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士兵們應著。只要夜王回來,相信夜國就會更加強大起來了。
夜初辰繼續安排道︰「我們需要馬車,要有軟墊的馬車,盡量好一點的。去後面的鎮子看看,能不能買到。還有,換了衣服,我們就穿平民的衣服回王城。」
「是!」士兵們應著。
盈兒微微一笑,雖然用力說道,但是聲音還是很小︰「謝謝大家了。」
沒有一個士兵想到女王陛下會說謝謝,他們再愣了一下之後才整齊地回答道︰「我願意為陛下盡一切力量。」
兩個時辰之後,一輛馬車停在了這個小院中。馬車並不是想夜初辰要求的那樣。在這樣的戰亂時刻,要一輛那樣的馬車還是有一定困難的,畢竟這里附近的人都已經逃亡了,好一點的人家的馬車早就帶走了媲。
而這輛馬車也是後面鎮子中最好的一輛了。
夜初辰看著那簡陋的馬車,一手支著下巴皺皺眉。站在馬車旁的士兵都低下頭。他們知道現在的女王陛下很虛弱,可是他們要趕路的話,應該坐得軟和一些,盡量讓陛下舒服。可是現在這附近真得早不到好一點的馬車了。
「夜王,我們只能找到……」
「我知道。」夜初辰點點頭,然後轉身回屋子里取出了棉被,將馬車里面整理了一下,然後才說道︰「就先這樣吧。先裝我們的糧食。」
「夜王。」其中一名士兵說道︰「糧食就讓我們的馬匹馱著吧。」
夜初辰看著他們說道︰「行軍,糧草是最重要的。要是下雨了,我們都沒的吃。還有不要叫我夜王,在回到皇宮之前,你們都叫我主子就好。換衣服吧,準備出發。」
「是!」這些士兵都很佩服著夜王的戰略。
夜初辰回到那個屋子,看到在那張已經沒有被子的床上,龍蘭盈坐著,臉上沒有一絲微笑,只是在看到夜初辰的時候,才努力扯出了一個微笑。
夜初辰不敢怠慢,畢竟那巫蠱的事情還沒有算結束。珠珠不知道去哪里了,應該是回去了吧。而盈兒身上的巫蠱現在到底是怎麼一個狀態呢?沒有人能回答他。
他走向了盈兒,道︰「我們要回去了。這幾天的時間好短,我好想跟你一輩子住在這里,把我們的女兒接過來。」
「我知道。」盈兒的聲音還是很虛弱的樣子,「我們必須回去。我們還有著責任和義務呢。」
夜初辰點點頭︰「我們要走了。」
「那我們打擾這家人呢?怎麼補償。把人家被子都拿走了。要是戰爭結束了,人家回來了,看到家里成了這個樣子……」
女人還是比較心思細膩的,這個夜初辰還真的沒有想到。他猶豫了一下,道︰「那我們回去之後,給這個村子重建房子吧。一來可以還這次的恩,二來也有利于這邊村子的生產恢復。」
盈兒點點頭,看著夜初辰將她抱出了屋子,上了馬車。
馬車朝著夜國王城的方向駛去,馬車上,夜初辰坐在被子上,將盈兒抱在腿上。這樣就能更好的緩解馬車的顛簸,讓盈兒能更舒服一些。
戰爭已經平定了,很多人都往離家趕去。沒有人會知道那輛從他們身旁駛過的簡陋的馬車上會坐著夜國女王和夜王。
***
由于盈兒的身體原因,他們走得很慢。在第四天晚上才回到了王城。
城門早已經關了,那些和他們一起回來的穿著平民衣服的士兵在出示了腰牌之後,得到了放行。他們只是說是前方的緊急軍情,倒也沒有人懷疑他們。
馬車繞往皇宮後門,盈兒再初辰的懷中醒來,低聲問道︰「到了嗎?」
「快了,現在已經到郡主府了。再過去一點就是皇宮了。」
「停下來!」盈兒突然一聲喊道。
外面趕著馬車的士兵听到了,連忙停下了馬車。
夜初辰在昏暗的燈火中問道︰「怎麼了?」
「夜王已經發了國喪,你現在這樣出現的話,讓我怎麼解釋?我們不能就這麼進皇宮去。」
盈兒的話提醒了夜初辰。夜王已經死了,他必須用另一個身份出現在大家的面前。例如︰初貴人?鬼面將領?
夜初辰將盈兒拉到身前,點點她的鼻子道︰「好,我先回去,你留在郡主府這里一會。我一下就來接你。」
盈兒不知道他到底想怎麼樣,但是看著他這麼肯定的樣子,估計已經想出辦法來了。她點點頭,看著夜初辰下了馬車跟外面的士兵交代了幾句就離開了。
馬車朝後走去,才一會就到了郡主府。
門外的士兵撩開簾子,恭敬地說道︰「陛下,郡主府到了。」
一名士兵拍著郡主府的大門,那看門的老頭打開門就嚷道︰「這都多晚了,怎麼還有人來啊。」
邊說著,他的老眼變看向了讓士兵從馬車上扶下來的龍蘭盈。經過這四天的休息,盈兒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她讓士兵扶著緩緩走了過去。
盈兒經常來郡主府的,所以即使她現在只是穿著普通的衣裙,但是那看門的老頭還是認出了她來,馬上讓進了門,並讓人去通報郡主和夫人了。
盈兒剛在大廳坐下,月兒就急匆匆地從後面跑了進來,嚷著︰「怎麼了?听說你去了斯達。哲呢?他怎麼沒有回答呢?」這些問題問完之後,月兒才看到了盈兒那蒼白得不像話的臉。
雖然盈兒已經在恨努力地展現一個微笑,但是從小看著她長大的月兒怎麼會不知道盈兒這個笑有多辛苦呢?
她馬上拉住了盈兒的手,皺著眉低聲道︰「怎麼了?出事了?你的手好冰。陛下,你出事了?」
盈兒搖搖頭︰「沒有,就是想在你這等個人過來接我。我們在玩游戲呢。」
玩游戲這個詞語月兒不陌生。盈兒再施展媚術的時候,就經常說是在玩游戲。
這時蘇蘇那小小的身子也跑了過來,她甚至還沒有穿好衣服,身後的嬤嬤還拿著衣服追著她跑。
蘇蘇的小短腿一下跳到了盈兒面前,就問道︰「哥哥,哲哥哥呢?」
盈兒低頭看著這個小小的可愛的小女孩,猶豫了一下,才說道︰「蘇蘇,哲哥哥現在回斯達當皇帝去了,等你長大了,就可以去找他,當他的王妃好不好啊?」
蘇蘇眨眨眼楮︰「那我什麼時候長大啊?」
「很快的,多多吃飯過幾天就大了。」盈兒用著嬌嗲的聲音回答著她。
蘇蘇皺皺眉,想了想還是扁扁嘴︰「我想哥哥……」
嬤嬤馬上安慰著孩子,說要帶孩子去吃糖,好一會才將蘇蘇帶走了。月兒也連忙問道︰「陛下是說哲不會再回來了嗎?」
「也不是。只是他現在繼承了王位,以後只有在每年進貢,或者有活動的時候,才會來。」
「可是哲才不過十歲啊。」月兒皺著眉頭。在她的心中,哲早就已經是她的女婿,她的兒子了。
「月兒,我也是十歲登基的。」盈兒說著。
這時,一模白影落在了大廳外。盈兒看了國去,就看到了穿著一身白色衣袍,臉上還蒙著白色面巾的男人。這個人當然就是夜初辰了。只是他先回皇宮換了一套貴人的衣服,才過來接她的。
初辰走了進去,月兒馬上吃驚地看著他。雖然早就听說宮中有著一個初貴人深得盈兒的心。而且有好幾個地方都像極了夜王。以前在宮中見到的時候,也只是遠遠看到罷了。現在近看之下還真的很像夜王呢。那頭紫色的頭發讓人根本就不能忽視。
「他……」月兒吃驚地說不出話來。
夜初辰低聲說道︰「夫人,我只是來接陛下回去的。打擾了。」
月兒也只能微微點點頭。夜初辰遞上了手中的一套輕便的王袍,月兒馬上取過來,帶著盈兒走進了內室,為她換了一身衣服,在梳洗一番之後,才走了出去。
這麼打扮了一番的盈兒,看上去也只是比以前多蒼白了一些,卻沒有太大的變化。而她手腕上的傷口,被垂下來的衣袖蓋住了,也不會有人知道。
夜初辰將盈兒橫抱在身前,一個躍身就朝著皇宮飛去。
盈兒吃驚地微微低呼了一聲,馬上緊緊抱住了夜初辰的脖子。
初辰抱著盈兒在那些屋頂上飛掠而過,進入了皇宮。
皇宮中的暗衛都認識夜初辰,而皇宮中的侍衛也沒有幾個人會注意黑暗中屋頂上有人飛過的。
「初辰。」盈兒窩在他懷中說道,「好想我小的時候哦。那時候,你也這麼抱著我飛來飛去的。」
「對!你把我當你的小鳥,隨時帶著你飛。」
盈兒窩著他的懷中笑笑。夜初辰一直在她身邊,讓她幸福。
一個院子中傳來了孩子的哭聲,一下又沒有了。
盈兒驚喜地說道︰「我們的女兒!」
這個時候,夜初辰已經在永定宮上停下了腳步。「要去看女兒嗎?」
盈兒仰頭看著夜初辰,低聲問道︰「能陪我在飛一圈嗎?然後……我們就下去。」現在的幸福好難得。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有下一次呢?孩子,對不起,讓娘晚一會再去看你吧。
***
傳聞,女王陛下再去了斯達回來之後,就入夜和初貴人守在寢宮中,恩愛有加。不成踏出寢宮半步。
除了每天有嬤嬤將孩子送過去,和陛下玩一會之外,陛下不理朝政,不問時事,讓人很是擔心啊。
雖然有些奏折不斷遞了進去,說什麼初貴人貌似夜王,但是夜王畢竟死了,讓陛下好好安心朝政的。
但是總是沒有半點回音。
十天之後,大軍凱旋。這些大臣們終于還是見到了龍蘭盈了。在迎接凱旋的大軍的時候,一頂華麗的鑾駕立在了城門外,白色的沙曼垂下,看不清里面的人。
但是大家都已經很幸運了,這麼多天終于見到女王陛下了。
在那鑾駕後面是整齊排列著的文武官員們。那陣勢就跟當年迎接夜王回來的時候一樣壯觀。
官員中相互看了看,也不知道他們再低聲議論著什麼。好一會,才有一名老臣走到了鑾駕前,行禮說道︰「陛下,听聞陛下這幾日一直在寢宮中與初貴人玩樂。恕老臣斗膽覲見。老臣以為,初貴人貌似夜王,才能陛下受其迷惑不理朝政的。臣力勸陛下,廢了初貴人。以整頓後宮。」
在這些人的眼中,後宮中除了一個初貴人,還有一個林貴人。可是他們不知道那個林貴人早就不見人了。
盈兒沒有發表意見,遠遠地就看到了夜國的軍旗飄來。這樣那鑾駕上還是一片沉默著。老臣看著這個時候不對了,連忙回到自己的位置,沒有等陛下回答。不過平肩王回來了,相信陛下也不會這麼放肆了。
在軍隊中,走在最前面的就是天涯,後面還跟著幾名將軍副將什麼的。而在天涯的身旁,有著一名穿著黑色盔甲,帶著恐怖面具的男子立在馬上,跟著軍隊緩緩走來。
鑾駕後面的官員們又都猜測起來,只是他們沒有結果,那個鬼面將領到底是誰。
天涯翻身下馬,走到了鑾駕前,行禮說道︰「臣,天涯得勝而歸。降書和意協約已經取回來了。」說著,天涯雙手將一卷文書獻上。
鑾駕中傳來了盈兒的聲音。她那柔柔的嗓音說道︰「王爺辛苦了,這次大戰之後,我定將論功行賞。」
「謝陛下。」
客套完了,隊伍緩緩朝著王城里走去。
夾道歡迎他們回來的百姓都高興歡呼著。他們再高興戰爭結束的時候,更高興他們的親人回來了。百姓就是很簡單的理解。
人群中有人議論著。「听說這次我們看著都要輸給那些高鼻子鬼的火槍了,就是一個戴著鬼面具的將軍突然從天而降,還帶來了一支神軍,讓我們的隊伍勝利的呢。」
「我也听說了。听說那鬼面將領從來不說話,因為沒有人見過他的樣子。」‘
「我听說啊,他有一頭紫色的頭發,就跟夜王一樣。我看就是夜王放心不下他打下來的偌大江山,要回來守著疆土了。」
……
走在最前面的鑾駕中的龍蘭盈皺著眉頭看著和意協約,看完了,卻眉頭更加緊鎖了起來。不是這個和約有什麼不妥,天涯辦事盈兒一向很放心的。只是鬼面將領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初辰的計劃他沒有跟她提前說呢?
听听外面民眾的聲音,除了歡呼那個平肩王的,還有歡呼鬼面將領的。那鬼面將領帶著一支神軍,橫掃戰場,扭轉戰事的事情也不知道是誰事先安排的,百姓中都已經傳開了。
還什麼回來守住疆土。夜王的國喪早就發過了。在這些百姓眼中,這個鬼面將軍就是夜初辰復生了。誰在造謠編的啊?
天啊?外面還有女人的聲音,在喊什麼?「鬼面將軍,我要嫁給你!」
听听,真夠大膽的!盈兒手中的和約甚至已經被她皺成了一團,可是她卻是沒有察覺到。
***
夜深了,永定宮中一片的笑聲。
那是屬于嬰兒特有的一種笑聲,很可愛。
四個月的小公主被盈兒扶著站在龍床上,一張粉色的小嘴發出可愛的笑聲,讓一旁的宮女嬤嬤都跟著笑了起來。
盈兒抱著女兒,更是幸福地笑著,說道︰「心悅,坐下來好嗎?你還小不能一直站著的。」
可是這個孩子卻沒有听懂她的話,繼續站著,就是不肯坐下。這樣的孩子都喜歡別人扶著站起來。
內侍走了進來,看著這一屋子和氣的樣子,也微微笑著說道︰「陛下,初貴人來了。」
盈兒的笑停了下來,將心悅交給了一旁的嬤嬤,才說道︰「你們都先下去吧。讓初貴人進來。」
嬤嬤抱著孩子,和一群宮女緩緩退了出去。夜初辰才走了進來。今晚的他依然是一身白色的衣袍,蒙著面,一頭紫色挽成發冠很是英氣。
在宮女帶上門之後,盈兒才問道︰「今天的事情,你應該早幾天就安排了吧。」
夜初辰扯下了臉上的面巾,道︰「盈兒一向很聰明的。知道下面該怎麼做了嗎?」
盈兒緩緩吐了口氣,將一本厚厚的奏折遞給了他︰「論功行賞,你幫我下聖旨吧。這麼多,我就是一個晚上不睡也未必做得出來。」
那是天涯寫出來的,這次戰役中有功的人,或者小隊。盈兒不是很熟悉軍事,所以將軍以下的副將什麼的並不是個個都認識的。要她做的話,她還要對照著軍隊名冊慢慢翻看誰是幾品的,加到幾品的,這個職位還缺不缺人什麼的。
可是夜初辰對于這個很熟悉,他早已經熟記于心了。他做起來就很容易。
他也不推遲,就直接拿著奏折看了起來。
盈兒再一旁問道︰「今天那些喊著鬼面將軍,我嫁給你的女孩子,也是你安排的吧。」這樣的事情,只會是得到的目的有利于當事人的,才會去做。而很明顯這應該就是夜初辰讓人放出了鬼面將軍的消息。
夜初辰听著她的話,放下了手中的奏折,很嚴肅地說道︰「不是。我承認其他是,但是那幾個女孩子不是我安排的。」
盈兒白了他一眼︰「少來了,男人比女人更自戀的。」
夜初辰半眯著眼楮,很性感的樣子,那低磁的聲音說道︰「你吃醋了?」
盈兒一個冷哼︰「我是女王陛下啊。我要什麼男人,要不到嗎?用得著吃醋嗎?」
雖然這麼說著,但是夜初辰已經認定她就是吃醋了。只是笑笑,不跟她爭辯,繼續看著奏折。
突然,夜初辰看向了盈兒,道︰「你明天上朝了?」
盈兒起身鋪著被子,一下鑽進了被子中,才回答道︰「是啊。要不然他們就該把你這個迷惑君王的男人抓出去殺了。今天都有官員直接說什麼讓我處理你的話來了。」
夜初辰一笑,低聲自言自語道︰「也好,這樣的話,巫蠱的事情,就可以好好調查一下了。」
「你說什麼?」龍蘭盈不解地問道。
夜初辰看著她已經準備要睡了,也一下鑽進了被子中︰「沒什麼。盈兒,可以了嗎?御醫說你的身體恢復得很快,加上龍蘭那些補氣血的食材,你已經恢復很多了。」
盈兒臉上一紅,一下鑽進了被子中︰「你還要看奏折呢。」
「明天上朝前我就弄好給你。現在我們……我保證很溫柔的。」夜初辰拉過她的一只手,在上面印下一吻。
盈兒沒有拒絕他,夜初辰緩緩靠了上去。
「我們再生個兒子吧。」夜初辰低聲說道。
盈兒閉著眼楮,感受著他在她身體上的移動。她說道︰「過一陣子吧。這段時間發生了很多的事情,我想要好好冷靜思考一下。」
夜初辰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在那里有著一道疤痕,還是那麼的清晰。那疤痕提醒了夜初辰,那件事情還沒有過去,在沒有得到結論的時候,他不能掉以輕心。
同時,他也做出了一個決定。讓蘇諾去查查這件事,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了。龍蘭靠近南疆,蘇諾應該能找到南疆中熟悉巫蠱之術的人來問問。盈兒身上發生的事情真的很奇怪。那巫蠱是假的?還是真如珠珠所說的,盈兒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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