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房間里,兩個人的對話在慢慢進行。
「亦笙,你真的打算這麼做?」
「是的,父親。」
「或者,我們可以再想想其他一舉兩得的方法。媲」
「父親,在現在這種情況下,只有這麼做才能獲得一舉兩得的最佳結果。」
「如果真的只能這樣的話,那我派人配合你。」
「嗯,謝謝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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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打完工,黎步遙模著夜路朝江南九號走去。
在走進一個小弄堂的時候,她加快步伐快速走著。
好不容易看到了前頭的路燈燈光,黎步遙陡然松了口氣,她小跑了起來,還沒跑出幾步,就被身後傳來的巨大力道攬住。她剛想低叫,嘴巴隨即被人大力捂住。耳邊,有人低低警告。
「給我安靜點!」
黑暗中,黎步遙陡然睜大眼。
是安亦笙的聲音,微微地喘。
她的鼻尖,甚至再度聞到了那種極端濃郁的木葉灰味,伴隨著隱約血腥味。
難道說,安亦笙受傷了?
正考慮的時候,她的耳邊忽然听到了不遠處傳來的咒罵聲。
「媽的,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安亦笙的雙手架著黎步遙,將她壓向牆邊,他的黑衣完全遮蓋了她,很好地將兩人隱藏在了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
黎步遙被人制著無法動彈,只能用眼神恐懼地看著跟前男人。
他離的極近。
呼吸越來越急促,直直噴向她的臉。
好長一段時間里,她就那麼任安亦笙靠著,甚至于,他壓在她身上的重量越來越大。
她本來就已經全身是傷,現在被對方狠狠一靠,直接在心底抽了好大一口涼氣。
好痛啊……
她甚至覺得她的呼吸都開始困難起來。
十幾分鐘過去,那些搜羅聲越來越遠,直到完全消失不見,安亦笙才終于松開了他的手。
黎步遙如獲大赦,猛呼吸一口新鮮空氣。
「帶我去你的住處!」安亦笙命令道,黑色身影已經帶著冷然退開。
黎步遙靠在牆上,傷口的作用讓她有片刻的無法動彈。
現在是怎麼回事?
他到底要干嘛?
從一開始,黎步遙對安亦笙就存在某種懼怕心理,無論是聲音,還是肢體,她都本能帶著強烈排斥意味。
現在,冷不防听到他讓她帶他去住處的命令,直接的就愣了下。反應過來後,她腦海中唯一的印象就是兩個字——
「不要!」黎步遙出聲拒絕。
江南九號已經是她生活中唯一的一片淨土了,她不可以將這個惡魔帶到她家去。
黑暗中,她看不到安亦笙的清晰表情,但是她感覺的到,在她把「不要」兩個字說出來後,她周遭的溫度驟降好幾度,鬼氣森森。
「女人,你再說一次?」黑暗中,男人的聲音帶著威脅意味低低傳來。
黎步遙抱著死的決心,「我不會帶你去江南九號的。」
她不要這麼再受制于人了。
女孩的聲音悠悠蕩蕩,「我已經受夠了。」
炯亮的眼眸輕輕一眯,耳邊的女聲慢慢地說著。
「你可以在這里直接殺了我,或者,你也可以拿我阿姨威脅我,拿我哥哥威脅我。到時候,我可能會先他們一步直接自殺。」
「看來你是真的鐵了心了啊?」
女孩桀驁不堪,帶著死一般的決絕,「是!我已經被你折磨夠久了。夠了,真的夠了。」
然後,與他面對面站著的男人忽然低低笑了起來,「很好,終于學會反抗了。」
黎步遙怒目,「你什麼意思?」
她當時得到的回答是這樣的,「我一直想將你培養成冷心冷血的女人,因為只有那樣的女人,才適合站在軒竹幫未來繼承人的身邊。不怕威脅,不怕死,不怕折磨。」
黎步遙微微皺起眉來。
見黎步遙沉默不語,安亦笙慢慢走近對方,周身的冷冽居然稍微減退一分,「你終究是要成為站在我安亦笙身邊的女人。」
眼底流過一線警惕,黎步遙朝旁側悄悄移動,「我絕對不可能會成為惡魔的女人!」
他到底要干什麼?
他到底又在用什麼新的法子在玩她?
安亦笙低喘一聲,似乎在忍受著傷口的疼痛,然後,他兀自伸手牽過了她。
被對方一踫,黎步遙幾乎全身發抖,以前被惡意折磨的痛苦頃刻間爆發。她神經質地厲呵,「放開我!放開我!」
安亦笙的聲音臨界在暴怒與溫和之間,「先安靜!」
安靜?
讓她怎麼安靜?
難道又等著他來變態折磨她嗎?
因為他,她已經忍受了很多很多苦,她真的受不了。如果再這麼下去,她真的會崩潰發瘋的。
就在黎步遙歇斯底里的爆呵的時候,跟前一直拽著她的男人竟陡然抱過了她。
力道收攏,很緊很緊。
黎步遙全身劇烈疼痛。
安亦笙就著她的耳朵低低警告,「別給我反抗!」
她想反抗,卻奈何被對方抱得無法動彈,到最後,她只能忍著滔天疼痛咬牙忍耐著。
好久,安亦笙的脆弱聲音才在她耳邊慢慢響起,「……我是人偶,被人類制造出來的人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