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禾依不敢置信地睜大雙眼,「你說什麼?」如果她沒有幻听,鳳熙晨是打算要完完全全跟橫誠作對,而且是跟整個橫誠集團作對。瘋子,鳳熙晨,你簡直就是個不知死活的瘋子!
鳳熙晨無可無不可地笑著,他並不介意再重復一次,「我要將橫誠連根拔起。」那樣一個殺人如麻的組織,十四年前他決定離開時,就早就將它摒棄了。如果它沒惹到他頭上,或許他還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是現在,它的的確確是傷害了他的親人。讓他繼續事不關己潔身自好,那幾乎已經是不可能了丫。
喬禾依皺眉森寒警告,「我奉勸你打消了這樣的念頭!」那樣一個遍布全球的頂級殺手組織,是他說破就能破的嗎?簡直是痴人說夢!他知不知道,只要稍不留神,他就有可能死無葬身之地。
聞言,鳳熙晨不禁側眸。借著月光,他慢慢逡巡喬禾依的臉。而後,他的聲音里似乎隱約浮起了一絲溫暖,「你這是在關心我?」此刻的鳳熙晨居然殘艷敏銳得猶如一只漂亮博美犬。
喬禾依微愕,她咬唇,干脆卻也有些困難地擠出了兩個字,「沒有!」他鳳熙晨是死是活,根本與她喬禾依無關。一點關系都沒有。
「是嗎?」鳳熙晨的指尖慢慢爬上喬禾依的臉,指月復帶著寒意劃過她的皮膚。感覺到喬禾依的輕顫,鳳熙晨不禁有些危險地輕笑了起來,「不用害怕,在毀掉橫誠之前,我不會出手對付你。媲」
鳳熙晨很明白,如果要將橫誠連根拔起,勢必會間接毀了喬禾依。但他似乎不大願意看到這樣的結果。所以,他打算先將喬禾依禁錮起來,禁錮在他的身邊,讓橫誠永遠接觸不到她。在他施行報復的這段時間里,她必須要完全擺月兌殺手的身份,即使真無法擺月兌,她也必須得放棄掉橫誠派出的所有殺人指令。
鳳熙晨是個聰明到足可以看透自身的男人。在見到喬禾依的剎那,他承認,他還愛著她。現在,他更是承認他還再替她著想著。即使兩人之間橫亙著永遠無法逾越的仇恨鴻溝,他依舊還是無法忘卻。既然怎麼樣都無法忘懷她這個殺手了,那他鳳熙晨能想到的能做到的其實只有一個方法——
愛恨同時糾纏,用愛將她綁在身邊,用恨將她淡出心底。然後,愛到底,傷到底。即使委屈嘗盡,他也不會選擇分離。
注意著鳳熙晨眼里不斷變幻著的復雜神情,喬禾依的心底居然不可抑制地起了一段寒意直沖了頭頂。鳳熙晨在考慮陰謀,很危險的陰謀。他的話從來不可信。所以她根本不相信他那句「我不會出手對付你」的保證。
她擰眉,終于質問,「你到底打算做什麼?」
鳳熙晨略略思考,居然很優雅很春風地笑了起來。眼角眉梢所有的寒霜全部被撤去。絕艷、風流、多情、溫柔——那個堪稱完美的風月高手,在喬禾依跟前重現。
這個妖嬈絕艷的男人含笑慢慢表達道︰「打擊橫誠組織的過程勢必會非常無聊非常枯燥。所以,在這樣的一個過程里,我需要一個女人陪伴。」他鳳熙晨並不是什麼禁.欲主義者,但也不會濫情到什麼女人都去染指。在過去的六年里,為了照顧小琦,他也確實完全無心理會那些風花雪月的情事。但是,現在不同了……
喬禾依微眯眼,口氣凜冽,「你什麼意思?」
「不過就是讓你陪陪我而已。」他說得理所當然,眼底卻是薄涼到看不出哪怕一絲一毫的真心實意。
喬禾依略略嘲諷,「你難道不擔心到時候橫誠會拿我來威脅你?」就像六年前他因為害怕她會威脅到他,而故意派打手將她置于死地以掩耳目一樣。
鳳熙晨不置可否地答道︰「我確實極端厭惡別人拿什麼東西來威脅我。」
喬禾依的心驟然一縮。就是這句話。在她被打的遍體鱗傷的那天晚上,他就是用這句很無情的話解釋了他置她于死地的原因。喬禾依的心底綿密著疼楚,卻笑得粲然,「那你怎麼還敢將我帶在你身邊?」
饒是鳳熙晨敏銳無比,卻還是無法注意到喬禾依的異樣。他只是慢慢說道︰「沒什麼好怕的。既然我已經全面部署了摧毀橫誠的打算,就不可能會讓他們有任何機會獲取威脅我的籌碼。況且——」他看著她,「你覺得你現在有足夠分量可以成為威脅我鳳熙晨的籌碼嗎?」
喬禾依的臉色益發慘白。她一錯不錯地盯著鳳熙晨,喉嚨生堵,居然無話可說。也確實,他恨她都來不及了,又怎麼可能會因為她而受到威脅。呵,真是諷刺!
鳳熙晨慢慢靠近喬禾依,「你殺了我姐姐,但是我並沒有因此起訴你讓你入獄。這對你來說已經是極度的寬容了。」他低眉睇著對方,「你應該覺得慶幸才是。」
喬禾依桀驁怒喝,「我不需要你的寬容,你大可以——」
突然地,有道黑影就那麼毫無預兆地迅速覆蓋了下來……
喬禾依猛然瞪大雙眼,視線里居然只剩了對方的睫毛在眼底投下的斑駁黑影。唇上剎那間就傳來了生冷痛意。
鳳熙晨在不顧一切地吻她。牙齒,舌尖,薄唇,他用一種難以言喻的狂亂侵犯著她的嘴唇、口腔。他似乎是打算將六年里收斂著的隱忍全部放出——一份一旦爆發就將讓喬禾依絕對無法承受的恐怖隱忍……