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鉞收到手下的探子的回報的時候少不了有些吃驚,不是沒有想過這荷悅王會用什麼辦法擺月兌自己的手下,只是這樣直截了當又將生死置之度外的方式實在是不敢恭維,卻也是慢慢的將手中信建團成一團,咬牙說了句︰「去找人告訴大夫人,就說是荷悅王帶著七小姐回門來了,讓他準備一下帶著人去接。丫」
大夫人最近原本就是身子不舒爽,這下听著老爺讓人傳話說是要去接聞人七愛心中更是憤恨不已,剛剛修好的指甲就這樣掐斷在手心︰「真是氣死我了,那樣一個傻子竟要讓我去接,前些日子老爺還惦記著那個傻子及鬢的事情,都嫁出去的人了怎麼還這樣上心,鳳梓芊那賤人被世人說的那般好,到最後還不是死在我手里,我就不信了,今日不過是個又啞又傻的小畜生,我便是不去接又能如何。」
阿碧在一邊仔細地給大夫人捶著腿︰「夫人,您且不要動氣了,老爺今日原本就不喜歡到您這里來,倒不如借著這個機會好好表現,重新得到老爺的心。」
若是不說這話還好這話一出,大夫人心中火氣更勝︰「得到老爺的心,什麼事情都是你想得那麼容易的嗎?你以為我不想著讓老爺多來這里,原本思華是大皇子妃老爺便是不喜歡也總還記著我是主母的身份,在如何每日也會來看上一眼,博兒又是個能干的兒媳也孝順的很,總還是會夸上一兩句,可是不知怎麼的,從上個月開始便是對著我冷淡了起來,我想著定是那思華又做了什麼事情讓大皇子生氣,到老爺那里告了一狀。」
「夫人說的是,如此倒不如修書一封阿碧這就給太子妃娘娘送去。」阿比這些年在大夫人身邊察言觀色的本領倒是學會了不少。
「等著一會兒再說吧,我想著這件事情急不得,好在現在老爺就算是不常來也沒有人敢在我面前造次,老二本就是個只會撒潑的,等著公主殿下進了門他自己就有好受的了,平日里便是個受不得氣的性子這來了一個公主兒媳,到時要整日的忍氣吞聲了,我們也好看看笑話,三姨娘自從流詩那丫頭發生了那樣的事情連帶著他兒子都跟著受牽連,想要出頭早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前些日子不是還有人來說精神不太好了嗎,找的大夫也都搖頭,向來是要不了多久了,剩下的那個肚子不爭氣,我倒是也不屑于他爭搶什麼,他還沒有那個資本。」
阿碧乖巧的低頭︰「夫人說的是,這府上還不都是夫人您的,夫人才是正經的主子。」
大夫人听著這話十分受用,稍稍坐直了身子︰「就你嘴甜,別說我不惦記著你,你與聞人良勝那點兒事情我不過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罷了,你也到了歲數了應當知道為自己謀的出路,只是女人什麼時候都是著肚子要爭氣才行,只有有了孩子才能有靠山,你可是懂我的意思?」
阿碧雖說吃驚但是心中別提多歡喜,可也知道進退,這時候便是要順著大夫人的話往下說,將事情說死了也不枉自己忍了這些年︰「夫人的意思是?」
「死丫頭,跟誰裝呢,我是什麼意思你會听不懂,你若是有了聞人良勝的孩子,那怎麼說也是我們家的骨肉不是,我是聞人良勝名義上的母親,到時候為了他的子嗣著想將你提了做姨娘,還不就是一句話的事情,娜公主所說好得很,可是就見著皇上將他趕出皇宮嫁入聞人家,而不是讓駙馬召進宮便看得出來已經不是個受寵的了,嫁了人還不是要像平常百姓家一樣孝順公婆相夫教子,就是在他進門之前聞人良勝已經有了貴妾她也得受著,我給了你肯定的話,現在可是安心了?」
阿碧立馬跪了下來連著磕了好幾個響頭︰「多謝大夫人抬舉,阿碧定是不會忘記大夫人的恩德,做牛做馬也定是要償還的。媲」
大夫人嗤嗤一笑︰「得了,起來吧,你知道就行,去吧,吩咐下去準備著,我就是再不願意也還是要去接人不是,叫上後院的幾個姨娘,三姨娘就算了,免得她在發瘋。」
七愛像模像樣的拉著易容成自己的紫羅的手從華麗的馬車上走下來,一舉一動都是十分小心,在外人眼中這荷悅王還真是指不定多疼愛聞人家的七小姐呢。
丞相到不似七愛這般悠閑做什麼都隨自己的意願就連上朝也不是每日都到,聞人鉞剛剛上朝回來便听人稟報說是王爺王妃已經到了門口,大夫人已經帶著人去接了,他剛剛換上常服還真就懷疑這荷悅王是不是有意的,便是一盞茶也不讓自己喝上。
兩人見面倒是少不了又是一陣寒暄,七愛總覺得這丞相大人的忍耐力也不似一般的好,大不了不過句句是否安好,這基本上每周都會見面的人有什麼好問候的。
「丞相大人客氣得很,前些日子本王便與丞相大人說過想要到府中小住,會去將這件事情告訴了王妃,難得的王妃晚上多吃了些,本王想著王妃或許是真的高興呢。」七愛真真假假的說著也絲毫不理會一邊那些個姨娘嘲諷的目光︰「這次到丞相府中怕是要給丞相大人天不少的麻煩了,本王心中實在是過意不去啊。」
聞人鉞月復誹若是真的知道是麻煩還來做什麼,可市面上依舊笑得開︰「王爺說笑了,原本我們便是一家人不是嗎,相互來往總是好的,哪里說得上是麻煩,前些日子七愛及鬢我還惦記著呢他娘親也是想得緊,這不听說你們要回來一早就等在府門見女兒。」
「哦,總是听聞大夫人是京中少有的賢惠,對著姨娘的孩子也能夠一視同仁,如今看來還這是名不虛傳,何止是姨娘的孩子就連著平妻的孩子都多有照顧,看來真是貴婦的典範啊,丞相大人倒是有福氣取得這樣好的妻子。」
聞人鉞听不出七愛這話中的意思,卻是覺得有一種剛被人扇了一巴掌還強忍著不能說痛的違和感,訕訕的笑了下便說道︰「呵呵,荷悅王這一路也辛苦了,還是快些進府吧,總不好在這大街上聊天,不方便,夫人還不快快迎王爺王妃進府。」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到了正堂,不過是行了禮便一一退了下去,剩下的只有七愛與聞人鉞兩人。
「對了,听聞二公子被皇上封為了福月公主的駙馬,這可是件好事啊,那日皇上的宴席本王走得早沒能及時向丞相大人道喜,今日帶來了不少的賀禮,還望大人不要見怪。」七愛說完變從袖中取出一個小箱子︰「這個是送給府上二公子的賀禮,這次去西瑞帶回來的黃寶石,質地極好顏色也是少有的寶藍色,大小尺寸更是黃寶石中的極品,也算是一點小小心意。」
「王爺破費了,犬子有幸得公主親賴這倒是沒有想到的。」
「二公子一表人才,公主會動心也是有可能的,只不過這兩人的年齡,哦,不過這也不是沒有先例,丞相大人與夫人鳳梓芊不也是相差甚多嗎,想來也是一樁良緣,丞相大人還是不要過多憂心的好。」七愛皮笑肉不笑︰「說起來丞相大人倒也是十足的貴人呢,大女兒嫁給了大皇子為正妃,如今二公子又娶了公主,丞相大人好福氣,這與丞相大人有些親戚的本王是不是也能跟著沾光呢?」
聞人鉞只是微微一皺眉便又恢復原樣︰「小女嫁給了王爺不也是我的榮幸嗎,要說到沾光,王爺可是皇上身邊的紅人,朝堂之上炙手可熱的人物,在下倒是一直想要沾沾王爺的光呢。」
七愛優雅的笑笑︰「大人又說笑了不是,本王雖然的皇上垂憐,但說到底不過是一介商人,皇上看中本王自然也是因為本網友可以利用的價值,若是有朝一日能力用的都利用光了,估計到時候還是要靠著丞相大人多多提點。」
「王爺謙虛了,王爺自己也知道自己是商人,那麼便是與朝堂無關的人,這上面的主子怎麼變下面百姓的生活不還是照常一個樣子,只要王爺依舊是首富無論這皇上的位置是誰在做,荷悅王都永遠是尊貴的不是嗎?」聞人鉞輕輕舉起茶杯,不聲不響的觀察著七愛的表情變化。
「呵呵,丞相大人這話說得好像是要改朝換代了一般,听的本王有些心驚膽戰,這世間若是動蕩了,最不利的還不是我們這些商人,丞相大人這些話可不是隨便就可拿出來開玩笑的,若是真的預示到這樣的事情要發生了,還希望大人看在王妃的面子上差人告訴本王一聲,本王好早些清點一下家本攜帶一家老小逃命去,大人應當知道的荷七不尚武力,若是真的要發生政變還是保命要緊。」
聞人鉞緊緊地盯著七愛,卻始終也看不出來他眼中有什麼情緒,中也是只能說一句︰「王爺說的是,這種事情不是能拿出來開玩笑的,若是嚇到了王爺到時我在下的不是了,一句笑話而已當不得真,王爺還是不要往心中去好了。」
七愛淺淺的笑滿口應著,見這聞人鉞喝下一口茶水卻又是開口︰「既然丞相大人提起了這件事情,本王倒是有些好奇,大人是覺得皇上已經年老應當退位了嗎?」
果不其然聞人鉞一口水嗆在嘴里,輕咳了許久,心中倒是恨透了七愛,要說這荷悅王有沒有心機可方才那些試探的話都背不動聲色的彈了回來,要說是機關算盡卻又總不該問出這樣露骨的問題,七愛听著聞人鉞將頭轉向一邊咳嗽又自顧自的說起來︰「也是,大人應當是覺得皇上退位也可以了的,畢竟皇上要是不退位的話,大皇子什麼時候能夠登基啊,只有大皇子獲得大寶丞相大人才能成為皇後的父親,北乾的國舅爺。」
聞人鉞想要解釋卻又止不住咳嗽,只好又喝了茶水,這才急忙說道︰「王爺說的這是什麼話,可千萬不要這樣說,若是傳到了外面還不是要治我一個謀反的罪名,這樣無中生有的事情怎麼能夠」
七愛並沒有給他講話說完的機會︰「大人急什麼,不過一句玩笑而已。」說完更是開心的大笑幾聲,聞人鉞瞧著他這樣子,覺得自己便是那任人耍玩的賣藝猴子,不由的怒火上上,這荷悅王果真不招人歡喜,可市面上卻不能表現出來,隱去了眼中閃露的凶光,嘴角抽動了幾下也跟著笑起來。
「丞相大人,這次啊本王打算多住上些日子,听聞大公子年紀雖輕可是學識淵博,本王早就想結識一二,但是大公子出外赴任一直都沒有機會,听聞被皇上急招回京了,這些日子可否讓本王見識一下?」
聞人鉞不知道七愛有事打的什麼主意,只覺得沒有必要還是少接觸的好︰「真是不巧,犬子前些日子遇人行刺受了傷,正在外地修養,皇上也已經準許他不必在回京了,這次想是也見不到了。」
「哦,這樣啊,那還真是遺憾。」
「荷悅王不是也有要事在身嗎,在下倒是歡迎荷悅王在這府中多住些日子,只是皇上不是將照顧西瑞太子的事情交給了王爺負責嗎,原本以為太子殿下也會一同來,沒想到王爺是自己來的,這樣的話可否會有不方便?」聞人鉞最初便是為了多與花瓊昇接觸才提出想見女兒的,最後折中答應了七愛帶著女兒回府,只是如今人倒是來了兩個,但是重要的那個沒有來,要是說開始時自己下了局等著荷悅王往里面跳的話,這荷悅王便是退了一步答應妥協,可如今看來卻是以退為進將自己逼到了被動的位置上,如今人家做什麼心中想什麼都不得而知倒是要事事費勁兒的去思考他到底是個什麼目的。
「呵呵,大人說的也是,不過,太子殿下好像也是有自己的打算的人,本王也總不好多做約束,畢竟皇上都要讓他三分,本王又有什麼權利限制他的自由,我原也是覺得太子殿下應當是我走到哪里他跟到哪里的,這可不是正常人的想法嗎,他是太子就是應該跟在一個異姓王爺身後的,不是嗎?」七愛這話說得像是真心事實上諷刺異常,這話換便是在明明白白的裝傻,哪里會有太子跟著王爺的道理,自然應當是王爺隨著太子才是。
聞人鉞不動聲響只是有端起了茶碗,放到嘴邊才發現里面只剩下幾片茶葉,茶水早就喝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