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世間最痛苦的事情，莫過于讓一個老師接受她的學生已經無可救藥這個事實，汪語涵挫敗地癱在桌子上，用筆在草稿紙上漫無目的地畫著幾何圖形。
畫了幾下，又一臉哀怨地看向對面的蘇翼飛︰「連平面圖形和立體圖形都分不清楚，你當初干嘛選理科？」
「你白痴啊，大男人學什麼文科，當然選理科啊！」蘇翼飛滿不在乎地答道，說實話那些教科書上的內容他真的提不起興趣，所以逗弄這只一根筋的小麻雀就成了唯一的樂趣，他怎麼會錯過呢？
她苦惱的表情還真是賞心悅目啊。
「好吧，可是你選理科，也要你會念啊，你這樣考民辦大學都有問題誒，還談什麼公立的名校，喂，那個題目給的長是2，不是20，你多了個0！」汪語涵火大地用筆桿敲了他一記。
「看到了，看到了，你下手不能輕點嗎？！」這個暴力女，蘇翼飛火大地嚷嚷，卻換來更猛的一下，只好拿眼楮狠狠地瞪她。
「這種題都做不來的人沒資格大吼大叫。」
汪語涵擺明了不鳥他，繼續在教輔上選題，大致圈了一遍後遞給他︰「喏，做了記號的部分，給你十五分鐘，做完。」
「哦。」
蘇翼飛悶悶地開始做題，切，這些他要是肯學，國中就可以跳級到大學好不好，居然敢看扁他！
三分鐘後。
「做好了。」
「這麼快？」汪語涵賞識地一笑，接過教輔一看，臉一下綠了，「竟然沒有一道是對的！」
「那你講解給我听。」蘇翼飛嬉皮笑臉地把椅子搬到她身邊坐下，指著教輔上的題目厚顏地要求道，「從這道開始。」
「敗給你了，好好听著，這里應該這樣，代入一個未知數X再求解，你這邊的公式代錯了，是這個，在課本里這個地方我給你畫出來，背熟昂……」
汪語涵細心地講解著，蘇翼飛只是支著下巴看她，都說認真的人最美，認真的小麻雀也很耐看嘛。
「你有在听嗎？」
「在听，這里要代未知數。」蘇翼飛回過神來在教輔上隨意點了下。
「嗯，然後是這題，這道題目是刁鑽了一點，出題人是考你……」
呼~運氣好，這樣都能點對，蘇翼飛僥幸逃過一劫，繼續盯著汪語涵看，在心里描繪著她的臉部輪廓，眼鏡拿下來，睫毛夾卷了，她的側臉其實很完美……
「數學今天就先到這里，你還有什麼功課是比較薄弱的？」一門心思以為他已經奮發上進的汪語涵如果知道這小子剛才腦袋里在想點什麼，肯定會氣得頭頂冒煙的，可惜她什麼也不知道，還沉浸在循循善誘的喜悅之中。
「我生物很爛。」
蘇翼飛若有所思地模了模下巴，十分嚴肅地說道。
「啊，課本第幾章最搞不懂？」汪語涵悲哀地想，以他這種資質也只能從弱點開始補進了。
「我搞不懂雄性和雌性的身體構造有什麼區別。」他一臉苦惱地說著，實則是憋笑憋得好辛苦，「你可不可以教我一下？」
「臭小孩，這種問題找你的琳達去！」
「那你讓我看看雌性麻雀的構造吧。」
蘇翼飛繼續不怕死地表現著他的求知欲，結果當然是少不了一陣暴打，但他大概覺得，這是痛並快樂著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