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寡婦魅惑天下 第十四章 女扮男裝 賣文謀生

作者 ︰ 水若寒善

「喲,這不是李府千金小姐嗎?」

「不不,應該是劉夫人吧!」

「不對,不對,該打該打,應是馬夫人,哈哈……」。

「什麼劉夫人,馬夫人,純粹是一個掃把星,一個沒人要的小寡婦」。

婉兒與青兒接受無名人的指指點點,議論紛紛,但有什麼用呢,就憑她們能堵住這悠悠之口嗎?

看來這小小的登封縣已經沒有她二人的容身之地,只有到別處謀求生路。

一路忍饑挨餓顛簸流離好不易容在青兒的攙扶下她們終于來到開封府,在青兒的多方打探下找了一家偏遠城區的簡易客棧里暫時住下,再做下一步的打算。

包里所剩紋銀不少,也只能夠維持二人幾天的用度。青兒望著還沒在痛苦中清醒的小姐,想走上前去勸說幾句,尚未張口又咽了回去,覺得說出來是多余的,不如去找以前曾經救過自己的大娘,也許還有些眉目。

人總要活下去的,總不能眼睜睜地餓死。

青兒打開包袱整理出一些梳洗的用具,忽然看到包袱里還有筆墨紙硯這些無用的東西,不由得長嘆一聲。

「小姐,如今我們哪有閑情寫寫畫畫,帶這勞什子干嘛?」

陷入痛苦掙扎的婉兒被青兒一嚷,抬起頭瞥見自己曾經的書畫,幽幽地站起身來看著書畫發呆。

忽然靈機一動,「何不賣字求生,學那落魄秀才?」主意已定的婉兒面露少許喜色,立馬從包裹里整理出筆墨紙硯,然後換上一套留作紀念夫君的一套男裝,頭戴儒冠,剎那一個英俊稍顯瘦弱的風流書生出現在青兒面前。

「小姐,你這是做什麼?」婉兒驚訝地問道。

婉兒學那書生模樣,深深一揖,言道︰「小姐,你听那,我本是大筆之年進京趕考一書生,只因盤纏用盡,流落大街之上賣字為生。」

青兒萬萬沒有想到小姐在萬般無奈下還有如此一招,頓時愁雲盡散,主僕二人臉上終于露出久違的笑容,看來天乃真無絕人之路。

這汴京城可比小小的登封縣大幾倍,水路交通,四通八達,西有金水河、穿皇城匯入五丈河、城南惠民河,汴河則是由西向東把個黃河淮河貫通一起,再加上大橋上連接著小橋,各展奇姿,形成一道水國情調的汴京城。

水路如此發達,自然是熱鬧非凡。

陸路更是西通長安,南抵湖廣,東達齊魯,北接燕雲。這汴京城分外城,里城、內城,布局合理,不愧是皇帝老兒住的地方,的確雄偉氣派威嚴。

店鋪一件挨著一件,廊下各式各樣吃的,玩的五花八門、應接不暇,還有一些閑漢、潑皮、劍客以及著奇裝異服的域外之人。還有那賣藥的、算卦的、賣文賣字畫的,吆喝聲不絕于耳。

其實人們喜歡聚集的地方還是大相國寺,雖然這相國寺是約成自然規矩的自由交易市場,卻也是不同地點、不同商品,各行各業都有自己的交易處,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婉兒初來乍到,心理上有些膽怯,看到書畫古玩碑石在資聖門那邊,主僕二人一個落魄公子打扮,一個書童模樣,戰戰兢兢壯著膽子找一個沒有人佔據的位置,擺下一張破舊不堪的桌子,拿出筆墨紙硯,先寫一個招牌找一塊碎石壓在桌子前面,才能使來往的客人知道她們在做什麼?一切準備就緒,婉兒展開以前在家寫的書貼與字畫,不管如何,也要撐著面子求幾掉錢生活,也就不怕丟丑,任來往的人交頭接耳、評頭論足,有的贊賞幾聲,有的則搖搖頭就走。

婉兒和青兒第一次來到這繁華的地方,心其實一直在「咚咚」直跳,一怕認出自己是女扮男裝;二怕如果一張字畫都賣不出去如何活命,也讓自己好丟人。

她們站在那里,低著頭,不敢看近前展開字畫觀望的人,青兒看小姐實在抹不開面子,就學著左右那些做買賣的開始招攬生意,她故意把嗓子壓低顯的是男子聲音。

「買字買畫,現場書寫,不好不要錢!」還挺像那麼一回事。

還真有效果,雖然偌大的汴京城啥稀罕玩意沒見過,也很少看到白面書生如此在大街擺攤賣文,咱人們就是有這心理,哪里人多往哪里擠,這下子可好了,整個把婉兒青兒水泄不通,沒多大功夫以前的幾張字畫就賤價售完。

婉兒開始現場書法。

「好,好,真乃王羲之再世,好字好字」。一位穿著非常考究的白衣公子不知何時站在桌前,雙手鼓掌不停,引來大家一陣叫好。

青兒沒想到小姐的筆墨如此令人欣賞,雖然價格低賤,但掙口飯錢看來以後不用愁了。

「這張我要了,雖然這字有些清瘦,卻遒勁有力,真乃是字若其人呀。」說完還看了婉兒一眼,這婉兒的臉早就紅到了脖子根,因為是低著頭,別人也不太在意。

那白衣公子一邊評論書法一邊掏出一錠銀子放在桌上。

「不用找了!」

就推開人群揚長而去。青兒連忙從後面追去卻不見了人影。

圍觀的人群中倒有一位書法高手,看這公子年紀輕輕,卻有一手好字,但卻不是京城人士,再看招牌與衣著才知道是落魄秀才,心里不免生出憐憫之心,就一商量各人讓婉兒討要一張自己所喜歡的字幅,還讓婉兒落下題款。

有一人正兒八經地說︰「說不定這公子放榜中了頭名狀元,到時候這幾幅字豈不買個好價錢?」

說著無心听者有意,你看那懂字畫的,不懂字畫的人紛紛都想討要一幅,也不管價格多少,好在青兒只是低賤出賣。

這下可苦樂婉兒,本來就瘦弱的身體,縴細的手臂,如何有那麼大的精力勞累,再說半勾著腰已經好多時辰了誰能受得了呀。

青兒見小姐在不算熱的天氣頭上直冒汗珠來,就心疼地給她擦拭。

你道這婉兒為何如此?第一是真的累了,第二她的落款不是自己的名字,印章也是父親的。她又怕被別人識破,就有些力不從心的感覺。

「大家散了吧,等在下一集再來吧!」

人們看主人收攤了,也就走開了,反正下一集還會來的。

青兒收拾了東西,叫了輛馬車,放上桌子然後扶小姐坐好,回到租住的客棧。

「真沒想到,小姐的字畫那麼值錢,趁這五六天休息當兒,我再去買點趙筆潘墨,山東上好尚未宣紙,顏料等物,讓小姐大展身手,也讓京城的人們大開眼界,瞧瞧我家小姐的風采。」

青兒說了這麼多,看小姐不但沒有搭理,反而沒有月兌掉鞋子竟然躺在臥榻之上已經睡著了。

青兒搖搖頭,知道小姐太累了,幫她蓋好被子,這才收好銀兩,準備明天再買些筆墨紙來,提前讓小姐在家里書寫畫好,自己一個人拿出去買就是了,再也不讓小姐拋頭露面活受罪,萬一再出個差錯,那可如何是好。

想到這里的青兒心里著實有些害怕。

再說這偌大的京城雖是天子腳下,卻是魚龍混雜,兩個弱女子無親無故的,如果遇上那些地痞混混如何應對,所以下一集決不能讓小姐再拋頭露面了。

青兒收拾停當,一看天色已晚,猛然想起晚飯還沒吃,又連忙讓店家端來簡單的食物,叫醒小姐用餐。

五天的時間飛快流逝,婉兒也才畫了三幅簡單的工筆白荷花、竹子、幽蘭、書寫了幾幅無非聖人的名言名句等。

「小姐,今天你就好好在家休息,青兒自己去就是了,也不用桌子,一張布帕鋪在地下就可以,反正我們已經不愁沒有用的了。」青兒準備好後對婉兒說。

「我還是要去,兩個人彼此有個照應,今天就不寫了,我們只要能把這幾幅賣完已經不錯了。」婉兒柔聲說道。

她們主僕二人還是上次打扮,來帶上次來的地方,可是位置已經被別人佔了,只有無可奈何地另找空處。

有熟悉的人看到她們一來,一下子圍了上來,等青兒把墊布鋪好,擺出尚未裝裱的幾幅字畫,也只是觀望並非馬上要買的意思,本來這年頭真正喜歡字畫的有幾人。

不過還是零碎低賤賣出一幅竹子,也足以維持幾天的用度,何況身上真不缺銀子。

這是忽然有位公子撥開人群,蹲在攤子前一幅幅地認真欣賞,青兒一看那不是上次丟下一錠銀子的公子麼?玉樹臨風、風流倜儻的白面書生麼看他衣著打扮非富即貴,但不知是哪家皇親貴冑的闊家公子,倒不是紈褲子弟,不學武術之輩,看他認真挑選的樣子,像是一個行家。

那公子看到壓在最下面的一幅竟是裝裱精湛的用清麗雋永的小篆書寫的一闋《解語花》詞牌填的詞,頓然眼前一亮,再看落款似是閨中女子名諱,心里有種莫名的一悸,再仔細認真默念道︰「星寒月遠,路冷人稀,郊外影飄渺。風嵐悄悄。任幽情、攬夢黯然相吊。凝神慘笑。見荷處、蓮心已少。正恨時、縴指冰弦,遙寄翻成惱。

曾期心意芳草。盼百年共枕,奇緣牽繞。人間偕老。促前生、舞盡繁華春好。雙花並照。卻去去、朝來夕早。算此緣、撩動深腸,聚散誰知曉?」

那張極度俊美的臉上掠過一絲不經意的痛苦,卷起畫軸,漠然向婉兒望去,誰知一直躲在青兒身後的她也恰在此時,四目相對,那熟悉的面孔,那冷傲的眼神,那微翹的唇……

婉兒痴呆而慌亂地收回目光,心里那股莫名的潛意識令她有些玄幻。

那公子何嘗不是滿月復疑問,但那遙遠而模糊的記憶虛無縹緲。

默默地卷起字幅,又是放下一錠銀子,一聲不吭地走去。

青兒被這公子奇怪表現有些驚詫,但沒有多想,而是覺得她家小姐的字天下無二。

「讓開,讓開,誰敢在老爺我的地盤上撒野,活得不耐煩了。」此時走過來幾個粗獷彪悍的幾個大漢,好似是此地頭蛇之類的人要來收取保護費。

青兒現在學的比以前聰明十倍,一看那些人不是善類,連忙掏出銀子打發了他們。

偏偏這些無賴,眼楮特別地狠,上下打量著這兩個陌生的面孔,知道是新來的,未免多看了兩眼,接過銀子也就轉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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