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我們喝完了伏特加,我就走到了客廳里躺在沙發上。
慧慧也跟了進來,坐在地板上,身子靠在沙發上。
慧慧說,現在我還真想莫斯科了。
我說,想就去轉一轉,去哪里旅游一趟,找找當年在那里的感覺。
慧慧說,我自從回國後,就沒有去過哪里了。我曾發過誓不再去哪里了,哪里所有的美好回憶,在我回國的時候都變成了苦澀的東,我怕回憶,很想把在莫斯科的生活當做是一場夢。
我說,現在不苦了。
慧慧說,在哪里的生活一下子又在我心復活了過來,又清新美好了起來,甚至是向往了。
我說,人是個古怪的動物,古怪到隨時都可以把自己像泥人一樣捏成一個姿態百千的家伙。
慧慧說,我這樣的想法完全是因為你,而改變的。
我詫異。
慧慧說,當加索把你的形象塑造在我眼前的時候,我就醉了,醉得不行了,是你的那尊雕塑讓我情 初開。也是你的那尊雕塑讓我有了對愛情的向往,于是我戀愛了。
我說,我並不知道在這背後,會發生這樣的事。
慧慧說,可是那場愛太荒唐了,荒唐的讓人害怕,像一場惡夢一樣讓人驚恐。
我說,惡夢總算是過去了。
慧慧說,我的戀愛對像本來就是雕塑上的那個人。可是我怎麼找也找不到他。我問加索導師,加索導師說沒這個人,說他是他童年時期的伙伴,青年時的伙伴。我說,是你的伙伴也不要緊。加索看出了我的心事,便道,他死了。加索說那尊雕塑人物死了,我傷心了整整一個月。
我安慰慧慧說,加索也是為了你好,他不想讓你一個很有身份的年輕女學生跟一個沒有一點社會地位的人在一起,那怕只是認識,也不願意,怕我玷污了你。
慧慧說,你說過的人是個怪物,他不跟我說這些,就證明了這一點。
我說,你也也是怪物,問別人不想說的話,別人不說,你就說別人是怪物。
哈 !哈 ,我們都笑了。
慧慧說,如果加索告訴了你,也許我現在的生活就是另一番天地了。
我說,也許我會使你變得更不快樂。
慧慧說,不會的,至少跟你在一起我不會像扎巴盧寧娜那樣無情地把你拋棄。
我說,那時我跟扎巴盧寧娜在一起,你要和我在一起我不知道不會跟你談情說愛。
慧慧說,你都肯為老婦人服務,連我這個年輕美美都忍心不理了嗎?
我說,從那個角度出發,我也許會。
慧慧說,從那個角度出發,所輕女孩那樣的話反倒沒意思,不過我這是用心良苦,等你跟我孰透了,我就要你離開那里,完完全全的屬于我,不做舞男了,像別的年輕男人一樣上大學。
我說,我也拿到了大學的學歷,是加索導師花錢走後門,為我賣來的。有了大學學歷,我多少也得學習學習一點東西,所以我就亂七八糟地賣了些書看,文學的,藝術的,什麼都有。我想,看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總比不看的要好。而且我是個很隨意的人,要我系統的去學習一樣東西,我會很煩的。這種學習方式,很自由,我喜歡。
慧慧說,加索對你果真不錯。
我說,我為他贏得了那麼高的榮譽,他當然會對我好了。
慧慧說,我們這些加索的弟子,也不如他對你好。
我說,那只是你的看法。
慧慧說,你別這麼說,換成是我我也會像加索那麼去做,一個搞藝術的人,會珍惜能給他帶來創造成果的東西(對像)。
我說,人也不例外。
慧慧說,不列外。
慧慧說,假如那個時候我就認識了你,別克跟我就沒戲唱了,我也不會被他拋得那痛。
我說,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別提那個別克了。
慧慧說,我現在真想跟你一起去列寧山,去馬涅什麼廣場,去阿爾巴特,去聖得堡,去克里姆林宮。我想,一定會快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