教你規矩的?」李嫣看著滿身泥污宛似街邊乞丐的十言,厭惡地皺了皺眉頭,退後一步,不屑冷問。

其實十言行禮了,只不過行的是上禮,她是識音的貼身丫鬟按理上禮即可。知道李嫣故意找她的麻煩,她又痛又累現在只想倒在床上大睡一場,懶得糾纏下去,她又向李嫣行了一個低等奴婢才行的下禮,膝蓋一彎傷口立刻裂開,十言疼得倒抽口冷氣,整張臉皺在一起。

「看你的神情,很不情願啊。」李嫣不依不饒,淡淡向桂蟬使了個眼色。

桂蟬心領神會,提手狠狠甩了她一個耳光。她用了狠勁,十言險些被她打趴在地,臉上立刻浮腫一片。

她的臉上還有未抹去的泥污,桂蟬這一掌打去手上也沾上贓污,厭惡至極地瞪了她一眼,抽出帕子擦手,擦完再將帕子裹成一團輕蔑地扔在她身上。

十言心火騰起,忍無可忍無須再忍,捏緊拳頭全力揮向桂蟬。未料到她竟敢反擊,桂蟬嚇得臉刷白。咫尺之處十言卻硬生生收住拳頭。不行,要忍,不能給小姐添麻煩。

她收拳,桂蟬卻不懂見好就收,一手捂著側臉,一手指著十言,說的委屈︰「你、你竟敢打我。」

懶得再理她們,十言轉身欲走卻教桂蟬一把撰緊,要是平日她早將她甩開,但今日她的精力早在練武時耗光了,此刻掙月兌不得。

李嫣立于一旁靜觀這出好戲,向三王府隨處遍布的侍衛嫵媚一笑,倨傲命令︰「請王爺來。」

片刻後,不僅秦惜風,李豐與秦漠遙都來了。秦漠遙掃過處境狼狽的十言與捂著臉喊冤的桂蟬,笑得有些復雜。

秦惜風一來李嫣便撲入秦惜風懷中,哭的梨花帶雨惹人憐惜,「王爺,三王府現在是連一個奴婢也容不得我了。識音姐姐也不知是怎麼管教下人的,見她傲慢無禮我便說了她幾句,不想她竟蠻橫頂撞還出手打了桂蟬。王爺,桂蟬從小陪我到大與我情同姐妹,我萬不能讓她受這等委屈。」

秦惜風安撫地拍了拍懷中的李嫣,略有不耐地掃了李豐一眼。李豐心領神會地走至十言面前問︰「十言姑娘你可有什麼要說的?」

壓住心里的怒火,盡量心平氣和地辯解︰「她們故意刁難我。我至始至終都沒有還過手。」她臉上那一大片的淤青只要不是瞎子都知道是怎麼回事吧。

秦惜風點頭示意了解了情況,指了指十言說︰「你向王妃和她的丫鬟歉,此事就此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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