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兒被人裹脅著,只覺得騰雲駕霧般地,她掙扎了幾下,根本沒有絲毫反抗的余地,于是也就放棄抵抗,只等著這g個人下一步的動作。
過了一會兒,那個人停了下來,將她放下,櫻兒抬頭一看,原來又回到了原先的那個樹林。櫻兒打量著這個人,只見他對著她打了個千,「櫻兒姑娘,你受驚了。」
「你是?」櫻兒只覺得他的聲音有些耳熟,身形也似在哪里見過。
「小的是四貝勒此次派給十三爺,隨著十三爺和姑娘來辦差的。」櫻兒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次四貝勒派給他們的護衛之一。
「你怎麼來的?」
「四貝勒也來了,這幾天四貝勒派了咱們四下里尋訪姑娘的下落。」
「四貝勒?他也來了嗎?四貝勒怎麼來的?」
「是皇上派四貝勒來的,這次十四爺涉險,皇上急得寢食不安,派了四貝勒出來尋找。」
櫻兒點點頭,「那麼四貝勒現在哪里?是和十三爺、十四爺在一起嗎?」
「是的。但是四貝勒听說姑娘失蹤,急的連忙派出咱們所有人出來尋訪。」
櫻兒點點頭,心中暗想,自己可沒想到還要躲避「血滴子」們,真是疏忽。
「你們怎麼找到我的?」
「我們前陣子听附近農家說,姑娘問他們買過衣服和干糧,于是就一路找了下來。」那個人始終言語謙恭,但是櫻兒知道自己這次可絕對跑不掉了。
「姑娘已經改了行裝,若不是昨晚看到那些亂匪輪番月復瀉,還真是難以識別。小的就猜到定是姑娘的妙計」
櫻兒岔開話題,「你可打探到那些車上裝的是什麼?」
「是桐油和火藥。」
「什麼?這是要對付幾位爺的?」
「是,我剛才踫到了另一個兄弟,他也是一路追蹤這些火藥而來。」
「幾位爺不是有大隊官兵護衛麼?這些火藥能抵什麼用?」
「姑娘不知道,這里前面有個狹窄的山谷,最易設埋伏的。山勢兩面陡峭,只有底下一條羊腸小道,如果用石頭封住兩側山谷,再用火藥炸、桐油燒,那也極為凶險的。」
「那你們可有主意了?」
「這些人護衛極嚴,我們才兩個人,怕打草驚蛇,故此向等到明天另外幾個兄弟到了好動手。」
櫻兒當即道,「事不宜遲,我听說還會有人過來接應的,這麼幾車的火藥,還是早點料理了,免得夜長夢多。」
「姑娘」
「干活吧。」
「血滴子」兄弟果然訓練有素,不一會兒,就輕易弄來一頭牛,還有一些火油,還有幾串鞭炮。櫻兒叫人拿來鞭炮,綁在牛尾巴上,又將浸滿火油的火藥包綁在牛身上。點燃鞭炮,往牛身上猛抽一鞭,鞭炮點燃後,也引得牛背上的火油開始燃燒,牛受痛後發狂地向布滿火藥的大車跑去,自然沒有人料到會有這一出,只見火光沖天,伴隨著劈啪作響的鞭炮,匪徒們所趕的火藥車已經提前引爆,櫻兒趁亂躲到一棵樹下,欣賞著自己的杰作,得意地笑起來。嘿嘿,古有田忌的火牛陣,可沒想到今天我活學活用。真是天才!!!
突然,有兩個身影映入眼簾,火光印著他們的臉,櫻兒呆住了,怎麼是四貝勒和十四?四貝勒怎麼來的?櫻兒咬住嘴唇,盡量不發出聲響。她能夠想象得到四貝勒焦急的神態,櫻兒探頭向外張望,卻一眼瞥見不遠處張姓的匪首正在指揮著另外兩名匪徒正向四貝勒和十四拉開了弓箭,不好,這個角度偷襲是正好,四貝勒一定是在尋找自己,才到得這邊。
但是眼看他根本沒意識到危險已經悄悄接近,哼哼,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櫻兒取下綁在腿上的火槍,上好彈藥,兩個人先射哪一個?甭管了,這浸過水的火槍,準頭可說不準了,再上彈藥又得有一會兒,那就打頭,打張月懷吧,若是他的腦袋開花,另外一個小嘍羅可能會嚇暈,失去戰斗能力。于是悄悄的舉起火槍瞄準了匪首的頭。
只听到後面爆竹一般的聲響,四貝勒和十四同時回頭,只見不遠處一個匪徒腦漿迸裂地倒在地上,旁邊一個舉著弓箭的已經嚇得肝膽俱裂,渾身如篩糠似地發抖,這時十四的手下早就搶過去,將那兩人團團圍住。看到那個匪首的慘象,不少人一陣惡心,因為當時可沒有火槍作戰的先例,腦漿留了一地,的確令人毛骨悚然。
四貝勒已經奔向了櫻兒的藏身之地,十四也似恍然大悟,朝她奔了過來。四貝勒剛到近前,抱著她的雙肩,焦急地問櫻兒,「櫻兒,你怎樣?沒受傷吧?」櫻兒向他搖搖頭,心想救了你,我卻被套牢。
「貝勒爺,你們怎麼來了?」
「哼,怎麼來了,還不是找你來了嗎?」櫻兒聞言歉然,她知道四貝勒和十四,一定是听說了她有了下落,急忙趕過來的。
這時十四也跑來叫道,「櫻兒,虧得有你在後面埋伏,否則」
只見櫻兒叫著,「小心!」已經向十四撲了過去,不遠處又是一陣忙亂,兩人再看櫻兒時,她已經倒在一邊,背後赫然插著兩支長箭。
十四慌忙抱起櫻兒,只見她兩眼緊閉,背上已經滲出一大片血跡。只听四貝勒厲聲問手下,「怎麼回事?」
「主子,剛才有人偷襲,現在賊人已經悉數落網。」
「快,快找醫官。」
十四兀自驚恐地對著懷里的櫻兒叫著,「櫻兒、櫻兒。」
四貝勒也搶上來察看。只見長箭深深地插在櫻兒的右側背上,箭頭幾乎被沒過。這時醫官已經奔了過來,四貝勒冷峻的聲音響起來,「快將箭取出來,抬到前面房舍去。」
醫官依言拔出箭,櫻兒在劇痛中只是微微抽搐了一下,仍然毫無生氣,四貝勒見她的臉色慘白,冷風吹著她的頭發,趕緊將自己的披風解下給她蓋上。
到了房舍中,這只是農家的房舍,早已屏退了所有人,櫻兒已經氣若游絲,但是呼吸急促,醫官簡單的看視一下,忙對四貝勒和十四道,「主子,是毒箭。要盡快將毒血擠出。」
果然櫻兒的肩背上的傷口處已經隱隱的發黑。四貝勒道,「那還不快動手?」
櫻兒在劇痛中轉醒,看到四貝勒和十四正守在炕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但是發不出聲音,胸口劇痛,還絲毫喘不上氣來。她意識到這一定是氣胸,心想完了,今天該是要交待在這里了。
這時只听到醫官道,「主子,箭頭是取出來了,毒血業已擠盡。但是難保還有些毒素已然進入體內,需要盡快服藥,但是這荒郊野外的藥物不齊,還是盡快回京」
櫻兒知道古代的毒藥在提純和藥力上都是十分落後,會有些影響,但是應該不會很嚴重。倒是氣胸她這次多半會完蛋伴隨著一陣劇痛,又咳了幾口血,她再一次昏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櫻兒悠悠轉醒,只覺得自己搖搖晃晃的,再看看四周,隨即醒悟到自己可能在馬車的車廂里。胸口還是在痛,不過似乎比先前好了些,她低聲哼了一聲,這時旁邊傳來一個老年婦女的聲音。「姑娘,你醒了?」
櫻兒問,「你是?」
「奴才是十四爺的人,原是隨十四爺辦差做些洗涮粗活的。這幾天十四爺讓奴才來看護姑娘。」
櫻兒點點頭,「這是哪里?」
「姑娘,你已經昏睡了兩天,咱們正日夜不停地往京城趕,就快要到了。」
說著趕緊揭開車簾向趕車的道,「姑娘醒了。」
不一會兒,蘇培盛和小順子都過來車邊詢問,櫻兒听到這兩個人的聲音,大為驚訝,難道四貝勒和十四都在嗎?果然,沒多久四貝勒和十四都上了車,兩人又命醫官來看。
「主子,這位姑娘失血太多,還是要靜臥為主。另外,不免也有些毒血已入體內,還須要內服些湯藥調治。剛才九爺命人送來的藥都已經用上了,接下來姑娘可以內服些湯藥。」
「那路上顛簸,不礙嗎?」
「外傷應該不礙了,內傷須得盡快用藥。」四貝勒點頭,但是關注的神情溢于言表,櫻兒張了張嘴,干笑著,「櫻兒只是忘了穿軟甲而已,害得二位爺擔心了。」
四貝勒責備的眼光中閃過一絲笑意,伸手為她撩開臉上的幾綹碎發,十四也握住她的手,「櫻兒,前些天你說了我一堆話,可就是對自己那麼漫不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