翔兒將房卡插上,輕輕推開房門,在黑暗中模索著靠近房中央的大床,將懷里的汪語涵輕輕放到床鋪上,動作盡可能的小心翼翼,不忍驚心熟睡中的她。
窗外有依稀的月光透進來,柔柔地灑在她身上,他將床頭燈緩緩轉開,借著淡淡的暈黃燈光靜靜端倪著她的睡顏,他以指月復輕輕摩挲她的臉部輪廓,那雙靈動的雙眼應是有些腫,她是他見過的眼淚最充沛的女孩子,好像永遠都不會干涸,他毫無意外地在她臉上感覺到了濕意,視線往下移動,只見她手心,膝蓋也破了皮,看到這些,他不由嘆了口氣丫。
「真是笨女人,把自己折騰得那麼淒慘。」
此時,汪語涵在夢中嚶嚀了一聲,好像睡得極不安穩,翔兒一驚,立馬收回了手,為自己突來的心悸感到不可思議。
怎麼可能?
怎麼可能是這個沒眼力,別扭又愛哭的女人,他才不會喜歡上這樣的女人媲!
被自己的想法嚇到,翔兒匆匆給睡夢中的汪語涵清理完傷口,為她掖好被子,便飛快地沖進浴室洗冷水澡。
他想,一定是被這個女酒鬼給醺醉了,不然怎麼會連踫踫她的手,都會有感覺呢……
甚至,連冰冷的水也沖不走那種渴望!
簡直像被下了藥一樣!真是見鬼了!
洗了大半個鐘頭,他都疑心把自己洗掉了一層皮,才圍著浴巾走出浴室,他無奈地瞟了一眼大床上正酣睡的汪語涵,發梢未干的水滴順著臉頰淌了下來,慢慢滑過他的脖子,滑至他的胸膛,隨著胸口的起伏,盈盈泛著光芒。
心里有種異樣的感覺不斷地往上升起來。
翔兒咽了咽口水,有些艱難,有些著魔地向床上的人靠近,猶豫再三,終于一狠心,掀開了薄被的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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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微透。
汪語涵渾渾噩噩地張開眼楮,突來的蒼白光線使得她很快將眼楮閉了回去,過了良久,才試著再次掀開眼瞼,撕裂一般的頭疼將她拉回現實。
應該是宿醉。這些日子以來,原來不曾有過的經驗,現在已經習慣得很了,終日與酒精為伍的她,已經很難想象出,那個時侯一聞到酒氣便皺起眉頭退到三尺遠的自己是怎樣一番模樣。
她怔怔地盯著陌生的天花板,努力回想昨天究竟發生了什麼,腦袋里卻一片空白,只有隱隱約約的震耳欲聾的搖滾樂在嗡嗡作響,她想到了酒吧,對了,自己昨天得到蘇翼飛不在劍橋的消息後,便只身在附近的酒吧買醉,然後……她心里咯 一下,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從心口蔓延至全身,她徐徐轉過臉,這一看,瞬間渾身僵硬!
難道真的發生了?!
汪語涵死死地揪住薄被,指節生生凸起直到發白,卻狠狠咬著唇,不敢發出任何一點聲音,生怕驚醒了睡在一旁的陌生男子。
她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完全不知道,怎麼可能,她怎麼可能跟除了小翼以外的男人上床,這太荒謬了!
這一定不是真的!
汪語涵心里亂成了一團麻,唯一的直覺是要逃跑,她快速從床上下來,險些跌倒在地,卻顧不得那麼多,雙眼死死盯著床上的人,提防著他隨時會醒過來,一邊手忙腳亂地撿起地上的衣服穿上,也顧不得漫天的酒氣,也顧不得去浴室梳洗一下,一把抓起手提包便沖出房間,現在,她已經沒法再思考其他,她要以最快的速度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她告訴自己要忘掉這一切,忘掉倫敦之行,包括那個突然闖進她生命中的陌生男人,她認定了那人一定非良善子弟,極有可能是混跡在那家酒吧的牛郎,這麼一想,她打了哆嗦,忽然覺得自己很髒。
她頓時有種欲哭無淚的無力,只能一步一步往前跑,身後帶起微微的風,未能風干眼角不斷溢出的眼淚。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那個被她當做牛郎的男人,此刻正赤著上身,站站窗邊,遙望她瘦小的身影,直至她越跑出越遠,跑出了他的視線。
「汪、語、涵。」翔兒?路易斯緩緩地咀嚼著這三個字的味道,唇邊溢出詭秘的笑,對著窗外的浩瀚藍天,輕輕呢喃,「有一天,我會重新找到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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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怎麼會這樣……」
坐在回台北的班機上,汪語涵仍然在出神呢喃。
從酒店落荒而逃後,她就匆匆趕到機場,幾乎沒有多做考慮就掏錢買了頭等艙的票,只為趕上最早的班次,盡快盡快逃離這個讓她膽戰心驚、毛骨悚然的國度。昨夜發生的一切,就像一場噩夢一樣糾纏在她的腦海里,無法擺月兌。那火熱的唇舌糾纏,竟然是那樣的清晰,那名男子美到有些妖媚的面容忽然讓她腸胃翻滾︰「惡心,好惡心……」
她使勁搓著自己汗毛豎立的手臂,感覺有萬千蟲蟻在身上爬,覺得自己好不干淨,噬骨的冷意從腳底心鑽入,讓她不禁顫抖起來。
她望著機窗外浮雲飄動的藍天,忽然想不明白,自己的未來究竟在哪里。
小翼,你究竟在哪里?
你可不可以同我說一句再見,只要一句再見。
讓我徹底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