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賢,你放著兒子不找,去什麼美國?昏了頭了……」趙慶賀看著外甥女,一臉的不解和氣急。
「是啊是啊,不去找兒子,到去找男人,腦子秀逗了,不知道要是沒有這兒子你這男人也抓不住了嗎。」向蘭蘭更是在一邊鄙夷連聲。
趙慶雲不知道該說什麼,只一臉憂慮和凝重的看著女兒,不時地長須短吁一聲。
晉賢賢卻不理幾人,急匆匆的收拾東西,機票已定訂好了,下午一點的飛機,她要馬上收拾好趕到機場。
其實她也想坐在家里等兒子的消息,但是想起那麼一個稚女敕的小人兒可能會承受的痛苦和恐懼,她就一刻也呆不下去了。
而他是她找到兒子的唯一希望,他是兒子的父親,也是現在她最想依靠的人,所以她要去找他,她相信不管兒子是落進了江老爺子手里,還是落進了人販子手里,他都會有辦法的。
當然除了這些之外,她內心地還有個不能向人訴說的小小懷疑……當然,只是懷疑,她覺得兒子失蹤的蹊蹺,而他此時又恰時去了美國,她必須……去親自看一看!
她很快的就將所有的東西全部整理好,然後拎起行李箱,又看了屋子里的幾人一眼轉身出門去了……
因為時差的緣故,晉賢賢趕到美國的時候,正好是午飯時分,但是做了十二個小時飛機的她,卻來不及吃一口東西喝口水,就馬不停蹄的趕到了孫助理給她的那個地址,紐約的某座大樓內。
那時江氏在美洲的公司總部,以前也是江氏財團的樞紐中心,如今雖然因為江氏重心向亞洲的偏移,規模削減,但是人流量和影響度卻依然不容人小視。
中午的前台有幾分冷清,當晉賢賢終于等到那個去吃飯回來的前台小姐,才知道莫青軒根本就不在這兒,而是去了加拿大。
她急的幾乎就要哭出來了,打莫青軒的手機,卻依然無法接通,她都覺得他好像是在躲她了,這讓她更加堅定了要找他到的決心,于是她又開始給孫助理打電話。
孫助理好像說是在開會,她急壞了,靈機一動,打電話給易清遠,最後又打電話給江家,一番折騰後,孫助理的電話打過來了,又給了她一個地址,說是莫青軒在那里的住處。
她自然要去試一試了,即刻又打車去了哪兒,那是市郊草坪環繞出的一座高層,只可惜她再次吃了閉門羹,最後還被那個黑人警衛請了出來。
她就坐在前面的廣場處等,看著街頭那來來往往的各種膚色的行人,听著他們唧唧咯咯的說著一些她並不熟悉的話,她只覺得恍然,如夢。
只不過她的這場夢很快就醒了,豆大的雨點從天而降,一轉眼路上的人就跑了個干淨,她也想跑,只不過看了看一側的路口,又看了看正對著她這個位置的停車場入口,她到底還是沒動。
雨水如瀑,沖刷著一天的暑氣,也擊打著她的頭和臉,她只覺得一陣陣生疼,于是便從行李箱里抻出一件長些的外套披在頭上,然後拼命地縮著身體,盡力的避開那無情雨點的抽打。
路上不時有車子經過,人們各異的目光投在她單薄的身體上,她卻絲毫未覺,一雙大睜的明眸游移在路口和停車場入口之間,不敢有一絲的松懈。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大雨卻依然如瓢潑,她也不知為什麼,自己的神經末梢忽然就變得分外的敏感起來,渴、餓、雨水打濕身體的徹骨涼,侵襲著她的意志,摧毀著她的神經,她的意識漸漸的就迷離起來,所有的一切似乎都越離越遠,最後終于頭一歪,倒在了椅子上,嬌小的身體成為了這雨霧朦朧的街頭上一個模糊的小點……
不知過了多少時候,一輛黑色的車子扯破雨簾,在水花飛濺中呼嘯而來,但卻在距離她一段的地方戛然而停,車子上男人的一雙幽深的眸子隔著雨霧望過來,當目光落在那個小點上時,不由浮起一抹深深的復雜……
又何必這麼倔強,隔著血海深仇,又該如何繼續?
他閉了閉眼,強制自己將眸子從那個小點上收回,然後低頭,快速的發動引擎,車子瞬間如離弦之箭般竄了出去,將一切留在身後。
但工夫不大,那輛車子卻又快速的回轉,在那個小點一邊停了片刻,車上的男子才快速的拉開車門下車,然後快步的奔向路邊的女人,快速的抱起她。
懷中冰涼的觸感,還有那張清麗的小臉上的蒼白,讓他的目光不由一陣緊縮,他愈發抱緊了她,快速的向車子走去。
莫青軒覺得,如果說自己是在折磨這只小貓,還不如說是在折磨自己,她痛在身上,而自己卻痛在心上。
當然除了這個之外,最要命的還是將這具妙曼的身體扒光,給她擦身的手在四處游走,寸寸誘惑,寸寸撩魂,卻不敢又任何更深一步的動作。
他深喘了好久,最後覺得實在壓制不住,便去了浴室,等他再出來時,才平靜了些。
他又沖了一杯清熱驅寒治傷風的藥劑喂她喝,但是杯子卻只是觸到她的唇,她就扭臉躲開,眼楮還閉著,明顯還在昏迷,可是味覺卻是清醒異常。
他無奈,擁她從床上起來,低聲一句,「乖,喝了它,喝了它就舒服了。」然後又送她唇邊。
這次她到喝了一口,只不過一扭頭就吐在了床單上,他不由一陣撫額,最後干脆用嘴喂她喝。
這次終于奏效了,大口大口的藥汁都通過他的嘴渡到了她的嘴里,但是喝了兩口,她就又不乖了,不斷地深處小舌勾他的,竟然……竟然還舌忝。
「小貓,你是故意的是不是?」他低噶一聲,再也忍不住,咬住她的小嘴,就是一陣深吻,直到她臉上紅暈深深,嬌喘微微,才放開。
強忍著強烈的感官反應,他將她用杯子裹好,然後頭也不回的轉身出門。
睡在隔壁的一間房子里,莫青軒卻無法成眠,一根一根的抽煙。忽然隔壁房間里傳來響動,他立刻起身出門,卻見她正在客廳里一件一件的往身上套著那些濕衣服。
「你干什麼?還濕著呢,不能穿。」他急了,趕緊快步的去拉她。
「青軒……是你嗎……是你,真的是你,呵呵……我終于找到你了,你知道嗎,洛洛失蹤了,我找遍了都找不到他,嗚嗚……你快去幫我找吧,我不能失去他,不能沒有他……他是我的命呀,你幫我去找他吧,嗚嗚……」她卻看著他,又哭又笑,最後還上前來,抓住他的手臂搖著,滿臉的哀憐和無助。
莫青軒只覺得自己心頭的那片冷硬慢慢的開始松化瓦解,他當然知道她還在做夢,她有一緊張就夢游的習慣,這更讓他心疼。
小貓,我該拿你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將她那嬌小的身子抱在懷里,他閉上眼楮輕嘆,覺得命運真是會捉弄人。
當晉賢賢從夢中醒過來,已是日上三竿,她揉揉微澀的眼楮,快速的從床上爬了起來。
當視線落在自己身上的睡衣上時,她立刻蹙起眉,努力的回想,但頭腦中卻只有幾個零星的片段。
她快步的出了門,在歐式布置的房間里四處轉著,當看見陽台上掛著的自己昨天穿的衣服上時,心頭不由泛酸。
這時門被推開了,米色西褲、白色襯衣的莫青軒披著陽光走了進來,看見她,淡淡的一笑,「怎麼起來了?還冷嗎?」說著將買回來的早餐放在桌子上。
她看著他,搖了搖頭,然後走到他的眼前,仰頭直視著他的眸子,良久,才啞聲道,「洛洛……洛洛……」說著說著淚水最終不受控制的滑下。
「放心,沒事了……洛洛已經回去了,一個游手好閑的男人從小區經過生了歹意,然後用藥將孩子迷昏,不過昨晚已經自首了,洛洛也已經回家了。」莫青軒看了她,幽深的眸子中閃動著一抹她看不懂的情緒。
「哦,真的……」晉賢賢聞言卻是一怔,然後松了口氣,看著他意味深長的道,「謝謝。」
「謝?」莫青軒聞言卻笑了,目光戲弄的停在她的臉上、身上,「怎麼謝?」
晉賢賢被他神情里的輕佻弄得紅了臉,很後悔逞能說了這句,立刻低下頭輕聲道,「你想怎麼謝?」
「當然是……女人謝男人的原始辦法了。」莫青軒的湊近了她,低聲道,男性的氣息霸道的縈回在她的鼻端。
她立刻一陣羞惱,瞪著他。
「呵呵……」他笑起來,胸腔里震蕩著,「放心吧,今天我不會動你,我手里沒東西,我可不想一不留神又弄個小洛洛出來。」說完也不看晉賢賢,轉身進了書房。
看著那消失在門口高大的背影,晉賢賢仰高臉,逼退眼眶中那涌起的淚意,暗暗地斥罵自己——
晉賢賢,不許蠢,更不許賤,這個男人並沒愛上你,一切只不過是為了孩子……為了孩子而已,他沒有將你的兒子奪走獨佔,你就該慶幸該感激涕零了,千萬不要貪心,不要多想,更不許問,自尊點。
你不是誰,你在別人的眼中也只不過是一只高興時就逗弄逗弄、不高興時就一腳踢遠的寵物而已……
她緊緊地咬著唇,直到感覺口腔里充滿的鐵腥味才轉回房間去換衣服,穿戴整齊了然後去陽台將自己的衣服收好,聞著那散發著淡淡香味的衣服,她的眼中不由再次濕意洶涌。
甩甩頭,將衣服放進行李箱里,然後拖著它出來,就看見那坐在餐桌上的男人。
「先過來吃飯吧,一會兒我找人送你。」男人抬起頭,目光在她倔強平靜的小臉和行李箱上滑過,然後淡淡的道。
晉賢賢倒也沒推辭,一是她確實早餓慘了,二是她堅決不會讓自己像個怨婦一樣倉皇,她很快的就將行李箱放到屋子一角,然後走過去。
她的舉動讓男人的目光沉了沉,但是俊逸的臉上卻快速的劃過一抹釋然。
看她坐好了,男人順手就拿過碗來給她盛湯,但卻被她攔住,「我來吧!」
男人一怔,隨後笑了,回身坐好。
吃過早飯後,莫青軒就讓一個司機送她去機場,但他卻並沒和她回去,說這邊還有點事需要處理,他要等到公司慶典時才回去。
對于他的這些解釋,她很認真的听著,然後不置可否的點點頭,不多言不多語。
久久望著那等車而去的嬌小背影,莫青軒的臉上浮起絲絲悵惘,這明明是他想要的結果,可是為什麼他覺得難受的卻是他呢……
回到家,晉賢賢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將兒子緊緊擁在懷里,那柔軟的帶著女乃香味的小小身子,讓她覺得一切疲累一切委屈都不再重要。
「媽媽,我沒事,沒事……那個叔叔只是關著我,沒打我也沒罵我,還給我好吃的呢。」小人兒反過來安慰她。
「是啊,賢賢,孩子沒受罪就是好事,那嫌犯還去自首了呢,我們洛洛真是幸運。」趙慶雲在一邊看著也是喜極而涕。
「哼,慶雲,我建議你們娘倆去拜拜菩薩,這瞎貓撞死耗子的事還真是難得。」向蘭蘭撇撇嘴,語氣有些酸。
「什麼瞎貓撞死耗子,」趙慶賀橫了妻子一眼,「我听說是莫總給那個什麼特警隊打電話,然後那特警隊才那麼給力,那個疑犯壓力很大,才不得不去自首呢。」
「人家莫總就是本事大,找個這樣的好女婿你們娘倆真是走了狗屎運了。」向蘭蘭又道,一樣的不吐象牙,從瞎貓過渡到狗屎。
「是啊,青軒是個可靠的人。」趙慶雲不理向蘭蘭,滿臉笑容的點點頭。
「我累了,先去洗澡換衣服。」這邊夸著,這邊的晉賢賢已經又親了兒子的小臉後,向浴室去了。
她出來的時候,趙慶賀夫婦已經走了,她吃了母親煮的面條,看天色已經不早了,也沒有去商場,直接就去抱了小洛洛,給他洗澡,講故事,直到夜色沉沉,小人兒困得實在不行睡著了,她才緊緊地抱了他,躺在他身邊也睡下了……
第二天總算有點好事情發生了,那就是一連請了好多天假的趙娟回來了,晉賢賢心里只覺得明快了許多。
小姑娘明顯的瘦了,圓潤的下巴凸顯出一個尖形的弧度,晉賢賢自然心疼,將她拉到樓上的咖啡廳里問她的遭遇。
「賢姐,沒我這麼慘的吧,一個晚上,不止**了,還失戀了。」趙娟幽幽的道。
「呃……」晉賢賢不由一怔。
原來那天這姑娘那天被臨時變節將她ooxx的美人受送回家以後,覺得始終不甘心,便蹲在騎樓下哭,一直哭,不知到底哭了多久,那本來走了很久的美人受忽然不知又從哪里冒了出來,還上前怒問她難道和他發生了關系就這樣委屈嗎。
「當然委屈,我的第一次是要留給我的男朋友的。」她被激怒了,大膽的瞪著他。
「你那個男朋友?那個小于?呵呵……走,我帶你去見見他的真面目。」誰知那美人受卻突然譏諷的笑了,然後死拉硬拽的將她帶到了一家會所。
「……我怎麼會沒品位的去喜歡趙娟那個小胖妹呢,又蠢又丑的,我只不過是听說她還是處,想試試她的滋味,再說她要是真的從她那個有錢的表叔哪兒弄到一筆錢,她那點心眼,還不是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嗎,哈哈……」
站在會所的某件包間外,然後她就听到了那個本來此時應該出差在外地的小于正在和包間里的一眾男女大聲的談笑著。
她當時就懵了、傻了。
那個美人受卻還將那包廂門踢開,將她推了進去。
一屋子的人都被嚇傻了,當然最傻的還是那小于。
面對著那口口聲聲說自己是最美最甜最靈慧的男人,她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沒想到一切竟然都是騙局,她只是愣愣的用那淚眼看了他幾分鐘,便沖了出去。
她一邊跑一邊哭,本來是想在街上晃一陣子排解一下,再回家去,誰在那美人受卻一直跟著她。
她煩他,讓他回去。
「小胖妞,不如你跟了我吧,反正你這個小肉身子壓起來挺舒服的。」那美人受卻邪惡的道。
她羞憤欲絕,大著膽子罵他。
他就生氣了,「你這個小胖笨豬,我不嫌你,你竟然還不知足。」然後還將按在牆上又想ooxx她,還想……想來強的。
她嚇壞了,咬了他的手就跑了,怕他不放過她,連家也沒敢回直接打車去了表叔家,然後就一直伺候表叔,直到前天表叔家門口被人送進了一封商場發的有關職員的安全返崗行車的責任書。
形式化的內容,但她那奄奄一息的表叔見了,很覺得不好意思,非要催著她來上班,所以就又來了。
「賢姐,你說那美人受不會再找我麻煩吧?你說我都這麼慘了,他為什麼還要上來睬我一腳,難道真的是看我太好欺負了嗎?」訴說完後,趙娟又十分郁悶的做了個總結。
「呵呵……」晉賢賢卻若有所思的笑起來,「沒事,娟子,別怕他,他再欺負你,就繼續咬他,使勁咬。」
「嗯!」趙娟听了,點了點頭。
兩人從咖啡廳里回來的時候,就那麼很湊巧的遇上了那身著白襯衣、卡其色休閑西褲的陳冠基。
看著那翩翩走近的美若冰玉、昳麗非凡的男子,晉賢賢笑著打招呼,趙娟則立刻縮在她的身後。
還是如往常一般,陳冠基只是點了點頭就過去了,看也不看趙娟。
趙娟頓時松了口氣。
看晉賢賢進了電梯,她也立刻跟在後面,但忽然覺得有種鋒芒在刺的感覺,猛一回頭,正好對上那雙精致晶亮的鳳眼,正對她徐徐露出一抹邪魅而妖惑的笑意。
呃……
她一怔,他卻已經走遠,高瘦挺拔、黃金比例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拐角處。
「娟子,走啊!」晉賢賢喊她。
「哦……」她應著,卻還在納悶,難道她剛才看錯了?
日子一晃又是好幾天,這幾天晉賢賢除了忙還是忙,也一直都未見莫青軒,兩人之間更沒通過片言只語。
「賢賢,莫總什麼時候回來?」
最了解女兒的趙慶雲有些不安了,為了預防康威的事再發生,于是在一天晚飯過後,就開始拷問女兒。
「過兩天吧。」晉賢賢搪塞道,不願母親再多問,轉身去了廚房洗手。
但是等她出來的時候,才發現母親竟然攛掇著那正看電視的小洛洛給他父親打電話,她一扭身就回了房間。
半響,母親推開了房門,然後就看見了那趴在床上哭泣的她。
「傻孩子,你別這樣 好不好,女人有時也需要主動一點的。」趙慶雲坐在床邊勸女兒。
有些事是主動就可以解決的嗎?晉賢賢不說話,只在心里這樣問母親,也問自己。
「好了好了,青軒說了,他過幾天回來,明天就會安排我們搬過去。」母親又道。
听了母親的話,晉賢賢一下子就火了,坐起來,「媽,我們的房子怎麼了?人家不是說敝帚自珍,你干嘛要一門心思的搬到人家那里?」
一句話噎的趙慶雲半天都無話可說,垂了頭,轉身出門去了。
看著母親的背影,晉賢賢想說什麼,但最終又閉了口,躺在床上兩眼直視著天花板,發呆……
這天過後,趙慶雲便沒再提那搬家的事,以後的兩天,祖孫三代依然好好地住在那八十多平的小房子里,但是到了第三天卻發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
那天中午,晉賢賢正和趙娟在中環的地下餐廳吃釀皮,小洛洛的電話就哭著打了電話過來,「媽媽,你快回來……有幾個壞女人,將姥姥攔在了小區門口,正在罵姥姥,姥姥哭了……」
晉賢賢听了,頓時急了,和趙娟說了一聲,立刻就放下手中的東西就奔了出去。
天底下的事情,永遠都是那麼湊巧,當晉賢賢站在中環門口,急切的想攔輛計程車的時候,恰好就遇上了那正有事要出門的易清遠。
「載我一程!」她立刻招手攔住他的車。
「呃……上來吧!」她的主動讓他一怔,但看著她臉上那憂急的表情,他一句話也沒多說,就為她打開了車門。
同在一個大屋檐下,見面的機會自然都少不了,只不過每次見面,他都盡量回避,無他,只是不想讓自己深陷,他時時刻刻告訴自己,這,是大哥的女人,是他未來的大嫂。
「怎麼了,這麼急?」看著身邊女人那一片肅然的側臉,易清遠禁不住問。
「家里……家里出了點事!」晉賢賢盡量讓自己平靜下來,但是那輕喘的語氣還是泄露了她內心的緊張。
「哦……」易清遠的目光落在她那緊緊絞在一起的雙手上,隨即沒有再說話,而是將腳下的油門深踩,那紅色的車子便如一發紅箭一樣直射出去。
一路上,晉賢賢都在打電話,先是給舅舅,然後給幾個要好的鄰居,希望他們能先過去幫忙看看。
將電話一個個的打通,她才放下心來,然後就開始琢磨誰會找母親的麻煩呢?母親一向都是個軟性子的好人,尋思間,忽然一張雍容華貴、卻虛偽傲慢的臉閃入她的腦海。
會是她嗎?按理說這個人近來和母親並無交集呀?
事實證明,晉賢賢猜得並不錯,她下了車,只向遠處看了一眼,就看見那停在小區對面樹蔭下的兩輛不是一般的人家能開得起的高級私家車。
她向著小區門口那圍了一群的人看了一眼,卻並沒走過去,而且轉到路上的公用電話亭,快速的投幣撥出一個號碼。
「喂……某某報社嗎,我向你們爆料,市長夫人肖美珠董事長低調來了某小區前面的一家敬老院,估計是要投巨額的贊助給這里,準備要改善這里的硬件設施……」
打完電話後,一回頭,卻發現那易清遠正站在她的身後,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易經理,還沒走啊,那就請過來幫幫忙吧。」她的臉微微紅了一下,隨後又很快的道。
「……大家都來看呀,來看呀,就是這個女人……就是她勾引了我的丈夫,她就是小三,專門破壞人家庭的小三。」一個身形彪悍的胖女人高仰著頭,伸出手指鄙夷的指著眼前那已經快縮到牆根的清瘦婦人。
「你閉嘴,不要含血噴人……我,我根本就不認識你……」
趙慶雲禁不住又往後退了一步,憤恨和屈辱讓她臉色發青,她當然已經猜到是那個人所為,這手段和多年前一樣,攔街打罵她,讓她受盡屈辱。
她已經活了這麼多年,原本也就無所謂了,只是……她不由悄悄看了一眼那站在一邊看著她、滿眼都是恐懼和心疼的淚光的小洛洛。
剛才一遇見這種情況,她立刻坐好了防備手段,將孩子推遠了,但是她卻還是害怕沖突的激烈,她被人打罵時小人兒會忍不住上前來,然後會受到傷害。
「呵呵……她竟然說不認識我姐姐,好笑……大家伙都來看看,評評理……可能大家伙不相信,那我就給大家伙擺一擺,她叫趙慶雲,是個寡婦,原先是個裁縫,就是因為做衣服才認識的我姐夫,圖我姐夫的錢,和我姐夫上床,背著我姐兩人經常私會,前天我和我姐姐將她和我姐夫堵在床上呢。」
胖女人身邊的另一個長了一口黃牙的女人幫腔道,一邊說著還不斷地對著眾人做出攤手的動作,走群眾路線。
「啊……」
圍觀的眾人都是小區里面的住戶或是附近的商戶,自然都認識趙慶雲,听完這黃牙女人一番話,不由一陣嘩然,然後目光異樣的看向趙慶雲。
由不得他們不信呀,人家說的有理有據、有名有姓,一定是真的了,只是看不出這樣外表老實淳樸的女人竟然卻是這種貨色。
「你們……你們簡直胡說八道,你們……你們欺負人……」趙慶雲不由得羞憤欲絕,瘦弱的身子都禁不住顫抖起來。
「欺負你怎麼了,就是欺負你了……誰讓你做小三了……」另一個長了一張凶狠的馬臉的婦人更是湊上前來,挽胳膊擄袖子,開始撕扯趙慶雲。
「放開我……」目光掠過那小臉上滿是淚痕的小洛洛,趙慶雲怕嚇壞孩子,不由得急了,趕緊推了那個馬臉婦人一把。
「哎呀哎呀……姐姐們,這個賤貨竟然……竟然打我,幫我教訓她,打死她……」誰知那個馬臉婦人立刻一坐在地上,裝腔作勢的大號。
「敢打人,打她打她……」其他幾人見了,立刻借此時機就湊過去,將趙慶雲圍住,然後作勢就要動手。
「誰敢!」但是這時卻忽听一聲厲喝傳來。
眾人一回頭,就看見一個穿著綠體恤、留著齊肩發的女人背手站在眾人身後,正大睜著一雙明眸怒視著那幾個要動手的女人,正是晉賢賢。
「你是誰?難不成就是當年那個小雜種……」看著晉賢賢,那胖女人不愧是這幫人的老大,很快就反應了過來,冷笑著道。
「雜種?你說誰?我……」晉賢賢卻假似沒听懂她的話一般上前來幾步,問她。
「不是你是誰?當然是你……」胖女人又道,但話音未落,就見一直白皙的小手一舉,「——」的一聲,她的眼楮卻瞬間睜不開了,火辣辣的痛了起來,「啊……什麼?疼死了,小雜種……你給我弄了什麼……」她就禁不住殺豬般的大吼起來。
「沒弄什麼,」晉賢賢將手中的瓶子對準蠢蠢欲動的其他幾人,冷笑著道,「一瓶烈性殺蟲劑而已,主要的目的就是殺一殺你、你們這幫收了別人的錢專門來這里專放臭氣的蟑螂,收了人家的錢,跑這里來欺負我們孤兒寡母,你們一個個看起來也年歲不下了,也一定有子孫兒女吧,做這樣的缺德事,不怕明天就斷子絕孫嗎?」
她厲聲的幾句話,頓時讓幾人臉上露出些羞慚的神情,那個黃牙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她身邊的站著的易清遠,估計今天是討不得什麼好去了,訕訕的罵了兩句「胡說八道」,然後就想想溜,其他幾個也立刻想尾隨著。
「站住……」但卻听森冷的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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