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宇軒見著夏羽認真望地,又極其謹慎地踩著步子,不免有些失笑。他的傷雖仍有不適,但卻是已可自行行走。倒是夏羽如此小步走著,讓他只得配合著她極其緩慢地行走,雖有些不適應,他倒是也樂在其中丫。
琳姚與凌寒則跟在兩人身後,他們也已套上了厚重衣裳。那兩人畢竟是習武之人,過不了一會兒也就習慣了這份徹骨寒冷。
初始,琳姚還直哄手取暖,到後來,也便開始環顧四周,伸手指著周遭的新奇,嘰嘰喳喳地對著凌寒喋喋不休開來。凌寒平日里不大言語,但確實是個體貼之人。見她如此,他也便相當配合地與其絮叨起來。
五人在小道上緩緩行進著。如此平坦之路,走得雖小心翼翼,但卻不費絲毫氣力。直到眾人走至真正的山腳之下,真正觸及那皚皚積雪之時,才驚覺,困難就在前頭。
閔宇軒抬頭望向跟前陡峭狹窄且被積雪覆蓋的山路時,不免出聲問道︰「只有這一條路嗎?」
站在幾級雪白石階之上的紅薔回頭,應道︰「只有這一條通道。」末了,那艷麗雙眸微微挑起,她繼而笑話開來,「怎麼,王爺莫不是爬不了這崎嶇小路?媲」
閔宇軒還未吭聲,夏羽便已接過話茬,她反駁道︰「紅薔,怎麼說王爺都是傷員,要一個傷員爬山當然會有些力不從心。」
幾天相處,讓夏羽對紅薔或多或少有了一些了解。
從某些角度來說,這個叫紅薔的女子確是與她夏羽有些共同之處,一樣大咧咧,一樣喜歡大聲嚷嚷,更是與她一樣沒有那所謂的「男女授受不親」的顧慮。也正是基于最後一點,讓夏羽喜歡紅薔的同時,又極其矛盾地想將其趕離自己與閔宇軒的身側。看著她接近閔宇軒,她就覺心間莫名一寒,虛的緊。
閔宇軒制住似乎有些沖動想上前與其理論的夏羽,無所謂地淡淡道︰「我們走吧!」
夏羽橫了紅薔一眼,輕哼了一聲後,才點頭道︰「恩,如果你覺得累,就靠著我,我攙著你走。」
閔宇軒失笑,若他真覺心力不足,權可叫身後的凌寒幫忙,何苦為難一個嬌小女子。見著她如此顧慮,閔宇軒特有的清冷聲音自夏羽耳畔緩緩飄過,「我不礙事。」
閔宇軒之所以要那麼問,也只是基于突然間的心血來潮。當時,他所想的並不是自己身體能否吃的消的問題,而是,如此盤山雪徑,若沒有其他通路,那麼那隱蔽其上的青城毋庸置疑地會是一個易守難攻之地。若是想用武力將其拿下,應會是件極其困難之事。
夏羽翹首望了眼閔宇軒,答道︰「我知道,但是我就是不放心。」隨即,她對著他呵呵一笑,那樣子,倒是嬌憨的緊。
閔宇軒輕輕笑了笑。抬頭時,卻見紅薔已不管不顧地走了好遠,握了握夏羽那冰冷雙手,他道︰「走吧!」
夏羽點頭輕應,又再次煞有介事地攙著閔宇軒開始小心翼翼地邁開步子來。
凌寒與琳姚緊隨其後,在身後望著前面兩人,看著倒是覺得靜謐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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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殊然知曉閔宇軒出了遠門,隨後也在暗處看到了夏羽等人尾隨緊跟閔宇軒而去。雖不知他們到底去往何處,但見著夏羽那樣的舉止倒是讓季殊然莫名有些欣賞起來。
季殊然這人,本就貪玩。現下難得有件上心的煩人之事懸在心頭,他便益發地貪玩開來。一連幾日,季殊然都如此頂著他那顆可愛腦袋在集市晃蕩,希冀著能將青城城主病危之事給晃蕩走。
在執拗不堪自欺欺人些許時日後,季殊然心間那不斷繚繞開來的猶豫終是爆發而出。幾日來,他想以不斷的惹是生非來打發掉心頭的顧及與疑慮,但到底,他還是想起了那「病危」的青城城主。
于是,在閔宇軒等人離開幾日之後,季殊然到底是打算前往青城一趟,偷偷模模進青城打探一番。若是教他發現那老頭子安然無恙,他發誓,這輩子他季殊然死也不會再踏入青城一步。
季殊然離開的前夜,並未與任何人說起他要離開,他只是去那位嚴厲的姓趙的管家那邊絮絮叨叨了好些時候。
季殊然在王府所待的時間不算長,但已足夠他去了解王府里的人和事了。那位嚴厲的趙總管,莫名其妙地就偏生成了他招惹的對象。其中緣由,或許也只有那從來在外游蕩孤寂莫名的季殊然自己清楚了。
侃侃而談老半天,直至季殊然覺著時候不早了,才似乎很是若無其事地拋出了句話︰「老爺子,您都一把年紀了,便衣錦還鄉安詳晚年好了。」末了,他又沖趙總管眨巴了幾下眼,笑著提醒,「錢這東西可是永遠也賺不完的。」
正喝茶的趙總管听得季殊然如此說話,直覺起身敲了他一記,厲聲道︰「你小子在此處惹了那麼多麻煩,哪件不是我這個老頭子替你打發的。」
跟前這人,明明已成年,卻偏生小孩般不諳世事吊兒郎當,好似所有事都不曾放在心上過一般。見著他在王府混吃混喝,又隔三差五地跑出去半天惹一身不打緊的禍事回來。
那些芝麻綠豆點大的小事,著實搬不上台面,但每每季殊然那般樂不可支地跑到他面前,小孩般撒嬌著要求其出面解決時,他這從來厲聲厲色的總管到底還是被惹得哭笑不得無語凝噎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