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只听見外面有人通報說誠親王來訪,只听到胤禛說了聲「有請」,接著听到腳步聲往書房去了。不多一會兒,只听到書房外的院子里又響起了人聲。
櫻兒去窗縫里一看,只見院子里來了不少人,似乎是些宮女和太監,看打扮都是暢春園和內務府的人,領頭的卻是誠親王三阿哥,還有那個宮女。等等,怎麼那個宮女也在?
櫻兒再仔細听他們寒暄的對話,似乎是三阿哥剛到暢春園,就听說了和嬪受驚的事,所以趕緊過來商量怎麼去里面問安、叨惱
櫻兒心里冷笑,好一個圖窮匕首見,這些人都殺紅了眼了吧,定然是他們始終沒有見到胤禛露面,算起來他的藥性還沒過,暢春園里都是皇上的女人,這個宮女說不定就是套兒。如果胤禛找不到他不在場的證據或證人,那她往胤禛這里一涌而上,或者一口咬定什麼事,一定能尋出些絆子來說嘴,再配合著流言一起,那和原來的設計也有差不多的功效。
櫻兒知道,當年皇太極設計陷害他大哥代善的時候,使的就是這一招。他指使他老爹努爾哈赤的一個小宮女,放風說他老爹最寵愛的大妃,和他大哥代善關系曖昧。所謂的證據,也就是大妃見到代善時多看了幾眼、又賞過代善幾次飯食。這種事情雖然說「查無實據」,但是「事出有因」。代善後來在奪嫡上的競爭資格果然大打折扣。
嘿嘿,原來下套的人的用意在此。好吧,一不做二不休,咱們就來個見招拆招。
這時,櫻兒想起了現代電視「神劇」中的一個情節,忙叫過外面的另一個小太監,這是蘇培盛的徒弟,向他低聲嘀咕了幾句
這里胤禛在書房門口和三阿哥寒暄了幾句,就將他們讓進了書房,估計是商量著如何向老康交代。
這里櫻兒已經從臥室靠花園的門里悄悄走出,鑽進了蘇培盛叫來的暖轎,于是轎子在那個小太監的領路下,悄悄地往園子里走去。當然,轎子正好被站在書房正門的人都看見。三阿哥的貼身侍從立即喝道,「什麼人?」
只見蘇培盛從房里出來問怎麼回事,那個小太監于是躬身道,「回師傅的話,奴才按照師傅的吩咐,正要送主子回園子去。」
蘇培盛愣了一下,不過這小子反應奇快,「好,那就快去吧。」
小太監于是催促轎子快走,別讓主子著了涼。這里是在圓明園的書房,三阿哥的人不好放肆,何況是當著雍親王府眾人的面。不過轎子在眾目睽睽之下,走出了沒多久,突然前面那個抬轎的太監身子一歪,似乎是踩空到了什麼窪地里,于是轎子歪向一邊墩在了地下,伴隨著里面一聲嬌怯怯的驚呼。
這一聲驚呼實在嬌嬈詭異,于是這里所有相干的、不相干的人都大呼小叫著向轎子奔去。
蘇培盛當然是沖在頭里,那個小太監卻在那里劈頭蓋臉地罵著抬轎的奴才們不好好當差,還連聲安慰轎中人不要害怕,這就換了人來抬。
這時書房里的人們也被驚動了,紛紛也走出來想看個究竟。
胤禛厲聲問道,「蘇培盛,怎麼回事?」
蘇培盛連忙道,「主子息怒,這里抬轎的人一腳踩空了」
蘇培盛話音未落,他的徒弟接口說,「啊喲,看看,這轎子都快墩散了。別是驚了里面的」又轉頭心急火燎地向周圍的幾個侍從道,「你們愣著干嘛?還不過來幫一把?麻利點的。快快將轎子扶正了。哎喲,快拿燈籠,這里可看不清啊。」
這里當然有不少人過來幫忙,當然那個宮女也沖到轎邊。這時轎簾微掀,她正好能看到了一截女敕藕般的手臂伸出,緊緊抓住了轎子的橫桿。那宮女趕緊伸手來扶,借著燈籠的光,她隱隱綽綽的只見里面有一個女人長發披散,直垂腰際,身上斜裹著一個披風,露出了一截如羊脂美玉般的肩膀,似乎里面沒有穿衣服
蘇培盛似乎明白了一切,趕緊說,「快將轎子抬回到原處,再另外換一頂過來。」
這一幕似乎再也明白不過,雍王爺之所以剛才一直沒有露面,是因為他一直在家臨幸他自家的女人。而這段時間他只是值班,不需要天天站班。這下子,這些人可再也潑不進什麼髒水了,于是所有人都沒有了興趣,不,所有人的興趣立即激發到別的方面去了
啊喲喲!原來雍親王家還有這麼驚心動魄的香艷場景,伺寢原來可以這麼香淋淋的,真是大開眼界啊。雍王爺不是平時自詡是清心寡欲嗎,就是這樣玩女人的?還是大白天的,嘖嘖嘖,咱們這些人可真是孤陋寡聞,嘿嘿,看樣子人不可貌相呀
啊喲,咱們只知道下藥、弄個宮女咋呼一下就以為是栽了贓,這麼一比,簡直是晚生後學、中窺日,這種水平還去栽贓,唉,真是自慚形穢、無地自容
不過,無論如何,現在這些人再沒有繼續賴在別人家里的理由。
等到所有人都消失得干干淨淨,櫻兒也從花園溜進了臥室的小客廳。看著自己的樣子,不禁好笑起來。今天下午可熱鬧非凡,諸般事務、各路人馬都粉墨登場,這麼個小小的院落,現在就會是所有矛盾、八卦、焦點的所在她還是有些得意洋洋,這種曖昧的事情放在現代也是基本上一舉奏效的,別說這麼些保守沉悶的古人,估計要被嚇破膽。有了這樣的花邊佐料,那再沒有人會去想到正事的
不過不知道胤禛會不會生氣,這畢竟是在給他惹事。嘿嘿,反正沒有人看清楚她的臉,過不了幾天她也就消失了。
她仍然裹著披風,伸手拿起自己剛才月兌下的衣服,剛想去屏風後面穿上。只听門簾響了一下,胤禛已經氣急敗壞地疾走進來,古怪地看著她,臉上青一道白一道的,「櫻兒,你你干的好事!現在所有人都知道爺大白天的在園子里面」
櫻兒連忙跪下道,「王爺,這里是王爺的園子,這些人是硬闖進來的。」
胤禛還是氣得直哆嗦,「你你你簡直在敗壞爺的名聲好像爺為了美色都要誤了差事」
「這段時間王爺只是值班听差而已,又不知道和嬪娘娘會遛彎兒來到這里,更不會想到娘娘遇到了櫻兒,沒說上幾句話就落水受驚」
「那這也是呸!說爺大白天的就」
「王爺,他們既然下了那種藥,也只能在那個事上讓他們起些聯想,否則這事兒還真沒完沒了。那個宮女就很可疑,她剛才就是緊跟著和嬪娘娘的,還非要讓娘娘進那個房子」
胤禛奇道,「真的?看來這事情卻不簡單那她認出你了?」
櫻兒笑著搖頭道,「她應該沒有看到我的臉。」
胤禛一時語塞,也尷尬地笑了笑,「看來倉促間也確實沒有別的法子」
櫻兒撅嘴道,「那麼紛繁復雜的事,櫻兒絞盡腦汁才想得通這麼個緣故,王爺若是嫌櫻兒魯鈍誤事,那就自己去給大家解釋清楚,以正視听櫻兒這就給王爺磕頭領罪。」說著又要磕頭。
胤禛連忙扶起她,這才發現她依舊在打著冷顫。他訕訕地問,「還冷嗎?過會兒暖過來就好了,別忘了等到頭發干了再走」
櫻兒看著他那尷尬又顯狼狽的滑稽樣子,心想眼前這位一向是以清心寡欲著稱,現在卻被硬生生地栽了那麼曖昧和香艷的一贓,反差如此之大,估計明天就會成為皇城頭版頭條了而且這個時代的人,很多事情都是意會而不言傳的,那麼今後所有人會用什麼樣的眼光來看他呢?
櫻兒想到這里,突然笑了出來。胤禛自然明白她在笑什麼,臉上閃過了一絲紅暈,櫻兒見狀更是忍不住笑了起來,到了後來幾乎是笑得花枝亂顫,不過又打了兩個噴嚏,嘟噥道,「這是誰啊,這麼惦記我」
櫻兒還沒來得及說下去,他炙熱的嘴唇已經吻上了她的,他有力地輾轉廝磨著,雙手緊緊地摟住她的腰肢,櫻兒只覺得再一次真魂出竅,但是又十分陶醉在這種感覺中,剛才的那種感覺似乎又在四肢百骸中蠢蠢欲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