頌歆蓮策馬轉身,不消片刻便佇足囚車前。他睇著晏翔,陰測測地冷笑,「這不過是個開始,你可知朕因你而受的屈辱有多少?往後朕會一點一點地慢慢討回,你且看著。」
晏翔大驚失色,「冤有頭債有主,既是我之前犯下的罪過,權有我來承受便是。」
頌歆蓮寒道︰「如何才可教你痛不欲生,估計也只有對付你這位掌上明珠了吧!」
自古,身再傷也敵不過心傷。他要見著晏翔痛不欲生。只有如此,他才可稍稍平復心下壓制了整整十載的滔天恨意。
晏翔抓過囚車木欄,暴怒急扯,「總有一天,你會下地獄的。」
頌歆蓮不置可否地彎起嘴角,「朕早已到無間走了一遭,那里也不過爾耳,朕並不介意再去一次。」語畢,他轉首瞥了眼夏曉唐,無關緊要地笑說,「你的女兒似乎支持不住了呢!」
晏翔幾欲瘋狂,他伸出手,張牙舞爪地企圖抓過頌歆蓮,後者卻只是稍稍後退一步。慢慢地,他逐漸斂去嘴角冷笑,眼底取而代之一痕深重寒意。
「跪下來求朕!」
他低眉,驕傲不可一世。
晏翔的眼內,分明閃過一絲絕望。
他安靜了下來。
極其詭異地安靜了下來。
頌歆蓮施施然提醒,「你女兒已許久未進水,若再如此,怕是堅持不了多久了。」
幾萬大軍就這麼滯留在了曠野,寒風呼嘯的天地,冰雪厚重,竟沒了一絲聲響。
夏曉唐忍著背部強烈痛意艱難抬頭,遙望天邊,蒼山如海,殘陽已然落下。
萬物消沉的黑夜,不久便會到來。
她的機會,只有夜晚!
她一定要逃走,竭盡所能地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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頌歆蓮接過凌扶蘇遞上的水囊,挑眉冷笑,「怎麼,不願求朕?」
聞言,夏曉唐不由自主地將視線頓在了水囊上。
水!
是她極度需要的水!
眸光泛亮間,有種極度擾人的糾結自夏曉唐心下紛涌而起。
她需要水。
但她卻極端不願在如此情況下接受。
狠狠咬過牙,夏曉唐終是選擇了漠然轉首。
但見此景,頌歆蓮的臉上竟似布起了似是而非的薄涼笑意。
這公主倒是很能逞強呢!
他轉首面向晏翔,只道︰「水囊就在朕手中,要與不要,全憑你一個念想。」
晏翔坐在囚車內,默不吭聲地望向了不遠處同樣沉默不語的夏曉唐。過了片刻,他搖搖頭絕望輕笑,「這麼做與你到底有何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