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歸去 第七章 同來何事不同歸(6)

作者 ︰ 潛霞

穿城而過,但見街巷齊整、屋舍儼然,此地雖不算物阜民豐,卻也是一派安居樂業的模樣,跟先前的想象頗有出入。走過市集、民宅,又穿過一大片空地,他們來到了最北面的兵營。安然和押解她的倆人都被順利放行,顏淵旻卻給堵在門口。兩名官差找到負責新兵入伍登記的軍士,簡單交接了一番就去面見營地最高長官,只她一人留在那辦理相關手續。由于數月沒有正經洗澡,安然身上又酸又臭,燻得人家都不願正眼瞧她,草草核對了一份,又讓按了幾個指印,便遣一老兵帶她領了號牌、雜物、盔甲兵刃之類的,往營房去了。房內只有兩條大通鋪,能睡幾十號人,靠牆一頭擺了好些小箱子,估計是放個人家什的,中間留有一條狹長的過道,下面還放了些大大小小的盆子,此外再無他物。不知這會是不是吃飯或操練的時間,屋里一個人也沒有。安然在老兵的指點下找了張空鋪,放好東西,去井邊簡單洗漱了,又回來換了身衣裳,才跟著他去營地上轉悠。這個陌生的環境讓她既緊張又興奮,她這瞅瞅、那望望,只覺眼楮都不夠使。

「哇,這是什麼地方?能進去看看嗎?」她對著一頂碩大無比、周邊有士兵嚴陣以待的帳篷連聲驚嘆。

「這是主帥營帳,也是高級將領議事之處,你我哪能隨便出入?」

哇塞,所謂的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就是在這進行的吧!一定要找個機會見識見識!她尚在神往中,卻見帳簾一挑,出來兩個風風火火的漢子。前一個身材魁梧,又黑又圓的臉上粗眉大眼、須發都往外炸開,活月兌月兌一個猛張飛的形象;後面跟著的倒像個文弱書生,白淨的臉上寫滿了憂慮,伸手使勁去拽前面那人,卻被一而再再而三地甩開。終于,他緊走幾步,擋住了前者的去路。

「田將軍切勿魯莽行事,小心中了敵人的詭計!」

「閃開!不然休怪我老田不客氣了!」

自稱「老田」的人疾言厲色,鐵塔般的身材幾乎將那書生模樣的青年罩在一團陰影中,卻依舊沒有令他就範。

「大將軍交代過,凡事不可輕舉妄動,要大伙商討後共同決定、統一行事,你忘了不成?」

「商量來商量去,將軍只怕都沒命了!」

「你這樣倉促地沖出去才真會送命!還是待明晨再說,也許將軍那時候就回來了。」

「我真要被你們這幫書生活活氣死!」

他長臂一擼,那青年就跌向了一旁。這時營帳里又出來了幾個人,一色齊整的戎裝,見勢都欲上前攔阻,哪想那莽漢卻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沖眾人抱了抱拳。

「各位的好意我田進忠心領了,我不勉強大伙同去,可你們也休要阻攔我!萬一將軍真遭遇了埋伏呢?誰敢拍著胸脯說這必定是個圈套?」見那幾位面面相覷,他更是吃了秤砣鐵了心,「所以老田我就是豁出性命,也要過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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