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歸去 第五章 但願君心似我心(3)

作者 ︰ 潛霞

「你的樣子其實還蠻搞笑的,就是身材太嚇人了,呵呵——」

話音未落,大塊頭突然揚起前爪,卻沒有如想象中那樣拍在她身上,而是一把撈住她頭頂上方的什麼東西。原來是支近兩米長的箭,箭頭泛著鋒銳的銀光;很快又來了第二支、第三支、以及更多的「嗖嗖」聲…突然間一陣天旋地轉,安然竟被它拎了起來,塞進胸前毛茸茸的袋子里。她蜷縮著身子,只露了雙眼楮,卻見漫天箭雨從周圍山頭直撲過來,怕是連飛蟲也逃不出這張密密編織的網。

還未等她哀嘆,那靈怪猛地一躬,險些將她倒出來;它四爪著地,身體使勁向後蹲,接著往前一撲,縱身躍下了山崖。如果有得選,真不知道刺蝟和肉泥之間安然更中意哪個,但此時的她已是肝膽俱裂,僅存的一點意識都用在祈求「菩薩保佑」上。可過了相當長一段時間,長得足夠做好幾回自由落體了,她依然沒有觸地,甚至連剛開始那種急速下墜的感覺都消失了。好奇戰勝了恐懼,安然死死抓住大塊頭的毛發,一只腳抵住它肚子,另一只踩著肉袋子,探出半個腦袋——天哪,她竟然在半空中飛翔!兩岸青山在快速後退,下面還有大隊人馬齊齊浩浩地追隨著他們。

「真聰明,大個子!」安然換下剛才那副古怪的姿勢,轉而悠閑地趴在袋子里,還忍不住拍拍它的肚子。他們這會飛行在草場上空,駐守山頭的士兵害怕傷到下面的人,不敢放長箭,而底下那些普通的弓箭根本到不了這樣的高度。安然興奮極了!她之前從沒坐過飛機,以為到了這個時空更加沒戲,誰想竟發生了這般不可思議的事。這可比坐飛機拉風多了!那靈獸也像在玩賞一般,一會猛扇幾下翅膀,一會又優哉游哉。一路向北掠過所有人,安然遠遠望見前方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斷層,這片群山如同刀削斧劈了一般,在那里戛然而止。她感覺自己正徐徐下落,最終被放在草場盡頭的峭壁邊,這時她才看到那副伸展的巨翼,說它遮天蔽日也不夸張。

「這麼大的翅膀你藏哪了?剛才我怎麼沒看見?」安然又細細打量了一番,發現它背上烏龜殼樣的東西不見了。

「哈哈,原來你背了個降落傘啊!早說啊,害我嚇得半死!」

大塊頭這時又俯來,拿舌頭在她臉上舌忝了又舌忝。安然心里暖暖的,踮起腳模了模它皺皺的鼻子,柔聲道,「謝謝!你快走吧,要好好照顧自己,千萬別被壞人逮著了!」對方「嗚嗚」了兩下,像個懂事的孩子。身後的馬蹄聲越來越近,連腳下的大地都在微微抖動,那靈獸依依不舍地望了她一眼,轉身朝深谷中滑翔而去。

第一撥弓箭手趕到的時候,它還沒飛出她的視野,他們迅速站好隊,一排一排不間斷地朝下放箭。安然十指緊扣貼于胸前,恨不能將心底的話喊出來,「快走啊,別在那盤旋了!」卻突然听到一個並不陌生的聲音——「看來顏卿身上的絕學不少啊,不僅能落筆生花,還能降妖伏魔!」

「皇上過譽了!」

他怎麼也沖在最前面?這究竟是冷嘲還是熱諷啊?安然彷徨地抬起頭來,卻瞬間變了臉,原來有支箭不知怎地偏離了方向,這會正由斜後方直剌剌地朝他飛來。「當心!」她想都沒想就一把推開了他,卻將自己整個暴露于那道急速逼近的銀芒前;她本能地往後退,全然忘了幾步之遙便是萬丈深淵。龔至昊也飛快做出了反應,借著那一推的力道順勢一個轉身,二指輕巧地將箭夾住,與此同時身形往前欺,用另一只手去拽安然,卻還是遲了半步,只揪下衣角的一片碎布。眾人皆驚呼出聲,不意電光火石間,又一道身影跟著跳了下去,待他們反應過來趴在崖前驚惶地喊著「皇上」,卻哪里還瞅得到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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