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霸道的女子杜陵也是第一次看到,身子一移,攔在金玉的身前,微微笑道︰「欺人太甚的是你陸大小姐吧?」伸手抓住揮來的鞭子,眼神一凜,一絲看不出的慍怒劃過唇角,輕輕將鞭子一扯,陸千惠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就往前傾,眼看就要摔倒。
「小心啊。」趙博故意驚叫,飛快的上前,扶住陸千惠,朝杜陵挑了下眉,示意他不要對陸千惠那樣做。
「放開。」陸千惠用力甩開趙博的手,怒氣沖沖的轉過身子,對杜寒大聲呵斥道︰「你們杜家的人都是這樣不講道理的嗎?」碼頭上的人群雖然已經散去,但是,還是有不少人在場,這邊一吵鬧,都往這里張望著,她的心里升起了無形的怒氣,今天一定要為陸家爭口氣。
「陸大小姐,生意上的事情似乎是你父親說了算的?」杜寒冷冷看著這個潑辣的女人,眼角蕩開不悅,看在她父親的面子上不和她計較,「再怎麼,陸家的事情也輪不到你來出頭。」
「誰說我不能出頭,我是陸家的大小姐,你那個什麼也不懂的兒子做出的事情破壞了我們原有的協議,你要怎麼向我們交代?」咄咄逼人的走近杜寒,臉上囂張的氣焰並沒有也剛才差一點摔跤而減少半分。
杜寒明白她為什麼會這樣逼人太甚,陸家在揚州已經是三代經商,而他這個外鄉人是十年前才來到這里開疆擴土的,雖然和陸家的關系一向不錯,可是,人家是根深蒂固的傳世之家,在揚州,就是最高的地方官也是每到了過年過節要去陸家送禮的,可以說,在揚州,陸家是說了算的。
「我不知道你們和我爹爹有什麼協議。」金玉推開護在她身前的杜陵,疾步朝杜寒走了過去,攔在陸千惠前面,她擔心杜寒的身體吃不消陸千惠的咄咄逼人,眼楮里閃過一絲堅定,「假如是你陸家大小姐丟了銀子,我也會把貨物賒欠給你,我們是生意人沒有錯,但是,假如生意人只知道賺錢,一點人情味都沒有,活著還有什麼樂趣?媲」
「放屁!」陸千惠揚手罵道,「你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在揚州,你老子還沒有說話的份兒……」
「住嘴!」威嚴的怒喝伴隨著一陣急促的腳步而來,一個五十出頭的老者在三四個年輕男子的陪伴下朝這邊急匆匆走了過來,「陸千惠,你來這里做什麼?」
「爹,你才來做什麼,等我教訓了杜家這個混蛋小子……」
「還不閉嘴。」陸家當家人嚴厲的喝道,走到杜寒身邊,歉意的拱手,「杜兄,不要听信這個瘋丫頭的胡言亂語,我給你賠不是了。」
「陸兄來了。」杜寒客套的還禮,「我知道陸家大小姐的脾氣,不會和她計較,金玉,快快見過陸家伯伯,以後你是要管理江南的生意的,要多向陸家伯伯學習。」
「金玉給陸伯伯請安。」金玉微笑著給陸老爺彎身行禮,「今天金玉做了破壞陸伯伯生意的事情,還請陸伯伯見諒。」
陸老板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他早上來碼頭看貨的時候金玉還沒有來,所以沒有見到,剛才在家里听到下人的稟告說杜家的三公子把價值一萬五千兩的貨物賒欠給了老陶,這讓他大大吃驚,心里想著,這樣的行為實在需要有很大的魄力。
他還在思量著,杜家這個突然出現的三公子是個什麼樣的角色,火氣暴躁的長女就騎著快馬趕到碼頭來鬧事,他就知道,這個不爭氣的女兒會鬧出什麼事情來。
「就是這個臭小子破壞了我們的行規。」陸千惠一點也不害怕自己的父親,繼續叫囂,「爹,不能就這樣算了。」
「打狗還要看主人,況且她是我杜家的人。」杜寒的臉色更加的陰沉,「陸大小姐,凡事都要留余地。」這話是說給陸千惠听,也是說給陸老板听。
「還不給杜老板賠禮。」陸老板用力扯了下女兒的手臂,使勁使眼色。
「錯在他們。」陸千惠甩開他的手,不甘願的叫,「爹,你老糊涂了,揚州是我們的地盤……」
杜寒的眼里射出冷冽的光芒,「陸兄,不是我不給你面子,你看看你家大小姐說的是什麼話,難道陸大小姐的意思,今天要我的義子給你們陸家跪下認錯?」
「沒有那麼便宜!」陸千惠以為他是怕了陸家,尖聲叫道︰「以後不準你們杜家……」
「住嘴!」沒等女兒的話說出口,陸老板用力甩了她一記耳光,「不許再這樣口不擇言,杜老板大度,已經不和你這個丫頭計較了,你還在這里叫囂什麼。」
「爹,你打我?」馬鞭掉落在地上,陸千惠捂住自己被打的臉頰,不敢置信的看著從小把她捧在手心里寵愛的父親,「難道是我錯了嗎?」她來這里是為了維護陸家的利益。
「金玉,你累了一個早上了,跟我回去休息吧。」杜寒拉了金玉一下,把她藏在自己的身後,保護的意思很明顯,朝陸老板抱拳,「陸兄,我們先告辭了,你這位脾氣暴躁的女兒需要好好說教。」
「慢走。」陸老板訕訕的笑。
「陸伯伯,後會有期。」金玉對他恭敬的行禮,跟著杜寒離開了。
杜陵瞄了眼陸千惠,疾步跟著他們走了,不想理會這樣無理可講的女子。
「陸大小姐,天下的錢是賺不完的,揚州也許是你們陸家的天下,但是,也不能太囂張,你把我們老爺惹火了。」趙博最後一個離開,臨走前唇角一掀,不客氣的對陸千惠說道。
「陸老板,凡事要給自己留後路。」對陸老板抱拳,放下話疾步走人了。
「威脅我,今天晚上我就讓你們在揚州消失!」陸千惠一把將自己的父親扯開,對著趙博的背影大聲威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