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宅子里,夜墨就將自己關在屋子里,危瞳回來後見此,只是安靜的站在門口守著,夜墨這個時候拒絕任何人,她列界所以不去追問,而也沒什麼身份去處理,而王爺則是想劃清界限。
面對這些日子以來的夜墨,林梓凡真的感覺受不了了。她為那個人做這些得到了什麼,還說她不愛那個人。不愛會為他千里尋醫,不愛會為了他背井離鄉,不愛會為了他受這種哭?林梓凡甚至還可以舉出更多的例子來說。她口口聲聲的書著報恩,她所做的哪一減不是超過了報恩的範圍?原先以為她不愛,後來發現她不是不愛,她知識不懂,讓她陪自己留在齊雲山,她不願,卻選擇這麼痛苦的兌現承諾,一切都只為陪在那個人身邊,。這樣還不是愛,怎樣才算愛?
「這次感覺如何?」林梓凡在她每次發作後,都會來研究一番,關于紅珊的毒,以及解毒的方法。
「一樣。」從服下紅珊的毒後,體內總是不定時的劇痛,不過平時大都是晚上發作,除了剛服下時的那次,這次也成了例外,在白日里發作。林梓凡說可能是特殊的毒,現在看來也不是很特殊,劇痛不定期,有時會想有可能是吃了什麼東西,或者劇烈運動會發作,也實驗過了結果明顯不定。半個月了毒性的研究還是沒有一點進展,解藥就更加別提了,想要擺月兌這樣的情況,看來還是遙遙無期。
「這兩天我要去山上采藥,這是你這兩天的藥。」林梓凡掏出一瓶止痛丸交給夜墨,見夜墨沒有要接的打算,就猜想到了原因,止痛丸已經沒用了,短短半個月,就被毒性反壓制住,好霸道的毒性。「我會加快速度。」
夜墨不急也不催促林梓凡,雖然毒性很強,導致身體十分難受,但多次發作下來也有些適應了,或許哪天,就是痛到肝腸寸斷,也還能保持淡定的神情。其實度性再強,只要不攻入精神層面,每日受精神折磨,也還可以熬很長一段時間,這種時候最忌情緒崩潰。
這段時間我習慣了在臉上擦些胭脂,臉色一直蒼白下去,肯定會讓人懷疑,大家都不是容易被騙的人,所以不得不做些偽裝。
林梓凡看著她為掩飾而裝點上的胭脂,覺得怎麼會有人可以堅強到這個地步,堅強到讓人心疼。胸口有點酸澀之意涌上,內心除了無奈就只剩嘆息。一個人可以堅強到什麼地步?
來到這麼久,林梓凡第一次找上無痕,他實在不想看著她這樣繼續下去了,做了那就讓對方知道,否則一切都等于白做了,反正他不知道,那又何必去做無用功呢?「我們談談吧!」
夜晚的風很涼,天上懸掛著的明月,被一層灰蒙蒙的雲遮住不太亮,周圍一點星光都沒有,顯得很暗沉。二人坐在回廊里,安靜的听著風刮過樹木的聲音,久久不發一語。林梓凡一杯接一杯的喝著酒,無痕面前的酒卻始終未動。很久,林梓凡才停下了重復的動作,下定決心一般開始說話。
「你愛她嗎?」林梓凡清楚這個問題很蠢,若愛會在見過她蒼白的臉色後而不聞不問嗎?這樣的表現明顯就是不在乎那個人的死活,自己居然還問額出口,真難為自己了。早就知道他愛的是別的女人,在他未放下心中之人時,他不會愛上夜墨,還是不死心的來問。
無痕沒打算回答這個問題,這是他和清苑以及小夜墨之間的事,沒必要悉數說給旁人听,自己的故事只有自己能明白,說出來也只不過是讓人當茶余飯後的閑聊。何況三人之間關系再清楚不過,難道他的表現告訴別人他愛小夜墨嗎?如果林梓凡打算談這些事情,自己沒辦法奉陪了。無痕起身便想走,剛轉身便被林梓凡的話阻止了前進的腳步。
「她愛你。」林梓凡的語氣堅定而有力的,說出這個事實,完全沒有一丁點的質疑。即使她不清楚,不承認,她還是愛你。一個人騙得了自己,卻騙不了自己的心,她雖然說她不愛,但她的做法跟隨著心走,而她的心則跟著無痕,所以她放不開,寧願受劇毒的折磨,也要留在他的身邊。
小夜墨愛我?無痕听後很是吃驚,她懂什麼是愛嗎?她連為何要有情這樣的問題都問得出來,又怎麼會對其他人有情。世間的情愛她了解幾分,如同最單純的原始動物一般,不懂情愛,所作所為,是她最原始的本能,要說愛她還了解的太少了,小夜墨的情感太過風輕雲淡,幾乎到了沒有的地步,這樣一個人如何說愛?所以對于林梓凡這樣有自信的說出這番話,他都不清楚他如何可以這般肯定,比起相處,他和小夜墨相處的時間,也不過是不長的一段時間。這樣就可以清楚的了解一個人的情感,未免太過自信了。
「別不相信,也別急著否認,我帶你去看你就知道了。」林梓凡就知道無痕回不相信,她的表現確實不像喜歡一個人,她的淡漠也不像是會喜歡別人的人。
屋子里,夜墨睡得不太安穩,疼痛在頃刻間就蔓延開來,不知該如何去緩解,緊閉的雙眼朦朧的睜著,雙手抓著被角,因為用力過度而導致輕微的顫抖,額頭上也出現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她緊咬著嘴唇不讓發出一點聲音,除了噴出的濃重呼吸,基本上看不出她正在受劇痛的折磨。
林梓凡經過這段時間的研究,算好了一切才將無痕找來的,他要讓無痕看看,夜墨為了他做了什麼事,看他是否還可以一如以往的淡定,如果他可以,就是被夜墨恨一輩子,林梓凡也要將她帶離。心里的毒刺刺進去會很難受,但不拔出來以後就更難受,就看無痕到底是不是毒刺了。
他們兩人在外面看了很久,直到屋子里的人好象有一點放松了,才離去。
林梓凡沒給無痕開口的機會,搶先說道︰「她不愛會那麼大老遠的跟你跑這個地方來,她不愛會願意受這種折磨,她不愛會放棄好的選擇而只為跟在你身邊?」夜墨本就是一個什麼都不在乎的人,她的感情少得可憐,不會同情別人的遭遇,更不會將別人的死活看在眼里,而當她願意跟著一個人時,一輩子她都會跟著,直到看到那個人幸福,她再也看不下去時,才會選擇離開。和她相處沒很久,但她的性格就是那種很簡單的人,情緒不外露,但相處一兩天就會知道,她這個人的感情幾乎是透明的,所以他了解。
當日她來齊雲山兌現她的承諾,本來我沒打算現在就提的,她卻說現在不提以後或許就沒機會了,萬一我有什麼事,你就等于虧本了,我不想欠別人。我提出一個人太寂寞要她留下來陪我,她甚至沒有半分思考就拒絕了。爾後我半開玩笑的說既然是治好了他的雙眼,那就用你的雙眼來交換,她還是二話沒說就拔下了頭上的發簪,往眼楮刺去。那一刻我憤怒了,如果不是自己動作快,她的下半生就要在黑暗中度過了。最為憤怒的是,留下來陪我居然抵不過那個人的雙眼,就把最近一直在研究的紅珊之毒給了她,要她幫人體試藥,需要在她試的過程中找解藥,毒發的後果也不確定,她還是選擇吃了下去。三不無時的劇痛卻還是沒有後悔這個決定,這樣的選擇後她居然說她不愛,真是可笑了。只要留下來就可以過平凡而又安寧的日子,她還是放棄了,心心念念想要的自由與平凡,我給她卻為了那個人放棄了,她當所有人都不懂情愛,還是當所有人都是傻子?
「你看她表現得很都是小事似的,難道真的不痛苦?那個傻女人跟瘋了一樣,不在別人面前露出自己的痛苦,不是走進她心里的人根本不願與別人分擔,而你她卻很在乎,不惜放棄想要的東西而來成全你,你還敢說她不愛?」
听了林梓凡的話,無痕是真的震驚了,他並不知道為了給他治眼她答應了別人的要求,換來這本不該承受的痛苦,如果他知道他不會放任著不管,更不會為了自己而將她犧牲。一直以來,她對什麼事都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有什麼入得了她的眼,喜歡也好,不喜歡也罷,她的神情從來都不會變化。說喜歡她的行為哪點像是喜歡一個人的表現?有誰會看著自己喜歡的人去見心愛的人,還去幫忙,又有誰會明知道打下江山等于為別人做嫁衣,還努力去做?她的種種行為他都看不出她在愛著那個人。再者他們當初就說得很清楚,小夜墨心思縝密,斷不會將自己險入兩難的境地,結果她卻還是愛上了一個愛著別人的人。
「不喜歡她就斷了她所有的念想,她還不太懂情愛一事,現在是最好的機會。」不能實現的美夢,那就將它扼殺在搖籃里,以免日後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