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歸去 第六章 假作真時真亦假(11)

作者 ︰ 潛霞

閉關清修整三年的崇恩寺**師前不久出關了,太後要借助他通靈的本領請佛祖代為決定嘉祐朝的皇後人選,因此需將位分最高的幾宮嬪妃的畫像送到寺里去。安然自然有得忙了,她也理所當然成為後宮諸人翹首以盼的對象,今兒頭一個就被安排到珍妃宮里。這珍妃乃虎門都統上官雲青的寶貝女兒,寵冠六宮,是後位的大熱人選。可自己今天這狀態…安然瞧著拿筆的手都在抖,惟有苦笑。她決定據實以告,可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被一陣突如其來的暈眩擊倒了。

等她醒轉過來,發現自己躺在一張華麗的床上,輕紗軟帳、錦被羅衾籠住了一床春意。她真想閉上眼再躺會,卻不想被子里有什麼東西動了一下,嚇得她趕緊坐起,這才發現身旁還躺了個溫香軟玉的女子,只穿著褻衣。安然定楮一看,不是珍妃還能是誰?她尚在驚疑中,冷不防帷幔被猛然掀起,好多張面孔同時映入眼簾,有太後、薛公公、龔至昊、還有瑟縮于地的一眾僕從。珍妃這時也醒來了,懵懵懂懂地坐起,香肩玉頸露了白花花的一片都未覺察,只困惑地看著房里這些人。她忽然意識到了什麼,扯過被子擋在胸前,一張麗顏瞬間因驚懼變了形。

「珍妃啊珍妃,本宮自認平日待你不薄,你竟行此下作之舉污我皇家顏面;還有你,顏大人,色膽包天至此,哀家真是看走了眼!」裴朵口中噴出一條毒蛇,咬得兩人體無完膚。她憤然一甩手,紗帳隨之落下。

「太後,臣妾冤枉啊!」見她掉頭要走,床上的美人顧不得只著寸縷,手忙腳亂地從安然身上翻過,模爬著下了床、滾到裴朵腳邊,一把扯住她的裙裾——「母後您听我說,臣妾是冤枉的,有人要陷害臣妾,您不能輕信啊!啊——」

裴朵嫌惡地踹開了她,鐵青著臉對龔至昊說,「再呆下去,哀家只怕舊疾復發,一切但憑皇帝處置!」說完像躲避疫病一般逃了出去。

「皇上,求您救救柔兒!柔兒怎可能做出這種事!」地上的可憐人又慌忙爬到龔至昊身前,抱住他雙腿拼命搖著。

「柔兒放心,孤自會給你一個交代。來人啊,先扶你們主子下去。」

兩個侍婢躬身低頭、邁著細碎的步子飛快跑上前,給癱坐如泥的上官柔披上衣服,扶她慢慢起來。倆人大氣都不敢出,生怕紊亂的呼吸暴露了內心的驚駭——這個雙目紅腫、蓬頭垢面的婦人還是一炷香之前那個美艷威風的主子嗎?上官柔一邊不情不願地被拖著往外走,一邊茫然地盯著龔至昊,嘴里還「皇上,皇上」叨念個沒完。忽然她像是想到了什麼,眼里閃過一絲怨毒,接著猛然掙月兌侍婢的攙扶,掉頭往床邊撲去。

「是你,都是你!」她兩手死死掐住安然的脖子,「是不是鐘惜珩那個賤人叫你這樣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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